第1章 楔子

楔子

市井街頭,熙熙攘攘的人群裏——

“聽說了沒有,駐守在京城的禦王爺,府裏竟然在籌備娶一個戲子,不過啊,這戲子何德何能可以嫁給禦王爺啊?”一個肩上挑着擔子的男人随口說道,這個男人看起來貌不驚人,可是卻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

“唉,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戲子呀,可是王爺呀,以前駐守邊疆的時候遇到的,我可聽說了,這戲子呀漂亮了,據說呀,比女人還漂亮呢!”一旁,一個衣着樸素的男人接嘴道。

“此言當真?”那個挑着擔子的男人問道。

“當真。”衣着樸素的男人信手一揮,仿佛全局盡在掌握之中,他不過是平平無奇的主宰者罷了。

“那兄臺可知,這王公貴族口中的四疆四絕是什麽?哦,對了,兄臺叫什麽?我姓蘇,叫我蘇樂錫就好了。”蘇樂錫一手扶着擔子,一邊笑着說。

“這當然知道,樂錫兄,你叫我葉霜就好了,一看你們就知道,你們只知有這四疆有四絕,可卻不知具體是那四絕,樂錫兄,你且聽好了,這四絕乃是:東疆戲子美人,西疆巫蠱毒術,南疆黃金珠寶,北疆琴瑟管弦,而這四疆之中,有屬東疆的一美人戲子為四絕之首。

“這美人戲子啊,雖說是個男人,但是這男人美若天仙,一身紅紗裹身,一雙狐貍媚眼,一塊黑紗遮面,名曰:墨奈,又名墨疏桐,字隽永。

“我們大燕朝坐守南疆,就以富庶聞名。

“若不是當年東疆鬧到了大燕的頭上,大燕也有拿下東疆的心思,說不定我們的燕王爺就不一定遇得到那個墨奈了!”葉霜滔滔不絕的說道。

蘇樂錫惋惜的回道:“唉,別說啦!再怎麽說,那墨奈也是東疆那裏唯一一個大國的國主,雖然沒有什麽實際權利,但好歹也有國主的名頭。”

“咦,你怎麽知道?估計你也是東疆之人吧,不然怎麽會知道他還是國主。”葉霜疑惑的說。

“我到也不是的東疆人,只不過曾經偶然路過了東疆,探聽到了這些東西。”蘇樂錫搪塞的說着。

“那好吧,還是樂錫兄這是做什麽生意啊?”葉霜換了一個話題。

蘇樂錫倒也是一個心大的人,“賣北疆木制的琴瑟,不知道在大燕可以賣幾個錢,不過東疆那邊很喜歡我的貨,霜兄,你呢?”

“我啊?不過是一屆無名小卒罷了。”葉霜攤着雙手,無奈的說:“不過樂錫兄既然只是在東疆那邊做一做生意,怎麽知道墨奈的事情的?”

蘇樂錫瞳孔微縮,故作輕松地說:“哎呀,沒什麽,當時就是随便問了問一個人,結果那個人他剛好就是知情人,這不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葉霜也不想再和蘇樂錫多說什麽了,也就這樣散了。

蘇樂錫只能在心裏默念着:幸好,幸好。

而在這附近的亭臺樓閣之上,一個俊美異常,紅紗裹身的男子,側卧在另一個男子身上,而這另一個男子,也是相當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明明是一身溫婉的白衣,愣是給它穿出了肅殺之氣。

不消細說,這身着紅紗,半戴不戴,似乎是因為在高樓之上,所以也不在乎面容被看見的男子必是東疆的美人戲子之首,墨疏桐,又名墨奈,而他側卧其上的,這一身白衣的男子。

就是當今最有把握争取到王位,現如今被天子指派,駐守在京城禦王爺,蘇喻墨,字清淮。

只可惜,禦王爺自己沒有那個心思,一心全部撲在美人身上了。

蘇喻墨一手攬着身前的美人,一手無聊的撥弄着墨疏桐的一頭半散不散的黑發,似束非束,無端有三分妖媚,在這亭臺樓閣之上,這等坐姿,莫名散出三分詭麗。

這墨疏桐悠哉悠哉地吃着蘇喻墨上樓閣之前就已經剝好的葡萄,又用另一只手搭在蘇喻墨摟腰的手上,與其十指相扣,嘴裏還挑逗的說着:“禦王爺,在這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方的亭臺樓閣之上,王爺如此與我一個卑賤的戲子抱在一起,不太好吧!王爺……”

蘇喻墨靠近墨疏桐的耳邊,沉着聲,說:“有什麽不好的,你不喜歡嗎?向全天下人公布,我蘇喻墨獨屬你一人!”

緊接着,蘇喻墨又說道:“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至高無上的,何來卑賤之言?”

