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榮極一時
玄烨忽然向我道,“看來他總來看望你阿瑪,那我可不能輸給他!”
我心中覺得玄烨天真可愛,頗有一股小孩子氣。漣笙早就與我再無可能,我心中此時只有他玄烨一人,他卻還和漣笙置氣。不過看着他如此耿耿于懷,心中亦覺得甜蜜,他越不喜歡漣笙,就說明越在乎我。
玄烨不等我回話,兀自站到完顏府門前,親自去敲了門,我慌忙追到他身後,拉下他的手,“你怎麽能親自敲門?!”玄烨并不理會我,只是靜靜侯立,等待府中人來開門,我見他未語,也只能立在他身旁陪伴。
生平第一次,站在完顏府門處,我感到了緊張。因我不知玄烨會對阿瑪說些什麽,不知阿瑪會不會因此而受寵若驚,更不知該怎麽同時面對阿瑪與玄烨。
來開門的是陳嬷嬷,她敞開門來,見玄烨立在門外,并不相識,所以并未将門大敞。她再向一旁望去,見到是我,才驚喜地大敞府門,喜道,“竟是格格回來了!奴婢見過格格了!”
她見我就要行禮,卻被我一把攔下,陳嬷嬷在我的攙扶下緩緩起身,看向玄烨,不禁向我問道,“格格,這位是……?”
我猶豫地望了望玄烨,再望向陳嬷嬷,方要開口,卻被玄烨搶先,他頗有些頑皮的笑意,答道,“嬷嬷,我是你們格格的夫君,完顏府的夫婿啊!”
“啊?!”陳嬷嬷不禁失禮地脫口叫道,驚慌間向後踉跄了兩步,“我們格格…不是嫁入宮裏了嗎…您…不會是…?!”
陳嬷嬷驚得一個勁向後退着,不留神間腳下一絆,重重摔倒在地上,我急忙扶起陳嬷嬷,臉上賠着些笑意,“嬷嬷,您別介意,他總是這樣……”
“唉!嬷嬷,別聽她胡說,您看我多親近啊?您怕什麽呢?”玄烨擋開我,向陳嬷嬷笑道。他替我扶起陳嬷嬷,陳嬷嬷受寵若驚地不斷點頭示意,待玄烨松手後便匆忙跑入府內,将消息告知阿瑪額娘。
“以後不許你這麽吓我的家人!”我半怒半笑地在玄烨額上輕輕彈了一下,他假意嘆氣,“唉!有人啊,就是不知滿足,陪你來看父母親,你還不準我說話了不成?”
我忍俊不禁扭頭一笑,“誰敢啊!”
玄烨道:“等嬷嬷去傳了話,你阿瑪額娘又該拘禮了,既然為晚輩,不如主動進去瞧瞧。”話畢,一路上攜着我的手,穿過掩映曲廊的翠竹,走入阿瑪居住的樂壽堂。
陳嬷嬷氣喘籲籲地方到暖閣外,我與玄烨就緊跟在她身後到了樂壽堂,我揮揮手示意陳嬷嬷不必再去通傳。我緩緩推開暖閣大門,見阿瑪坐在案後寫着什麽,額娘守在一旁陪伴,時而交談,時而奉茶。
我同玄烨緩緩步入其中,站在屏風之後,他們二人并未發覺我們到來。
我不禁憶起幼時的情景,那時我最愛躲在屏風後,趁阿瑪不注意時跑出來讓阿瑪大吃一驚,如今時過境遷,我竟已這麽大了,遠離家中,阿瑪卻還在這裏筆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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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我跑出屏風來,一聲高喊,額娘欣喜地向前一望,見我站在暖閣中,手中一松,滾金墨塊落入了硯臺當中,額娘上前緊緊将我擁住,“女兒,竟真的是你麽?!”
玄烨此時才緩緩從屏風後走出,向阿瑪笑道,“如今,朕也算是完顏愛卿的小婿了!”阿瑪驚得松開手中毛筆,繞到案前,不可置信地久久打量,半晌後才陡然跪倒,我與額娘也随阿瑪跪倒,阿瑪道,“奴才不知是皇上駕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玄烨親自去扶起了阿瑪,笑道,“明若愛卿快快請起,夫人也快快請起。今日朕來,只是想陪霏兒看看你們二老,若是安好,我們也就安心了。”
阿瑪微顫着起身,玄烨徑直向阿瑪的書案走去,阿瑪跟随其後,玄烨拾起案上阿瑪寫至一半的折子,細細過目,眉心愈蹙愈緊,玄烨長嘆開口,“這都是什麽時候的事?”
