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39
39
此刻,虞星那兒金光照耀,可在無主之地的另一側地方。
江柳正奮力抵抗着,她面前是那個假笑着的“哥哥”,她知道這不是她真的哥哥,她已經盡力去擺脫這樣的陰影了。
可當“哥哥”用出了只有江家繼承人才能使出的裂地之術,江柳實在不知該如何去對付他。
因為顯然這個人,他不僅可以讀取自己的記憶,僞裝成記憶中的那個人,還可以複制那個人的一切能力。
這一族的人,他們的僞裝術實在是,太可怕了。
此刻,對面重重一擊沖過來,把江柳沖到一片斷崖處,她用劍插在泥土裏,這才穩住了自己。
她嘴角不知何時流出了血,是內傷,那沖擊對自己造成了很大的內傷,她用手擦了擦嘴邊血跡,強撐着冷冷道: “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想要模仿我哥哥那樣的瘋子。”
“瘋子瘋子又如何,江家百年一遇的天才,複刻他的能力才有趣,只不過,我沒想到在你記憶中,你對你哥哥的感情,竟然是這樣的,真是有趣。”
“有趣”江柳站直了身體,拿起劍指着“哥哥”, “我可從來不覺得,他對我從來沒有任何尊重,只會打壓,輕蔑,企圖以此讓我成長,我曾經萬分恐懼他,但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所以,不要再躲在他的樣子後面了,不如和我堂堂正正的對決。”
說完,江柳集中劍氣,朝着對面的男人身上一掃過去,那劍氣剛猛迅速,一瞬間就将男人給擊退數步。
男人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面被劍氣傷了一道口子,随後他眯起了眼睛。
此時,江柳身上出現了一絲氣息的波動,當她再度睜眼時,她的眼眸通紅,渾身充滿了力量,絲毫不懼怕地盯着男人, “你能複刻他的能力,但是你沒有我們家族的血統,你無法複刻我們家族的血脈繼承的風眼。”
随着風眼被打開,江柳的能力仿佛上了一個臺階,她開始擁有了能夠和男人抗衡的實力。
兩個人一來一回對抗了數百招,最終,江柳還是略處于下風,被男人一劍指着心髒。
江柳擡頭,眼底流血,不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男人一劍挑起她的下巴, “勇氣可嘉,但是沒用。”
Advertisement
江柳狠狠咬牙,而後她的眼睛忽然綻放出通紅的光芒,她手指狠狠攥進泥地裏,關節都被摳出了血, “我确實打不過你,但是我也不會放你離開去傷害我的夥伴。”
下一瞬,她眼睛開始不斷流血,光芒卻越來越強烈清晰。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驚愕, “你,想和我同歸于盡”
江柳沒有回答,但是很快,男人仿佛被困進了一座通紅的監獄,周圍都是流着鮮血的黑色眼睛,在不斷看着他,困着他,讓他無法動彈,無法逃離。
男子不斷看着周圍,寸步難行,他眼底黑壓壓的一片, “你做了什麽”
江柳眼睛已經睜不開了,眼睛裏滿是鮮血淋漓, “獻祭了眼睛,給你做了一座囚牢,你就安穩呆在裏面吧。”
男子眉頭緊鎖,而後,他的耳邊忽然出現了一團詭異的黑霧,那團黑霧聲音低沉說着, “別玩了,你們老大已經失敗了,速度回來。怎麽,被困着走不了嗯這是風眼……怪不得。”
“我幫你出去,但下不為例。”
下一瞬,黑霧慢慢擴大,将整片場景全部彌漫住,江柳一時間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緊接着,黑霧帶着“哥哥”一同消失了。
