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
第28章 28
“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佘年有些不敢看司祯的眼睛。
可他已經傷害她了。
可他已經傷害她了……
佘年的心被這個認知壓着不斷往下墜。
他已經不再奢望司祯知道那個小狐貍是他後, 會愛屋及烏地喜歡上他。
他只希望司祯不要再更讨厭他。
佘年看向他按照自己的幼年期,用神識做出來的小狐貍。
那是遠古血脈大妖的神識,他主動把神識抽離體內,這個小狐貍跟曾經的他分毫不差。
甚至連性格都一模一樣。
雪白的小狐貍, 是他黑暗不堪的過去。
在幻境裏, 司祯救了那只小狐貍。
可幻境畢竟是幻境, 狐貍也不是真正的他。
司祯願意讓狐貍呆在她的肩膀上, 分給狐貍十八點的好感度,但對真正的他,卻吝于一點點喜歡。
他看着司祯肩上,眨巴着眼睛依偎在她頸窩的狐貍, 眼睫顫了顫。
小狐貍單純, 可愛, 真誠。
那是曾經的他, 不是現在的他。
他不單純,也不無害, 在血脈覺醒成為妖主之後,他殺了天鳳一族,殺了那些觊觎他身體血液的人。
他滿手血腥,屬于妖的戾性被徹底激發。
他喜歡捏爆心髒時,心髒的跳動, 喜歡血液在指尖蔓延的黏膩。
可對于這樣的他,司祯一無所知。
她也不能知道。
她不會喜歡的。
佘年看着自己親手變出的狐貍, 心裏有了扭曲的嫉妒。
系統小聲提醒:【宿主, 不管是小狐貍攻略祯祯, 還是你來攻略祯祯, 都可以獲得好感度的。】
【只留下小狐貍也可以進行任務的哦。】
佘年眼底是無盡的洶湧。
為什麽要留下小狐貍丢掉他。
站在司祯面前的他才是完整的他, 狐貍只是一只狐貍。
佘年好看的手攥緊着。
系統讪讪:【宿主,你想留在司祯身邊也是可以的。兩個人賺取好感度任務可以加快完成嘛……】
加快完成。
就是加快離開。
佘年的情緒并沒有好哪怕半分。
系統感受着宿主不平靜的心緒起伏,猶豫了會。
它問:【宿主,你是不是喜歡上祯祯了啊。】
喜歡……
佘年想起了那個帶着光而來,把幼年他從蛇口救下的劍,想到了逆光而來的身影,想起了她口中的“小小的狐貍懂什麽不祥”。
秘境裏恢複意識後他在想什麽呢。
他偶爾會想,如果那時候,他的身邊真的也有一個司祯就好了
這樣他就不會被天狐族所有人推出去送死,也不會東躲西藏狼狽那麽多年。更不會一次又一次承受斷尾又重新長出尾巴的痛苦和絕望。
他不會滿身惡臭,他會是一個香香軟軟的小狐貍,他也會得到……也會得到愛。
系統的聲音又響起:【宿主,你喜歡祯祯嗎?】
是啊,他喜歡嗎?
他喜歡天狐族,天狐族罵他是孽種。
他喜歡阿娘,阿娘親手把他推進火裏。
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他把尖銳利爪刺進司祯心髒的那一幕。
他曾經毫不在意胸口的那把劍。
但現在,他在意了。
他甚至不能面對司祯厭惡的眼神。
佘年聽到自己的聲音。
他說:“我不喜歡。”
“我不喜歡司祯。”
系統感受着宿主波瀾的情緒變得平靜,看着他的臉上又恢複了一貫的,故意作給司祯看的笑容。
“姐姐,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秘境了?”
