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對不起,讓你等我這麽久(完)

第99章 對不起,讓你等我這麽久(完)

“少爺,我們的船将在五分鐘後靠岸。”

五分鐘後。

一艘民用游輪停靠岸邊,同時一起達到帝國碼頭的還有一輛輛低調奢侈的轎車。

小白先出來,一眼就看見遠處黑呼呼的一片。

不過小白并不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麽的,他以為應該是送什麽大人物上船,并不以為意。

宮宜修一直等到船上的人都下去了,他才起身走到出口。

當看見那些黑車時,呼吸瞬間停滞,整個人下意識地咬緊嘴唇。

不過他又在心裏安慰着自己,說不定不是呢?

都快兩年了,蘇汶烨指不定已經忘記了他,而且他記得蘇汶烨當時還有婚約來着……

在島上的宮宜修并不怎麽看新聞,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發呆,因此也不知道蘇汶烨的婚約其實早就取消了。

同時他還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點:蘇汶烨念了他那麽多年,放棄又談何容易。

宮宜修走下船,小白去到一旁給來接他們的人打去電話。

忽然,一直靜止不動的黑車,最前方的一輛打開了車門。

這一幕恍如那天……

那天蘇汶烨追上碼頭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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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車下來的人,正是蘇汶烨。

他穿着一身鮮豔的白色軍裝,肩膀上的徽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軍帽的帽檐蓋住了他那雙陰婺的眼睛,全身的氣場在軍裝的映襯之下變得讓人畏懼。

是本能的、對軍人的那種畏懼感和敬仰感。

宮宜修瞬間停在原地,他遲鈍地反應過來自己應該轉身上船,讓船長重新開船離開這裏。

他以為蘇汶烨不會出現的,他以為他不會來的,他以為他已經忘了他……

小白打着電話呢,突然耳邊疾馳而過一陣猛烈的風。

他保持着手拿着手機的姿勢回頭,就看見宮宜修被一個身穿軍裝的男人桎梏住雙手。

宮宜修臉上的清冷表情被害怕和驚恐取代,仿佛他身前的人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

小白立馬挂斷電話,疾步朝着宮宜修跑去。

“少爺!”

那個男人扭頭看了一眼小白,下一秒小白就被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人押着肩膀被迫跪倒在地。

蘇汶烨重新把視線拉回宮宜修的身上,嘴唇貼近他的耳垂,“宜修啊,你有沒有想我?我可是十分想你。”

想的你剛一會來,就迫不及待地扔下手裏的所有工作,立即奔來見你。

宮宜修閉口不說話,雙手用力掙脫着。

可他掙不掉,蘇汶烨的雙手像鉗子一樣牢牢鎖着他。

蘇汶烨繼續說:“宜修,他是誰?”

宮宜修慌忙地順着蘇汶烨的視線望過去,才發現這個“他”指的是小白。

“我才不在你身邊兩年,你就開始找其他人了?”

“看來我果真不能放你離開我身邊半步,要不然你老是惹我生氣。”

“蘇汶烨,你到底、想幹嘛?”

蘇汶烨面對着宮宜修,嘴唇微張,一字一句道:“兩年了,我最想幹什麽,你應該知道。”

忽然,宮宜修就聞到飄散道鼻尖的信息素,帶着支配和強制,身體最先臣服于這抹熟悉又讓他厭惡的味道。

下一秒,身體發軟,他像個突然生病的人倒在蘇汶烨的懷裏。

“這一次,沒人救你。”

蘇汶烨擡起手,卻無力地捶在蘇汶烨的胸口上。

蘇汶烨抱起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小白被壓在地上痛苦地掙紮,“少爺、少爺,你放開少爺。”

宮宜修那麽高大的人,此刻像喝了縮小藥水一樣被蘇汶烨抱在懷裏。

蘇汶烨輕而易舉的舉動,讓宮宜修看起來像個笑話。

宮宜修被溫柔地放進車裏,蘇汶烨緊接着坐進來。

車立即離開。

小白被松開之際,還被押着的兩人一人猛踹了一腳,前胸和後背泛着火辣辣的疼,嘴裏一片鐵鏽味。

“少爺、少爺……”

林叔在那夥人離開之後的十幾分鐘裏才趕到碼頭,神志不是很清醒的小白被路人攙扶在一邊休息。

“少爺呢?”

小白擡頭看向林叔,“少爺、少爺被一幫黑衣人帶走了,對了,為首的那個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軍裝……”

聞言,林叔心裏懸着的石頭撲通一聲落地。

他立即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主席。

“少爺……被帶走了。”

一邊的宮父,手機下一秒自由落體運動之後報廢。

他叫來手下,“去把傅硯辭叫來,不管怎麽樣,都要把他叫過來……”

話音剛落,傅硯辭剎那就推開宮父辦公室的門。

“我已經來了。”

手下立即撤退下去。

宮父越過辦公桌,走到傅硯辭身前,“宜修被、被蘇汶烨帶走了,這件事……我希望你幫幫我,蘇家……”