江柳眼睜睜看着,卻無力阻止,她知道,這團黑霧後面的人并非一般的人,是自己無法對抗的人。
此刻,在無人的空地上,她猛然倒在地上,眼前一片血紅在流淌,什麽都看不見。
“我要瞎了嗎”她喃喃自語。
這就是強行過度使用風眼的後果,她知道的。
遠處,一件鑲金的黑袍緩緩落地,黑袍下一雙暗金紋的靴子慢吞吞地走到了她的眼前, “我在你瞎不了。”
江柳一愣,這熟悉的聲音是……
宵明彎腰,然後将她攙扶起來, “走吧。”
……
……
在另一側。
虞星冷冷看着對面的黑風衣男子,而黑風衣男子此刻已經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氣焰。
他想起了黑霧度對自己的警告, “這個女孩,她的上限在哪兒沒人知道,如果幹不過就立刻撤走。”
黑風衣男子緊緊地握着拳,他滿臉的不甘心,臉上的刀疤此刻都扭曲到有些變形了。
他不甘心,一次兩次地敗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孩手裏。
可是……也罷。
他看了眼身側的賀懿,低聲道: “走吧。”
賀懿也是臉色煞白,他一想到剛才虞星那強悍的樣子,就忍不住背脊一涼,仿佛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明明,他以為投靠了這個黑風衣的男人,自己就可以完成複仇哥哥的願望了,結果,竟然還是被這個女孩給攪亂局面。
雖然不甘心,但是他咬了咬牙,還是跟着黑風衣男一起離開了。
他們“唰”地一下,仿佛是使用了某種空間術法,直接從眼前消失了。
虞星和灼月居士雖然并不想就這麽放走他們,但是此刻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那就是去救淩雲大師和時雨居士,也沒空去追那黑風衣男了。
灼月居士盯着那兩人消失的方向,頓了頓道: “走吧。”
之後,虞星便和灼月居士一起繼續去尋找時雨居士和淩雲大師。
虞星一路走,一邊自言自語道: “江柳和宵明大師到底去哪兒了,怎麽一直沒看到人,定位上也不顯示。”
灼月居士似乎剛才的調息并沒有讓內傷全部恢複,他依舊一只手壓着胸口,有些吃力地走着。
虞星正想說要不要休息一下,卻眼尖地看到,在遠處的一棵大樹下,靠着一個人。
是淩雲大師……
虞星趕緊沖過去,一把将受傷的淩雲大師給扶了起來。
淩雲大師看起來傷得不輕,而且還在懲罰的禁閉期沒法使用任何內力,虞星把他扶起來,喊了幾聲, “淩雲大師,淩雲大師!”
淩雲大師這才緩緩睜開眼,他一副已經累到脫力的樣子說道: “是你們……”而後,他趕緊一把抓住了虞星的袖子說道: “快去救時雨……,她用遁法強行把我送到這兒,她自己留在那兒……自燃了。”
自燃這個詞一出來,虞星和灼月居士皆是渾身一震。
什麽
時雨居士竟然選擇了自燃
怪不得當初她那麽篤定得告訴自己,她有辦法救淩雲大師,原來是靠這樣犧牲自己的方法。
虞星心下立刻就急了,她趕緊安頓了下淩雲大師,然後立刻和灼月居士又開始趕路了,朝着城區中央那兒趕去。
等他們感到了城市中央,看到宵明大師也扶着江柳站在了那兒。
虞星立刻走過去,仔細檢查了江柳此刻的情況,直到她确認江柳只是暫時暈過去了沒有大礙,才略略放了心,問道: “宵明大師……江柳怎麽……你們剛才經歷了一場惡鬥麽”
宵明大師将江柳靠在一堵牆邊,淡淡搖了搖頭, “她應該是經歷了一場惡鬥,不過沒事的,她只是用眼過度,讓她休息下,我已經幫她調息過了,她的眼睛不會有事的。”
