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得寸進尺的白連寒
得寸進尺的白連寒
扛起人一路上到二樓,期間白連寒不管怎麽掙紮,不論白連寒嘴裏罵多少句,餘一舟都用寬大的手臂死死捆束着對方,不讓對方亂動。
顯然餘一舟的力氣更勝一籌。
被扛到房間後,餘一舟把人扔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确定這個距離不會有問題,不會受傷,餘一舟掐着發疼的眉心,點壓着疼痛的地方。
他剛把這個酒鬼扔在床上準備轉頭就走,就見這個酒鬼又發起了酒瘋,從床上直直地跑下來。
又用懵懂亮晶晶的眼擡頭瞧着餘一舟,兩只手臂圈在餘一舟的脖子上,和平時高傲自大的态度全然不同,有種受了委屈的小奶狗在咋咋呼呼求主人的安撫一樣。
只是細瞧,會發現他的委屈極為表面化,會瞧見他的瞳孔裏有些空洞,裝起來的亮光像閃光片,并不真實。
會發現他的僞裝很假,浮在表面,像自然界有毒生物僞裝的美麗顏色,生動自然,但卻危險至極,是個可怖的人。
不知餘一舟是沒發現,
還是不願去細想。
餘一舟氣來得快消得更快,尤其是對上白連寒這陰晴比天氣預報還不準的脾氣的人時,他更是如此。
喉結滾動,此時白連寒的頭頂在餘一舟的胸膛處,整個人倚靠着餘一舟,看着餘一舟頂上的發旋,心有些癢。
他擡手趁機抓了抓白連寒腦袋上軟乎乎的頭發,他覺得手感還蠻好的。
……醉着也挺好。
餘一舟是一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他對人本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白連寒卻是一再挑釁底線,其實換作剛開始的餘一舟是一定會将他揍個半死的。
可現在的餘一舟,只會抱着懷裏的人,用手一下又一下地給他順着後腦勺的發絲,溫柔地哄着他,脾氣早就被磨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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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白連寒态度軟和下來一點,餘一舟就能平和很多,甚至剛剛受過的氣轉眼就能忘記掉,脾氣好的不像話。
餘一舟覺得自己挺像白連寒家養的一條狗的,而白連寒是主人,他牽着狗繩的另外一端,死死限制着他。
……沒事,再過一年,
便再無關系了。
想到這裏,餘一舟竟意外的不覺得欣喜。
“餘……一舟……”他的聲音黏糊糊的,像又粘了糖漿的又裹了蜂蜜的奶糖。
餘一舟微眯着眼,顯得很狹長,眼裏流轉着陰暗不明的東西,放在對方身後腰上的手縮緊了些,他喜歡聽白連寒喊他名字,每個字都像雨中震鼓,聲聲落在他的心尖。
此時的白連寒整個人貼在餘一舟的胸膛上,環抱着他,抱着抱着又開始喊,嘴裏沒有停過,身上還冒着濃濃的酒味,他的頭埋在對方身上,藏起他勾起壞笑的表情,眼裏流轉的點點水波似狐貍般狡猾。
若是此刻餘一舟看見白連寒的表情,就知道白連寒這個善于僞裝的人,正在他面前無比熟悉的飙戲。
而更可笑的是,臺下唯一的觀衆。
信了。
突然間鬧騰的白連寒不說話了,那只圓溜溜的眼睛瞪大,眼珠在裏面極為迅速的一轉,又斂藏起一些,裝作無辜,餘一舟感覺這個小祖宗又要鬧騰了。
果不其然,熟悉如他。
用腦袋撞着餘一舟的脖頸,微長的頭發掃得餘一舟脖子發癢,使他被迫的往後退,白連寒委屈着道,“我想騎……你,想騎。”
雖然語氣是掐出來的委屈,可眼神卻是蟒蛇見獵物,明晃晃的獵殺和控制。
……白連寒有些裝不到位。
……喝多了酒的人連智商都沒了。
立馬拒絕的餘一舟後退一步,這跟在他頭上拉屎有什麽區別,打算保留最後一點兒自尊和底線的餘一舟義正言辭的拒絕,他冷着臉,希望用兇惡的表情吓退眼前這個喝了酒智商為負數的臭小子。
誰知白連寒根本不怕,他反而笑意更加深,眼裏流露一絲精明的亮光,像只綠眸鱷魚,果不其然他又打算重拾舊計,用肚子疼去威脅着達到目的。
對方一哼哼裝作難受的表情,不論是裝的還是真的,餘一舟都沒辦法。
“等你清醒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神志全無的白連寒抓着身前的人的頭發,只是餘一舟的頭發太短了,根本留不住,只能淺淺走一遍指間,其餘的便全無了,似風。
“我肚子疼。”
語氣甜膩,但帶着一貫的狡滑。
此話一出不論真假之後,餘一舟都只能暗認虧,他肚子裏暗罵:“靠”罵完之後還得老老實實地蹲在白連寒的身前。
瞬間白連寒眉開眼笑,他一把騎在餘一舟的兩個肩膀處,餘一舟馱着人穩穩當當的站起來,期間還用手淺扶着人怕摔了祖宗。
騎上去的白連寒異常的興奮,還口裏喊着“駕駕駕!”他比平常多了幾分真誠和随性,顯得符合年齡,有些孩子氣,他還指揮着餘一舟去別墅外,餘一舟不讓,他就想用手指戳他眼睛。
低聲罵
“tm的。”
“老子上輩子是挖你家祖墳了?”
