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第33章 33
要不,你跟我擠擠?
來找司祯這一路上, 佘年身上有很多已經隐約愈合的傷口又重新撕扯開。
為了怕司祯嫌棄他髒兮兮的,他在來之前換了身新的衣裳。
現在新的血跡也隐隐滲透了幹淨的布料。
天機閣的小弟子得了閣主鐘知齊的囑托,知道這房間的客人不能怠慢,燒熱水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小五甚至還喊了一個醫師過來。
“姐姐, 醫師來了。”
小五站在門口, 身後跟着的是一個水靈根醫師。
司祯贊嘆看了小五一眼, 誇他:“心細。”
小五也笑了:“我看他傷的好像很重, 所以自作主張找了一個天機閣的醫師。”
“姐姐不怪我多管閑事就好。”
佘年嘴角的笑徹底消失了。
多管閑事。
他在司祯的身後,用陰沉的眼睛盯着那個叫司祯姐姐的男人。
他只不過才離開了這麽兩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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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總有不自量力的男人想搶他的姐姐。
【哦吼,宿主,新男人。】
上線的系統張望着新畫面, 感知現在的新劇情。
很明顯, 走了個宋時禾, 來新男人跟它的宿主搶祯祯。
一個我見猶憐的, 聽話懂事的男人。
怎麽看都比他龜毛的,兩面三刀的宿主好很多。
【啧。】
佘年陰沉着聲音:“你啧什麽。”
系統如實相告:【我在啧你危險了, 再不抓緊就祯祯的心就被搶走了。】
【很明顯這個男人看起來很讨人喜歡。】
【還很好看。】
【還乖。】
系統說一句,佘年的心跟着沉一分。
在司祯離開他身邊的時候,心沉到最谷底。
佘年抓住了司祯的衣角。
司祯離開失敗,看着佘年的手示意他放開。
佘年像是看不懂司祯的眼神一樣,就是固執地不放手。
司祯覺得這孩子莫名其妙的:“醫師得來給你包紮傷口了, 我在這邊也是添亂。”
佘年受的傷都是真的,是他讓妖侍一刀一劍砍出來的。
他沒用一分妖力抵抗。
所以虛弱也是真的。
他是靠着強大的意志拉住司祯的衣角。
他流的血實在太多了, 現在連說話都有些吃力。
“不要他。”
司祯心裏生出帶煩人孩子的無力感。
畢竟你不能跟一個鬧脾氣的孩子講道理。
孩子不想打針怎麽辦, 吼一頓就好了:“松開。”
“醫師是來給你處理傷口的, 不要任性。”
系統剛才說的話如在耳畔。
【很明顯這個男人看起來很讨人喜歡。】
【還很好看。】
【還乖。】
他是任性, 那個男人就是乖。
佘年的憤怒裏多了點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委屈。
就是這一點委屈讓他松開了手。
抿着唇, 連話都不說了。
醫師看出了這不是個好相處的病人,對司祯說:“勞煩同道友在此稍等片刻。”
眼裏的意思很明顯了,你要是走了我一個人可弄不過這個病人啊。
他看起來只聽你的話的樣子。
司祯打算出去的腳步又被這句話給撈回來。
坐在了一邊桌旁。
佘年腦袋上的低氣壓也暫且沒有繼續擴大的趨勢。
醫師給佘年處理傷口,眉頭皺得越緊。
司祯問:“治不好?”
醫師搖頭。
內傷不嚴重,嚴重的是皮肉傷。
深可見骨的皮肉傷。
“外傷嚴重,失血過多。”
“事實上,這位道友至今都沒有昏迷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醫師慢慢找出一堆的藥材:“先泡藥浴吧。那麽多的傷口,都跟衣服黏在一塊了。”
“泡完藥浴再塗藥,好的快些。”
醫師沒有吝啬好藥材。
來之前閣主也說過,這位同道友有什麽需求,盡管滿足。
所以他從乾坤袋裏的拿的靈藥都是上好的。
醫師走到浴室:“已經有水了?那正好。”
他把藥嘩啦啦啦往裏面撒,水瞬息變成了深色,水面浮着擠擠挨挨的藥材。
他把一個琉璃瓶放在桌上:“這個,藥浴結束後塗在身上。”
說完後他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走了。
臨走他囑咐:“哦對,晚上會有發熱,這個無礙,傷得太重,給藥的藥性也強,這是正常的。發過汗就行了。”
他對着司祯道:“藥都是好藥,同道友不必憂心,約莫兩天就會好。”
醫師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司祯看着衣服被扯了大半的佘年,一時語塞。
外傷那麽嚴重都撐着不暈過去。
“你泡藥浴的時候睡會?”
