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憶往昔2
憶往昔2
果然不出那個跟着辛和一起出來的人所料,墨疏桐在那裏待了沒幾天,那戶人家看辛和沒有在送錢過來了,反手就把墨疏桐賣給了醉生夢死樓。
賣了不少錢。
墨疏桐對于這件事情,沒有任何反抗,甚至沒有任何反應。
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會這樣。
他也确實知道。因為他看得見,在辛和還沒有拿出錢的時候,那戶人家冷冷淡淡地看着他們。
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盯着他,他嫌惡心。
在辛和拿出來了一袋錢之後,那戶人家立馬變臉了,連聲說:“好好好,知道了我們一定會好好對待他的。”
不過才幾天,就把墨疏桐賣了。
賣給了醉生夢死樓,換了不少錢。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是國主的兒子,又不知道要用什麽樣子的态度來面對自己了。墨疏桐在心裏面暗暗的想到。
醉生夢死樓是一個類似于青樓的地方,但是相對于青樓,醉生夢死樓裏面全部的優伶都只賣藝不賣身。
不論男女,手臂上面都會點上一顆守宮砂,若是有人通過了心悅的優伶的師傅的考驗,那便可以帶自己心悅的優伶回家。
可是自古以來,能通過考驗的人少之又少。
優伶大部分都是自己攢錢,然後去贖身。
守宮砂對于優伶來說,不僅僅是幹淨的象征,更是有廉恥,懂規矩的象征。
醉生夢死裏面出來的優伶,可以說是,自己有錢,又幹淨的人。就算曾經是優伶,但是,那也是一個幹淨的優伶。
也沒有人敢欺負或者嫌棄醉生夢死裏面出來的優伶。
若是誰敢嫌棄或者欺負醉生夢死出來的優伶,那醉生夢死肯定不會放過他。
墨疏桐也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乖乖的,沒有反抗的去了醉生夢死樓裏面。
在那裏,墨疏桐去的第一天,就有一個人願意收他當徒弟。
那個人叫聞思域,是一個優伶,也是頭牌。
別的小孩子都是去了好幾天,才有一個優伶願意帶,而墨疏桐去的第一天,就是聞思域帶。
也不知道聞思域看上了墨疏桐什麽,但是,頭牌很少帶新人這一點,人盡皆知。
那一天,墨疏桐穿着和所有人一模一樣的衣服,乖乖的和所有人站在一起,站成一排,等着被挑選走。
墨疏桐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
然後一只很溫暖,纖細的手放在了他的頭頂上面。
一個和煦溫柔的聲音說:“就你了,可以嗎?”
墨疏桐擡頭,他看到了一個溫柔的笑着的男人,穿的素淨。
就算是素淨的衣服也蓋不住那個男人的溫柔和貌美。
墨疏桐微微睜大了眼睛,眼前的人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人。
所以,墨疏桐聲音細不可聞,但是很堅定地說:“可以!”
眼前漂亮的那個人笑的,漂亮的桃花眼都眯起來了。
墨疏桐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
“知道了。”那個人在墨疏桐耳邊,一如既往的溫柔的說。
自此之後,墨疏桐就跟在了聞思域的身邊。
聞思域也不會想別的師傅一樣,叫墨疏桐幹一些雜事。
反而是,身體力行的告訴墨疏桐,自己事自己做。
而且,還時不時的教墨疏桐一些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教墨疏桐一些曲譜。
以及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例如,武功,醫學,偵查與反偵查能力等等,甚至還時不時帶墨疏桐出去。
把墨疏桐教的,不像一個優伶,但又是一個優伶。
還在知道墨疏桐本名之後,給墨疏桐取了一個藝名,叫墨奈。
這天,聞思域不知道去幹什麽了,很晚才回來。
那個時候的墨疏桐已經九歲了。
那個聞思域回來的時候異常興奮,一回來就急急忙忙的把墨疏桐叫了過去。
墨疏桐過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狀态,他剛剛才睡下。
不過聞思域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只不過現在他手上所掌握的東西實在是太讓他興奮了,所以他把墨疏桐教了過來。
墨疏桐迷迷糊糊的睜着眼睛,看着眼前興奮的師傅,含含糊糊的問道:“師傅,怎麽了?”
聞思域一把把墨疏桐抱住,然後在墨疏桐耳邊輕聲說:“我要把一個東西給你!”
聞言,墨疏桐在袖子下面用力的掐了一下自己,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師傅,什麽東西?”
聞思域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醉生夢死樓丢了十幾年的一塊白玉腰牌。”
墨疏桐不明所以,也跟着壓低聲音問道:“那個東西很重要嗎?”
聞思域盯着墨疏桐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特別重要,醉生夢死樓一共就只有兩塊這樣子的白玉腰牌,樓主身上有一塊,還有一塊早些年丢了,現在找了回來。”
墨疏桐歪頭,問道:“那這個白玉腰牌有什麽用呢?”