此時,人群中有一陣騷亂,遠處隐隐看到一陣赤紅色的光芒,映照着天空,将天空也染成了赤紅色。
虞星趕緊遠遠看去,卻看到,時雨居士站在城牆上,而城牆下,圍了一整圈士兵,那些士兵各個舉着槍騎着狼,對準了時雨居士。
時雨居士剛才已經釋放完了所有的功德,并且燃燒完畢,此刻已經所剩無幾,算是強弩之末了。
她笑如花顏,帶着一種慷慨赴死的覺悟, “沒想到,我潇灑了一輩子,最後死在你們這幾個泛泛之輩的手裏。”
話音剛落,虞星,灼月居士和宵明大師便飛身至她的身側。
虞星語氣堅決地說道: “時雨居士,我們來了,我們會幫你想辦法的。”
時雨居士初看到他們時,臉上沒有絲毫的意外,仿佛早就知道他們會來,但是她卻遺憾地笑了笑, “我知道你們回來,但是抱歉了各位,我已經自燃完了,我可能沒法跟你們回去了,你們別管我了,帶淩雲大師回去就行了。”
說完,她有些惆悵地感慨了句, “剛才啊,你們沒看到,我的功德像雪花一樣飄灑,真的很漂亮。”
虞星忽然覺得鼻子酸酸的, “居士……”
宵明忽然伸手壓住時雨居士的肩膀,讓她盤腿坐下,他慢悠悠道: “何必急着去死,問過我的意見嗎”
時雨居士面帶詫異, “怎麽我不死,你還能救我不成我功德都撒完了,你能怎麽樣”
宵明面無表情地掀起自己的袍子,在時雨居士身後坐下,雙手拍在她的背後。
很快,一陣金色的光圍繞在了他的掌心。
他是在……将自己的功德傳給時雨居士
意識到這件事的虞星,她不由得用崇敬的目光看向了宵明大師,宵明大師不愧是得道高人,這樣的胸襟确實難得。
但是,傳輸功德這樣的事,也只有宵明大師這樣的高人可以做到,其他人,甚至都傳不了。
時雨居士下意識皺了皺眉, “你這摳門道士,還真舍得把功德給我。”
宵明沒有做任何回應,他淡棕色的眼眸,始終帶着不冷不熱的溫度。
一邊的灼月居士此刻也開口了, “少說幾句,救人要緊,傳輸功德期間,你們無法被中斷,也不能受到影響,其他的就交給我們。”
此時,他們一行人在城牆上呆了片刻,城牆周圍那些士兵們早就蠢蠢欲動了。
一個将軍模樣的人,此時緩緩從軍隊中走了出來,他慢悠悠地騎着白狼,神情傲慢,身姿挺拔,高大威武,一看便是身手不凡的人。
他目光第一個落在灼月居士的身上,仿佛他對灼月居士早有耳聞,他直接略過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虞星,将目光對準了灼月居士,威武一笑道: “灼月居士,大名鼎鼎的白雲觀灼月居士,久仰久仰。”
灼月居士壓根沒搭理他。
那将軍騎着狼在原地來回走動, “我對你可是崇拜的很吶,聽聞二十年前,你可是以一人之力,單槍匹馬能夠闖進地獄十八層的,而且還能活着出來,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少年出英雄啊。可是聽聞你在那之後多久,就身受重傷,氣血逆流,功力減了大半,至今都沒有恢複。”
灼月居士冷冷地掃了他一眼,語氣又清高又冰涼, “你到底想說什麽”
那将軍高高揚起着頭,略帶瞧不起道: “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
虞星知道灼月居士的身體一直不好,剛才又被黑風衣男子暗算了一道,現在肯定無力對抗,她趕緊用手擋在灼月居士身前,語氣強硬道: “別廢話了大個子,你的對手是我。”
那将軍橫眉一掃虞星,眼底帶着濃濃的不屑, “你是誰小姑娘,你們白雲觀沒教過你,年紀輕輕的就少在那兒放什麽狠話。”
虞星十分有骨氣地揚起自己的頭,絲毫沒有因為對方的鄙視而自慚形穢,她知道,不管此刻自己的內心有多不确定,但是她一定不能表現出來。