門外小五一直沒走:“姐姐,需要我幫忙嗎?”
司祯點頭:“你把他扶去泡藥浴。”
小五正準備進來,佘年冷冷道:“不用。”
他盯着小五,面無表情。
看來剛剛的警告還是沒用。非要把自己的小命丢了才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
把他弄死了司祯又會疑心。
佘年煩躁陡升。
這種有個螞蟻在身上蹦跶挑釁他,偏偏他又不能真的掐死這只蠢螞蟻的感覺,真的是太煩了。
這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不和善。
小五把邁進門檻的腳收了回來,有點無措地看着司祯。
是一個弱勢的,委屈的表情。
他什麽都沒說,就好像已經被欺負了一樣。
合歡宗調教出來的男人,從來都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又如何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行為。
他展顏一笑,好像剛才那一瞬的委屈也不過是錯覺:“這位道友好像并不願意,我就不在這裏添麻煩了,我先回房了。”
司祯點點頭。
覺得小五聽話懂事,不給她添麻煩。
不愧是京妙儀給的人。
待小五轉身後,司祯對佘年道:“你別太兇了,他很弱,膽子也小。”
佘年氣瘋了。
他弱,他好好站在那裏還能把自己氣成這樣,他弱??
司祯能睜開眼睛看看究竟是誰在受傷誰在流血是誰在命懸一線嗎?
佘年也不想跟司祯說話了,氣歪歪地撐起身子,往還冒着熱氣的木桶走。
司祯樂得清閑,甚至由衷贊嘆:“真厲害啊。”
“失血那麽多還能走得那麽快。”
“看不出來你嬌嬌的,身體那麽強健。”
她的誇贊是真心的。
真的是真心的。
剛才醫師不都說了嗎,失血這麽多,應該暈倒的。
這小孩也不知道為什麽生氣了,誇他一下,就不生氣了。
畢竟有誰會不喜歡誇獎呢。
佘年聽到這話只覺得司祯為了那個叫小五的蠢男人陰陽他。
聽聽吧!這陰陽怪氣的語氣!
氣血翻湧,直往他腦門上沖。
他腳底的步伐更快了。
不是很想看到這個不分青紅皂白,還識人不清的女人。
司祯看到佘年更踴躍地表現自己了,更誇贊了起來:“牛逼啊!”
