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劇情偏離

劇情偏離

到了開學的時候,兩人穿着同樣的藍色校服,坐在同樣的車上,可兩人一句話都沒同對方講,下了車,兩人也自覺的分開,不引起誤會。

似乎,也沒有什麽好誤會的。

他剛轉來這個學校,一切都是白富給他辦好的,他和白連寒不在一個班,白連寒是在重點班裏的重點班,那個班是文理混的,全員985,前十為xx大學,是整個省最看重的班。

而白連寒是裏面的第一,斷層top。

是整個學校敬仰的校草。

開學第一天,照例無聊的學校領導講話,餘一舟在底下用腳底板無聊的蹭搓着草坪,俨然一副厭煩和不耐的樣兒。

在熟悉的聲音傳來時,他只覺得不可思議,一直近距離觀看的人站在了遙不可及的升旗臺上,他遠在最邊角,幾乎只能看到一個藍色的人影。

但他知道,那上面的人是白連寒。

白連寒的講話其實不像別的學生那般義憤填膺和生動激情,他只是平淡的講了幾句話就足以調動整個學校學習的動力,下面的人紛紛在讨論月考排名以及成績。

身處雜亂讨論聲中的餘一舟見到紛雜場景,沒有跟随着加入交談,而是站在草坪裏,遠遠地遙望着耀眼的第一名,他發現:

自己和他,永遠他是高高在上的。

他像天上的明月,遙遠清冷。

升旗臺上的人禮貌客氣,人也很溫和,不帶任何的刺激性,可餘一舟卻在見到他深深地鞠躬時,只覺得刺眼。

因為他見過這個人性格的劣根性,知道他內裏絕不是僞裝的那般良善,他不由感慨白連寒那層溫柔的假面帶得不累嗎?天天僞裝,日日假扮的,影帝都沒有他會演。

輕嘲的笑了笑,而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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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僞。”

這兩個字化在風裏無人聽見。

掏出手機發現是趙阿姨給他發了信息,趙阿姨說她送了午飯過來,讓他們去學校門口取,他收了手機,走到門口時,發覺趙阿姨揚了個大大的笑容招呼他。

“小餘啊,快來快來,阿姨新煲的骨頭湯,還熱乎得嘞,快嘗嘗。”趙阿姨将餐盒遞給餘一舟,趙阿姨又問,“诶小寒呢?”

猶豫了一下,“他有事。”

趙阿姨把另外一份遞給餘一舟,笑呵呵地道:“小餘啊,那你把這湯送去給小寒吧,記得囑咐他一定要喝啊,那孩子老是挑食。”

接過食盒的餘一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他提着兩個食盒游走在校園裏,他不知道白連寒此刻在哪裏,本想去他教室的,可問了他們同班同學都說沒見到,于是便放棄了去班裏找的想法,加之他有點不想去他們班。

他走在湖邊,其實說是湖不過池子大小,遠遠一眼便瞧見了白連寒和符文景并排走,笑得溫柔的模樣,和之前虛僞的假面不同,這次白連寒的笑,像是出自真心的。

餘一舟沒什麽感覺,但又有些感覺。

他不清楚。

他提着食盒走到白連寒面前,硬塞給他,在白連寒堪堪抱住食盒時,餘一舟就潇灑地轉身離開了,他手裏還提着他自己的那一份。

餘一舟随便找了個地方享用自己的午餐,沒曾想,沒過一會兒白連寒竟然找了過來。

他依舊用那半斂淺眸,微斜着瞧他,裏面的漠然似乎要冰凍萬物,微擡的下巴顯得他不那麽好相處,平添幾分傲氣。

少年清朗氣的長相在他神态的改造下,變得傲慢無禮。

而白連寒眼裏的餘一舟還是往常的模樣,刺人的性子就像他鐵板寸頭一樣紮人,那雙淩厲狹長的眼眸上下打量,劍眉微微蹙起,眼裏似乎裝滿了侵略,他那淺薄的唇緊緊地抿着,出鞘的冷劍硬的一如往常,一樣的固執己見,一樣的野性難馴。

“你待會送回去。”餘一舟将吃完的飯盒整理好又不由分說地塞進了白連寒的懷裏,見白連寒疑惑的樣子,他解釋了一句,“剛剛是我拿過來的。”

意思是你吃了,你把我們的一起拿回去不過分吧?