真的不喜歡啊……
系統撓撓頭。
好吧,不喜歡就不喜歡,能幫祯祯成仙就行。
畢竟它只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系統罷遼。
司祯在這秘境确實沒什麽事情好做了。
四顆天藥到手了,還附贈一整個乾坤袋的小毒丸。
司祯走到曾木柔和格夢面前,正準備跟她們道別。
忽然想到了什麽,伸手在乾坤袋摸索着。
是一根帶着光的蝴蝶金簪。
她并不很懂憶珠中為什麽會有靈魂,但江羨好的靈魂,确确實實跑進了這個金簪裏。
憶珠是曾木柔創造的東西,江羨好也是曾木柔從凡間救下來的,這縷魂魄理應該還給她才對。
司祯開口:“雖然我不知道鬼門為什麽會有靈魂,但還是得給你。”
曾木柔笑着搖頭:“不,這縷魂不是因為我才從憶珠跑出來的。”
司祯猜到了什麽,狹長的眼睛都圓了幾分。
她懶洋洋伸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我啊?”
沒弄錯嗎,明明曾木柔看起來比她這個不着調的靠譜多了。
曾木柔點開,将木達層的門揮開,并示意司祯往後看。
江羨好站在那裏。
她和幻境裏一身粗布衣,對自己絕望,也不會反抗的盧氏不一樣。
現在她穿着繡有古老符紋的黑袍,半頭青絲以一個骨簪挽起,溫婉又有力量。
他的身後跟着一個一身黑色勁裝的少年,手抱一把重劍,以一種守護的姿态,站在江羨好的斜後面。
看着熟悉的輪廓,司祯還能想起這是那個會對着江羨好喊姐姐的少年。
那個弱不禁的瘦弱孩子,最終也長成了能保護他姐姐的模樣。
盡管這個姐姐可能并不需要他保護。
司祯看到江羨好,身上的慵懶換成了幾不可見的自責,她開口:“抱歉,我沒能救下你。”
她在為幻境裏,她被禁锢住,在江羨好死前都不能出手幫助她而道歉。
江羨好想過很多司祯在見到她時的話。
她想過,可能是驚訝,驚訝于她的變化,也可能是疑惑,疑惑她為什麽會在這裏,或許也有欣慰,因為她真正按照司祯的意願,逃出了那個不堪的過去。
但她唯一沒想到的是,司祯有愧于她。
她在愧疚自己沒能救下她。
江羨好睜着眼睛,眼淚就這樣直直掉了下來。
她不是一個人在那個黑暗的泥淖裏拼命掙紮,是有人願意拉她一把的。
那個落魄的,人人唾罵瞧不起的青樓女子,是有人願意拉住她的。
江羨好搖頭:“不,你救了我。”
曾木柔告訴司祯:“你确實救了她。”
“在下界的時候,我雖救了她,但卻不能解開她的執念。”
“在她為我創造憶珠的時候,她的一縷魂帶着執念,一起進入了憶珠。”
“這縷執念無數次地試着去改變過去。”
江羨好苦笑:“只不過是徒勞罷了,憶珠一旦創造就不可改變,這縷魂在憶珠整整五百年,都沒能等到一個機會。”
司祯不解:“可……我并沒有改變你的結局。”
江羨好最終還是死了。
曾木柔揮出虛影。
畫面裏,嬰兒被王大掐住脖子,摁死在了水裏。
旁邊是一個絕望的,歇斯底裏的盧氏。
江羨好輕輕道:“我沒有反抗,所以他變本加厲,殺了我的孩子。”
“我有愧于這個孩子,把他帶來這個世界非我本願,卻連保護好他都沒有做到。”
“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江羨好看着司祯,一身紅衣,像她的人一樣,像是永遠都帶着力量。
“是你教會我反抗,是你救了我的孩子。”
畫面裏,牛車裏,啼哭的嬰兒被老叟抱回了家。
老叟一生無妻無子,把這個嬰兒當成了自己的孫子。
孩子茁壯成長。
“爺爺,我阿娘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老叟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記憶,他至今都能回憶起那個女子滿身堅韌的模樣,周身都好像帶着光,宛如神明。
老叟聲音滄桑,臉上卻是笑的:“你的母親是個溫柔又勇敢的人,她很愛你。”
“她叫……江羨好。”
司祯有些怔然,她看着手裏的金簪。
裏面一縷游魂飄出來,回到江羨好的身上。
江羨好對着司祯半膝而跪,一手貼在胸前,一手輕抵額頭,以最虔誠的姿勢,對司祯行了祭司的最大禮。
接着,變成一縷煙,進了金簪內。
抱着重劍的少年一并進去。
司祯迷茫,對着曾木柔眨巴眨巴眼睛:“這是……怎麽了?”
