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2
好在我沒忘記給陳林川發消息說我會去聚會,他的回複也是迅速。我原以為“OK”的表情後沒有話語了,沒曾想到,他竟然問我那天晚上在“大叔燒烤屋”門口看到的人是不是我。
我回複他“是”。
他說本來想和我打招呼,但是我轉頭得太快了。其實後來回想起來那一秒,我也不清楚自己的反應是什麽,是一種,想打招呼,但又怕認錯人的感覺。
後面一天,我看見了他發的朋友圈,是電影《愛在黎明破曉前》的分享,我組織好語言,寫了句“你也知道這部電影啊”給他發了過去。也是因為這句話,後面幾天,我們之間的話匣子像是被打開了一樣。我和他說最喜歡的動漫電影是《天氣之子》,他說他知道這部;我和他說我最喜歡青春小說是八月長安的《這麽多年》,他說他讀過,而且是全三冊,電影也在影院看過;我們還交流了外國文學,像東野圭吾的《長長的回廊》、米蘭·昆德拉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岩井俊二的《情書》等等……
在這幾天的聊天中,我似乎是找到一段頻道,我像是在向着什麽走近一樣,而且,我明顯的感受到,有種和我先前交朋友過程中的不一樣的感覺……
周六上午,我和紀雨林同周雲白學姐一起去聚會地點。一開始在路上,我以為是在哪個餐廳一起吃個飯,然後再去唱個K什麽的,直到紀雨林問起周雲白學姐聚會去哪,我才知道地點是陳林川家。
陳林川家是幢三層別墅,還帶有一個地下廳。陳林川說,平常他或他哥不在學校時,就會住這裏。我們坐在沙發上,客廳裏的燈光很溫暖,給人有種暖和的感覺,電視裏正在放着《天氣之子》,聲音正好。陳林川從廚房端了盤水果出來遞給我們,随後去調節了一下客廳裏空調的溫度。
陳林川的他哥陳林深還在羽毛球隊裏訓練,陳林川打算一會去接他過來。坐下來歇息的片刻,許澤提議說要看陳林川的攝影作品集,一向喜歡拍照的紀雨林聽到這也生了興趣,于是,陳林川起身去房間拿相冊和單反去了。
我和周雲白正在說着電視裏的《天氣之子》,這部電影,我和周學姐都比較喜歡。陽菜和森島帆高之間的故事總可以反反複複的觸及到我的內心,每看一次這部電影,都是如此。
陳林川抱了兩三個相冊出來,我和周雲白學姐坐在沙發的靠外側,我擡起頭的片刻,很順手的接過了陳林川手上的相冊。
我迫不及待地翻開相冊的第一頁,執禮附中的校門就闖入了我的視線。站在一旁給周雲白遞相冊的陳林川說:“好巧啊,你拿到的是我高中的作品集。現在你能确定,我和你是校友了吧。”
陳林川調試好單反相冊後就把單反遞給了許澤和紀雨林,随後,他走到了我的旁邊。相冊我已經看到了第五頁,幾乎都是附中的景色。
“你不是說,你只會一點攝影嗎?”我擡起頭問陳林川。
陳林川笑了笑,說:“是一點。”
“高中的時候我也不怎麽會,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慢慢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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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他的話,我點了點頭。
看陳林川的攝影作品,會讓人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你說像是春風,它的确有那麽的輕柔;若是比作夏風,他确實有如此的熱烈;或是看成秋風和冬風,它飽含深沉和意蘊悠長。
我看着附中的照片,似乎思緒扯回到了上半年在教室做題的瞬間。越往後面越看,甚至我發覺有兩張照片的風格我曾經在宣傳部工作時有見到過,我下意識地朝身旁看了一眼陳林川,想說一句“這兩張照片我見過”,但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到一旁的冰箱前,清點飲料去了。
他轉過身來,我立馬低下頭去看相冊,緊接着我就聽見他說,“我現在接我哥去,正好冰箱裏的飲料不夠了,路上我順道買點,你們想喝什麽?”
許澤說了RIO,紀雨林再加了聲“真露”。
我本來想,紀雨林說了真露,我就不用再說想喝什麽了,但我沒想到陳林川盡然走了過來,問我想喝什麽。
我一時間不知道回答什麽,我擡頭看向他,露出思考的神情。我剛想說“真露就行”,但他先我一步開口,說,“要不我帶你去逛逛?”
就這樣,在紀雨林和許澤的推波下,我跟着陳林川上了車。陳林川正在熱車,我腦子在想今天自己的思緒怎麽總是慢半拍?我方才應該下意識地說那句“真露就行”的。
不對不對,不能說這句話。
第一次見面,不是,算得上是第二次見面,我不能一下子就讓新認識的朋友以為我有多能喝。
喝酒這件事對我來說只是飯時點綴,況且我酒量一般。
車子準備啓動之時,我聽見陳林川調好了歌曲,緩緩地曲調,伴随着歌詞的墜落入耳:
“打不開又關不上的聊天窗口……”
是step.jad依加的《迷宮》。
這首歌曾是我的單曲循環,有一段日子,我一直在聽這首歌。
他還挺會選歌,熟悉的旋律在耳旁響起,我總想跟着哼唱幾句。但我忍住了瘋長的音樂細胞,一直在心裏哼調。
等紅燈的時候,陳林川伴着step.jad依加的聲音,哼起了《迷宮》曲調起來。
此刻,我真的好想偷偷錄下來這段聲音啊,奈何我坐的是前面。陳林川唱歌屬于是足以深入人心的那種,我跟着他哼唱的曲調,默默地在手上打着節拍。
與此同時,我收到了紀雨林發來的照片,照片是存在單反裏的電子稿,我把照片在手機上放大來查看,沒想到盡然是我在附中音樂會上和樂團同學們表演的照片。接着,紀雨林連發給我好幾張表演人員的特寫照片,其中裏面就有我彈鋼琴時的那張。
“你相機裏還有我當年音樂會的照片!”趁着一個停下來等待的間隙,我把照片舉在了陳林川的眼前。
“我就說吧,我以前好像見過你。”陳林川看到照片,回應着我。
綠燈亮起,陳林川繼續行車。剛起步不過一分鐘,陳林深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嗯?好,行,我一會就回來。”陳林川挂斷電話,邊和我說話邊給車掉頭,“我哥他今天提早了四十分鐘下訓,已經回去了,不用去接他了。我們現在去超市買飲料。”
“好。”我說。
車載音樂已經切換到了下一首,窗外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入在了我的身上,我聽着《BACK SEAT》的旋律,腦海中尋找着話語。
“你唱歌這麽好聽,以前學過嗎?”
