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夜裏的牽扶
雪夜裏的牽扶
再次醒來天已經很黑了,他迷迷糊糊地醒來,背後吓了一身的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腦海卻始終是李笛墜樓前的那一幕。
他扶着自己的額頭,幸好的是那畫面在微微的醒神後消失在腦海裏了。
平靜了很久之後,肚子裏的饑餓重新叫醒了他,讓他不得不踏着拖鞋去樓下覓食,待他下樓後。
圍着圍裙的趙阿姨臉上有些慌張,她是個普通的beta婦人,遇到事情會下意識去尋找可靠之人,這次她找上了餘一舟,白富常年不在家,趙阿姨能尋的人少之又少。
“小餘啊,你看到小白了嗎?他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回來,都這麽晚了,平常他這個點都是在家的,而且他好像中午就沒吃飯急急忙忙走了。”
她很擔憂。
“我下午看到他了,應該沒事。”
餘一舟安撫着。
他眼瞧着趙阿姨除了擔憂外,眼裏還有一絲急忙,她似乎有要緊的事情要做。
餘一舟知道她,趙阿姨有自己的家庭,她那個beta兒子幾乎離不了人,他是個聾人,而且現在還在上學,平常倒沒什麽,今天是周末,她恐怕在擔心在家裏的兒子無人做飯,也無人照看。
“趙阿姨,您忙的話可以先回去,到時候白連寒回來了,菜我熱給他。”餘一舟唇角挂着和善的微笑,這句話他是真誠的。
在這裏趙阿姨是平等對待他的第一個人,他自然也會好好地對待趙阿姨。
他的處事風格一向是誰對他什麽态度,他就對誰什麽态度。
“不用,在家裏等着吃完飯也沒多會事兒,而且小白就愛這鯉魚湯,熬的香香的在砂鍋裏可好吃了,如果放涼了或者重新熱的話反而沒那麽好喝了,我現在搞好了魚等小白一回來就下鍋慢慢煲,這樣晚上也能喝。”
趙阿姨是個純樸善良的人,臉上挂着真摯的笑,眉宇間帶着溫柔的慈祥,她是真心對白連寒好,把他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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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辛苦了。”
就在趙阿姨要轉身進廚房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過來了,電話鈴響起的時候趙阿姨臉上還含着笑,可等她接到電話聽到裏面的內容時,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甚至出現了慌亂。
身後的餘一舟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了趙阿姨”
挂斷電話的趙阿姨把魚放進準備好的砂鍋內,着急忙亂地做着這一切,她眼裏溜滾着淚水,她都這麽難受了,手裏開火的動作并沒有停。
在她心裏,這份工作是她應該完完美美做到位的,哪怕遇到什麽事情都得做完先。
待快速弄完一切趙阿姨才轉過身來淚眼模糊地抓着餘一舟的手,語氣懇求,“阿姨求你個事兒,阿姨的兒子剛剛發燒到39度進醫院了,阿姨阿姨……”
說到這裏她已泣不成聲,手還死死抓着餘一舟,似是慌亂漂浮下唯一的浮木。
反過來握住她的手讓她放心。
“阿姨沒事,這裏我來就行。”
“要我送你去醫院嗎?”
趙阿姨摸了眼淚,她強撐着臉笑了笑,只是笑得很難看,她嘴裏不停地道着謝和說不用,然後轉身跑着離開,身上的圍裙都忘記解開,她身上都帶着緊張。
連魚湯都炖的爛了餘一舟還是沒有白連寒的消息,邊關了火他邊看手機裏的信息,但是很不幸,一條都沒有。
心裏有些慌,他想起下午見到白連寒的樣子,整個人瘦削單薄,穿得又很少在寒風裏,不得凍得他瑟瑟發抖,不過現在還不是很晚,他只當他有事才沒有回來。
不過餘一舟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晚間時候,果然出事了。
當天晚上,內心有些焦灼的餘一舟在別墅裏坐在沙發上等待。
電視劇裏是最近熱播好評一片的大火電視劇,走播了五六集了,可握着遙控器的餘一舟卻一點兒都沒有看進去,連主角是誰都不知道,他等了很久,都沒有見到白連寒回來。
他似乎在下午後就不再出現。
魚湯都冒着冷氣,他想主動聯系白連寒的,可每當打開鍵盤要輸入字的時候,他的手指就停落了,因為他知道,如果白連寒不想出現,不管他打多少個電話發多少條短信,他都不會回也不會在意的。
所以猶猶豫豫,他只發了一條。
也是唯一一條,
——你在哪裏
發完這條信息後,他擡頭看了一眼走動的時鐘,滴滴答答的,代表着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它們從指縫中無形的穿過,不給人停留徘徊的機會。
這期間餘一舟一直出神地盯着電視機。
只是內容一點兒沒有進心。
淩晨的時候,餘一舟的手機出現了一條信息。
——我迷路了。
摁了手機,馬上穿外套的餘一舟嘴裏罵罵咧咧的,他心裏暗想這倒黴孩子半夜不回家,在外面瞎逛還迷路,盡會給自己找事情做。
後面出了門連發幾十條消息白連寒都沒回過既沒有說自己在哪裏,也沒有說些別的有用的信息,微信不回電話不接,最後還關機,真是作到天上去了。
本想一氣之下不去尋他的餘一舟牙都快磨破了,把怨氣往肚裏咽,這一路他沒找到車,掃了個路上的共享單車就滿大街的找人,問了這個問那個。
足足三個小時,他在外面冷風都喝飽了。
最後還是在外郊他租房子的地方找到了蹲在原地,在昏黃燈光下等待的白連寒,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他蜷縮着身子藏在溫暖的燈光下,穿得又少在寒風中飄零,身形單薄,臉凍得通紅,鼻尖凍得像粉色的玉,擡眼擡頭時眼裏夾含着無措慌張,無辜茫然。
可看清是餘一舟後,眼裏變成明晃晃的驚喜,眼睛一瞬間就亮了。
這幅模樣讓餘一舟咽下了肚裏的髒話。
默默罵了句,靠。
快走到他面前蹲下,餘一舟把自己身上的外套爽快利索的脫下來,一把披在對方身上,還用手暖着對方凍紅的耳朵,見對方終于有了暖和的溫度後。
他把對方的臉捧起來,皺着眉像個苦口婆心的老父親一樣,有些着急的質問道:“怎麽不自己打車回去?”
