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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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謙低了低頭，表情在那一瞬間也有些僵硬，他回視着陳彥東，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但幾秒之後，似乎覺得有些失禮，又溫文爾雅地笑了笑，随即淡淡地開口道: “每個人都有過去，蘇顏也不例外，你所說的人對現在的她而言只屬于過去，既然是過去了的，我也沒興趣探知，很抱歉，失陪了。”
陳彥東在那個剎那間才感覺到對面這個準新郎身上不同于一般人的霸氣，又想到這畢竟是別人的婚宴，不管如何，自己都不該，也不能在這裏挑起事端，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兄弟。
沈謙見對方已經不再有想和自己繼續糾纏下去的意思，便朝着大廳走了過去，準備去招待其他客人了。路過窗邊，他一擡眼，才發現自己的眼神不見絲毫喜氣，反倒是有些冷漠，面色也較為僵硬，只能彎了彎眉眼，扯起嘴角，勉強讓自己看上去不再那麽漠然，才拉開了門走了進去。
穿着白色婚紗的蘇顏走出來的時候，即使是沈謙也覺得心中一動，但又想起剛剛聽到的言語，又恢複了平靜，慢慢走了過去，牽過了她軟若無骨的手。
她似乎是很不習慣這樣被大家矚目一般，手心都泛着微涼的濕意，明明塗上了胭脂的雙頰也有些蒼白。
“顏顏，你不想和我結婚嗎”
沈謙感受到臂彎裏的女子有些瑟縮的反應，冷下了情緒，不帶一絲溫度，低聲問道。
“沒有，我就是有些緊張。”
她似乎意會錯了沈謙的問題，茫然之下說出了自己現在的第一個反應。
“不要緊張，我會在你旁邊的。”
其實沈謙想表達的不僅僅是說現在的婚禮他會在她身邊，連帶着日後的生活，他也是想告訴對方，他會一直在她身邊的
只可惜，現在的蘇顏并沒有意識到，她僅僅是點了點頭，帶着微笑，努力讓自己适應沈謙的步伐，讓他帶着自己步入這觥籌交錯，衣香鬓影的會場之中。
婚宴結束的時候，沈謙已經有些醉意了，幸好他們所邀請的也都并不是不識趣的人，該散場的時候也就自動散去了，兩家各自吩咐了傭人将該拾掇的拾掇了，都已經是晚上了。
莫穎見蘇顏已是一臉疲憊，又看看自己半醉的兒子，就吩咐人将他們二人送回了公寓。
蘇顏半攙扶着沈謙上了樓，這算是他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這麽親密的接觸了，只覺得兩人相觸碰的肌膚即使隔着衣服都有着滾燙的熱度，剛剛喜宴上喝的紅酒後勁也上來了，蘇顏只感覺自己的臉頰火熱，便自發地向左邊移動一點，試圖隔開自己和沈謙之間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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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她剛移動一點，沈謙也自發自地向着她所在方向挪動了些許，兩人的距離不僅沒隔開，反倒是挨地更近了，只見沈謙的左半側腰腹緊密地貼在了蘇顏的背上。
近在咫尺的鼻息，火熱而緊促，連帶着耳朵都開始泛起了紅熱，緊挨着，終于是走到了門口，她的心裏惴惴不安地，但還是半扶着沈謙進了卧室。
看着他臉上泛起酒後的潮紅，蘇顏也覺得有些羞赧，便拿起了自己睡衣，進了浴室。
浴室的水聲“嘩嘩”響起來的時候，床上的男子也睜開了眼睛，盯着浴室的方向，那眸色裏絲絲清明，再不見一點朦胧的醉态。
蘇顏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着毛巾，她看了看床上的男子，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只能坐在他的身側，細細地用毛巾撫過男人的臉部，滑過他的額角，鼻梁。自從少年時代開始，他的面容便一直都很清秀，即使現在，雖然多不少成熟的氣息，也泛起了一些冷冽，但這個人，卻依舊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依稀中記得他的眼睛裏總是泛着些溫柔，總是讓人的心中緩緩流淌過一些溫暖。