“王爺……”墨疏桐一雙狐貍媚眼中,含幾分霧氣,叫了一句“王爺”之後,并未再說話,欲言又止的樣子,勾得人心中三分蕩漾。

蘇喻墨自持定力還不錯,不能說有多強,至少他以前被青樓女子調戲的時候,心中并未有一絲絲的波瀾。

可是,當他面對墨疏桐那雙媚眼,甚至于,聽到他的聲音,就心中蕩漾,很多時候墨疏桐說話的時候,其實真的很正經,不帶一絲一縷的挑逗之意,偏偏他就是能從其中想出三分的……

“王爺。”門口傳來了聲音。

墨疏桐慢慢悠悠的起身,趁着外面的人還沒有進來,端端正正的坐了起來。

蘇喻墨眼睛眯了眯,也跟着起了身。

“進來。”蘇喻墨一手半攬着墨疏桐,另一只手替墨疏桐梳理頭發。

進來的那個男人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蘇喻墨的身前,從始至終的沒有看墨疏桐一眼,低着頭,半跪在地上,一本正經的說:“王爺……”

墨疏桐識趣的起身,一邊伸着懶腰,一邊向門口走去,嘴裏嘟囔着:“我出去覓食了!”說完,順手給他們關上了門。

蘇喻墨之前身上的溫柔全部收斂,散發出來的只剩下戾氣,“什麽事?”

那個男人擡頭,正是葉霜,葉霜擡手把臉上的妝容擦幹淨,露出來了一張與周身氣質相符的臉,笑着說:“蘇喻墨,你都不讓我起身了!還是不是好朋友了?”

蘇喻墨轉頭,看着門口,壓低聲音說道:“你自己吃了沒事幹,到底有什麽事?”

葉霜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跟着蘇喻墨壓低聲音說道:“這個京城裏,有一些外部勢力……”

“知道了。”

亭臺樓閣之下,墨疏桐才不管他們在裏面唧唧歪歪什麽,他現在一心只想着覓食,以及與自己的勢力碰面。

“國主。”一個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的富家子弟走了過來,低聲叫着墨疏桐。

墨疏桐慢慢悠悠的披上了披風,明明是近乎陽春三月的天氣,可是墨疏桐身上的披風絕對是隆冬才會有人穿的。

“啧,”墨疏桐偏頭笑了一下,說:“怎麽了?到了這裏,叫我隽永就好了,反正我就是一個有名無份的國主。”

“可是……”那個人遲疑了一下,然後随即改口叫道:“隽永?你确定要待在這裏?”

墨疏桐眉眼溫柔的笑着說:“西遲,你不會阻止我的!而且,我已經不想再每天運籌帷幄了。“

那個男人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最後也只是再說了一句:“隽永,你當初可是……”

“夠了,王淩,往事不堪回首。”墨疏桐突然語氣嚴厲了起來,很快又溫柔的說道:“之後向秘閣的人說什麽,你應該知道吧?”

“屬下知道。”王淩微微鞠躬。

“以後也不用自稱屬下了,畢竟我們也可以算朋友了,一起經歷過那麽多的事情了。”墨疏桐微微擡手,扶着王淩。

“知道了。”

墨疏桐就靜靜地看着王淩的背影,笑了笑。

王淩只記得,當時,墨疏桐可是那個明面上的廢柴國主,背地裏秘閣真真正正的操控者,盡管他現在已經不管那邊了。

或許,當時他唱戲是為了謀生,可是等他獨自除掉一切阻力,登上王位,成為秘閣操控者之後,他就把唱戲當成了興趣,懷念的方法,讓他自己牢記要居安思危的方式。

他最終還是放手了,他讨厭權利,可卻不得不掌握,他們本就是一路人,而他只是他的屬下,僅此而已。

等墨疏桐回去了之後,才猛然想起,忘了問現在東疆內部的情況了!

不過沒事,有事秘閣還是會通知墨疏桐,而且秘閣還要讓他們以為的大長老,也就是墨疏桐裁決事情,所以墨疏桐又開開心心的回去了。

剛好,葉霜也走了。

盡管很多人不理解,為什麽,最有可能獲得王儲之位的人,最後卻只當了一個王爺。

不僅如此,多少王公貴族在蘇喻墨還在戰場上的時候,就開始向蘇喻墨的父親,當今天子,蘇陌陽,推薦自己的女兒做蘇喻墨的王妃。

但是,蘇喻墨從戰場上帶了一個人回來,你說是女人還好,可偏偏是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東疆的美人戲子!

你說若是當兄弟什麽的還好,可這偏偏是帶回來做王妃的,還想讓皇上頒旨賜婚。

蘇陌陽能怎麽辦啊,也只得先拖一拖在說,畢竟是衆皇子中最優秀的一個,拿他沒辦法。

這墨疏桐雖然大燕大部分的人民都不清楚,墨疏桐到底是什麽身份,不過蘇陌陽清楚啊!墨疏桐可是東疆國主,也不好虧待了他。

雖然吧,墨疏桐沒有什麽實權,但是東疆可少不了他。

而且誰知道,墨疏桐真的沒有一點手腕,沒有一點手腕,可以在沒有任何權利都沒有情況下除掉自己登基的阻力?

顯然,沒有手腕,這是不可能的。

若是在東疆說了國主的壞話,或者讓東疆的子民知道,他們的國主在大燕朝受了委屈或虧待,大燕可不一定還可以與東疆好好相處。

這必定得開始一場對罵,搞不好,還得打起來,雖然大燕想吞掉東疆,可是不但東疆不好打,而且,不一定打得過。

東疆在看似與大燕平和的交往下,暗流湧動。

這一下,可很有看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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