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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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下學期的時候，蘇顏和汪蘭微在學業上的事情也漸漸地忙了起來。對于周遭的事情，很多時候都不像以前那麽在意了，而陳彥東因為快要畢業的原因，也沒有再像前幾個月那樣天天和汪蘭微黏在一起了。

雖然沒有問，但蘇顏也知道這個女孩子最近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流露出些許的傷心與迷茫。她之前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不少的情侶都是畢業就說分手的，但她卻真心地期望着蘭微和陳彥東能一直在一起。

那天下課的時候，蘇顏在側門的拐角處看見了陳彥東的身影，微微地對着他笑了一下，找了一個借口便先行離去了。

卻沒想到，當她走下樓的時候，卻遇見了顧則。看着對方深灰色的襯衣，只能生疏地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樓梯間都有些窄小，蘇顏有些尴尬，去年的這個時間，她也算得上清楚明了地斷了對方的念想。如此這般獨處，免不得的會讓她覺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側着身子，準備貼着右邊的牆慢慢地踱步過去。

如同預感的一樣，顧則果然出手拉住了她。

“我要離校了。”

蘇顏擡起頭，她是知道的，知道他們即将畢業，也聽汪蘭微說了陳彥東和顧則都沒有繼續讀研的打算。點點頭，微笑地祝福道， “希望你一切都順利。”

蘇顏對于這個師兄并沒有産生任何情愫，無論是當初們一起外出看畫展，還是他說她回來時的深情表白，又或是如今面對面的凝視，她都不會感覺到面紅耳赤，心跳加快。但她對這個師兄的佩服卻是打從心底裏的。

其實不是因為冷情，而是心裏住了一個人罷了，顧則這般磊落的男子，她也不會為了忘記沈謙而選擇他的。

“你，你沒有什麽話想說嗎”

聽到對方的問話，她有些愣，剛剛她也說了希望他一切順利，已經算是說完了吧。低下頭，她知道去年不留情面的拒絕傷害了對面的男子，不過她也是想着那樣拖着倒不如幹脆決絕地斷掉。

面對她的沉默，顧則似乎有些惱怒，他也沒有松開拉住蘇顏的手，反倒是力道越來越重了。

“我走之前給我畫副畫吧，”他突然開口， “就算是給我離別的禮物吧。”

蘇顏看着他隐忍的表情，蘇顏點了點頭， “好。”

對方這才轉身而去，只留下蘇顏一個人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片紫紅，默默地嘆着氣。

畫畫一向是她所喜歡的，本來她也以為顧則只是讓自己為他畫一副風景畫而已。過了幾天以後，顧則卻把她帶到一間畫室的時候，她才有些茫然。

“顧師兄，在這裏畫什麽”面前的地上除了幾個石膏像和一個沙發便再無他物了。有些吃驚的，難道要在這裏畫最初學畫時畫的東西

顧則只是表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任何問題，轉身自顧自地開始脫起了衣服。

蘇顏看着他的舉動，心裏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轉瞬之間，顧則已經是上半身的赤。裸狀态了。

“顧師兄，你很熱嗎”蘇顏只覺得在這封閉的空間裏，突然發生的一切，讓她有些應對不來，一種恐懼感也油然而生，她看着顧則正在解開皮帶的動作，終于是忍耐不住，回首望向門的方向。

估計顧則是看到她想要跑出去的動作，這才淡淡地開口: “你把我想成什麽了”

蘇顏看向他，卻又因為男子上半身的赤。裸變得有些尴尬，只能低下頭， “那你不要再脫衣服了。”

“不脫怎麽畫，你的模特都是穿得整整齊齊的嗎”顧則的言語間很明顯的夾帶着怒意，看着面前的這個女子，一臉的驚慌，只感覺自己的品性像是被質疑了一般，自然語氣沒有多少善意。

“模特”

蘇顏聽到他的話這才反應了過來，顧則的意思是要畫他自己還并不是那種人物畫，而是人體畫

“你，你要自己當模特”有些不可置信地，納悶地問出了口。

顧則點點頭，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又看了一眼她， “畫板在那邊，工具我都準備好了。”

