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他們齊齊看去，池翊正拿着手電筒站樓下。
“來的比我預想中的要快啊。”許莫澤對樓下的池翊譏笑一聲。
“放了她，我們之間的事，和她沒關系。”
“放了她？我今晚可是因為她才能将你約來這裏的，看來你真的很在意她呢。”
池翊皺眉沉默，現在他不想激怒許莫澤，最好的辦法就是冷靜談判。
許莫澤沖樓下大喊一聲：“趕緊上來，不然我可保證不了她會出什麽意外。”
這顯然是個陷阱，鐘餘心剛想對池翊搖搖頭，示意他不要上來，結果許莫澤猛然朝她腹部打了一拳，她差點疼的跪在地上。
“老實點。”
池翊最終還是上來了，王路安沒了之前的瘋癫狀态，受到許莫澤的指意，對池翊身上進行搜索。
“除了一部手機和手電筒，沒有其他危險物品。”
許莫澤說：“讓他過來。”
池翊視線在王路安身上停留了幾秒後，又平靜的移開，許莫澤卻對他平和的态度感到惱火。
“你難道不好奇，我和王路安怎麽會認識的嗎？”
池翊沒說話，而是靜靜地看着他。
許莫澤繼續說：“其實那年，是我叫他将你約到廢棄教學樓的，意外嗎？後兩次叫他去找鐘餘心麻煩的人，也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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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池翊沉靜的眼眸才忽然動了動，說：“兩次？”
“我本想用她來刺激一下你的反應，提醒你回想自己曾經做過的事，讓你陷入自責的痛苦中，沒想到你早就想起來了。那也沒關系，那我換一個方法，讓你痛苦。”
“你想幹什麽？”
許莫澤眼裏湧動着興奮，話音含着快意說：“我給你個選擇怎麽樣？”
許莫澤拖着鐘餘心往走廊上的護欄靠近，把她身體推出去，只要他用力一推，鐘餘心就會從走廊上摔下去。
“你從這裏跳下去，或者我把她扔下去，你自己選一個。”
鐘餘心覺得許莫澤瘋了，他對池翊遠不止恨意了，這明顯是沖他的命來的！
鐘餘心往下看去，四樓，跳下去不死也要大傷。
“怎麽樣？你要選哪個？”
餘光裏，鐘餘心看到了池翊衣袖下緊握的拳頭，看出來他在緊張，她也在緊張，鐘餘心還在觀察着合适的機會脫離許莫澤的束縛。
正在這時，遠處竟有幾束光照在晃動，是周淩峰帶着幾個人過來了，旁邊是許娜荷。
周淩峰看到了樓上的情形，不免倒吸一口氣，他只是今晚恰巧在學校外，突然被池翊一條消息給喊了過來。
池翊只交代着喊老師過來，語氣嚴肅，他以為出了什麽大事，連忙去把今晚值班的許娜荷請了過去。
“池翊，你沒事吧？班長怎麽了？”
周淩峰不認識許莫澤，卻也知道此時的情景不對勁，站樓下關切的問候。
許娜荷見到這副場景臉色也沒好到哪裏去，呵斥說：“許莫澤，你在幹什麽？放開女同學，趕緊給我下樓！”
樓下幾人想要上樓阻止，卻被許莫澤一聲輕飄飄的話給制止了。
“你們敢踏上來一步，我就把她推下去！”
衆人臉色又變了變，不敢貿然上前，許娜荷太陽穴都在狂跳，大概是沒想到自己兒子會幹出這種事情，耐着性子再次出聲喊：“莫澤，是不是受誰欺負了？你跟我說，不要去做傻事，你先下來。”
許莫澤無視許娜荷的存在，只是微帶怒意的說：“你竟然還叫了其他人過來？”
池翊沒有回答。
許莫澤嗤笑兩聲，說：“既然來了，就讓他們欣賞即将要上演的表演吧，也不算白跑了，剛才的選擇，你選好了嗎？”
鐘餘心想許莫澤是真的瘋了，他已經完全不在乎被多少人看見他犯罪的過程，似乎對這樣做帶來的後果絲毫不關心。
池翊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緊盯着許莫澤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當年推王路安的人，其實是你吧？”
鐘餘心明顯能感應到許莫澤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而後他也沒有否認：“你是怎麽發現的？”