“買一贈一?”
曾木柔被逗笑了:“在幻境裏,江羨好就認主了。這金簪你可以帶出去的。”
司祯哦了一聲。
“我要把金簪好好放起來嗎?會損傷到她的魂體嗎?”
“不會,金簪只是一個容器,她可以在裏面修煉。”
“你還可以讓她幫你打架。”格夢興致勃勃。
司祯把簪子放回乾坤袋的動作滞了滞:“啊?”
秘境裏的那個盧氏實在是讓她記憶深刻,一時間,司祯的印象還并不能徹底轉換過來。
曾木柔道:“為了變強,她已經努力了五百年。”
“我救下的所有人裏,她是最有韌性的一個。”
“給她一個跟你并肩作戰的資格。”
司祯嚴肅點頭:“不是我給她資格,是她本就有。”
曾木柔倏然笑了。
她沒看錯人。
司祯的正色也僅僅只是一秒鐘。
“所以我可以離開秘境了?”
曾木柔:……
“你可以。”
終于不用在秘境呆了,司祯感覺到了快樂。
她好心情地對格夢揮揮手:“再見啦。”
格夢放下手裏的小藥丸,也跟司祯揮手:“要記得加我的通訊符哦。”
“好嘞。”
紅色背影走向大門,她的肩膀蹲着白狐,後面是一身碧落色的少年。
二人一狐消失在木達層。
曾木柔就站在古樹旁,目送着這個未來的神祭司,走上了屬于她的那條路。
曾木柔環顧一周,看到了地上昏死的宋時禾,皺眉揮手,宋時禾的身影瞬間消失。
司祯和佘年捏碎玉牌出去的時候,貢山之上閃着層層疊疊的金光。
祥雲流動,彩霞滿天。
伴随司祯身影的出現,一個冷肅的聲音傳遍上空:評分為滿,請諸位知悉。
為了保護司祯,曾木柔隐去了她的姓名。
這樣祥瑞的異象驚動了無宴城附近的人,也驚動了五大宗門的人。
天機閣內,一個正在處理宗門事務的威嚴身影消失在大殿。
留下宗門長老面面相觑。
“怎麽回事?”
“閣主這是……怎麽了?”
“沒處理完事務就走,這在之前可從未發生過啊。”
有長老看到了天中的異象,正色道:“有人從秘境拿到了‘評分’,應該剛剛才出秘境。”
“怪不得閣主這樣激動,快去看看。”
司祯剛從虛空踏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無數個齊齊仰着的腦袋。
她腦袋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
發生了什麽?
他們為什麽把她當猴看?
下面有的人是參加完宗門大比,因為受傷滞留在此處。還有一些,是因為年齡或者是實力的問題,沒有資格參加宗門大比,趕來瞧個熱鬧。
更有五大宗門派來探聽虛實的人。
衆人為這從沒得見的異象振奮。
哪怕沒有異象,就憑借這剛從秘境出來的女子,是幾千年來繼曾木柔之後,又一個拿到宗門大比“評分”的人,她也值得這樣的注目禮。
宗門大比的成績,關系到整整修真界整整一千年資源分配情況。
能有這個實力,成為繼曾木柔之後拿到“評分”的第二人,實力心性必然無一不是個中翹楚。
所有人都想知道,這人究竟是屬于五大宗門的哪一宗。
滿頭問號的司祯,看到的就是滿頭問號的人。
看到司祯那張普通的臉,還有她一身紅色的衣服,觀衆陷入深深迷惑。
沒聽說五大宗門裏,哪一宗的道袍是紅色的啊,就是僅次于五大宗門的二流門派,也沒有誰喜好穿紅衣。
畢竟他們時常需要打架,穿成紅色是活靶子。
這張臉就更普通了,塞進人堆找不到。
見都沒見過,別說知道她是誰了。
五大宗門的人,以合歡宗大長老先京妙儀先來示好:“不知道這位道友師出何門?”