聞思域認真的說:“這個腰牌可以調動醉生夢死裏面幾乎全部的人,為他所用。你也知道醉生夢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吧。”
墨疏桐眨了眨眼睛,說:“知道。”
聞思域鄭重其事的從懷裏面掏出來了一塊白玉腰牌,放進墨疏桐的手裏面,嚴肅的說:“隽永,不,墨疏桐,為師現在鄭重其事的把可以調動醉生夢死裏面人的腰牌交給你了,一定要收好!”
“用這裏的力量,做好事,然後在你成婚前,把腰牌交給一個你信任的人。為師相信你的眼光,所以,知道了嗎?”
當那塊在聞思域懷裏捂了那麽久依舊冰冰涼涼的白玉腰牌放進墨疏桐的手裏面的時候,墨疏桐猛的一激靈,說:“隽永,知道。”
聞思域見墨疏桐已經完全清醒了,聲音放的溫柔了下來,說:“好了,奈兒,去睡吧。”
墨疏桐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師傅。”
臨到要走的時候,墨疏桐站在門邊,轉頭問道:“師傅是不是要成婚了?然後又剛剛好找回了腰牌。”
聞思域笑了起來,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走到了墨疏桐的旁邊,把墨疏桐抱了起來,說:“是啊!師傅也有想要娶的人了。”
墨疏桐攬着聞思域的脖頸,聲音悶悶地說:“那在師傅成婚了之後,是不是就要回大燕國了?”
聞思域驚訝的問道:“奈兒是怎麽知道師傅是大燕人的?”
墨疏桐帶着哭腔說:“師傅喜歡大燕國人才喜歡的各種珠寶耳飾,而且師傅也不像東疆人。”
說着,墨疏桐看着聞思域的眼睛,“師傅是不是回了大燕之後就不要奈兒了?”
聞思域無奈的拍了拍墨疏桐的背,聲音一如既往溫柔的說:“怎麽會,師傅以後肯定會回來看奈兒的,好嘛?”
墨疏桐摟着聞思域,聲音低低的說:“那師傅什麽時候回去大燕成婚?那個人通沒通過考驗?是不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看的師娘?”
聞思域低聲笑了笑,說:“兩日之後就回去,她通過了考驗,是一個特別好看的師娘。”
墨疏桐聽出來了聞思域語調裏面的,對那個他素未謀面的師娘的歡喜。
于是,墨疏桐低聲問道:“那師傅可不可以帶師娘回來給我看看啊?”
聞思域摸了摸墨疏桐的頭,說:“可以,奈兒想讓師娘叫你什麽名字呢?”
墨疏桐想了想,說:“像師傅一樣,叫我的藝名就好了!”
聞思域被逗笑了,說:“師傅的可不是藝名哦!”
墨疏桐皺眉,想了想,說:“那讓師娘叫我墨疏桐吧!要是師娘願意,叫我隽永也可以!”
聞思域溫柔的說:“好好好,那奈兒今天就和師傅睡吧。”
“嗯!”墨疏桐用力的點了點頭。
等墨疏桐睡着了,聞思域輕聲說:“墨疏桐,隽永,墨奈……”
只能說,幸好,墨疏桐聰明,學得快,不然聞思域都要娶人了,墨疏桐還沒有學完。
聞思域那天的婚禮很簡單。
新娘被聞思域拉着,行完了禮,拜過了天地,拜過了聞思域的師傅,新娘的母親。
到場的賓客極其少。
反而是其中的一個孩子讓聞思域記了好久。
那個孩子才四五歲的樣子,長得極其可愛。
骨相周正,未來必然好看。
新娘姓葉,叫葉雨意,長的很端莊大氣,一點也不像是小家碧玉的樣子。
幾個月之後,聞思域就和葉雨意提起來了墨疏桐。
葉雨意一聽,連忙催着聞思域帶着自己去看看那個孩子。
那個時候,葉雨意已經懷孕了,而且顯懷了。
沒過多久,他們就到了宜城。
墨疏桐當時聽到別的優伶說自己師傅來了的時候,驚喜的不得了。
那個時候,他還在掃自己房間的地。
然後他就看見聞思域扶着一個相貌端莊,氣質溫柔的女人過來了。
那個女人肚子還很大。
墨疏桐把掃帚放在一邊,去洗了洗手,洗了洗臉,才敢走到聞思域面前。
聞思域一如往常的聲音溫柔和煦的對葉雨意介紹道:“這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孩子,奈兒,這是師娘。”
墨疏桐擡頭看着眼前那個和師傅一樣溫柔的女人,笑着對葉雨意說:“師娘!”
葉雨意看起來也是十分喜歡墨疏桐,不僅應了一聲,還試圖抱抱墨疏桐。
可惜,聞思域不讓葉雨意抱。
不過葉雨意讓墨疏桐摸自己的肚子的時候,聞思域倒是沒有阻止。
因為他已經阻止了葉雨意多次想和墨疏桐互動的機會。
在墨疏桐小心翼翼的把手貼在葉雨意肚子上面的時候,葉雨意溫柔的和墨疏桐說:“隽永,這是弟弟哦!”
墨疏桐也就此喜歡上了那個尚未出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