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是各取所需

第17章 只是各取所需

為什麽眼前會這麽黑?感覺什麽都看不清楚,而且這黑暗看起來總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虞樂繼續在無邊的黑色中摸索前行,他不知道前方有什麽,也不知道腳底下藏着什麽,只知道往前走就對了。

遠處突然出現點點亮光,白色的亮光由遠及近,不一會兒,白光來到了他的面前。

這光雖然亮,卻只能照着自己周圍,四處依舊漆黑一片。

他伸手觸碰白光,猛然之間,白光四散開來。

無邊的黑色一瞬被照的通亮,可這亮光只維持了短短幾秒之後,又恢複了黑色,同時,身前的白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突然,一陣冷寒陡然從身後襲來。

虞樂猛地回頭,卻什麽也看不見,不過他卻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冷凜。

“是誰……”他拔高語氣,試圖給自己壯膽。

一聲冷笑立于耳邊,虞樂全身一顫,細白的手臂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你是誰?”

“怎麽還問我是誰?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嗎?”

随着陌生的話音落下,無邊的黑色褪去,光明淩駕于頭頂之上。

虞樂也終于看清自己身處的環境,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低頭一看腳底,才發現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一些類似于水一樣的液體正在慢慢爬上他的身體。

他連忙環視四周,卻看不見剛剛在他耳邊低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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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害怕湧上心頭,他頓感不安。

腳邊的冰涼感還在不斷地向上蔓延,這種陰暗的潮濕有一種熟悉感和畏懼感。

不行!要遠離……遠離這裏!

他不想,再回去那地獄一樣的地方。

“不要、不要!不要!”

在虞樂最後的吶喊中,他被冰涼的液體包裹住,窒息感令他面顯蒼白,眼神驚恐。

“不要——”

虞樂一哆嗦,猛地睜開眼。

“怎麽了?從剛剛開始,樂兒你就一直在顫抖,是做噩夢了嗎?”

還沉浸在恐懼當中的虞樂,被傅硯辭心疼地抱在懷裏。

他聽着沉穩的心跳聲緩了一會兒,才又慢慢推開傅硯辭。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們完成了徹底标記。”

聞言,虞樂一瞬握緊了手,指甲狠狠陷入手心裏,刺痛直達心髒。

雖然早做了準備,但真到這一刻,心裏隐隐泛起難受,像被螞蟻啃食一般,密密麻麻的,不痛,卻難以忽略。

“我隐約記得應該是、我那不準的發情期突然提前了,不過我不太記得過程……”

“沒事,确實是發情期提前了。”傅硯辭說道,“樂兒要不要繼續休息一下,再睡會?”

虞樂清澈的眼睛裏還充着未褪去的驚恐,看起來格外令人疼惜。

全身很舒爽幹淨,除了腫脹之外,沒有任何的難受之處。

他擡頭看傅硯辭,無厘頭地說:“元帥,合約結束之後,我們終将要分開的……所以、所以還請元帥不要對我這麽好。”

傅硯辭的臉幾乎是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早上睜眼的一瞬,看見踏實睡在自己懷裏的虞樂,心裏的缺口被填滿,整個人猶如身陷天堂,看着虞樂恬靜的臉龐,他身心格外愉悅。

虞樂醒來之後,面露的痛苦和害怕令他心疼,他把人抱入懷裏,試圖這樣來安慰自己的妻子。

可虞樂在跟他開什麽玩笑?什麽叫“終将要分開”?

還有那該死的合約,他都是看在虞樂的面上才願意陪他玩一玩。

現在看來,他似乎是真的把那張白紙黑字的東西當成了承諾,當成了遠離自己的籌碼。

他是以為完成上面的條款之後就能離開自己了?

他花了那麽多的心思,才終于把少年帶到自己的身邊,又怎麽可能輕易就放他再次離開?

但現在,還沒到坦白一切的境地。

傅硯辭面色陰沉地起身,“這麽說來,我逾矩了——”

“樂兒。”他一邊說話,一邊拿起床頭櫃上的衣服穿在身上,“你倒是活得通透、活得明白。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只是各取所需,不應該有其他多餘的情感。”

虞樂本應該松一口氣,因為目前的走向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可為什麽心裏卻空落落的難受呢?

傅硯辭很快穿好衣服,轉身猛地拉住虞樂的手腕,把他整個人從床上撈了起來,另一只大手握住他光滑的腰肢。

如煙如霧的熱氣萦繞在耳畔,手腕的疼痛令虞樂微微蹙眉。

“虞樂,你是害怕愛上我嗎?”

這話猶如惡魔低語,虞樂身形一僵。

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無地自容。

“還請元帥、先松開我的手,我有點疼……”

躲閃的眼神、被人拆穿之後怯弱的語氣、欲拒還迎的身體……

虞樂,你什麽時候才能認清自己的心?