說話的人一身瑰色長衫,腰間金絲軟羅緊系,纖細的腰肢尤為突出。腕上攬輕紗,髻上斜插綴着流蘇的鳳釵,一雙明眸妩媚含情。
司祯把腦子裏陰險的白胡子老頭拍飛,笑眯眯:“我沒有師父。”
這話讓五大宗門所有前來的代表都坐不住了。
沒有師父,那就代表着這個苗子是可以拉攏到自己宗門的?
禦獸宗的五長老千止接着京妙儀問她:“那道友是何宗門?”
司祯想着報名表上胡謅的宗門,含糊道:“小門小派。”
小宗門能有大宗門提供的資源好嗎,小宗門能有大宗門的機會多嗎,為了更好的發展,肯定要選大宗門。
劍宗的四長老周木雲開口:“不知道友可願意加入劍宗?”
司祯背對他,話都不接。
其餘四大宗門的人紛紛開口:“怎麽,就你劍宗在這裏了?”
“我看着女修是合歡宗的好苗子,不如入我合歡宗。”
“我禦獸宗當然也不會虧待她!”
“欺我缥缈宗無人?”
天機閣占據着地理位置的優勢,負責駐守秘境出口的長老看着其他四宗争的不可開交,理了理衣袖,帶着優越感開口:“都別吵了,我們閣主親自過來了。”
閣主真争臉啊!
司祯這回找到了熟面孔。
幻境裏她看到過他,鐘知齊。
鐘知齊從來沒有這樣迫切地,想見一個人的時候。
他看到司祯周身萦繞着的,以保護姿态出現的淡藍色的光。
那是柔柔的靈氣。
柔柔是怕這個天才剛出世,就面臨着跟她一樣的險境。
在場除了實力最強的鐘知齊,沒有人看到這抹藍光。
鐘知齊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壓下情緒:“道友這樣的天才,無論哪宗哪派,師承何處,都是天機閣的座上賓。”
“天機閣掃榻相迎。”
司祯看出了鐘知齊有話跟她說,沒什麽猶豫,就帶着佘年和狐貍,跟着鐘知齊離開了。
駐守秘境口的天機閣長老收下了其他宗門所有長老的眼刀,樂呵呵地拱手:“承讓了,承讓了。”
還是閣主明智啊,不管這以後是不是天機閣的天才,先表明立場交個好。
秘境的滿是泥濘的髒污地,掉進去一個一身是血的男人。
出了木達層後,他的乾坤袋在隐隐發光。
與此同時,秘境的另一個角落裏,幾個劍宗子弟滿頭是汗,喘着粗氣。
“沒有天木在秘境裏就像睜眼瞎。”
“只能在被傳送出去之前,多殺點靈獸了。”
“哎,破殺師弟,你幹嘛去?”
幾個人中,一個其貌不揚的人皺眉,往宋時禾的方向走去。
他頭都沒回,完全沒把身後的人當回事。
“哎,師弟,你去哪說一聲啊?”
破殺頭都沒回。
“哎,你別喊他了,這一路上他跟我們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句。”
“也不知道長老為什麽要把他塞進來。”
“我不是想着,他在能多殺點靈獸嗎?”
“指望我們是不成了,希望大師兄能多賺點積分。”
在宋時禾被送出木達層的那一刻,破殺看到了他本命玉牌上微弱的光。
參加大比前,長老下命令,在宋時禾面臨姓名之憂的時候,馬上出手。
哪怕放棄大比成績,也要送他回劍宗。
宋時禾就這樣被傳送出去了。
昏死着,滿身狼狽,褲子上一灘血。
在衆人依舊對司祯出秘境時引來的異象的事情津津樂道的時候,一個血人出現,吓壞了所有人。
在血人身邊的那個穿着白色道袍,能辨別出劍宗的人。
破殺環顧一周,找到了四長老周木雲,對着他耳語幾句。
周木雲瞬間起身,連剩下的宗門子弟都不等了:“走!”
說完,二人卷着血人宋時禾離開了。
話題的中心變成了這個血人。
“劍宗的人,誰啊?”