蘇家在帝國根深蒂固,其淵源雖然不如傅家長久,卻也是個古姓家族,歷史也有五百年之久。

即使他是元帥,要真的想動蘇家,也得忌諱三分。

但傅硯辭不一樣,傅硯辭手裏的元帥印章,那個是可以抑制蘇汶烨的東西。

或者傅硯辭出馬,以傅家家主的身份,蘇家也不會不敢不放人。

傅硯辭微微擡頭看向宮父,“我來找您也是要說這件事——”

“宮宜修已經不再具備競選人資格,而且他現在是一個被标記的Omega,标記他的Alpha就在他的身邊,按照帝國律法,我無權幹涉。”

“汶烨雖然是我屬下,但他的權利僅次于我,他要是一氣之下做出什麽傷害帝國的事情,我也有責任,不過我最重要的是要維護帝國的和平……”言外之意,他不會幫忙,而只是一個旁觀者。

宮父猛地一拍辦公桌,“延辭,這次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懇求你,求你幫宜修這最後一次……”

“元帥,該說的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請恕我無能為力。”

上一次他用主席的身份逼迫自己出手,他就已經給足了臉面。

而且他要早知道自己是宮宜修的父親,應該早就出手,而不是等事情到了無法彌補的地步,再來悔恨自己當初的沉默。

“主席,還請您不要太傷心,畢竟未來競選人不是已經有了新的人選嗎?這兩年的時間,我相信他應該适應了這種生活,他或許比宮宜修更适合做主席。”

宮父踉跄兩步後退,手撐着桌面,整張臉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其他原因微微顫抖着。

傅硯辭看他一眼,轉身走出辦公室,進而拿出手機給家裏的虞樂打去電話。

“劉叔,樂兒今天出門的話,給我說一聲,我在辦公室等他。”

昨天虞樂來送午飯的時候,倉促離開的樣子看起來像有什麽話要說。

今天他等在辦公室,等虞樂來給他送午飯。

*(時間線回到第九十章 ,接宜修出逃國外,虞樂成功離開傅硯辭)

要不是等了快一個月,蘇汶烨絕對想不到宮宜修竟然會在短短一個月跑了這麽多地方。

他不敢想象,要是自己沒在宮宜修身上植入定位器,他一定找不到宮宜修。

“宜修啊,你好像變得聰明了點,不過……”你算漏了一步。

“蘇少,我們可以出發了。”

蘇汶烨緩緩轉過身,“出發。”

宮宜修短短一個月內輾轉了将近二十個國家,其中有大國、也有小國,唯一目的就是模糊自己的蹤跡,讓蘇汶烨找不到他真正的目的地。

最後他去到了G國的一個靠近海邊的小村。

這裏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傍晚的時候,全村人還會圍在村中央的小廣場一起歡歌起舞。

宮宜修還是很少出門,但每至傍晚,他都在靠在窗臺上,看着下面廣場上歡聲笑語的人們。

他向外他們的快樂,可他要是出去和他們一起快樂,他們應該會把他當異類吧。

然而平靜的小山村卻被一群黑衣人的到來打斷了一切的平衡。

這一天,按理來說應該是村裏的市集,每每這一天,樓下都熱鬧非凡。

可今天,宮宜修醒來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中午十一點了,外面卻格外的寂靜。

他起床走到窗臺邊,拉開窗簾往下一看,才發現外面的每一家村戶門口,都站着一個黑衣人駐守着。

往常喧鬧的街道,透露着詭異的安靜。

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夜晚,也是這樣的安靜。

宮宜修緩緩走到自家門口,他有些不敢打開這扇門,他能直接地感覺到門外站着一個人,而這個人是他最讨厭、最憎惡的人。

下一秒,門外的人自報家門。

“宜修啊,三秒鐘的時間,你不開門,我直接就踹開,不過你得站遠點,我不想傷害到你。”

宮宜修瞬間往後退了兩三步,在門破開的瞬間,撒腿朝着窗戶那邊跑去。

蘇汶烨一進屋,察覺到宮宜修的企圖,立即快速追上去。

在宮宜修即将翻窗的前一秒抱住他,然而整個人因為慣性也朝後倒去。

但在即将摔倒之前,他護住了懷裏的宮宜修,讓他倒在自己身上。

宮宜修的反應慢了很大一拍,身體僵硬許久才想起來要掙紮。

可蘇汶烨卻貼近他的耳朵,“宜修,懷着孩子呢,別亂動。”

一句話,宮宜修藏起來的自尊心如高樓瞬間坍塌。

他壓抑的哭聲傳來。

“啊……我恨你、恨你,蘇汶烨,我恨你一輩子,我一定要殺了你……”

蘇汶烨後背摔的生疼,但他還能忍。

他緊緊抱着渾身顫抖的宮宜修,細聲安慰:“你不舍得,你不會殺我。”

“宜修,承認吧,承認你愛我。你要是不愛我,你為什麽要逃?”

“你毀了我……”

“蘇汶烨!你毀了我!”