灼月居士拉住她擋在居士身前的手腕, “我來吧,退下。”
虞星有些擔憂,特別是在聽到那個大将軍的一席話之後, “……居士你的身體。”
“沒事的,這麽多年都過來了。”
下一刻,那将軍似乎并不打算給他們多少交流的時間,而是直接沖着灼月居士殺了過來。
虞星立刻掏出自己的狼牙棒,打算迎擊,卻被一根鞭子扯到了另外一處空地上。
一個穿着紫色高跟鞋的妖媚女人走了出來,她衣服上繡滿了蛇的圖案,整個人看起來惡毒又陰冷。
她道: “小姑娘,別東張西望了,你的對手是我。”
看來,這個蛇女是那個将軍的部下。
虞星暫時無法顧及灼月居士了,這個蛇女盯着自己,她只能先來應付這個蛇女。
那蛇女露出一雙潔白的貝齒,笑容十分魅惑, “小姑娘,你們白雲觀确實是沒人了吧,連你這種娃娃兵,都得上陣打仗了”
虞星抿了抿唇,似乎做這樣的解釋已經很疲憊了,她道: “我們白雲觀人才輩出,有的是人,至于我,我确實只是一個新手,但是我會全力以赴。”
蛇女輕笑一聲, “有志氣,可惜光會動嘴皮子,并改變不了你只是一個菜雞的事實。速戰速決吧,我馬上就送你去見閻王。”
下一瞬,那蛇女的周身忽然彌漫出了一陣墨綠色的詭異的氣味,無數毒蟲從周圍的山林間一點點地爬了出來,那些毒蟲比螞蟻還要密密麻麻,不斷地爬出來,爬到了虞星的腳邊。
它們仿佛受到了命令,一路爬到虞星腳下,然後順着她的鞋子,褲子,開始繼續往上爬。
虞星此刻一陣惡心,她趕緊自己又要吐了。
可是不管她怎麽提起腳去甩,都無法甩掉那些爬進她褲管裏的毒蟲。
完了完了,我這是鐵定要被毒蟲給咬死了……
我不想死于毒發身亡,那可得多醜啊。
蛇女看到虞星這六神無主的樣子,滿意地笑了笑, “小姑娘,說了你這種娃娃兵就不該跟着來這種地方,你不來,也就不會死得那麽慘了,可惜我的毒蟲不會手下留情的。”
下一瞬,虞星臉色一頓慘白,因為她感覺到……那些毒蟲開始咬自己了。
一口,兩口,三口……
自己腿上正在被密密麻麻的毒蟲給啃噬。
痛痛痛……虞星不停地在念口訣,想試着驅散這些毒蟲。
而蛇女則是笑得越發幸災樂禍和高興了, “沒用的,你已經被我的毒蟲咬了,一口都足以讓你致命,何況你已經被咬了無數口了,一分鐘內你就會死在這裏,可惜了,啧啧啧。”
虞星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不會吧,自己還要死在這裏了
被毒蟲咬死,這也死的太窩囊吧。
此時,那些毒蟲似乎是咬完了,不想咬了,覺得虞星差不多是該死了。
于是它們又成群結隊地爬離了虞星的身體。
虞星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死亡倒計時,她無力地看着那些毒蟲一路爬走。
蛇女彎下腰,笑着對自己的寶貝毒蟲們打招呼, “親愛的們,歡迎回……”
下一刻,她那一句“歡迎回家”完沒說還,忽然間,這些毒蟲在一瞬間,齊齊停止了動作,僵在原地。
像是被什麽東西給卡主定格了一般,這些毒蟲一動不動的。
蛇女臉色微微一變,她想湊近看個清楚, “寶貝們,你們別吓我……”
然後,當她湊近了一些後,猛然間——這些毒蟲們的身體裏統一爆出了某種耀眼金光,再然後,這些毒蟲竟然在一瞬間,集體暴斃了!
它們的體液全部爆出來,灑在了蛇女的臉上,一個不剩。
蛇女此刻臉上已經難以用語言去形容了。
震驚,痛苦,心痛,不可思議……
無數表情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随之而來的,是她撕心裂肺的一陣尖叫—— “啊!我的寶貝們!”