嘭——
摔倒的聲音。
司祯:……
原來是逞強。
佘年的确傷得嚴重,從床上猛然站起來的時候,都覺得眼前有星星在跳動。
這真的不是他嬌氣,也不是他太弱了。
為了讓司祯真的相信他願意收留他,為了像狐貍一樣博取司祯的同情,他身上的每一道傷都是真的。
實打實的嚴重。
因為在破廟留了一日恢複力氣,他失血也是真的多。
因此被氣到血湧翻滾的時候,他才會覺得暈眩。
就這樣很沒面子地在司祯面前,跌到了浴桶邊。
佘年摸索着把外袍鞋襪脫掉,就進了浴桶。
司祯進來了。
她來瞧瞧傻孩子摔壞了沒有。
結果看到傻孩子泡藥浴不把衣服都脫幹淨。
“你得把衣服脫了。”
佘年抿唇,看着挂在架上的外袍。
悶聲悶氣:“脫了。”
司祯卻看着佘年身上那件沾血的白色中衣:“你沒脫啊。”
帶着血的中衣呢,多髒啊。
佘年脖頸微紅,嘴巴抿得更緊,固執地:“不脫。”
一個沒有任何人教過的大妖,不明白現在自己冒出來的情緒,不是惱怒,不是氣憤,而是羞恥。
最為一個情窦初開的男人要他喜歡之人的面前脫光的羞恥感。
他只是本能地,想給自己留下着一層遮羞布。
但司祯完全不明白他內心隐秘的小情緒。
她只是覺得穿着帶血的中衣,傷口會好的更慢一點。
醫師拿出來的藥她也都看見了,都是值錢的藥,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搞一桶這樣的藥浴來。
她只當是這孩子又在鬧脾氣。
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鬧脾氣,但這不重要。
她走到浴桶邊,把佘年濕透的中衣扯開。
帶着不容反抗的氣勢。
藥浴是熱的。
佘年一張好看的臉是微紅的,尤其的眼尾,紅得徹底。
他睜着眼睛,裏面還有殘存是憤怒,還有隐秘的情感。
但司祯只看到了憤怒。
“穿着衣服你這藥浴就白泡了,還要再泡一次。”
藥浴的溫度帶着佘年身上的溫度也在上升。
以為溫度還有失血,他腦袋暈暈乎乎。
看着司祯近在咫尺的臉,他更暈了。
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不會反抗。
比藥浴更涼的手碰上了他的胸膛。
他才陡然找到一點點理智。
可這藥浴裏也不知道加了些什麽藥,他沒有力氣。
他想伸手。
努力撲騰出一點點的水花,又隐沒下去。
司祯順利把中衣脫下來,和好看的碧落錦袍放在一起。
然後她的手又放進藥浴桶裏,摸索着勁健的腰,往下去找布料。
他大腿好像也受傷了,醫師檢查傷口的時候,他還疼得皺眉來着。
帶着冷意的觸感越發往下的時候,佘年意識回籠。
他一頭烏黑柔順的發有近一半和水面各種靈藥交織在一起。
靈藥裏的顏色進了水裏,于是水面上只剩下了花草好看的形狀,晶瑩剔透,點綴着這一頭好看的發,還有佘年那張嬌豔的臉。
司祯看到他的眼睫上都挂着水珠。
好長的眼睫,好好看的臉。
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好看呢?
像是櫥窗裏精致的手辦一樣。
佘年的手抓上了司祯的手腕,帶着強勢的力道,阻止她的動作。
司祯伸出另一只手,想把阻攔她的那只手撥開。
碰到的卻是帶着薄肌,和手背上跳動的青筋。
佘年紅着耳垂,顫音裏帶着固執:“不脫。”
司祯還是苦口婆心:“你大腿受傷了。”
佘年曾經從來沒有過的羞意,在今天全都湧上來了。這讓他緊握司祯的手更用力了。
他開始意識到,面前的人不是之前的任何一個人。
不是他的阿娘,不是天狐同族,不是撕扯自己的兇獸。
她和任何人都不一樣。
心裏有什麽要破土而出。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他做什麽幾乎都靠着本能。
就像現在,他本能地知道,這已經是極限了,他不能再讓她往下了。
他們是不一樣的。
佘年看向司祯。
她一雙眼睛裏冷靜,像無波之湖,讓他心緒起伏如此大的事情,竟然都不能激起她眼裏半分漣漪。
她眼裏只有一點點費解,不能理解他為什麽泡藥浴不脫中衣。
可這是不對的。
她這個眼神是不對的。
她不能這麽冷靜。
佘年心裏急得像是有狐貍爪子在撓。
他不喜歡她的這個眼神,但是他沒有辦法。
他只能維持着自己攥住司祯手腕的動作,眼眶通紅看着面前冷靜的女人。
哪裏都不對。
但哪裏他都不能改變分毫。
他急哭了。
兩顆小珍珠從眼眶跑出來。
先後滴答着進了藥浴。
司祯看到他哭了。
心裏莫名一慌,有種孩子哭了會不會哄不好的慌張。
“好了好了,不脫了,你要是想穿着泡就穿着吧。”
“腿上的傷好不了別嚷嚷啊。”
司祯把手拿出藥浴桶。
佘年松了一口氣,但心頭又湧上了失落。
這太奇怪了。
這樣的失落的情緒,來之莫名,也奇怪異常。
但為什麽不正常呢。
他毫無頭緒。
系統感覺到佘年亂七八糟的心情,探頭感受了一下,然後感覺到了他的困惑。
它悄摸摸地上線:【宿主。】
佘年被吓了一跳,耳朵上的紅暈都沒散開。
像是被踩尾巴的貓,他震怒:“你突然冒出來幹什麽?!”