五年前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傅硯辭面色不悅地抿唇,少年被摔回柔軟的床,他沒再說話,直接推門離開了房間。

虞樂收拾好之後才下樓,傅爺爺早早地就在樓下逗着籠子裏的鳥玩。

“爺爺,早上好。”他走過去打着招呼。

傅爺爺回頭慈祥地看他,“樂樂早,等一會兒吃完午飯,我再讓家裏的司機送你回去,不要像硯辭那小子、着急忙慌地就走了。”

傅硯辭走了?

虞樂瞳孔一怔,随即走到傅爺爺身旁站定,“沒事,我不急的,我可以多陪陪爺爺。”

“這是、虎皮鹦鹉嗎?”

傅爺爺說道:“是吧,劉管家給我随便找的解悶的小玩意。這個家裏,除了我要求他們回來,要不然沒人來心疼老頭子我的。”

傅爺爺有時候說話真的很佛性,有時候又讓人畏懼。

虞樂低聲一笑,“以後爺爺無聊了可以找我,我一定來看您。”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了昨天的故事,他對于傅爺爺有了莫名的依賴感,也有了作為孫媳的孝心。

年近百歲的老人,年輕時風華正茂,權勢滔天;老了之後,身旁卻沒一個願意守護的人。

偌大的房子像是一個牢籠,把邁不動腿的傅爺爺困在了這四方之地裏面。

“我就說,讓硯辭娶你準沒錯,樂樂真的是很好的孩子。”傅爺爺伸手摸着虞樂的臉,“硯辭能有你陪在他的身邊,那是他修來的福分。”

這話屬實格外折煞虞樂,傅爺爺不知道的是,他接近傅硯辭其實是帶着目的的。

*

說是中午吃完午飯就回家,可傅爺爺太過熱情,臨近天黑,虞樂才被司機送回了傅硯辭的別墅。

別墅裏除了固定的傭人和管家之外,并沒有看見傅硯辭的身影。

這樣也好,有需求的時候,互相彼此尋找,沒有需求就互相遠離,他們之間本來就該這樣。

明天開始,他需要着手調查母親的事情了。

想起那天聽到的“護士”和“醫院”……

第二天一大早,虞樂剛下樓,就看見沙發上坐着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是他的父親——沈城孺。

沈城孺一臉氣急敗壞,有些焦躁地坐在沙發上。

一旁還在工作的傭人們時不時地偷偷探眼偷瞄他。

虞樂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畢竟自從自己嫁到傅家之後,和沈家好像又斷絕了關系一般。

人家嫁出去的孩子,父母時不時地還會打電話問候幾下,可他的父親,像是迫于某種無形的壓力把他認回來,完成任務一般地把他交給別人,之後就杳無音訊。

聽到腳步聲,沈城孺猛地回頭,看見虞樂之後,他倏地站起身,腳步急匆匆地朝着虞樂走過來。

緊接着,一個響亮的耳光瞬間落在虞樂白皙的臉上。

虞樂猛地歪向一旁,幾乎是下一秒,他被打的臉就高高聳起。

劉管家也沒想到虞樂會被打,立馬趕了過來。

“夫人……”劉管家用自己的身體擋在虞樂前面,“還請沈總對元帥夫人尊敬一些,另外,您現在可以離開元帥的家了。”

沈城孺一臉氣憤,“虞樂!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滾過來!”

劉管家見他如此嚣張,招手叫過女傭,“去把保安叫進……”

“劉叔。”虞樂攔住劉管家的手,“還請劉叔幫我清清場,我和父親看來是有些要事要交流一下。”

劉管家回頭一看,虞樂的臉上變得紅腫,連着眼窩都泛紅,心裏頓時心疼。

虞樂平常待別墅裏的下人們都很不錯,還時常給他們帶糕點回家吃。說實話,在虞樂來到別墅之前,他們只敢遵循着元帥的指令,只要元帥在,他們甚至都不敢出現在周圍。

可虞樂來了以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的,不僅僅只是他們,還有元帥。

高貴的人低下頭顱,放低姿态與人相處,而這一切的改變,只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

“夫人……您放心,這還是在元帥家裏,你現在也是我們的主人,除了您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您,我一會就為您叫家庭醫生……”劉管家低頭說道。

虞樂搖搖頭,“劉叔,沒事,還請您幫幫忙。”

劉管家見他眼底決絕,咬牙離開客廳,同時叫上其他人一起。

虞樂伸手摸了摸紅腫的臉,輕輕一貼上去就疼的要命。

“父親,您這是做什麽?我都按照您的要求嫁給傅眼辭了,也做到了當初的一切,您這突然……”

沈城孺面目氣的漲紅,擡手就又要落下一掌。

虞樂眼疾手快地攔住,下一秒,沈城孺二話不說,擡起腳猛地踹向他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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