“倒也沒專門去學唱歌,只不過小時候經常和我爸媽一起跟唱幾句。”陳林川說,“我父母都是學音樂的,可能多多少少有點遺傳吧。”
“平常我就随便唱唱,我最喜歡的還是攝影。”
“你現在還在彈鋼琴嗎?”
“偶爾練練,隔三差五地去老師那裏。”
陳林川家旁邊有家超市,我們掉頭沒多久就到了那裏。陳林川推着購物車,我走在他旁邊。
“你想喝什麽?”
“真露就行。”
我們沒在超市停留很久,陳林川還要趕回去準備中餐。陳林深先我們一步到家,他先進了廚房。我幫陳林川提着東西進廚房時,就看見周雲白學姐正在和陳林深一起煎牛排。
陳林川讓我先上去休息,這裏有他就行。
“你在這不會怪亮的?”
“所以啊,你先上去休息,一個人亮總比兩個人亮要好。我就在餐廳準備甜品就好了。”
“好。”我正準備從地下一層往上走。
“對了。”陳林川叫住了我,“你等一下。”他從後面的餐桌上拿出了一本小冊子,“你看看,想吃什麽。”
我翻看了一下小冊子,上面寫着的,應該都是他會制作的甜品,于是我說:“都可以。”
我連忙補了一句:“需不需要我帶點飲料上去?”
“行的。”陳林川說,“上樓慢點。”
中午的餐食是陳林川、陳林深和周雲白一起準備的,周學姐的牛排恰到好處,陳林川的甜品做的很合我胃口。飯上,我們聊了許多附中的事情,我和紀雨林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周雲白和陳林深是青梅竹馬。高中的時候,班上對周雲白這位理科女神就耳聞不少,即使是在歷史方向班,也都知道她。歷史生們往往最感嘆她的數學成績,足夠吓人。我和紀雨林能夠認識周雲白,全是高一的時候在學生會一起工作,當時周雲白在學生會專門負責寫稿子。
餐桌上聊天的片刻,我在想,陳林川是怎麽什麽都會的?這使我對他産生了一定的好奇。以後有機會,說不定可以解決我這個疑惑。
我們一起收拾好桌子後,男生和女生就分開各自去玩了。男生們在樓下打游戲,女生們在樓上看電影。電影起初我們都還在看,到後面,電影聲就當作是我們聊天的背景板了。
聊到一半,陳林深上來叫我們,問我們想不想下去唱歌。方才聊天的時候,我們三就已經唱了起來,聽到此提議,我們直接下樓了去。
我們在樓梯間就聽見了歌聲,我一瞬間就聽出了這是陳林川的聲音。
他在唱那首《愛似水仙》,我下意識地第一反應是又聽到他唱新歌了。令我很意外的是,這首女生調的歌竟然可以被他唱出不一樣的韻味。
“如果你看穿我的思念,我就不會為你哭紅雙眼,如果我能戒掉了思念,就不會開在你的窗前。”
我們到樓下的時候,陳林川正好唱完一曲,許澤帶頭鼓起掌來,我發自內心的緊跟其後。
他站起身來,朝我們走來,嘴裏說着“坐”。等他靠近了,我趁機問道:“看來,沒有你不知道的歌啊。”
“這話沒錯。”陳林深說,“中文英文韓語,什麽都會,點一首會一首。”
“小曲庫啊。”我調侃說。
“半個,算半個。”陳林川說。
“下一首到誰了?”許澤吆喝着。
“下一首沒人。”紀雨林站在屏幕前說道。
“《除了春天愛情和櫻花》聽過沒?”我擔心冷場,詢問着陳林川,想拉他和我一起唱歌。
“當然。”
“放那首!”我看向紀雨林,“我們倆最近的循環。”
紀雨林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毫無預備的第一句詞響起
——(漫長的冬日,一直穿着寬松的栗色大衣)。
前半部分都是女生的歌詞,及時到來的男生部分給我足夠的時間來換氣。毫無準備的合唱,效果意外的不錯。一曲結束,我打算喝口水緩口氣,無奈桌上沒有未開封的礦泉水了,我環顧四周,把話筒放下。
“你是不是口渴?”陳林川問我。
我點了點頭。
“要不,現在跟我出去買。”
“行。”
我又問了一遍座下的朋友們需不需要我帶點什麽回來,他們搖了搖頭。許澤和紀雨林還在高歌聲中,朝我們擺了擺手,紀雨林更是“手語”了一句“快去快去”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