頓了幾秒,他帶着尴尬和羞恥:“你看到什麽了。”
系統老老實實:【我沒看到什麽,我來的時候祯祯已經出去了。】
【放心吧宿主,在你們做羞羞的事情的時候,我是不會上線的。】
【哦,你自己做羞羞的事情,我也是不會上線的。】
系統說的這是在破廟那次。
但佘年不明白系統的話。
什麽是羞羞的事情,他做什麽了?
于是他冷聲:“我沒做。”
系統就知道自己不該說這話,害羞了不是?
害羞還怎麽攻略。
【沒什麽,沒做什麽。你說的都對。】
系統在經歷無數次佘年奓毛後,學會了順毛捋。
方法很簡單,就是,是是是對對對行行行。
很有用。
看,宿主已經不問了,也不争辯了。
系統繼續最開始想問的問題:【宿主,你是喜歡上祯祯了嗎?】
“我不喜歡。”
他憑什麽喜歡。
司祯又不喜歡他,他才走了幾天司祯就搞到新男人了,還讓這個男人住進了他的房間。
司祯也會拍拍那男人的頭嗎?
也會為那男人束發嗎?
佘年想起了那男人的一雙眼睛。
好看含情的桃花眼,跟他的可真像。
他知道司祯喜歡這種眼睛,就故意用這雙眼睛流好看的眼淚給她看。
這個男人也會流眼淚嗎?
系統默默道:【喜歡上祯祯不是壞事,方便宿主更快的代入做任務呢。】
佘年越來越煩:“都說了不喜歡,你煩不煩,不布置任務滾過來幹什麽?”
系統在佘年罵完之前就關閉了對話通道。
下回手要更快一點,不然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受來的鳥氣就都要撒到無辜的它身上。
佘年一直在桶裏跑着,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像是一群馬在跑馬場上奔騰。
偏從他的臉上窺見不到分毫。
他好看的粉色唇瓣變成了嫣紅色,長長的眼睫上都挂着水蒸氣。
一雙眼睛濕漉漉。
就安靜坐在這裏。
司祯在外面把功法運轉了幾個周期後擡眼看了窗外。
外面瑩燈都滅了,很晚了。
她看着軟塌上睡着的狐貍,把狐貍抱起來撸。
往日裏一聞到她靠近的味道就興奮活躍的狐貍蔫巴巴。
整只狐都沒什麽光澤。
可能是光太暗了。
司祯又把狐貍扒拉起來,握握他毛茸茸的爪子,玩玩他粉嫩嫩的軟墊,甚至戳了戳他的睫毛。
狐貍睜眼看了看她,又閉着眼睛沉沉睡去。
好吧。
司祯怏怏的。
是很晚了,狐貍都沒精神了。
另一邊浴桶裏,佘年耳垂淡退的紅又點點滿眼。
狐貍是他的神識,他現在虛弱狐貍也沒有精神,睡覺補充體力。
事實上他也該睡了。
但他不知道藥浴是不是泡好了,水都冷了。
直到司祯踢踢踏踏來問他。
司祯踢了踢桶:“是不是該起了啊。”
佘年覺得身上有點燙,頭暈到沒什麽思考的能力。
“我不知道。”
司祯伸手試了試水溫。
佘年又想起來司祯直接上手扒他衣服的事情,猛地往後縮了。
好像對面的司祯是什麽洪水猛獸。
系統又出來:【你躲什麽呀!】
恨鐵不成。
【你要引誘她,引誘她!】
佘年抿抿好看的唇,沉默了。
是啊,他得攻略司祯,他為什麽下意識地躲呢。
躲避不是讨厭嗎,他讨厭司祯?