顯然是不過分,可對于從來沒給別人當過勞動力的白連寒顯然不那麽想,白連寒最讨厭有人指使他,白連寒把飯盒反塞回餘一舟的手上。

抱着手臂,臉上挂着無所謂的動物世界裏野獸友好卻恐怖的笑容,“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覺悟。”

他笑着,像野獸捕獵前給獵物人生中美好的也是最後的一次回憶。裹着□□的笑。

“怎麽,你媽沒教過你嗎?”

玩笑的話卻帶着十足的刀子。

白連寒抱着手臂,眼裏的鄙夷似乎要溢出來了,他是天性卑劣的人,他樂得看見那柄剛出火爐熱的滾燙得劍蒙上灰塵,他更樂得看見那柄名劍從此斷了劍絕了後路就躺在無人問津的角落,成了悲涼也卑劣的人。

他想,對方憑什麽安穩度過18年,

而他自己每天都在地獄裏活着。

他想,那個女人憑什麽安穩過活。

而他的母親生命永遠停留在30歲。

不接話的餘一舟臉色更沉,更凝重了,他只是沉靜地注視着他,裏面倒映着嘲笑他的白連寒。

他的瞳仁很黑,像幽深的潭水深不可測,裝着的情緒讓白連寒看不懂,既不是憤怒也是不是仇恨,意外的,他從裏面讀出來了探究,他究竟在探究什麽。

他讨厭對方這副無聲的模樣。

握緊拳頭的白連寒似乎被他激怒了。

他剛要一拳頭沖餘一舟的面門砸去,就見餘一舟擡手用一只手掌心包住了對方的拳頭,硬生生把那一拳頭攔下了,他沉低着聲音。

“你要求的事,我會做。”

他撿起丢在地上的飯盒,拍了拍地上的雜草,他轉身目光投影在對方筆挺的腰背上,他注意到了他握緊的拳頭,他看見了對方身體的微微顫抖,餘一舟只留下一句話。

“無情的人下地獄。”

似乎是一句詛咒,可餘一舟說出來的時候聲線平穩,不帶一點兒感情,宛如AI般冷漠生硬,甚至連面部表情也沒有,這一句陳述句更像是對白連寒的忠告。

哼笑着轉身的白連寒微眯起眼。

似乎是笑了,

“那祝有情的您上天堂。”

白連寒癫狂地扯着嘴角笑,整個人顯得不太正常,他的聲音粘膩,一條蟒蛇纏住了人一般,他提起一半唇角輕笑,眉眼中卻全無笑意。

他眼中的餘一舟像一株生在石頭裏的野草,野蠻沖撞,但卻富有生命力。

兩人直直地注視對方,沒有一方願意軟下态度來,彼此交彙的眼神都快擦出火星子來,一個含笑挑釁刻薄,一個冷漠生硬固執。

不想和他浪費時間的餘一舟先一步把東西收好離開,他更願意遠離這個瘋子,他開始祈禱那個符文景最好馬上和他在一起,收拾一下他神經的樣子。

其實白連寒并非無緣無故來找餘一舟的麻煩,他在遇到餘一舟之前,先遇到的是符文景,符文景來班裏找他。

他本來最近就很不舒服,肚子的絞痛感惹得他坐立不安,他最近很虛弱,感覺身體每處都帶着異樣的感覺,他以為是分化成omega的原因。

今天他剛趴在桌子上,午睡休息一會兒時。

一臉猶豫的符文景來找他了,白連寒對符文景沒什麽太大的好感,只知道他是學校裏考進來的,憑借補助上學的貧困生。

不過對方之前幫過他。他皺眉一瞬掩蓋下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他又變換上了清風拂面的淺笑,眼裏有一分的真誠。

一路上的符文景猶猶豫豫,嘴巴幾欲張開都閉合了,符文景最後鼓起勇氣,擡頭對着白連寒,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流水湧過的清泉,只是白連寒無心去聽。

“白,你分化了”

插着褲兜的白連寒點了點頭,似乎不明白符文景為什麽這麽問,畢竟他們這個年紀分化不是很正常嗎?

