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第32章 32

佘年的強勢(bushi)回歸!

夜深了, 破舊的寺廟昏昏,沒有蠟燭,沒有瑩燈,有的只是從門外照進的月光。

佘年渾身都被寺廟神像的陰影籠罩, 只有皎潔神聖的光照在了他的臉上。

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着, 濕潤的視線內, 佘年看到了門外的月亮。

水濕了他的狐貍毛, 整條尾巴都不在自己的掌控內。

狐貍乖巧地趴在了司祯的懷裏,被她的氣息包裹着,發出舒适的呼嚕聲。

佘年躺在廢棄破廟的枯草堆裏,破碎顫抖的聲音從齒尖溜出, 發出難受的呼吸。

聲音在狹小寂靜的夜裏, 格外清晰。

那種折磨人的痛苦感又出來了。

狐貍将司祯身上的氣息傳到了佘年的鼻尖, 木香也好像充斥在寺廟。

但狐貍身上溫暖的觸覺, 讓佘年更明白自己是在怎樣冰冷黑暗的地方。

極致鮮明的對比,比讓佘年心裏無端生出落差。

狐貍不再安分趴在司祯的腿上, 他依照本能往司祯的懷裏鑽。

佘年在拼命汲取司祯身上的味道來緩解心髒墜落的失重感,和身上那莫名其妙的痛苦感。

不,不是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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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間,佘年又想起昏迷時做的那些夢。

佘年開始意識到,這種痛苦後緊随而來的就是快樂。

會讓他心跳加速, 那種興奮讓他控制不住顫抖。

他知道,那一瞬間, 身上血液流淌的速度, 會比他把曾經族人的心髒挖出來的那瞬間, 都要更快。

司祯手裏的濕噠噠的尾巴潔淨如初。

她又去乾坤袋翻找, 想找出一塊幹布給狐貍尾巴擦幹。

狐貍被她放到了冰冷的桌子上。

狐貍舒服的呼嚕戛然而止, 細小的聲音帶着焦急,和狐貍自己都沒有感覺到的撒嬌。

他伸出兩只毛茸茸的爪子,把尖銳的利爪一收再收,用淡粉色的爪墊試探着碰司祯的手。

狐貍沒有說話,但每一個動作都在急切表達着明顯的意思。

摸我摸我摸我摸我快摸我啊。

為什麽不摸摸我是不是讨厭我了。

我這麽潔白的皮毛柔軟的肚子溫暖的身體你不喜歡嗎?

他不知道司祯是在找毛巾為他擦尾巴,他只知道讓他安心的觸感和味道都消失了。

黑暗裏,一縷皎潔月光照在佘年的臉上。

他整個身體只有一張臉暴露出來,上面不再是一貫的冷漠或是暴躁,妖主上位者的氣息消失殆盡。

他的臉上是極動人的神色,整張臉都帶着誘惑別人的色彩。

眼睛變得狹長,屬于狐貍精的魅惑快要溢了出來。

佘年的呼吸沉重,甚至急出了眼淚。

像是手裏心愛的玩具被搶走,然後被人高高舉起,放到了他拿不到的地方。

因為不得,他對玩具的渴望每分每秒都在疊加。

突然,司祯拿着幹淨柔軟的布,把狐貍尾巴包起來。

佘年的發帶不知道散在草堆的哪個角落,柔順的頭發在月光下流光溢彩。

現在這頭好看的頭發是淩亂的,一縷頭發在動作之間溜到了佘年嘴畔。

“我跟你叫什麽?”

“你跟我叫主人啊。”

親昵的,只有他能有的稱呼。

他胸膛起伏,眼神渙散。

破廟裏響起了他迫切又眷戀的聲音。

“主人……”

一聲“擦幹了,去睡覺吧”的聲音傳到耳邊。

一切都結束了。

佘年意識還未回籠,手卻随着耳邊好聽的女聲動作。

滿手水漬。

不是幹的。

他想。

鼻息間濃烈的木香漸漸變淡。

佘年慢慢恢複了理智。

他躺在幹草堆裏,蒼白的臉上,除了嘴唇和眼角比之前多出的動人的色彩,看不出一絲失去理智的樣子。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帶着神性,注視他的神像,否定自己做過的任何渎神的事情。

神像高高在上,依舊柔和而悲憫。

對每一個信徒都如此。

-

“噗——”

剛出關的劍宗宗主姜淙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坐在宗主的位置那麽久,他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刺激了。

面前渾身是血的是他的愛徒,宋時禾。

四長老站在一邊急出了汗:“剛出秘境就已經這樣了。”

他怕受到責罰:“破殺,你快說說是怎麽回事!”