佘年帶着幾分懵,就這樣看着面前的女人。
少年情窦初開,心事初起,卻迷茫地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情緒。
一個妖怎麽會有屬于人類的羞澀呢。
沒人知道一方小小浴桶裏,少年本能産生的,生了一點點芽的感情。
連妖自己都不知道。
沒有人教過他。
司祯試了試水溫。
冰冷。
她縮回冰冷的手,又把手放到佘年的腦袋上。
這麽冷的水,就這樣呆這麽久,不得感冒啊。
哦對,醫師說了,他今晚會發熱。
哈哈,這下好了,熱上加熱。
帶孩子第一天就把孩子帶出問題了。
發高燒了。
佘年本能地又想躲。
系統快炸了。
多好的機會啊啊啊啊!
【宿主你不許躲啦!你快看看現在的自己有多好看吧!祯祯會喜歡的!!】
我老天哝,濕發濕眸,懵懂的眼神,嫣紅的嘴唇,白皙的皮膚,鮮明可見的鎖骨,還有腹間的薄肌。
我!見!猶!憐!
司祯也不允許佘年躲。
自己都知道自己發燒了,心虛了是不是?!
是不是喜歡玩水自己不想出來了?
哈。
司祯用看破一切的目光看着佘年。
佘年幾乎被看到無處遁形,只能梗着脖子,坐在那裏。
不動了。
司祯一手扶着佘年的後腦勺,一手用手背貼上了佘年的額頭。
嚯,火熱。
她從屋裏找了條被子,抱過來:“你出來。”
裹着被子就不會冷了。
佘年真的發燒了,而且被燒得有些傻。
他看了看浴桶,還是本能地不想當着司祯的面站起來。
不可以的。
化形後,和人類一樣的,人類有的他都有。
包括那個在破廟裏會變得奇怪的地方。
真的很奇怪,他自己都不喜歡。
司祯也不會喜歡的。
他雖然穿着褲子,但很薄的一層,都濕透了。
站起來,和也沒穿沒有區別了。
狐貍變成人後,在司祯面前就很有作為男人的自尊。
不像狐貍,怎麽揉搓都可以。
“不起。”
佘年依舊很固執。
就像最開始藥浴時誓死不脫中衣一樣。
“你再不起來就燒糊塗了,裹着被子暖和。”
佘年終于明白了司祯是好意。
他看着和外袍挂在一起的白巾,努力平靜着:“我要自己擦。”
司祯說:“行,你擦。”
但沒動,也沒出去。
佘年看着司祯,像是被欺負了:“我要,自己擦。”
司祯這回明白了。
把被子放在門口軟塌,晃晃腦袋走了。
還嘀咕:“小孩兒還挺有自尊的呢。”
“我都三百歲了,你才十幾歲呢。”
佘年聽到這話莫名不開心。
他朦胧覺得司祯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男人看,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成年的,成熟的男人看待。
可是他的情期已經到了,放在人類世界裏,他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佘年把身體上的水擦幹,從乾坤袋裏拿出新的衣服換好,嚴謹地穿好衣服,只露了好看的脖子。
又因為不喜歡司祯把他當成一個孩子,伸手扯了扯衣領。
松松垮垮。
最後聽話把司祯最開始給的被子給披上。
他走了兩步,在看到紅色身影時開口:“我穿好了。”
司祯剛從外面回來,就在剛剛,她想起了一件事情。
她沒讓人收拾一個新的房間出來。
另一個隔壁到處都是灰塵,髒兮兮。
佘年看了司祯一眼,眼底是失落:“我……在哪裏休息。”
眼睛裏還有藏好的憤懑。
另一個男人鸠占鵲巢,搶了本來屬于他的地方。
司祯難得有點尴尬。
她也清楚,她圖方便把小五安排到了隔壁,可能會讓面前的孩子覺得不大舒服。
她提議:“要不,你跟我擠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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