抿着唇的白連寒沒答話。
“怎麽不找人借手機打個電話。”
“打給誰?”白連寒頂道。
這句話把餘一舟問懵了。确實,他能問誰呢,又能打給誰呢,連這種時候能找到的竟然是平時最讨厭的人——餘一舟。
這句話換來的是餘一舟的沉默。
不過停頓一瞬兒後,餘一舟還是很生氣,氣對方穿那麽少就出來亂跑,還不知道早點回家,也不知道找路人借點錢先離開這個鬼冷的地方。竟然只是原地呆站着。
真是個傻子!
本想自己起身的白連寒因為體力不支,又一屁股摔倒在地,他緊皺眉頭似乎不明白自己何時變得這麽脆弱了,身體最近也越來越虛弱,好像出了什麽問題。
見到人比花弱的白連寒,
餘一舟嘆了一口氣。
“身子這麽弱還出來瞎跑。”
他本想拉起白連寒起身,可聽到那嘲諷的話的白連寒怒瞪着他,堅毅頑強的白連寒依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來,撐着燈光的杆子慢慢直立起身子。
見對方站起來了,餘一舟也吊兒郎當的沒想管了,餘一舟側過頭去不願看白連寒黑得比鍋底還黑的臉,他怕自己忍不住笑出來。
他把少爺氣得肺都炸了。
“平常罵人的時候沒見你蔫了,怎麽這會兒讓你問個人回個家跟鋸了嘴的葫蘆一樣,嘴巴悶着,看這天氣凍不死你,下次再這樣你就成雕塑在這裏立着吧,看路人過路能不能發現你是活着的冰雕。”
心裏頭超級不爽的餘一舟把內心的郁悶和火氣以嘴炮的形式噴湧出來,狠狠嗆着對方,語氣不善。
向來不服輸的白連寒一把拍過對方的手,臉上的冷硬狠狠紮着餘一舟,他怒瞪着對方,滿臉的怨怼和仇視。
“呵,用不着你假好心。”
罵完後直接披着對方的外套直沖沖地往前走,把身後氣冒煙的餘一舟留在後邊,白連寒特難受,難受對方一來就是質問自己。
“行,有種下次別找老子。”
同樣也是硬骨頭的餘一舟也抱着手臂,學着白連寒的模樣也氣沖沖地往前走,見到白連寒那樣子他現在就來氣,怨怼道。
“謝謝都不知道說一個。”
今天真把餘一舟氣着了,大半夜餓着肚子不睡覺在冷風中找了白連寒三個小時,還一點兒信息都沒有,只能盲目亂找,最後找到人還不聽話。
脾氣和嘴巴比石頭都硬,只會說些讓人火大的話,平常餘一舟都能忍了,可今天他被冷風灌的頭暈腦脹的,有些顧不及了。
還想他說謝謝,聽到這話直接把白連寒氣了個半死,他轉過身子死死抓住餘一舟的手,再狠狠地咬了上去,上面留了個超級深的牙印。
還用狼一般惡狠狠地眼神死死地盯着餘一舟,要把餘一舟盯穿一般。
“你……你,你tm只會咬人啊?”
疼得餘一舟口齒不清的罵道。
“還會殺人,你想試試嗎?”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的白連寒壓低眉眼笑着,裏面含着癫狂,整個人身上沾染着冷豔詭谲的氣質,白連寒不留餘地的恐吓着他。
“就你這小身板站都站不起來,我怕你先一步到地府了。”
他此時靠白連寒很近,幾乎是貼在他的臉側說的話,熱氣還噴灑在白連寒的臉頰處,惹得白連寒不自覺皺眉後退。
見到這副模樣的餘一舟臉上還不自覺顯出一份嘚瑟的笑來,顯得有些自得。
不過幸虧他的五官不是那種偏柔和的而是極為硬朗挺拔的,甚至還夾冒着野氣和反抗的味道,這才讓他的笑容不至于那麽欠打,只是多了種邪性的感覺。
有種痞氣蠻子的味道。
瞬間餘一舟感覺腰間處抵着一個東西,白連寒臉上的笑意更深,他湊得更加近,在餘一舟的耳邊留下一句話。
“你快,還是我的槍快”
……靠,這人作弊。
被氣笑的餘一舟一把推開身側的白連寒,他可不覺得白連寒會開槍打死他,沒什麽資本和底氣,主要是自信。
被退的白連寒踉跄一下,收起了手中黑色冰冷的槍,把它別在腰後,瞧着餘一舟的時候,眼裏閃過一絲狠辣。
“得了,那寶貝你自己收着,我餓了我要吃東西,你去不去?”
絲毫沒被白連寒吓到,有些不屑的餘一舟還是那副痞子的模樣,他覺得白連寒挺幼稚的,拿那玩意恐吓他。
他餘一舟這輩子沒害怕過什麽,更別提一把冷冰冰的死物件,有本事就子彈上膛,對着他的胸膛來兩槍,不然他是不會服任何人,服任何事的。
比蠻比野,
白連寒比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