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要侍妾嗎
你要侍妾嗎
詹亭飲捏了捏玧澤耳垂,坦白道:“我特別怕你委屈,你若是有什麽不高興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玧澤見他神色認真,便乖順的點點頭,問道:“我剛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詹亭飲點點頭,又搖搖頭:“好過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他想幫玧澤把衣服整理好,又忽然想起來,再次拉開他衣衫問:“這處傷怎麽來的?”
“墨融說話向着我,我二哥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被他聽了去,他生氣要踹墨融,我害怕墨融疼,我就擋了一下。”
詹亭飲閉了閉眼,無可奈何道:“好孩子啊,你害怕墨融疼,我就不怕你疼嗎?你真是…”
昨晚墨融告訴他時他就忍不住心疼和嫉妒,他知道玧澤心善,更知道玧澤待墨融比別人更好,他喜歡善良的玧澤,又自私的希望玧澤不要太善良。
“那這裏呢?”
“這裏是,二哥哥把我掼出去,我的腰墊到榻沿上了。”玧澤把衣服攏起來:“沒有了沒有了,身上沒有別的傷了。”
詹亭飲心疼的說不出話,他看見那些淤青,就想到了之前玧澤被康納川賣到館子裏時受的那些傷,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他都沒有保護好玧澤。
上一次勉強可以說他無法預料,但他做不到不責怪自己在大宴上拒絕了虞德妃的提議,雖然她別有用心,但詹亭飲還是後悔沒聽她的。
這一次分明該料到的,玧祯是什麽樣的人他作為好友最清楚不過,他眼裏容不得沙子,對于惹事的弟弟他怎麽能坐視不理。
偏偏自己當時沉浸在與玧澤愛而不得的傷感中,沒有去想太多。
“子琛哥哥。”玧澤手指輕輕在詹亭飲臉上戳了戳:“我們以後怎麽辦?”
“你不要擔心,剩下的都交給我。”詹亭飲可靠的對他承諾。
玧澤卻吓了一跳,他害怕詹亭飲做什麽,雖然子琛哥哥在他眼中踏實沉穩老謀深算,但他就是覺得為了救他在宮中提着劍走的詹亭飲,會做出一些讓他害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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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讓詹亭飲陷入危險,詹家如今看似榮耀至極,實則水深火熱。
他不想讓他的子琛哥哥出任何意外,他有些迫切的說:“子琛哥哥,我們的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好嗎?我害怕。”
詹亭飲在聽到他害怕時瞬間冷靜下來,他可以豁的出去,但是他不經吓的玧澤會害怕,還有他的母親和父親,他确實不能一意孤行。
“好。”詹亭飲點頭答應,他一直都知道,玧澤是七皇子,皇上的兒子,他摯友的弟弟,于公,玧澤是尊貴的皇子,必然不能給他當“妻子”,皇上還不折了他脖子,撅了他家祖墳。
于私,玧祯若是知道他對玧澤有這樣的龌龊心思,還不氣出個好歹來。
至少現在他不能把玧澤時刻放在身邊,不過遲早,他要對玧祯坦白,就算是讓他跪下來由玧祯抽幾百荊鞭,他也會忍。
他看着玧澤仍然腫着的臉,玧澤知道他在看什麽,立刻笑了笑,卻又牽動了肌肉疼的皺了眉,詹亭飲嘆息。
詹亭飲幫他把衣服穿好,束腰時玧澤猛地攔住他手翻過來,之間他幾個指腹明顯區別與剩下的幾根,通紅甚至破了皮。
比起自己身上的淤青差遠了的小傷口讓玧澤很緊張,他小心的捧着詹亭飲的手,傷心的問:“怎麽弄的?”
詹亭飲起身去端過自己端來的那盤剝好的菱角。
“我早跟你說過。“玧澤有些急了:“若是如此,我再不吃這東西了。”
“那你呢?”詹亭飲終于露出點無奈的笑容:“昨晚忍着困,在西廳默默的挑了碗魚肉給我送去,自己連宴都沒上,餓壞了吧?”
“我少吃一頓沒什麽。”玧澤嘟囔着:“而且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偷吃?”
“你不會,你不會偷吃的。”詹亭飲揉了揉他頭發:“你頂多偷拿一點給墨融吃,我還不了解你。”
玧澤無法反駁,詹亭飲在這方面确實很了解他。凡事他給詹亭飲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沾染,都給詹亭飲留着。
墨融輕咳一聲,提醒他們自己進來了:“凝保軒的白凝讓我來問問,詹公子是留在月閣用早膳,還是會凝保軒去?”
“我回家。”
“留在月閣!”
二人同時回答,玧澤防備的看着詹亭飲,一把抱住他胳膊:“你連飯都不肯同我吃!”