破殺跪地:“宗主,我們被打散着進的秘境。起初我還能感受到大師兄的氣息,我循着他的氣息去找,但一路上兇獸頗多,我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就在半路上,師兄的氣息消失了,就是用宗主給的玉牌也感應不到師兄的任何氣息。”

“但玉牌沒碎,師兄沒有性命之憂。”

“我便只能在秘境裏和其他的子弟先集合到一起。”

“師兄消失的時間很久,一直到大比結束的半日前,我才重新在玉牌上感受到師兄的氣息。”

“等按照玉牌指引的方向找到師兄後,師兄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姜淙氣得胡子亂顫:“好好的人怎麽會消失在秘境!”

破殺低下頭:“不知。”

姜淙也知道事情過于古怪,遷怒一個弟子是沒有用的。

他慢慢檢查宋時禾身上的傷。

但每多檢查一分,他的臉就更差一分。

“找!去找三長老,快去找他過來!”

這傷的嚴重程度已經不是他能救的了。

三長老沈任是醫師,司祯的金丹就是他補好的。

沈任急匆匆趕到的時候,宋時禾已經換了新的衣裳,身上明顯的傷也都做了處理。

他沒有過多關注外傷,畢竟修士體魄比尋常人好了不止百倍。

他關注的是內傷。

在手上靈力放在宋時禾身上的一瞬,沈任知道,宋時禾的金丹沒了。

“是誰毀了他的金丹!”

沈任一身白色道袍,留着跟姜淙臉上一樣的同款小胡子。

現在,他的胡子也像姜淙的胡子一樣,氣憤地顫抖了起來。

四長老周木雲低着頭。

別問他,他不知道,畢竟他只是一個負責在秘境出口接引參加大比子弟的普通長老罷遼。

破殺也低着頭。

別問他,他也不知道,畢竟他只是一個平平無奇跟着玉牌找人的宗門子弟罷遼。要論實力,他比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已經躺下的宋時禾。

沈任喊着,但還有理智。

金丹沒有了還可以修複。

至于究竟是誰毀了宋時禾的金丹……

沈任心裏莫名冒出司祯的身影。

畢竟能對宋時禾的金丹有這樣惡意的,也就只有金丹被刻上轉生符而被迫和宋時禾綁在一起的司祯。

“會是司祯嗎?”

沈任問。

宗主姜淙否認:“這絕不可能。”

“她被捏碎靈根的時候是昏迷着的,不可能發現這個事。”

“轉生符又是如此複雜的符篆,她一個劍修,如何能看得懂。”

沈任也覺得自己實在多慮了。

把這荒唐的念頭暫時擱置,專心為宋時禾檢查身體。

幾秒之後,又是一聲暴呵:“是誰,毀了他的靈根!”

那是靈根啊,那是靈根啊!

對于一個修士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是!靈!根!

劍宗宗主姜淙這才知道,他的愛徒連靈根都沒有了。

就像水靈根天生攻擊力都不強,而雷靈根天生就具有旁人難以比拟的天賦一樣。

一個修士的靈根,對這個修士的實力是有加持作用的。

看一個修士的靈根,就可以大略估計這個修士究竟能走到多遠。

宋時禾的靈根雖然算不上是稀有的雷靈根,但也是攻擊力極強的火靈根。

毀掉宋時禾的靈根就是毀掉他此後的修真之路。

宋時禾等于一個廢人,此後再也不可能成仙。

“究竟是哪個歹毒之人要對我徒下此狠手!”