即使是藝術學院的學生，即使很多同學都較為開放，即使大家都把畫裸。體當做一種學習，但是現在，在面對自己的熟人，蘇顏總覺得有些不妥。

“師兄，這樣不太好吧。”縱然她這三年在學校裏見過不少的男子做出各色出格的事情，但就他所知，一個男人，去當人體模特，幾乎是沒有見過的吧。

有些費解的，她抿着唇，充滿着不安地問道。

顧則聽到他的問話，長長地呼吸了一口氣， “你擔心什麽，你是畫給我的，我自己自然會妥善保存，不會讓外人看到的。”

也不是不知道她的疑慮，顧則淡淡地說道， “你快點準備吧，早點畫完，也早點結束，畢竟這天的溫度不那麽高了。”

蘇顏嘆了一口氣，卻發現他繼續脫着褲子， “師兄，你要全裸”

簡直無法相信，打着商量說道: “半裸比較好吧。”

顧則盯了她一眼，脫掉了長褲，然後說: “我已經有準備了，你在尴尬什麽，是你自己說不會喜歡上我的，所以你應該不會覺得尴尬吧。”

這個怎麽會變成了理由有些煩躁與不解，但看着顧則的眼睛，蘇顏大概也明白了對方今日是故意的，故意用這個理由，讓自己覺得難堪。

有些憋屈，有些不服氣，她扭過頭，瞧着地上的工具，蹲了下來，挑選着木炭和鉛筆。

顧則見到她如此認真的樣子，也就再也不多言，側過身子，脫掉了全部的衣服。

等到蘇顏搭好了畫架，罩好畫布。轉過身，已經發現顧則全身赤。裸地坐在了那裏。

只覺得所有的熱氣都湧上了面部，這是她第一次畫男人，其實畫女人有也只有一次經驗。這個男人現在斜靠在那裏，神情卻是十分坦然的，反倒是她這個畫畫的人，尴尬不已。

深呼吸了兩次，她才坐回了畫凳上，努力将自己的羞澀掩蓋而去。

“你不用多想，其實你只是在畫畫罷了。”顧則看着她同手同腳的緊張樣子，出聲勸慰道。

她卻沒有回答，拿起木炭在紙上勾勒了起來，卻又發現不能憑着印象畫，便看向了顧則的方向。

只見他斜側着身子，右邊的肩膀微微地向後傾斜着，右手向後撐在了床上，就像是在做支撐力一般，另一只受放在了他的大腿上。稍顯瘦削的身體，骨架卻也不小，明顯的鎖骨部分，看上去卻也讓人覺得恰到好處，再往下是肌理分明的身體。明明有些纖細的身體，該有的肌肉卻是排布分明，一塊也不少一般，展現出屬于男人的力道。悠腿翹起，架在左腿上。緊實的腿部肌肉，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同年齡段的男子都這樣，但就目前的情景看來，顧則的身體無疑是一種美。

蘇顏看了看，也就沒覺得尴尬了，不知道是不是顧則之前考慮過，至少就目前的角度看過去，自己并不會像想象中那般尴尬，而私密部位，也因為顧則翹起的腿，而有所遮擋。她看着眼前的裸。體，不得不感嘆造物者的神奇，應該是經常鍛煉吧，蘇顏心中默默地揣測着。

卻也拿起了木炭，在布上面勾了起來，做起了底稿，砂紙打磨後的畫布，畫起來也比較順手，再加上顧則線條分明的身體，讓蘇顏也感受到了一種對生命的崇敬，自然畫起來也覺得沒有多大障礙。

只是突然，顧則的表情變了，變得有了欲望，那種欲望在畫上鋪散開來時，只讓這幅畫變得更有了生命力。她看着他的表情，有些觸動了，這個男子若不是天生的模特就太為可惜了。

她打好了底稿，看着顧則的表情，便開始了罩染，她選擇的是一次接一次的罩染，幸好是有多年功底的人，即使是這樣費盡心力的罩染居然也不會讓畫的色層看上去不穩定。

當顧則穿好衣服時，看到畫中的自己時也覺得有些吃驚，他也能懂得為什麽學校的老師一開始就十分重視蘇顏的原因了。

“好了，到時候你做完最後的處理就聯系我吧。”