“我看那個人受傷的地方,啧,真慘。”
“我看着都疼。”
“不會是宋時禾吧。”
“除了劍宗宗主的愛徒宋時禾,可沒有別人能引起這樣的重視。”
“所以……宋時禾已經不行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短短的一盞茶內,“宋時禾不行了”這個帖子在修真論壇蓋起高樓。
上一個這樣高的樓,還是劍宗首席司祯失蹤的時候。
——你說的不行是我想的那種不行嗎?
——我仔細看了,真是好大一灘血。
——完了,宋時禾在我心裏的形象塌了。
——我無法相信宋時禾尖着嗓子說話是什麽樣子。
手滑的司祯對此一無所知。
她要是知道有這一出肯定要留下看樂子。
天機閣閣主鐘知齊雖然迫切想知道曾木柔的消息,但還是念着面前的人是曾木柔看好的後輩,愛屋及烏道:“在秘境一定沒好好休息過吧。先休息一日,客房已經準備好了。”
司祯确實有些事情要忙,感激點了點頭。
被引着去了客房簡單洗漱後,司祯抱着小狐貍去隔壁找人了。
給天藥。
這是最開始就約定好的。
佘年頂着濕漉漉的頭發給司祯開門,甜甜地喊了一聲:“姐姐。”
就像在參加大比之前,他一直對司祯做的那樣。
仿佛在秘境中內心的掙紮和糾結好像本就不存在一般。
神識凝成狐貍,為的只是讓她喜歡上他。
如果不喜歡他的人,喜歡狐貍,也是一樣的。
微動的心被扶正,一切又回到了正軌。
完成任務後,他就會徹底複活,擺脫司祯。
司祯自顧自說着話。
“來,天藥。”
“這是去秘境前我們就說好的,你幫我湊人數參加大比,我給你拿天藥。”
“現在兩訖了。”
佘年努力平複好的內心,因為司祯輕飄飄的一句“兩訖”,又再次晃了起來。
像是海中行舟,巨浪突襲,但他并不是一個好的船夫,連不帆船都要花很大力氣才能做到。
他低垂的眼睫輕輕顫了顫。
“跟你相處很愉快。”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佘年的心裏有很不好的預感。
他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攥住了碧落色錦袍。
司祯完全感受不到佘年的感情變化。
她把精致的木盒推到了佘年的面前,然後伸了個懶腰。
“我呢,居無定所,天生就漂泊不定,我得繼續我的修煉了。”
“你呢,拿到天藥,好好拓展金丹,回去繼續當你的世家小公子。”
“下一段路咱們就不一起走了。”
佘年瞳孔顫了顫,如墜冰窖。
司祯最後總結:“咱們,就此別過。”
慵懶的聲音裏,是漫不經心,還帶着自由的味道。
對她來說,人生這條路上,她從前是一個人走,之後也是一個人走。
就像一趟列車,她随時,并且永遠都做好了有人下車的準備。
列車也不會為誰停留。
面前的小少年對她來說,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孩子。
看在他涉世未深的份上,她會簡單照顧他。
但也僅限于此了。
司祯臉上是一貫的笑。
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佘年擡頭了。
司祯的笑斂住了。
這張精致的臉有些慘白,粉色的唇緊緊抿着,好看的桃花眼裏像有一汪海。
他眼睫顫了顫,兩行淚就下來了。
帶着幾分喑啞的少年音響起。
佘年的話說得艱難。
他說,
“姐姐……你不要我了嗎?”
【作者有話說】
馬上了馬上就能玩兒了。
有寶寶問是不是gb,我去問了一圈,然後她們告訴我女r男的就是gb,我的女主她,她沒有j啊(撓頭),所以應該不是gb吧?應該算bg。
我寫的時候沒有貼過具體标簽,是按照自己的xp寫的,比如小狗掉眼淚,小狗胡思亂想,小狗自卑,小狗病嬌,因為愛而不得而在床上急哭之類的,可能還有輕微的男m女s……
男主不弱,但劇情的高光都會在女主身上,女主感情不算充沛,所以完全喜歡上男主會在很後面,大概是這樣。
感謝在2023-09-16 22:08:08~2023-09-18 21:33: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破防日常^_^、萬世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萬世憂 30瓶;小霜、江自留 10瓶;dandelion、不要瑪麗蘇 3瓶;霧雨飛鳥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