姜淙一手劈翻了旁邊放的好好的桌子。

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劍宗更是雪上加霜。

四長老和破殺把頭縮得更低,生怕成為繼桌子之後的下一個被殃及的池魚。

沈任不知想到了什麽,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甚至拉住了姜淙:“宗主,且先冷靜冷靜。”

姜淙看着床上被毀得徹底的宋時禾:“我怎麽冷靜?”

“你不是不知道一個靈根對修士的重要性。”

“他是火靈根啊,火靈根!”

“就是天賦不強,但只有好好培養,将來也是可能升仙的好苗子。”

“現在靈根被毀,我如何冷?我怎麽能冷靜?”

沈任道:“可以治。”

姜淙轉頭看向沈任,嘴裏的話戛然而止。

靈根之所以如此重要的一個原因也是,它不像金丹。

金丹是修煉而來,但靈根卻是與生俱來。

後天的可補,先天的要補實在太難。

姜淙不确定地問:“他的火靈根當真呢恢複如初?”

沈任眼底是破釜沉舟的神色,咬牙道:“我不僅會讓他的靈根恢複,我還會讓他失去的靈根變得更強。”

姜淙得到了沈任的保證,慢慢冷靜下來。

沈任繼續道:“在我給禾兒醫治的時候,還需麻煩宗主去天機閣走一趟。”

姜淙疑惑:“為何?”

沈任臉色陰沉,扭曲地笑了:“因為傷害禾兒的人,此時應當還在無宴城。”

“毀壞他金丹和靈根的,約莫是金丹修為的人。”

“除了外傷,禾兒的內傷沒有靈獸留下的氣息。”

“所以,必然是與他一同參加宗門大比的人傷害的他。”

“大比剛剛結束,無宴城給各宗門弟子舉行的筵席還未開始。”

“此時去天機閣,或許能找到傷害禾兒的人。”

姜淙的臉色也逐漸不好看起來。

他只當是哪個有實力的老妖怪傷害的他,沒想到竟是一同參加大比的同輩。

他怎敢!

嫉恨他愛徒至如此地步嗎?

“那我們如何找出傷害徒兒的人?”

沈任手裏出現了一團微弱的靈氣:“殘存在禾兒體內的。”

“我如今無法辨認這是何招式,又是何種靈根的靈力。”

“但只要那人在附近用了靈力,它就會有感應。”

姜淙的理智逐漸在線:“那就把那些年輕的修士都引到劍宗來吧。”

“在劍宗,任憑傷害我徒的人有通天的本事,也難逃我的手掌!”

“要是司祯在就好了。”姜淙道,“有她在,必然能好好保護禾兒。”

沈任慢慢道:“她不在,就少了趁手的棋子。”

“但也無妨,我為禾兒治好了靈根後,他就不再需要司祯了。”

“至于那個不知道被擄到何處的廢物司祯,讓她自生自滅吧。”

被認為是自生自滅的司祯今日得到了天機閣閣主最好的照顧。

還有合歡宗的長老京妙儀時不時拉她出去找樂子,她最近過得很逍遙。

她本意是想啓程去合歡宗的地盤,為下一場大比做準備。

但劍宗對參加大比的所有弟子表示了欣賞,準備打開劍冢,為劍宗的劍尋找有緣人,與年輕一輩的天才們結個善緣。

司祯聽到這消息笑出了聲。

小說裏可沒有這個劇情,這是準備演一出請君入甕,把毀了宋時禾的人給抓住?

不然為什麽貧窮又摳門的劍宗大方到願意把劍冢都打開。

還給劍尋找有緣人,別逗了,她當時想要把好劍都難比登天呢。

最好的劍留給宋時禾那笨比了。

……哦,不對。

算算時間,宋時禾現在還沒拿到劍冢最好的那把劍。

司祯眼裏有了光。

這是什麽?

這是劍宗把自己的口袋打開讓她伸手往裏邊掏最好的劍。

這她能拒絕嗎,她不能。

司祯就這樣在天機閣又多留了一段幾日。

她不是個能閑得住的性子,之前因為金丹轉生符的限制,她不能用靈力。

現在靈力能用了,連劍都有了。

她準備出去溜達溜達,感受一下禦劍飛行是不是特別真的像小說裏說的那樣酷炫。

結果剛上劍,就被碰瓷了。

一個少年撞上了自己的劍柄,然後暈了過去。

司祯都呆了。

他沒長眼睛嗎,怎麽就奔着自己的劍撞?