尖叫過後,蛇女癱倒在地。
虞星,她此刻,也懵了……
她納悶地盯着那些毒蟲屍體,沒有反應過來……
此時,蛇女忽然反應了過來,她轉頭狠狠盯着虞星,眼神像是刀子一般。
這個小姑娘的血液裏,到底有什麽吸不得的東西,為什麽自己的毒蟲一吸她的血就暴斃了
想到這裏,蛇女惡狠狠地看着虞星, “你到底……你的血液到底……”
而虞星也在思索……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的功能。
難不成,是道士的血對這些毒蟲有特殊的以毒攻毒的效益
這些毒蟲一旦吸了道士的血,就會當場暴斃
太奇怪了,可是現在不是探究的時機,她看着哀默心死的蛇女,知道此刻是反擊的好機會。
因為這個蛇女,她唯一的武器就是毒蟲,她本身并沒有什麽過硬的實力。一旦毒蟲失效,那她就等于廢了。
虞星抓緊了這唯一的時機,立刻拿出狼牙棒,對着蛇女就是一棒子砸下去。
那蛇女果不其然沒什麽反抗能力,表情一陣驚恐之後,即刻就被自己砸暈了。
虞星把她綁好之後,心裏還牽挂着灼月居士,她立刻回頭去看灼月居士。
此時,灼月居士和那将軍面對面站着,那将軍似乎不急于動手,而是慢悠悠說道: “想當年,你是何等的威風,如今,卻落下如此殘破的身軀,真是沒意思極了。不能和巅峰時期的你一戰,實在遺憾。”
灼月居士拂過自己的長劍,壓根就沒搭理他。
将軍: “聽說你這一身倒行逆施的內傷,都是敗你那弟弟所賜”
“閉嘴。”灼月居士終于開口了,在聽到弟弟這個名字後。
将軍大大大笑, “可憐天下兄長心,你弟弟如今加入了我們領地,說是恨你入骨。也罷,就讓我在此終結你的生命吧。”
而後,那将軍威風凜凜地打了一個響指,然灼月居士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大堆魔物,那些魔物張牙舞爪,仿佛已經餓得不行。
虞星一個健步沖到了灼月居士的身邊,她看着那些魔物,頓時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感。
一只,兩只,三只……整整有二十多只魔物,一只兩只還好,這一下子二十多只魔物要是沖過來,這誰都擋不住啊。
她趕緊小聲問道: “居士,這些魔物太多了,我們得想個辦法,土符管用嗎”
灼月居士還沒回答,對面那個将軍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朗聲大笑一聲, “土符你指望用那玩意把我們的魔物都埋起來小姑娘,你修道幾天了,怎麽那麽天真,土符這種垃圾玩意,是道士專門用來刨坑的,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虞星緊緊皺了皺眉,沒說話。
完了,看來土符不頂用啊。
逐灼月居士輕聲道: “土符沒用的,你不用管,等下我來接。”
虞星微微一愣, “居士你是打算硬抗這些魔物這怎麽行,你的身體吃不消的……”
灼月居士沒說話了,但是他的表情是虞星從未見過的嚴肅和認真,且視死如歸。
确實,如今是真的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了。
灼月居士,似乎也做好了随時要豁出去的打算。
但虞星,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幫助灼月居士。
她唯一會的,只有土符了。不管怎麽樣,她只能拿土符試一試了。
下一瞬間,那些魔物聽從號令,已經以萬鈞之勢朝着虞星和逐月居士撲過來。
虞星急中生智,掏出土符,嘴裏默念咒語。即使土符一般只是用來給道士刨坑的,那麽要真的能刨一只魔物,也是好的。
看到虞星套出土符,那将軍輕蔑得冷笑了聲。
但緊接着,一聲天外來的轟鳴讓那将軍的神色一頓。
“轟隆——”一聲震天響。
所有人都感覺到大地似乎在顫抖,在搖搖晃晃,在裂開。
周圍的士兵們紛紛害怕地說道: “怎麽回事,大地為什麽在抖”
“我都站不穩了,要發生什麽了嗎”
下一刻,大地再度狠狠的搖晃了整整三下。
“轟” —— “轟” —— “轟” ——
再然後……人們驚訝地發現,大地……塌陷了。
由內而外,正在不斷塌陷,塌出了一個巨大的坑!
而這巨大的塌陷大坑,就塌在那些魔物們的腳下,那些正在疾奔的魔物,完全無法掙紮,就這麽被猛然塌陷的大坑給帶到了地底下去了。
那些坑立刻變得深不見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那些魔物的身影了。
在原地看着的士兵們,已經徹底看傻了。
而那個将軍,他此時,似乎也深陷在驚訝之中沒有醒過來,眼珠一挪不挪,表情一動不動。
畢竟,此刻,誰都在想,這坑……到底是哪兒來的
而後,當他們看到站在坑邊上,手裏拿着土符的虞星後,一切似乎都揭曉了。
因為虞星站得離那坑最近,而那個坍塌的坑,一路塌到虞星腳下,唯獨在她腳下的那塊地方,不塌了。
這說明,這坑,就是這個小姑娘招來的!