阿瑪躬身道,“回皇上,這是近三年來奴才所知的一切。”
玄烨口中低低應了一聲,而後狠狠将折子摔在案上,“好個遏必隆,這麽多年來與鳌拜結黨營私不說,如今鳌拜倒臺,他卻還不知收斂!朕沒想到,除了他,竟還有這麽多人敢在朕眼皮下私收賄賂!”
阿瑪跪倒,并不敢擡頭直視玄烨,高聲道,“皇上息怒,遏必隆與索額圖乃朝上一品,縱使他的所作所為衆人皆知,卻沒人敢向萬歲揭發。這次奴才上折子,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只望皇上能清肅朝綱!”
玄烨親自扶起阿瑪,“愛卿快快請起,朕不會讓卿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待阿瑪站起後,玄烨複又拾起那份折子,道,“其實朕一早知道卿的忠心,只是卿一直受遏必隆一黨排擠,而朕,又不能太過明顯地逆之行事。”
玄烨望着折子,微微停頓,後道,“如今遏必隆對朕來說,尚有用處,不可草率處置。只是卿的确該得到朕的倚重,朕決意晉升你為從一品吏部尚書,掌管朝堂之事,助朕早日清肅朝綱。”
阿瑪二十年來宦海沉浮,從先皇在位,一直不受倚重,到如今也只是憑借完顏家族聲望官至四品而已。如今,阿瑪終于官至一品,想來日後他終于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負,輔佐當今皇帝整肅朝綱。
淡淡思來,心中頗為感動,我不禁同阿瑪一同跪倒,阿瑪謝恩道,“奴才完顏明若謝吾皇聖恩!日後定當竭盡全力,效忠吾皇!”
時至今日,阿瑪官至一品,常安為宮中禦林軍統帥,我為後宮妃嫔,完顏家族的勢力,再不可被人小觑。傾時間,完顏家的勢力幾乎要與納蘭家比肩,甚至有要超越其的意味。
“愛卿請起,朕亦為卿備了薄禮,乃是朕禦筆所書‘完顏府’三字,供卿懸挂于府門之上,彰顯卿今時地位。”玄烨繼而道,“夫人也升為從一品诰命,随夫品級。”
我立在一旁,一人思慮,“玄烨今日對完顏府如此厚恩,怕是有朝一日,完顏府會惹人嫉妒,一時登高造極并非好事。只是玄烨執意如此,阿瑪也為此堅守多年,我又如何能去多舌呢?來日,只能萬事謹慎罷了,萬不能恃寵而驕。”
離開完顏府時,額娘跟随出來,悄聲遞給我一錦囊,道:“女兒,額娘亦為人妻,女兒之夫更為不同,日後若有苦惱,便可打開來看,解你一二分憂愁。”
離開完顏府,我同玄烨攜手,二人并肩行于榮華似錦的街上,如身旁所有的眷侶無異。
秋日陽光豔麗,萬裏無雲的晴空中高懸紅日,我的手緊緊被他握于掌心,他的手掌溫暖如斯,我沉浸在他身上的龍涎香氣息中,如微醺一般,偶爾擡頭,含一絲暖意,又帶一分羞意地望一望身旁的他,他亦側眸向我柔情微笑。
相顧間,我愈發堅信他對我的情深,斷不能相信陳家千金的到來,就會奪走剛剛将我感化的玄烨,此時的我,只相信未來會如詩美妙,我們二人定會守護在彼此身旁。
玄烨同我走至平王府街前,他忽然駐足,側眸對我柔聲道,“有時候,朕也在想,若能和常寧一樣,做個無憂的王爺,是不是也能夠只娶你一人,諸事不問,與你白首呢?”
晴陽光影下的他,是那樣深情俊朗,此時的他,不是阿瑪面前不怒自威的皇帝,只是疼愛我一人的夫君。我望向他含一絲蜜意而笑,“吾愛君,而非他人。”此時我心中戀他一人,無論他的尊卑,他的處境,他是否能只娶我一人,同我白首,于我來說,都無關緊要。
他輕笑,撫開我耳邊被微風卷起的碎發,伏在我耳邊,“吾愛卿,而非她人。”
行至平親王府街中,忽見各路侍衛匆匆奔入王府,一陣腳步嘈雜之聲中夾雜着沸反盈天的吵嚷之聲,我放眼望向直入雲霄的王府飛檐處,發覺王府後院升起滾滾黑煙。
玄烨拉下一個正要急忙奔入王府的侍衛,“到底怎麽了?!”侍衛并不知玄烨身份,焦急之中甩開玄烨牽扯的手,喊道,“不幫忙救火,愣着做什麽!王爺和福晉還在府裏呢!”