要是訛上她了這還得了?

少年身上的衣服是幹淨的,像是新換的。

但頭發淩亂,連個束發的東西都沒有。

他倒在地上,長到腰的頭發就淩亂着,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

像是一個不會反抗的,瀕死的動物。

司祯認命把劍收起來,用腳尖碰碰這人:“喂?”

地上像死屍一樣的人動了,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腳踝,手越收越緊。

司祯皺眉,想把腿收回來,但這少年發出了一聲極小的虛弱的聲音。

“姐姐……”

嗯?有點熟悉是怎麽回事?

司祯收起臉上漫不經心的神色,蹲了下來。

聲音更清晰了。

動作間,少年的臉也露了出來。

他臉上是不正常的潮紅,還帶着已經幹涸的血。

司祯這才發現他淩亂的發尾幾乎被血黏在一起。

虞月?

他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麽才這幾天,就那麽狼狽了?

不對勁。

他好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但怎麽衣服這麽幹淨?

司祯用了力氣,抓住佘年的領口,把他的衣襟扯開。

是深可見骨的砍傷。

“你醒醒。”

司祯輕拍佘年的臉。

佘年幾乎沒了意識,只知道緊緊抓住她的腳踝,嘴裏不住地喊姐姐。

好像來這裏找到她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

司祯喂給他一顆丹藥。

佘年慢慢睜開眼睛。

看到司祯的一瞬間,佘年沒有表情,眼淚順着眼角掉下來。

他的唇緊緊抿着,定定地看着她。

“姐姐,能不能不要丢下我。”

還是和被丢的那天,對司祯說的話一樣。

好像這麽說了,這幾天就不存在,他還是呆在司祯的身邊。

司祯沒阻止他的手,聲音放緩了問他:“有人要殺你?”

佘年點頭。

司祯又繼續問:“殺你的也要毀掉你的家族?”

佘年垂着眼睫,想着那在血水之中覆滅的虞家,點頭。

是啊,他特意找到的一個,全族都滅了的虞家,死無對證。

司祯大概知道發生什麽了。

大家族能變成大家族,結下的仇也肯定很多。

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小傻子參加宗門大比,才躲過一劫。

等到回家的時候,家裏人已經被殺光了。

而小傻子在這之前就借助天藥拓展了金丹,才免于一死。

司祯沉默了。

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嬌氣的,被家裏保護得很好的小公子。

這回見到的時候,狼狽地像是一個慘兮兮的流浪狗。

“走吧,先回去。”

佘年眼淚又出來了:“去哪。”

現在他已經是一個慘遭滅門的虞月,他和那只狐貍一樣慘,為什麽還要趕他走?

“我……我無家可回了……”

司祯看着這個敏感的少年,嘆息。

腳下憑空出現一把劍,她伸手:“我說,先回天機閣,我住的地方。”

佘年還是不松手。

司祯感覺自己腳踝可能都被他抓住淤痕了。

她沒說什麽,伸手拉過他的另一只手,用了力氣把他半抱着:“有力氣起來嗎?”

佘年第一次被司祯這麽抱着。

這是只有那只小狐貍才有的待遇。

他怔住,手上也減了力道。

司祯順勢把他放在劍上。

佘年又抓緊了司祯的手。

她手上微冷的溫度又熟悉又陌生。

狐貍很熟悉,但佘年很陌生。

這種陌生讓佘年排斥,他慢慢地,悄悄地,更貼近了司祯。

就像那只狐貍一樣。

司祯帶并不在意他靠自己更近,帶他禦劍去了自己的房間。

之前虞月也是有自己房間的,只是他跑了後,她就讓小五住進去了。

再收拾出一個新的房間還需要時間,但佘年身上的傷已經等不得了。

小五在聽到司祯腳步的時候,就從房間裏出來了。

“姐姐。”