蘇顏的手描過了他的輪廓，又在眉眼處停留了許久，來回輕輕地撫過。那人也沒什麽反應，不見任何的不耐或是掙紮。
這人睡着了倒是老實，蘇顏在心裏默默地思忖着，感覺手上的毛巾熱度也退了，她又走進了浴室。
蘇顏将他的西服拖了下來，對方雖然沒有任何反抗的意識，但也不甚配合，導致蘇顏累得又是一身汗，最後只得跨坐在他的身上，才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了下來。
蘇顏只覺得有些無力，伸手撩過自己滑落下來的頭發，卻沒有注意到，散亂的頭發很快又滑下了更多，絲絲縷縷地掠過了他的胸膛，像是一種誘惑一般，然而她卻不自知。伸手又拿過毛巾，替他擦拭着身體，雖然曾經也是裸裎相見，但現下這樣親密的姿态也讓她的心跳有些加快，只能面紅耳赤地繼續着，想着動作快點便結束了。
手中的毛巾剛碰到他的腹肌處，便覺得有一股火熱的視線聚焦在自己的身上，她一擡眼，便看到沈謙清明的眼神。
“你……你醒了”蘇顏有些尴尬，再想到自己現在的姿勢更是羞窘到不行，便急忙跪着，準備翻下身子，卻沒想到一只手拖住了她的後背，将她壓向了男人的胸前。
還沒反應過來，唇就這樣被攻陷了，沒有任何鋪墊性質的，一開始就是這樣交纏激烈的深吻，火熱的酒氣染上了她的唇，舌尖沾染着是的充滿意亂情迷，唇齒之間滿滿的全是深刻交疊的纏綿。腦海裏也挪不出一絲一毫的空間來想任何其他的內容。，
那雙拖住自己後背的手更加地滾燙，自己身體的溫度也漸漸升高，呼吸被人奪走，耳邊缭繞的盡是濕熱的氣息。
身體只是一陣陣的酥麻，發軟，支撐不住地，她伸手扶住對方的肩胛骨，企圖阻止自己漸漸軟下去的身體。
“好好跟我過日子吧。”
朦胧之間，蘇顏聽到了沈謙模糊的聲音，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回應，身體卻已經誠實地做出了反應，被褪掉的睡衣，漸漸袒露出來的肌膚，都在情。欲的作用下漸漸地染上了一片嫣紅。沈謙也覺得有些意亂情迷，壓制不住身體裏因為酒意翻滾而來的欲。望，吻上了眼前的白皙脖頸，又在她的鎖骨處慢慢地啃噬着。
他的手指在她的長發之間穿梭着，忍受不住牙齒輕咬的疼痛和酥麻，蘇顏搖動着自己的身體，略微向後移了少許，還沒等她有大幅度的退卻，那只手的力度再次加大，将她死死地壓在了自己的唇邊，不讓她有任何後退的餘地。
這樣的折磨讓蘇顏有些禁受不住，她搖着頭，緩緩地向後傾斜了身體，在不經意之間，因為輕微的搖晃，散亂的長發，又是一番風情。
視線瞬間一閃，身體已經被翻轉了過來，蘇顏赤。裸的背部已經緊緊挨在了還沾染着沈謙體溫的床單上，
她的眼眸裏已經滿滿地被沈謙的身影所充滿，有些不服氣，蘇顏想起了自己的計劃，心裏的想法也付諸于實際，她舉起了自己的手臂，環繞過沈謙的脖頸，又輕輕地靠了上去，在他的耳旁呼出了一口氣，故意的誘惑，舉止之間的暧昧，意料之中地聽到了對方粗重的喘息，仰頭， “我要在上面。”
沈謙驚訝了，他沒有想過會聽到蘇顏說出這句話，一低頭，看見滿臉通紅的臉頰，低笑了出聲，一想起她剛剛給自己擦拭身體時的緊張，就覺得眼前的顏顏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說不出的新鮮感。
緊繃的身體，卻也忍不得那麽久了，他伏低了身體，嘴唇再次吻上了她的，只不過，這一次的是淺嘗辄止，輕輕地低聲說道: “這一次，先讓我來。”
沈謙沒有忘記，上次在酒店裏，清晨醒來的時候，身上也是沾染了點點血漬，依照目前的狀況推斷，自己那一晚必然是太過于粗魯。而現在，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既然娶了她作為自己的妻子，不管她有怎樣的過去，他也是想認真地疼她一次，至少不再讓她受到傷害。
細細的吮吻，游移在了蘇顏的胸前，手指也靈活地在她的身上撫過，引發一陣陣戰栗感，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陣陣的酸軟，沒有了任何抵抗的力氣。
有些時候，即使各自心懷鬼胎，偏偏身體卻是最為誠實的，享受着魚水之歡，共享着人間最極致的美好，他們在這一刻不用再思考其他，只能随着身體的欲望做出最直接的反應。
其實愛情也如此，躲藏之間，最真實的其實也是欲望，不管是年少時期彼此的牽挂，又或是多年分離後的生疏，都比不過想要得到對方的決心，都比不過想要靠近對方，分享彼此體溫的心動。
有誰說過，遇見合适的人之前，一定要耐得住寂寞，直到你真的找到了心有所屬的那一個獨一無二，便可抛去所有的禮教束縛，做最真實的自己，露出本性，袒露最初的欲望。