“什麽?!”我不禁周身一震,心中思緒猶如亂麻,“平親王府也失火了……先是永和宮,後是平王府,究竟是為什麽?”
我用力搖頭,使自己清醒起來,我環視周圍,見王府門口的路人亦越圍越多。平日裏,他們不能望入王府一眼,所以都趁此時混亂、府門大敞,看入王府一探究竟。
“長姐!”我左右無策之際,忽聽一聲高呼,常安從王府高牆內一躍而出,穩穩落在我面前,他面上被大火熏得一片灰黑,連連咳嗽之際,我心疼地輕拍于他的背,他才道,“長姐…福晉還在後廚房,王爺沖進後廚房去救福晉,到現在也沒出來…我、我…”
常安眼底一片片泛紅,他從來少有敵手,只是面對熊熊燃燒的大火,他又能有何對策呢?我安撫道,“安弟,你不必自責,讓我和皇上來想辦法。”
我盡力保持着鎮靜,心中卻早已不能平靜,欣兒姐姐向來柔弱,此時被困在大火之中,她該是何等無助絕望?她從來對我如同親妹,而此時我卻不能救她于水火。
我低頭思慮之際,只聽身旁的玄烨吩咐常安,“你保護好你姐姐!”而後他飛奔入府,口中不斷高喊,“五弟!五弟……!!”
常安一把将我束縛,不讓我跟在玄烨身後。
“玄烨!”我高喊間,試圖掙脫常安的束縛,卻如何也不能抗衡他的力氣。
玄烨奔入王府,身影愈來愈遠,他的呼喊聲也漸漸消失。而在我耳中,他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連眼前也仿佛看到他在大火中的景象……
“他要你是做什麽的!”我一把推開常安,情急之中大喊,“你該護他周全,而不是我!”常安一怔,松開束縛我的雙手,微微低下頭,“長姐我……”
我看向常安愧疚的面孔,心中淡淡泛起恻隐,皇帝叫他護我,而我卻讓他保護皇帝,他又能怎麽選擇呢?
我努力使自己平靜,若是常安同我一起入府,在府外就沒有能周全衆人的幫手,思至此處,便向常安道,“你快去調來禦林軍!皇上安危都系在你身上了!”
話畢,我便徑直地奔入王府。
王府乃是三進院落,第一進的院落尚未被殃及,第二進的院落卻已被大火吞沒,王府的亭臺樓閣漸漸崩塌,攔住去路,高溫幾乎要融化周圍的一切,王府中的下人們并未退縮,皆端着水盆沖入大火深處。
平親王與欣兒在第三進院落東南角處的後廚房,想必玄烨也是到那裏去救他們的。只是進入後院的去路已被斷木截住,我更是被濃煙嗆得連連咳嗽,頭暈之際,我只能掙紮着沖到附近的銅缸旁,将衣袖及巾絹打濕,捂住口鼻,跨過那些燒斷的斷木,奮力沖入後院。
“玄烨!欣兒姐姐!王爺!你們在哪!”大吼之中我環顧後院,心中頓感無助與恐懼,我僅僅是站在大火叢生的後院進門處,就已感到肌膚滾燙,一陣一陣灼熱地疼着,幾乎要失去再向前走一步的勇氣。
大火隐沒中,我隐隐約約看到幾人相互攙扶着踉跄走來,中間支撐其餘兩人的來人,身影是那樣熟悉,只是他的腳步卻變得沉重,數次幾乎就要摔倒,只是身旁尚有需要依靠他的親人,他又如何能倒下?
他是九五之尊啊,為何此時只有他踏入大火中,去救他的弟弟呢?那些阿谀奉承他的人,那些對他惟命是從的人,都在哪啊,這世間到底有幾人對他是真心的呢?