他輕快地喊着。

但在看到靠在司祯身上的人時,尾音無端帶了些沉重。

姐姐怎麽……又帶回了一個男人。

在知道司祯還沒有跟任何人雙修過時,小五是很高興的。

他做好了跟其他男人共同服侍司祯的準備,但如果司祯只有他一個,這是最好的。

雖然她并沒有表示出立刻和他雙修的相法,但她并不排斥。

不排斥就是最好的,他總會努力讓她喜歡上他的。

但這些的前提都是,她的身邊沒有另一個男人。

小五很快斂下眼睛裏的陰沉,帶着關心的目光看着佘年:“姐姐,他好像受傷了。”

司祯點頭:“很嚴重,你找天機閣的外門弟子燒點水過來。”

小五點頭:“好。”

看着司祯走的方向,他又開口:“姐姐,還是把他扶到我的房間吧。”

臉上帶的是善解人意的笑。

司祯覺得這也可以,不弄髒她的房間,很好。

但佘年放在她胳膊上的手倏然收緊。

另一聲更軟的更好聽的姐姐響在耳邊,甚至還帶着甜膩的水果香,熾熱的氣息掃地她耳垂微癢。

“姐姐……我不去……”

司祯轉過頭,好看的桃花眼裏全是抗拒。

他眼角的了淚痕都沒幹,看起來脆弱壞了。

司祯心被這眼神看得軟半截。

她大度地想,不就是一個床單嗎,髒了換新的!

司祯拒絕了小五的提議:“去我那裏。”

小五心裏的不安感陡然升起,臉上笑意沒改半:“好。”

然後目送着二人去了房間。

就在門關上的瞬間,小五看到了虛弱的男人轉了頭,視線如捕捉獵物一般,擒住了他的視線。

對視的瞬間,無數獸吼在腦中響起,一種令人臣服的,遠古氣息,從獸吼聲四散開來。

從心底傳來的膽顫遍布全身。

門倏然關上。

腦中的聲音消失。

好像剛剛不受控的害怕都是錯覺。

小五呆呆站在原地。

他感覺到了,那雙好看桃花眼裏傳遞出來的信息是警告。

像是兇獸維護自己的領地。

那一瞬間,他靠着的女人是他的領地,而看着他們的自己,是一個被排斥的入侵者。

在看向司祯的時候,佘年将所有的鋒芒都收斂起來。

他不斷地跟司祯确認:“姐姐不會再抛棄我了嗎?”

司祯避而不答:“你先養傷。”

心裏的恐慌又蔓延上來。

佘年緊抓住司祯的袖子不放:“養好傷就要把我丢掉嗎?”

他急切道:“我沒有地方可去了。”

司祯頓了頓,還是緩聲問:“你的家人……一個都沒有了嗎?”

“沒有了。”佘年急切地保證着。

他看起來又要掉眼淚的,脆弱眼神背後是隐藏地死死的晦澀。

那些想把他燒死的族人,在很多年前就死透了,心髒都被他挖了,連墳都沒有。

所以他真的沒有家人了。

司祯看着在軟塌上,睡得正酣地狐貍。

難道真的又要多一個跟屁蟲?

“我要去做的事挺危險的。”

沉默了會,司祯道。

“我不怕危險。”

佘年松了口氣。

“我居無定所四處漂泊。”

“我只想呆在姐姐身邊。”

“還可能風餐露宿吃不飽飯。”司祯挑着眉,希望少年知難而退。

佘年笑得甜甜:“我吃的很少的。”

“我還可以學做飯給姐姐吃。”

會做飯。

司祯有點心動。

“那你先跟着我吧。”

這是同意了把他帶在身邊了。

佘年還未來得及開心,就聽到身邊的女人補充着:“先呆在我這裏,找到你的親戚再把你送回去。”

一個大家族,不可能被殺地幹幹淨淨。

佘年勾起的嘴角向下。

還是不願意帶着他。

沒關系。

佘年把額頭輕輕貼上司祯微冷的手背,又笑了起來。

沒關系,不會找到他的家人了。

她只能帶着他。

不管願不願意,都得帶着他。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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