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祝夷被打

祝夷被打

玧澤遲鈍的收回目光凝在詹亭飲嘴唇上,他轉而扯了扯詹亭飲胸襟,近乎軟弱的祈求到:“你親親我,我快要死掉了。”

“你不會死掉的。”詹亭飲摟過他輕輕的親了下,撫着頭發安慰他:“眼下已經發了汗,身子也不燙了,阿澤別怕,阿澤不會死。”

這些天玧澤時常陪伴詹亭飲在書房,偶爾說起些朝中事務,玧澤有他獨到的見解,雖然他的量度方式明顯不理解貪念與歹毒,甚至會驚嘆人性本身至惡。

但也絕不是頭腦空乏無物的草包,相反他的見識和理解,有時會讓詹亭飲覺得他的境界或許不是不足,而是超然。

詹亭飲以為玧澤方方面面長大了,他喜歡玧澤的善良和單純,也喜歡玧澤不經意流露出的聰明和靈動。

甚至讓他忘了為康淑妃手寫了近一年往生咒的事就發生在不久前,玧澤仍然是常覺不安深深依賴他的小孩,他怎麽能把玧澤丢下,一個人去東廂房發呆。

就算是玧澤趕他走他也不該走的,詹亭飲後悔不已。

“我會死掉的。“玧澤說的話有些孩子氣,他每次生病過後都有着着強烈的柔軟和懵懂,他拉着詹亭飲的手像拉着唯一的救命之物,可憐的說:“我剛才好生氣,我把你趕走了,但是我好後悔。”

原來玧澤也在因為趕走他而難過,詹亭飲喉嚨有些幹澀:“不是你的錯。”

“我以後再生氣也不會跟你發脾氣了,但是子琛哥哥。”玧澤眼尾的淚珠欲墜不墜的挂着,他看起來太過可憐好欺負:“萬一我沒有忍住的話,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因為那不是我的真心話。”

他尾句哽咽,甚至抽噎了一下,堅持說道:“這裏是你的家,我把你趕走好沒道理,我躲起來的屋子也是你的,你有很多東西也有很多選擇,但我什麽都沒有,甚至沒資格跟你發脾氣。我趕走了你,被丢下的卻是我。”

“別哭了。“詹亭飲把他摟在懷裏,以防止玧澤看見他發紅的眼眶。

詹亭飲還以為自己這輩子早就沒有眼淚了,卻一天之內頻頻被懷裏的笨蛋惹得心酸難忍。

“我其實也什麽都沒有。“詹亭飲親了下玧澤的頭發:“我只有阿澤,阿澤也有我,我們都不是一無所有的人,好嗎?”

玧澤覺得好沒道理,明明詹亭飲有學問有武功,有家業繼承有所有人認可的無賞封之軍功,而且他有娘親。為什麽要說自己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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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詹亭飲說的話對玧澤的誘惑力太大,他沒有過多思考其中的違和,急切而倉促的點頭答應下來:“嗯,你是我的。”

“你也是我的。”詹亭飲摟緊他。

玧澤今日的不安才平複了些,從墨融被欺負開始,他就感覺自己好沒用,主子性子溫吞連累侍從受辱,他想保護墨融給墨融主持公道,可自己只是別人眼中的軟包子。

他好羨慕有威嚴的玧祯和玧祎,他們的侍從別人巴結還來不及,哪裏敢欺負。

玧澤憤怒惱火,不管不顧的鬧了一通,冷靜下來只覺得自己幼稚可笑,可他不管別人如何嘲笑,他就是想讓墨融知道,他不會允許別人欺負他,即便自己沒用,大不了一起受辱。

他不想當依附詹亭飲的累贅,但他希望那一刻詹亭飲能幫幫他,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期待就是在依附詹亭飲時,不可控制的氣急敗壞了。

“子琛哥哥,你為什麽會喜歡我這樣沒用的人?”

詹亭飲真心感到震驚,他完全不能理解那麽好的玧澤為何會自卑自輕,他覺得有必要讓玧澤認識到真實的自己。

“阿澤,你為何覺得自己沒用?”詹亭飲告訴他:“我眼中的你善良慈悲,聰明可愛。我知道有人在阻撓你發光,我也正在發現你掩藏不住的光芒。”

玧澤癡癡的望着詹亭飲,覺得自己的心跳正在加速,皮膚莫名發麻,整個人像是沒有挨在地上,而是懸浮在半空中。

詹亭飲的眼神那麽認真:“我不在乎你對他人來說有無用處,但是沒有你的話我也許會整日躺在床上,再沒有精神說一句話,看一本書。”

“對不起。“

“為何又說對不起?“詹亭飲替他擦着擦不盡的眼淚:“不要同我說對不起了。”

“因為,我本以為讓你不得不将跟了你多年的莫躇趕走,已經夠沒道理了。”玧澤歉疚的說:“不成想把你也搞得亂七八糟,聽你說的,好像沒有我就要活不成了。”

“嗯,沒有你我就活不成了。”

詹亭飲終于覺得開心了些,笑着親了親玧澤,安靜片刻又親了親,他們都太過不安,需要用一些親密來證明彼此的心意和決心。

詹亭飲幫玧澤換了寝衣,兩人相擁在床上說話,玧澤問:“你難過嗎?你就算不把莫躇趕走也沒關系,我知道你有為我出頭的念頭就夠了。”

“你怎麽不明白呢?“詹亭飲敲了下玧澤的腦袋,輕到玧澤都不知道剛才被瞧了一下,還以為詹亭飲在幫他取下落在頭上的什麽東西,詹亭飲就既後悔又心疼的揉了揉。

極盡溫柔的說:“你對我誤解很深啊,我不是在為了你出頭掙面子,我是真的不能容忍任何人對你不善,一想起他對你的惡意,我就恨他也恨我自己。”

詹亭飲擡起玧澤的下巴,檢查他的脖頸,被莫躇掐過的地方方才還是一片紅,現在已經浮現出了淤青。

他心疼的摩挲着:“本來不知道墨融的事是他做的,我本不想當着你的面大動幹戈,擔心你看見了害怕,但你好像…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保護你?”