即使是性。愛，也會美得讓人眩暈不已。
深夜裏蘇顏醒來的時候，沈謙已經陷入了熟睡，她有些不習慣，自己被他圈在了懷裏。若是換做一年半以前，她必然無法相信有朝一日她會和這個男人靠得如此之近，看着他高挺的鼻梁，蘇顏顫顫巍巍地用手撫過對方的發間。
苦笑了一下，其實她也懂得，現在是最好的時機，是她可以利用的時機。宴爾新婚，她可以利用這樣的機會，讓對方愛上自己，只是到底會不會真的實現，她卻是有些不确定了。
蘇顏掙紮了一下，只見熟睡中的沈謙仿似受到幹擾一般，翻了個身子，她慢慢地從沈謙的臂彎裏退了出來，光着腳去客廳倒了一杯水。
這樣寂靜的夜裏，白天那麽忙碌的婚宴，又剛剛了一場纏綿悱恻的歡愛，身體明明已經十分疲倦了，但是卻不見絲毫的睡意。
真沒有真實感啊，蘇顏默默地念着，好像一場夢一般，雖然算得上是自己半算計之後的結果，但總是有一種不确定的感覺游離在心裏面，捧着水杯，她在偌大的房間裏轉着圈，輕輕地踮起腳尖，像小時候的蘇童一樣，在房間裏轉着。
不是表演，只是有一些東西想要宣洩，想要被表達，想要抛卻……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是這樣，在新婚的那一天突然有一種蛻變的感覺，不可否認的，當蘇顏聽見沈謙說“好好跟我過日子”的時候內心是十分震撼的，那個瞬間，她仿佛看到了種種的契機。
夫妻，朝夕相處，那麽多的時日，只要她做好該做的，日日夜夜，又怎麽可能不侵入沈謙的生活裏，怎麽可能不讓沈謙習慣她的存在，只要她真心，這份感情，日久天長的，又怎麽可能不被對方所感知。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催化劑，如今蘇童已經離去了，感情這種事見縫插針，綿延不絕的，今晚的事情看上去總是一個好的開頭吧。就她自己而言，從來都是沉默而安靜的，也沒有什麽是非，如今嫁了人之後，她總感覺有點不一樣了。
不再是一個人了，也不再是和父母住在一起，取而代之的是每晚會和自己睡一張床的丈夫，有自己的公寓，也有了自己的生活。
當然如果不是沈澈的突然出現，恐怕蘇顏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陰差陽錯地成為沈謙計劃裏的一個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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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兩日，沈謙和蘇顏回了沈家，畢竟是新嫁娘，她小心翼翼地在沈家衆多長輩面前維持着自己的形象，所幸的也并沒有任何失誤。
到了晚上，沈家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來人是蘇顏沒有見過的，但沈父一看到那個人進門就走了過去，蘇顏只當是家裏的親戚了，也就沒太在意，卻沒想到沈父領着那個年輕男子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顏顏，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沈澈。”
蘇顏愣住了，她沒想到沈父會突然叫住自己。一側頭，就看見沈謙已經有些冷意的面容，不禁有些詫異。
“阿澈，叫大嫂。”
她回頭看着這個叫沈澈的男子，只感覺他和沈父的眉宇間或多或少的有些相似，再加上沈父讓他叫自己大嫂，她也就只當這名男子是沈謙的遠房堂弟了。
“抱歉，擔當不起。”蘇顏還沒做出任何反應，沈謙就已經代她做出了回應。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沈謙拉在了身後。
蘇顏看着那名年輕男子張開的嘴唇再次緊閉，也發現整個客廳的氣氛在這個瞬間冷了下來，或許還帶着些許微妙。
“阿謙，這是你弟弟。”沈遠有些嚴肅的聲音就這樣傳了過來。
“笑話，我媽沒生第二個兒子。”沈謙的臉色變得蒼白，但也沒有任何遮掩，就這樣當着所有的人的面說着，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這一句話對沈父的殺傷力好像十分的重，蘇顏可以清晰地看到沈遠的身體往後一震，她也大致上明白了，原來這個家庭和蘇家一樣。原來沈遠和蘇晉一樣也不一樣。