半個小時後。

宮宜修眼神一片空洞,整個人像個木偶一樣被蘇汶烨抱着下樓。

他剛把宮宜修放到車上,還沒來得及上車,下一秒,宮宜修竟然打開另一扇車門瞬間跑了出去。

蘇汶烨反應過來立即跟上去。

“宜修,宮宜修,你站住。”

宮宜修像聽不見似的,不要命一樣地往前跑。

街道盡頭的拐角處,慢慢拐出一輛車,緊接着那輛車的速度逐漸加快,速度飛快地朝着奔跑的宮宜修沖過來。

宮宜修看見之後瞬間愣在原地,整個人猶如被膠水粘住一樣一動不動。

蘇汶烨眼看着車就要撞在宮宜修的身上,他恨不得自己立即飛過去。

就在最後幾秒,蘇汶烨終于追上了宮宜修。

但他只來得及把宮宜修推到一邊,自己卻被疾馳的車撞飛空中又重重落地。

黑車在撞了蘇汶烨之後,又猛地後退,下一秒繼續朝着地上的蘇汶烨跑去。

蘇汶烨剛支起身體,看見宮宜修被自己推到在地,但他已經爬了起來。

宮宜修頭腦昏脹,愣愣地起身,回頭一看,就看見蘇汶烨又一次被那輛疾馳的車壓着身體過去。

蘇汶烨帶來的保镖雖然第一時間沖上來,但時間來不及。

他們分工,一些人查看蘇汶烨和宮宜修的傷勢,一些人則是拿出武器走到因為撞到了居民房而停下來的車。

“砰——”的一聲,剛剛的車在居民樓裏發生了爆炸,而那些圍上去的保镖全部被炸飛,居民樓瞬間坍塌變成廢墟。

宮宜修耳邊傳來一聲接一聲的耳鳴,眼前的場景花花綠綠。

“蘇、蘇汶烨……蘇汶、烨……”

他看見倒在血泊裏的蘇汶烨,被車轱辘壓得軀體都扁了下去。

“不、不……蘇汶烨……”

“啊……救我、救救我,誰能救救我……”

“救蘇汶烨,救、救他,救救我……”

宮宜修眼睛充|血,嘴裏糊塗地說道。

*

三年後。

宮宜修手裏牽着一個蹦蹦跳跳的小男孩,男孩長着一張和他一點不都像的臉,邊走邊叫他。

“爸爸、爸爸,為什麽我們要帶黃色的菊花來這裏?”

“爸爸,這些小方塊黑黑的,我害怕……”

宮宜修耐心地蹲下身抱起孩子,“你怕什麽?爸爸在這裏呢,爸爸帶你來見一個……”

“朋友。”他停頓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

小孩懵懵懂懂地靠在他的肩膀,“爸爸,下次我不想來這裏了,我害怕……”

宮宜修點點頭,淡笑着說:“好,下次不帶你來了。”

等到了地方,他把孩子放在地上。

手裏拿着的兩捧菊花,分別放在放個挨着的墓碑前。

“林叔,我又來看您了,您放心,您的家人我依然幫您照顧的很好。”

說完他又看向另一邊的墓碑,忽然蹲下身,伸手摸着放上去的菊花。

“要不下次給你帶玫瑰吧。”

“我好像喜歡上玫瑰的味道了……”

他沒頭沒腦地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

起身牽着小孩子的手,轉身離開了墓園。

可我找了很多玫瑰,都不再是曾經我害怕卻又熟悉至極的那抹味道。

*

“元帥,小少爺、小少爺被人……”

傅硯辭趕到自己兒子幼兒園的時候,門口的老師急的團團轉。

看見傅硯辭的車,立即走過來。

“對不起傅先生,我們不知道、不知道那個人不是您的夫人……”

“元六,調監控了嗎?”

元六面無表情地遞上一張照片,心裏卻暗暗樂開了花。

他一臉嚴肅地說:“元帥,這個人我想您需要自己去找他。”

傅硯辭側眼看向元六,接過他手裏的照片,在看清上面的人和元六寫在上面的地址之後,他轉身自己開車離開了幼兒園門口。

元六撿起地上的照片,回頭和幼兒園老師說:“辛苦老師,睿睿少爺沒有任何事。”

老師聞言松了一大口氣。

坐在公園裏長椅上的睿睿,手裏抱着超大一個冰激淩,“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嗎?”

他稚嫩地問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

男人莞爾一笑,“你覺得我是,那我就是。”

睿睿綻開笑意,“你不是也沒關系,許确他也只有一個爸爸,我們都只有一個爸爸,我們約好以後一起找另一個爸爸。”

“你說,我以後會找到我另一個爸爸嗎?”

男人伸手替他擦去嘴角的冰激淩,“嗯……或許不用以後?”

忽然,後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大一小同時扭頭看去。

睿睿跳下長椅,一路奔跑過去。

“父親,我在這裏。”

傅硯辭蹲下抱住跑過來的睿睿,心跳異常加速,呼吸都有點緩不過來氣。

坐在長椅上的人緩緩起身看向他。

這一刻在傅硯辭眼裏的他,和身後的綠樹、陽光構成了一副在夢裏出現過很多次的景象。

他滿懷的思念和濃郁的愛意,化為奔騰的潮水。

那人就站在那裏,和夢中一模一樣的人、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模一樣的笑容,他說:

“對不起,讓你等了我這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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