“當年你推王路安時穿的校服，衣角有個破洞，我看到了，那件衣服後來就晾在院子裏，我一直在懷疑，直到後來鐘餘心在體育器材室遇到王路安，我開始猜測你和王路安的關系，她那次差點遇害是不是也和你有關系。”
“這些天王路安一直在散布我的謠言，知道我為什麽不站出來解釋嗎？因為我在等，如果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看到我仍然不為所動，你會沉不住氣，然後親自上場，露出馬腳。”
怪不得一開始池翊就說，不需要管王路安，原來他早就有了準備。
許莫澤的手在顫動，也許是自己計劃被人識破，聲調都忍不住染上怒意。
“你猜到了這些又能怎麽樣？現在鐘餘心在我手裏，你看你是想拿你的命換她的，還是讓她來代替你去死？”
池翊的身影動了動，鐘餘心知道他絕不會選後者，同樣的，她也不想讓他選前者。
許莫澤因為池翊遲遲不做出反應，又把她往外面推出去了幾分，鐘餘心聽到了樓下周淩峰小聲的驚慌聲。
“這人是瘋了嗎？他要殺人啊！”
許娜荷全然沒有了往日的嚴肅，話語裏更多是驚駭，“莫澤，你冷靜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要承擔什麽後果嗎？”
“我跳。”
話音剛落地，周圍戛然而靜，池翊說的很平靜，仿佛他現在不是要跳樓，而是在幹一件很平常的事。
鐘餘心用力在掙紮，她想對他說不要，樓下的燈光閃到了她眼睛，鐘餘心忽然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鐘餘心不掙紮了，反而抓緊了許莫澤的手臂，側頭對着池翊微微一笑，趁着所有人的不注意，身體用力往身後仰。
“鐘餘心！”
“班長！”
樓上樓下的聲音同時響起，因為鐘餘心用力往後拖，她大半身體已經在護欄上搖搖欲墜，連帶着許莫澤一起拉出半邊身體。
差一點，她就能帶着許莫澤一起從這裏跳下去了。
鐘餘心沒想到許莫澤力氣這麽大，竟然硬生生的拉住了她，也沒有被她拖出護欄外去。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把她推下去！”
池翊臉色寒冷的可怕，卻沒有繼續過來，以防刺激到許莫澤。
“許莫澤，別動她，我跳。”
池翊說完毫不猶豫的越過護欄。
在所有人的驚慌聲中，他突然回頭看向她：“鐘餘心，以後記得要多笑。”
鐘餘心好像看到了他嘴角在微微上揚，然後他當着所有人的面，沒有一絲遲疑的跳了下去。
周圍的事物好像在無限地放慢，那道身影就在她身邊落下，鐘餘心心髒仿佛停止了跳動，眼睜睜的看着白色的身影重重地砸在地上，發出沉悶一聲巨響。
鐘餘心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許莫澤好像在笑，笑的肩膀都在顫動，他眼底布滿的紅血絲猙獰不已，眼神幾近癡狂的盯着躺在血泊中的人。
“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他永遠也比不過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許莫澤笑着笑着淚水就砸了下來，他跌倒在地，嘴裏仍在不甘的喃喃。
鐘餘心掙開了許莫澤的手臂，沖下了一樓。
昏暗的樓道裏，視線被淚水侵蝕，她看不清前往的路了，然後重重摔了一跤，鐘餘心卻一點也感受不到疼痛，腦海裏全是池翊的名字。
池翊流了好多血，腦袋上，手臂上全是。
她怎麽擦也擦不幹淨，可事實上她連碰一下他的身體都不敢，害怕自己會觸碰到一具冰冷的身體。
“快打120，快打120！”
鐘餘心抓住了周淩峰的手，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祈求他快點救救池翊，他就要死了。
周淩峰終于從最終的震驚中緩過來，打電話的手都在抖。
許娜荷癱坐在地上，嘴唇褪去了血色，眼神逐漸渙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