膽怯的符文景終于開了口,“白,你身上有很濃的alpha的味道,”他說完這句話後音量又漸漸回歸了之前細小的模樣,輕聲細語道:“我因為生下來就能聞到這個,所以比較敏感。”

笑容凝滞的白連寒終于用重視的态度回看着符文景,他的笑容還是滿面,可細看那面具已然碎裂了一角,他沒說話,靜靜地等待着符文景道出他的目的。

“我沒有什麽惡意,我,我只是……”符文景的聲音停停頓頓,不停地卡殼。

因為他從小過着看人眼色的生活,對人的态度格外敏感,大概的直覺告訴他此刻的白連寒超級不爽。

“我想我們是朋友,”符文景鼓起勇氣直直地注視對方,白連寒太陽穴“突突”地跳,聰慧如他哪能不懂對方的意圖,他輕柔的淺笑了一聲,安撫對方,“對,我們是朋友。”

聽到這話的符文景笑了,顯得傻氣柔弱。

“我會保密的。”

“好。”

可白連寒從不相信有人會保守秘密,他一半的眸子藏在眼皮底下,似乎在琢磨如何去掉這個危險,眼咕嚕在眼圈裏微微地轉動,唇角的笑意顯得越來越深。

他用餘光瞥了一眼顯得很開心的符文景,他記起之前符文景就很喜歡跟在他身後,他有一次被鎖在器材室,黑暗的環境裏還是符文景救他出來。

他的心漸漸松了。

他心裏有了計劃,白連寒本可以用更加惡毒的方式逼迫他離開,可他緊掐着手掌心忍住了。

畢竟這是他第一個承認的朋友,無論是否虛情假意。

他的語氣平淡宛如唠家常。

“你的奶奶還好嗎?”

“……”符文景咬着下唇,眼睛濕漉漉的,他搖了搖頭,喉嚨裏還有抽泣,他垂着頭,腦袋上的一根呆毛還翹了起來。

符文景很像這個世界很典型的omega柔弱脆弱,不堪一擊,一碰就碎,但他現在還沒有分化,不過白連寒已經确定他一定會分化成omega,這神态動作太像了。

白連寒腦袋有些痛,他掐了掐自己的山根,他應道,“我知道一家醫院治那個病很擅長,你先帶奶奶去那裏醫治吧。”

符文景眼裏全是驚訝,他剛要拒絕。

就見白連寒逼近過來,雖然臉上還是笑着,但很明顯有些逼迫,“奶奶的病要緊,再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他怕對方不肯走,又補了一句,“我知道你怕奶奶沒有人照顧,我可以安排好你轉學校的事情。”

最後他再下一劑猛藥。

“奶奶的病……怕是不能拖了吧。”

他故作好心,一副聖人模樣。

只是心裏無比厭煩,期待對方感覺識趣答應,別浪費你我的寶貴時間。

符文景遲疑地點了點頭,眼裏的淚水更加重,啪嗒啪嗒地滴落,他還是仰着頭,固執地說道:“我會還你錢的,我們是朋友,以後你有事情我也可以幫你。”

傲慢的白連寒從不覺得他能幫到自己,但他在外的人設是溫柔學長,待人親和友善,他裝也得裝完全場。

臉部肌肉都快笑僵了。

這時的他微眯起眼笑着,點了點頭答應,“好。”

待聊完他就發現了遠處的餘一舟正在大口吃飯,他心底裏的怒氣被挑起,若不是他标記了自己,害得他每日貼四五六個抑制貼,戴七八個抑制環,麻煩不已。

結果還是被人知道了,讓他狠狠地出了一筆錢,雖然那錢他幾次獎學金就夠了,但他還是不爽自己的錢被別人占用。

他被氣得笑出了聲,他演戲演到尾,送佛送到西,把送走符文景後就大跨步得打算去找餘一舟的麻煩,他自己不好過,餘一舟這個狼崽子也別想過好。

他心裏逐漸有了個更為陰暗的謀劃。

眼珠子閃着精明算計的亮光。

果不其然,激烈的交鋒又再次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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