墨融替自家主子說話:“那我告訴白凝,詹公子留在月閣。”
坦白心意頭一天詹亭飲倒不好讓玧澤失望,便算是默認了。
“等等。”玧澤跟上要出去的墨融,将他拉到一邊說了幾句話,詹亭飲聽不見他們嘀嘀咕咕說什麽,就看到墨融臨走時幽怨的朝他看了一眼。
吃飯時詹亭飲看着一桌子菜算是知道怎麽回事了,清蒸鲥魚,香煎魚籽,煸炒鳜魚,鮮菇蝦仁,詹亭飲拿起勺子攪了攪白粥,才發現這一碗鮮香的瑤柱熬的米粥。
玧澤記得他喜歡吃水裏的東西,詹亭飲知道玧澤不吝啬對他好,但看着這一桌飯菜,還是覺得受寵若驚。
如今的時節,涔陽宮的廚房怕是把有的水裏的種類,都擺到桌子上了。
玧澤先舀了一勺蝦仁放到空碗裏推給詹亭飲,又夾了一大塊鲥魚放碗裏仔細挑,鲥魚刺多,他挑的耐心又精細,仔仔細細檢查過才夾給詹亭飲。
詹亭飲覺得臉有些熱,看着玧澤專注的神色,若是他說別挑了你快吃飯吧,絲毫不懷疑玧澤會委屈巴巴的以為他不喜歡。
心猿意馬的吃完了早飯,詹亭飲沒有多留,即便皇上讓人傳話來,雖然雪停了,但是積雪厚不便上路,讓他再多留幾日也無妨。
但詹亭飲還是在玧澤戀戀不舍的目光中離宮去了。他今年二十六歲,不是十六歲,更不是六歲,沒有任性的理由,也沒有被寬恕的條件。
二殿下打了七殿下的消息被嚴實的扣在了涔陽宮,外人一概不知,自己人都知道涔陽宮近日風頭不對,全都悄然行事,不敢惹出一點事端。
玧澤的臉兩天才徹底消腫,只是吃飯時有些疼,口腔似乎被那兩巴掌給打破了,好在他吃東西本來就清淡,想來要不了幾天就好了。
思止想來看看他,他怕大姐姐看了難受心疼,兩個弟弟不合,最犯愁的還數她這個親姐姐。
每次思止來月閣,玧澤都叫墨融去說他還在休息,等到臉上好的差不多看不出傷才讓思止進了月閣的門。
他們都對玧祯動手打人的事只字不提,玧澤心裏擔憂,既祈禱大姐姐不要挂懷此事,又在大姐姐的避而不談中感到委屈,他其實也想被大姐姐安慰幾句。
沒關系,子琛哥哥已經安慰過自己了,玧澤努力在心中寬慰自己。
“說起來涔陽宮要有喜事了。”思止臉上沒什麽笑意:“朝臣屢屢上奏,不滿諸皇子不娶正妃,旁人還好,眼見着大哥,阿祯還有玧祎是躲不過去了。”
大襄皇子娶了正妻便要搬到宮外的皇子府,如今最大的大皇子都快而立之年還沒有娶妻,一是自己不想,二是魏貴妃不許。
魏貴妃的兒子占着庶長子的身份讓她很是得意,早些年逼玧祈逼得緊,後來玧祈結巴了,魏貴妃遭了太後和皇上的訓斥才收斂了些。
玧祈不比老二老三出息,魏貴妃生怕自己兒子結親出宮就再也回不來,一直有意拖着婚事,娘家魏氏頻頻來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就是說不通一意孤行的魏貴妃。
有玧祈開了先河,餘下的人都拿不便越了大哥為由推脫,反正如今皇上正是多疑的時候,娶妻之事門第太高顯着居心不純,門第太低又怕皇上怪罪,因此都能拖就拖。
雖然沒有正妻,側妃和侍妾倒是不耽誤,滿宮的皇子,也只有涔陽宮的玧澤沒有過侍妾。
玧祯雖然沒有挑明身份的侍妾,但有幾個侍女是伺候過的,在涔陽宮的月銀比別的侍女多一些。
玧澤問:“沒有我的事吧?”
“你二哥的婚事不順當,暫且顧不上你。”涔陽宮一直以奪太子之位的玧祯為重,萬事都要為他讓路。思止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找補似的詢問:“你要侍妾嗎?”
玧澤連忙說不要。
“你慌什麽?”思止望着玧澤,直瞧得玧澤不自在了,才說:“玧禃十五歲就有侍妾了,那時候我見你總是生病,又沒露出什麽心思,現如今你已十八,若是有心思不好意思告訴我,說與你二哥也好,別背着我們做壞事。”
玧澤一時間不知道能跟詹亭飲做出什麽壞事,“不會的。”若是他真去跟玧祯說他的心思就是詹亭飲,不知道他二哥會作何反應。
說起二哥,玧澤雖然傷心但卻沒想鬧脾氣,若是玧祯輕輕揭過還如以前一般待他,他也願意得過且過。但他也不會上趕着去讨好。
僵持了幾天,墨融神神秘秘跑過來報信,“殿下,二殿下那會兒往這邊來了,但卻沒有進門,在咱們廊下踱來踱去,像是拉不下臉,要不您出去給二殿下個臺階?”
玧澤有些驚訝,他以為即便是求和,憑借他對玧祯的了解,也不過是在去給太後請安時說幾句,竟然真的上門來了。
“興許二哥只是路過。”他窩在榻上,手裏端着大半盤剝好的菱角,表面已經有些發幹變色。
這還是詹亭飲在時替他剝的,寶貝的什麽似的,一天不敢多吃,只吃一顆,用手指撥着數來數去,詹亭飲三年五載不進宮來見他,菱角就要包漿了。
墨融勸他別丢人現眼了,他灑脫的說,反正在月閣裏沒人知道。
到底還是心軟,墨融跟他說二殿下凍的臉都紅了,玧澤便有些忍不住,嘆息一聲放下盤子,推門出去當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