蘇顏點了點頭，等到最後一層色幹了，忙整理了，準備做最後的加工。

等到幾天以後裱好了這幅畫，蘇顏正準備将它交給顧則時，陳彥東卻告訴她顧則早已經離校了。

陳彥東看着這個女子，表情也不怎麽友善，也許是心疼自己哥兒們幾年了都還是那般地在意着她，即使在離去之前也還是囑咐自己好好照顧她，而見着蘇顏這般沒心沒肺的樣子，只覺得有些忿然，當下就拒絕了幫蘇顏轉交東西的要求。

“既然你說了那是阿則讓你畫的禮物，那當然要你自己交給他吧。”

蘇顏也感覺到了陳彥東的敵意，将包好的畫框又抱回了寝室。只覺得有些困擾，但看到這幅畫又确實舍不得丢掉，即使畫的時候很為尴尬，但後來确實真心地想把眼前的這個人刻在了畫布上，那是對畫的崇敬，也是對生命的敬仰。

不過直到她畢業，也沒有再見過顧則，最後這幅圖也只能像其他的畫布一樣随着蘇顏的行李被寄回了家。

那個時候，因為母親堅決的要求，蘇顏也不得不放棄了留在S市的想法，只能在畢業時做了回家的打算。

卻沒想到一直到她準備實習的時候才又見到了顧則。

說不上來蘇顏再見到顧則時的心情，在這半年的時間裏，顧則變化很大，他穿着熨燙得筆直的西裝，很像那些外企裏的精英人士。蘇顏不想自己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就只是微微地彎起嘴角，就像從前顧則還在學校裏一樣，禮貌地打着招呼: “師兄。”

卻沒想到對方卻是一把将她拉入了懷裏，動作快得讓蘇顏反應不過來，用了些力道的拉扯讓蘇顏的下巴重重地磕在了顧則的肩膀上，有一種突兀的疼痛從接觸點蔓延開來。

她随即就掙紮了起來，這裏畢竟是人來人往的地方，而顧則以前也算得上半個知名人士，在這裏和自己做出如此親昵的動作，難免不惹人圍觀。

“師兄，你放開我。”她的語調泛着陣陣冷意。

“你先聽我說。”顧則倒是不放開，反倒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壓住了對方掙紮的動作。

蘇顏見自己的抵抗對顧則而言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只能用手抵在顧則的胸口，試圖隔開一點距離， “師兄，我求你，大家都會看到的……”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怕置身于周圍人的目光之中，現在在大庭廣衆之下，即使是朋友之間的擁抱，也讓她覺得尴尬，更何況，現在顧則的态度根本不像是普通朋友。

“那你跟我走。”

顧則說完拉起她的手就在校園裏跑了起來，這個身穿西裝的男子，跑在前面，皮鞋踏在水泥地面的聲音铿锵有力的，蘇顏的頭發被風吹，校園裏的人都駐足回頭望着正在奔跑的他們，目光裏有着吃驚和探究，或者還有些調笑……

直到越過第二教學樓，顧則才停了下來，這棟教學樓已經廢棄了，學校正準備着重建的工作，現下，倒是有些陰深深的感覺。一陣風吹過，蘇顏情不自禁地用右手摩挲着自己的左臂，以抵擋着涼意。西裝外套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帶着些微的溫度讓蘇顏有些尴尬，只能僵硬而禮貌地回應着， “師兄，謝謝。”

顧則見她這樣生疏的态度，只是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看得人心裏有些發毛，好半天，他才開口: “蘇顏，現在的我可以照顧你了。”

這樣言簡意赅的話語讓蘇顏的內心為之一震，她咬了咬唇，不知道該做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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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愛情，都是悲哀的，可是盡管悲哀，也依然是我們知道的最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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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理想中的顧則，也是我參照這幅圖寫的裸男， OT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