父親至少沒有在外邊留下任何血脈，而沈父……
她突然明白了那一日，在客廳裏她問起沈謙是否會對婚姻忠誠時對方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
“沈謙，跟我上來。”沈遠似乎也覺得在這麽多人面前說這件事情有多尴尬，只能轉過身向樓上走去。
“阿謙，你……你不要這樣子，就當媽媽求你。”莫穎在沈遠轉過身之後走了上來，她抓住沈謙的袖口，語帶哽咽地說道。
蘇顏懵了，她第一次看到沈謙的母親露出如此忐忑不安的神情，也是第一次在沈謙的臉上看到那種徹骨的恨意，事情似乎一下子失控了，朝着未知的方向發展着。
沈謙沒有注意到蘇顏眼神裏的懷疑，他看着自己母親淚眼朦胧的樣子，心中忍不住的一陣抽痛，再看向父親的背影，更是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 “媽，你這是怎麽了”
“阿謙不許胡鬧，聽話，跟你爸爸去樓上。”莫穎輕輕地拍着沈謙的手背，并沒有正面回答沈謙的問題。
蘇顏在恍惚之間好像聽到了沈謙嘆息的反應，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只是靜靜地坐在一側，看着沈謙拖着沉重的腳步轉過身，走上了樓。
“顏顏，你也跟上去勸勸他們好不好。”一陣沉默之後，莫穎似乎這才注意到蘇顏的存在，又想到樓上兩個争鋒相對的人，只能讓蘇顏上去緩解一下氣氛了。但願沈謙能顧忌着蘇顏，不至于和他父親鬧得太僵。
“是的。”蘇顏低下頭，回了莫穎的話，既然嫁給了沈謙，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她不可能不參與進去，更不可能作壁上觀，緩了一下情緒走了上去。
“阿澈，你跟我來吧。”
蘇顏上樓之前隐隐約約地聽到了穎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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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您弄明白，我搬去市裏不是給他騰位置。”
蘇顏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沈謙的聲音從書房傳了出來，她有些猶豫，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推門進去，又感覺他們正在讨論的這個話題有些尴尬，自己作為沈謙的新婚妻子，似乎并不該這麽直挺挺地參與其中。
卻沒想到她猶豫的那個瞬間，卻聽到了這樣的一句話。
“現在我結婚了，您的計劃應該跟我無關吧，至于您物色好的那位林小姐，倒是可以安排給樓下的那位吧，反正我們都姓沈，不是嗎”
“混賬，你弟弟根本沒有跟你争這些的意思，你如果聽我的，娶婉芝，這個公司還不都是你的。”
“爸，我今天還願意叫你聲爸，都是因為我媽，我決定和蘇顏結婚的那天起，我就告訴過您，您的公司我一丁點都不想沾邊。”
“你跟蘇顏結婚不外乎就是想讓我不好拒絕嗎，沈謙，你是我兒子，我做什麽也都是為你好，蘇顏這個女孩子，太過于安靜，你覺得跟你合适嗎”
“即使不合适，我也不會像你一樣背叛妻子。”
“你這是利用，你利用那個女孩兒來逃避繼承家業，你利用那個女孩兒來忘記蘇童，阿謙，你……”
“這跟您無關，這是我和蘇顏之間的事情。還有，不要在我面前再說起蘇童。”那個熟悉的聲音截斷了沈父的言語。
蘇顏聽到這裏便打消了推門走進去的想法，她望着那扇并未合緊的門，默默地走下了樓。
客廳裏也沒有了莫穎和沈澈的身影，她嘆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的，松了一口氣，卻也覺得莫名地憋悶。這場婚禮，她本以為是因為自己的一個小心機，本以為她和沈謙的婚姻是因為自己的算計，卻沒想到被算進去的原來是自己。
前段時間的負罪感在這個瞬間都消散了不少，本以為是長輩加在沈謙身上的責任，如今看起來也并非如此了。也難怪當日沈謙面對自己母親時，第一個反應就是婚姻……
“回去吧。”
蘇顏聽到這句話回頭一看，才發現沈謙已經走了下來，一臉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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