士兵們依舊不敢置信道: “土符,在別的道士手裏,不就是刨坑用的嗎,怎麽這個小姑娘用它……”
那将軍此刻神色變幻莫測,一陣青一陣紫。
他盯着地上那巨大的坑,這坑埋掉了所有的魔物,且這坑……足足有一座羅馬鬥獸場那麽大。
而後,他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用恐懼中帶着些顫抖的聲音說道: “去告訴領主,我們這兒……來了個,大家夥。”
此時,虞星……
她也看傻了。
什麽
自己招來了一個天坑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
她轉頭看向城樓,發現城牆上宵明大師一只手在給時雨居士輸送功德,一只手正做出一個正在收手的樣子。
他的指尖還冒着些念力。
好像剛才那招催動天坑的招,是他使出來的一般。
虞星忽然就懂了,該不會是,宵明大師分了點神,幫了自己一把吧
因為她記得,師傅說過,宵明大師是和觀主一樣半神半仙的存在,所以宵明大師完全可能替自己招來那個天坑。
一定……是這樣的吧。
特別是看到宵明大師收招的姿勢,虞星更加确定了。
在遠處的城牆上,宵明依舊在為時雨居士輸功德。
但是下面發生的一切,盡在二人的眼中。
時雨居士語氣中帶着感謝, “我本來以為我今天得死在這了,謝謝你了,不過剛才,是你幫她鑿了這個天坑”
宵明眼底漆黑,說話語氣慢吞吞的, “是她招的,但是她太莽撞了,我只是幫她善了個後,以免她的坑把無辜的人也給絆進去。”
時雨居士笑了笑,看着下面的虞星道: “我們得快點了,謝雲流的那小徒弟好像是闖大禍了,她把人家領主的大半個地皮都給坍下去了,那領主一定不會放過她。”
宵明瞥了眼城市中央的那塊巨坑,沒說話。
在天坑旁邊。
虞星和灼月居士依舊處于備戰的姿态。
此時,遠處一群密密麻麻的騎着狼群的軍隊朝這兒黑壓壓地壓過來。
黑壓壓的軍隊将他們圍了起來,而後,虞星總算是看到了那黑壓壓軍隊為首的人是誰了。
是一個滿身貴氣,充滿着貴族氣息的銀色長發的年輕男人。
他騎着一匹白狼,居高臨下俯瞰衆人。
他身上是幽藍色的騎馬戎裝,襯得他肌膚雪白,他左邊的耳朵上帶着一個銀色的耳環吊墜,圖案是一條蛇吐着蛇信子卷着一柄劍。
他的神情無比冷漠,看任何人就像是在看一幅畫,一個花瓶,沒有任何情緒。
這人,難道就是這片無主之地的首領
可是,虞星一直覺得那應該是一個很殘暴很殘忍的男人,和眼前這個一身貴氣的男人,好像搭不上邊啊。
不過不管怎麽樣,這個男人此刻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此時,那個銀發男人騎着狼,整個人影無比高大地站在虞星面前, “有意思,無無主之地,很久沒有這麽有意思過了。”
虞星不知道該回答什麽,她偷偷瞄了眼身邊的灼月居士。
灼月居士也是神色淡淡的,一點沒有想回答對方的意思。
虞星覺得,這……人家畢竟是這裏的老大,咋們這樣無視他真的好嗎
于是虞星輕咳一聲, “不好意思,打擾了無主之地,我們只是來找人的。”
“找人”銀發男人淡漠到沒有情緒的雙唇輕輕張開, “找人需要把我的領地掘地三尺”
虞星: “……那也是因為你們無緣無故先綁走了我們的人。”
銀發男子伸手,撩起自己耳邊的一簇長發,彎到耳後,他右耳上的那枚吊墜此刻更加閃耀了, “所以你們是來要人的”
“是,敢問閣下是否願意放人”虞星微微一點頭。
銀發男子淡藍色眼眸毫無情緒地注視着虞星, “可以,但是有一個條件。”
答應得這麽幹脆
那肯定有詐吧。
那所謂的條件,難不成是一個自己無法完成的
而後,銀發男子繼續說道: “你将我的土地給挖成了這麽巨大的坑,這大小堪比一個足球場,那你起碼得給我填平了再走,不是嗎”