罵歸罵,事兒還得按祖宗的來。
只好老老實實把厚外套披在對方身上,自己穿得單薄肩膀上還駝着一個人,就這麽走動在大雪紛飛的雪地裏,這裏的氣候和地球并不一樣,冷得特別冷,熱得也特別熱,連節日的排序都和地球不一樣。
天生的煙花綻放開了,帶着異樣绮麗的色彩,但是在悲觀的人眼裏它是轉瞬即逝的,多看只添傷感,而餘一舟恰好是這種人,他這加起來的兩輩子從沒有過過一天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象的幸福和快樂每次都像煙花一樣。
雖美且遙遠。
“你有紋身嗎?”
騎在他頭上的白連寒用手撓了撓餘一舟的臉,指甲扣抓着,在餘一舟臉上留了兩條紅痕,還提着他的耳朵,沒等餘一舟回話,他就盡量微彎着身子湊到他耳邊,用手指一點點繞着他的耳廓,像羽毛輕掃,弄得餘一舟不僅耳朵癢,心也癢了。
“紋個我的名字。”他的語氣不容拒絕,殷氣指使,只是他此時的熱氣噴在餘一舟的耳廓邊,癢的他直想退,不自覺臉紅心跳。
“md別得寸進尺啊。”
有點惱羞成怒的餘一舟反手拍了身上人的屁股,身子一震,似乎要把對方給震滾落,為了震懾對方。
這動作害得白連寒不得已只好老實下來,抱緊餘一舟的頭,餘一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警告對方別想那些沒用的東西。
騎在他頭上的白連寒突然熄了聲,他不再大笑,也不再嘴裏興奮地念叨着些什麽。而是沉靜地瞧着黑幕天空上的煙花。
看了整整五分鐘,直到煙花結束。
而餘一舟也陪他看了整整五分鐘。
煙花結束,蔫蔫的白連寒不說話,任由餘一舟把他從頭上放下來抱在自己懷裏抱回去,期間有下滑的趨勢還手一托,把人往上抱。
把人送到自己卧房,這次他不像之前那樣把人摔在床上,反而輕輕抱住放下,随着床墊一同下陷,懷裏依賴他的白連寒微微睜眼,擡手輕輕撫摸餘一舟脖頸處凸出來的那塊喉結,指尖的輕柔讓餘一舟有點難受,不自覺的喉結滾動。
柔得似春暖之水的眼讓懷裏的白連寒有些愣神,那副點粹着淺淺柔光的模樣不像餘一舟平時要怒未怒含着邪性野性的味道,反而有點乖有點固執。
只是他的固執是白連寒。
被這樣盯着的白連寒有些晃神,淺淺勾了唇角,這一同耍酒瘋下來他好像原諒了對方和溫越說的兩人沒任何關系,心裏潛藏的憋悶驅散很多,有種溫暖在包裹着他。
透過對方黑凝般的眼,他看到了對方炙熱的心,他有幾分不自在和不好意思,抿着唇,偏過頭去不再逗弄餘一舟,為了掩蓋臉上那一抹不自然的紅潤還閉上了眼睛,假裝已經睡過去。
餘一舟不疑有他。
把人放倒在床上,還給蓋了被子。
輕輕帶上房門怕吵了屋內睡覺的人。
待餘一舟回到房間洗漱完打開手機得以休息和喘息,他把手臂搭在疲憊的雙眼上,仰着頭,頭靠在床頭的牆壁處,享受着黑暗的靜谧,剛剛歇一會兒就聽手機叮的一聲傳來消息。
有幾分無可奈何,他把手臂從眼睛下放下來,睜開雙眼,剛剛在黑暗中的雙眼陡然見到光亮還有幾分不适應,緩了幾秒,才去摁開手機,才發現許姐給自己打來了兩倍的報酬。
手指點在退換的那處,本來想不要的,可後來一想到自己還有個娃要養便接受了,還發了一句極為真誠的謝謝。
許姐是個善良的人。換別的人不一定有這個錢,這也是為什麽他能有更好的活,卻繼續在許姐這裏工作的原因。
剛準備睡下的餘一舟腦海裏不自覺湧現白連寒醉着的模樣,臉頰兩側有酡紅,睜着的眼有迷茫,還抱着酒瓶嘴裏不知在哼些什麽,想着想着他有些面紅耳赤,不敢繼續深想只惦念着對方可能沒吃晚飯。
大桌上的蛋糕也紋絲未動,餘一舟在想白連寒老是這樣饑一頓飽一頓的,他都害怕對方以後得胃病。
下樓去随便煮了碗面還熬了醒酒湯,他估計白連寒應該沒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