玧澤心虛不說話。

“小沒良心。“詹亭飲在他臉頰擰了一把,“區區幾個戳人痛處的雜碎有什麽值得我袒護的,連你哥我都…”

“對不起嘛。“玧澤瞪着詹亭飲的曲起的膝蓋往上竄了竄,平視着詹亭飲說:“你給我講講,你對我哥做什麽了?”

詹亭飲還是喜歡一低頭就能親到玧澤的高度,他把玧澤又拽回原來的高度,保持玧澤被他籠罩在懷裏的姿勢,以便他掌握做什麽都順手的主動權。

“沒做什麽過分的事,你哥不會和我計較這些,就是給他添了點堵,他氣的罵我瘋子,我要他去跟你道歉。”詹亭飲想起來了什麽,問玧澤:“他同你道歉時真心嗎?”

玧澤垂下目光把臉埋在詹亭飲懷裏,親哥哥把他打的又痛又傷心,詹亭飲卻把他的委屈放在心上,不辭辛勞的給了他說法。

詹亭飲知道他想起了傷心事,也知道他埋起臉來是偷偷的哭,所以并沒有拆穿他,拍了拍他的背輕聲說了句乖。

詹亭飲喜歡對玧澤說乖,無論玧澤說什麽做什麽他都覺得這孩子乖巧的不得了,就算做了什麽搗亂的事他也覺得好可愛,說句乖哄哄也好,他樂意。

“你原諒他這一回吧。”詹亭飲說:“他知道錯了,而且再也不會對你動手,他寫了字據,簽了字畫了押,就收在我書房裏,我給你好好保管着。我不是為你哥開脫,我也不是站在他那邊,玧祎勢頭越來越猛,你哥是真的急了。”

“嗯。”玧澤點點頭,甕聲甕氣的說:“我知道我哥有我哥的苦,打就打了吧。”

詹亭飲卻說:“我是告訴你他再也不會打了,不是要你理解他,他即便再苦也不是打你的理由。”

“可是我做錯了呀,我惹惱了我哥。”

“你沒有做錯。”詹亭飲說:“這裏有你不知道的事兒,我有時候能明白我哥那人的行事作風,你出宮找我這事兒本身就是他作妖,怨不得你。而且…”

詹亭飲似乎陷入了回憶,有些落寞道:“正因我明白我哥,我才知道被憐他之心裹挾的痛苦。你已經夠為別人着想了,就不要再理解他的陰暗和無能之怒了,我求你多心疼心疼你自己吧。”

“那你心疼你自己嗎?”玧澤小心的擡起頭看着詹亭飲,篤定到:“你也沒有心疼你自己不是嗎?”

詹亭飲不由一怔。

“我不是在責怪你。”玧澤捧着詹亭飲的臉,“我會幫你心疼你的,我會帶着你的那份一起心疼,我會疼你的。”

詹亭飲喉結滾動,他的不經觸碰的內心适應不了這強烈的熱切,他求饒道:“別說了。”

玧澤在他懷裏呼吸均勻睡的很熟,詹亭飲久久不能入睡,不明白無堅不摧的自己是如何在不知不覺間洩露了破綻。

不知道是懷裏的人太狡猾,還是自己被美色迷惑一時粗心大意。

祝家出了事,确切來說是祝夷丢了大臉,他在館子裏與男娈行酒令,那男娈親密的坐在他腿上靠着他的肩膀,壞就壞在那男娈曾被一富商砸了許多的錢。

本來館子裏的男娈有諸多恩客也不稀奇,不巧的是兩方人撞上,富商的秀才朋友揶揄了幾句,富商面子上過去不,上前同祝夷撕打起來。

祝家如今與玧祯息息相關,詹亭飲不得不進宮去。

玧澤在家裏有些擔心,一着急上火又把自己弄病了,他沒讓墨融聲張,說睡一會兒等子琛哥哥回來自然就好了。

他在小炕上窩着睡覺,發熱時迷迷糊糊的做夢,夢到祝夷鼻青臉腫的對着他說:“阿澤哥哥,我碰了男人所以被打了,詹子琛碰你了嗎?”

夢又毫無道理的變成其他亂七八糟的事,玧澤應付的沒什麽力氣,疲憊間祝夷去而複返,詭異的笑容綻放在他腫脹的臉上,問他:“詹子琛是不是親你了?”

玧澤驚慌的睜開眼睛,他往旁邊摸了摸,發現詹亭飲不在,不能夠用握手和拍背而緩解他的心慌,那一刻玧澤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一個擁抱,他喊了幾聲墨融,但是沒能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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