這話一說完,周圍人紛紛傳出了一陣暗搓搓的議論聲。
“領主這是在為難人啊,挖坑容易填坑難,而且這坑是用土符直接坍進去的,邊上根本沒有堆積挖出來的沙石,你讓這女孩去哪兒搞這麽多沙石,又怎麽去把它填平呢。”
“這分明就是不想讓人走。”
虞星看了眼這裏的巨大坑,确實,這坑旁邊一點兒挖出來的沙石都沒有,沙石都消失了,所以自己就算拿個鏟子鏟,也填不平,更何況是這麽大的坑。
灼月居士已經開始催動功力,并用腹語詢問時雨居士, “你們好了嗎,好了就直接走,這領主不像是打算放過我們的。”
宵明: “不行,還沒好。”
這意味着,他和時雨居士不能動,一動兩個人都容易走火入魔。
灼月居士皺了皺眉頭。
此時,虞星忽然說道: “宵明大師,你剛才這麽厲害,招來了這麽大的天坑,你再試試呗,說不定你就能把坑給填上了。”
她說完,頓時一陣安靜。
宵明: “”
過了三秒鐘,宵明又用那面癱的表情說道: “虞星,你去試試。”
虞星: “……啊”
她沒明白,宵明大師這麽厲害,為什麽要讓自己去試
想來,難不成是宵明大師因為分身乏術,所以他施術法需要一個媒介,而自己就是那個媒介
就像剛才她念咒語,他幫自己砸出天坑那樣
也好,那就試試吧。
之後,虞星沒有說話了,因為她正在催動念力。
此時,銀發男子正在等待虞星的回答。
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等的,他道: “填不了那我只能不好意思冒犯帶你們走了。”
下一刻,他舉起手,準備讓身後的軍隊,把虞星他們圍起來帶走。
卻發現虞星站在原地,閉着眼一動不動。
嘴裏一直默念着什麽口訣。
此時,虞星的大腦裏系統忽然出聲了, “宿主,你如果想填平這個坑,你這必須玩一票大的才行啊,不過你現在身體的修道成熟度還差點,沒法一下子承載那麽大的念力催動,如果你真的要玩這票大的,我只好暫時讓你失去意識,由我接管你的身體,我來幫你催動。”
“宿主,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好吧,那我們就來玩票大的!!”
接着,虞星在自己毫無感知的情況下,失去了意識,但系統撐着她的身體,繼續在那兒念口訣,催動念力。
此時,銀發男子眼尾眯了眯,周圍其他軍士說道: “這小姑娘難不成真的打算填坑”
“這也太誇張了,她剛鑿了這麽大的坑,轉眼又能填上……”
銀發男子騎着狼走過去,他高高在上地觀察了下虞星的臉,一臉的不确信。
但此時,忽然間,人們發現頭頂原本的青天白日,頓時變成了一片烏雲蔽日,陽光被什麽東西遮擋住了。
随後,周圍人的驚呼聲開始此起彼伏。
“天吶,快擡頭看,天上那是什麽啊!”
“我的媽呀!這是一座小島嗎一座天空城”
而後,所有人紛紛擡頭看去。
此刻,他們看到一座空中島嶼漂浮在空中,似乎是虞星不知道從哪裏搬來的一座小島。
軍士們是真的被震撼到了,他們忍不住結結巴巴道: “……她,她,她不會是從海上直接搬了一個小島過來,打算填這個天坑吧……我,我的天啊!”
顯然,這就是虞星(系統)的意圖。
她正催動着将那座從海上搬過來的島嶼,慢慢飛到天坑的上方,再準備讓那島嶼降落在天坑裏。
想直接,以此把天坑給填滿。
此時此刻。
所有的無主之地居民都跑了出來,他們圍在街道旁,仰着酸痛的脖子,不停朝天上看去,争先恐後看這驚人的一幕!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句, “神啊,這女孩真的神啊!”
聽完後,那些居民們,都開始用一種無比虔誠的目光看着虞星,就仿佛她真的是這兒的新神一般。
而那銀發男子。
他的表情,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