“玄烨……!!”淚眼朦胧間,我向他狂奔,眼睜睜看着他終于支撐不住,倒在大火中,平親王夫婦更是難以支持,跌倒在他的身側。
此時,火光漫天,唯剩我是最清醒的人。我跪在玄烨身側,用臂彎緊緊環住他,微顫着從袖中取出被打濕的巾絹,交給玄烨與常寧,讓他們捂住口鼻,再用自己衣袖替欣兒捂住。
“常安——!!常安——!!”我拼盡全力大吼,期盼着常安快些帶禦林軍趕到。
我懷中緊緊擁抱着的玄烨已漸漸昏去,他卻仍舊用手緊緊握着我的手。哪怕立在漫天大火之前,我的肌膚一陣一陣灼熱的疼痛,我亦沒有此時看着他昏去這麽心痛無助。
“皇上,禦林軍要來了,堅持住……”
我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給予他支撐下去的力量。我回首望向已被大火燒成廢墟的後廚房,難以想象,玄烨究竟是以何種堅定的心志作支撐,将他們二人救出的。
“皇上!護駕——快!!”王府中終于傳來援兵的呼喊聲,常安領着一班禦林軍沖入王府後院,救下我們四人,常安一把将我攬起,飛身躍出大火蔓延的王府。
王府門口人聲鼎沸,街上所有百姓都來一睹王府風貌,聽聞皇帝亦在其中,還望能一睹天顏。
我依靠在常安懷中,無力地堅持,半昏半醒間,忽聽耳畔仿佛傳來陳情的聲音:“小主,天火乃是征兆!難道兩處失火,還不夠喚醒小主警惕陳裕勤之心嗎!小主,登高跌重的道理,難道不懂麽?”
等我慢慢清醒,立在王府門口時,卻不見陳情的身影,只見李德全已從宮中駕了馬車趕來,等候在王府門口,我們四人被送上馬車,禦林軍在車後跟随護送,一路返回宮中。
玄烨已清醒過來,平親王亦坐起身來,照顧身旁昏迷不醒的欣兒,欣兒手腕上的幾處燙傷格外刺目,流出的鮮血已将旗裝袖口浸染鮮紅。馬車上跟随來的太醫片刻不離地為欣兒敷上金瘡藥,再為她包紮好傷口。
玄烨攬起我的手腕,仔細察看我腕上有無燙傷,我自知自己無恙,便收回手腕,低聲道,“皇上不必擔心,臣妾很好。”
“朕何德何能,能夠擁有你……闖入大火,只為了朕……”他說話間竟已哽咽,我只感覺頭頂上落下一滴滴冰涼的淚,“你終究與她們不同。”
他稍稍停頓,将我更用力地擁入懷中,我伏在他的胸膛,聽到那溫熱的跳動,方才驚險中的不安才漸漸消散,他開口道,“吾只愛卿,而非她人……的确如此。”
我隐隐想起昏迷間聽到的聲音,“此乃天火,難道是為了警告于我?那陳家千金真的會奪走我身旁的他麽?不…不要!我不要…”胡思亂想間,不禁眼前一酸,玄烨吻上我的額頭,低聲安慰,“別怕了。”
平親王府已被大火摧毀,一時片刻不可能修繕完好,所以玄烨留他們二人住在臨近乾清宮的毓慶宮中,一來為平親王夫婦提供居所,二來方便宮中禦醫為二人醫治調養。
為避人多口雜,百姓圍觀,馬車自東華門駛入紫禁城中,馬車入宮後方行片刻,便聽窗外傳來人聲——
“皇上安否?臣妾挂心得很!”
“皇上!臣妾只想見皇上一面!知道皇上安好,心中也就放心了。”
“臣陳廣庭請皇上聖安!不知皇上安否?”
玄烨無奈,只得攜了我的手走下馬車,向衆人道,“朕無礙,一切多虧純貴人沖入大火相救。”
花團錦簇間,上至皇後,下至小小答應,皆圍在皇帝身邊,我默默退後一步,遠離衆人,唯獨惠兒徑自朝我走來,關切道,“姐姐可安好?我在宮中聽聞王府失火,着實急出了一身冷汗!”
我感動道,“妹妹,我一切都好,只是欣兒姐姐情況不妙,所幸已有太醫為她及時包紮了。”
與惠兒相談之際,忽聽陳廣庭話鋒直指常安,“安少,你乃皇上貼身侍衛,怎麽能讓皇上身陷火海?皇上若是有損一分,你幾命也不夠相抵!”
常安并不作聲,只得忍下一切,跪向玄烨請罪,“奴才無能,請皇上降罪!”
玄烨擺手,示意常安起身,“是朕要進去救五弟的,關常安何事?若論賞罰,朕倒是想起,今日若無純貴人,朕與五弟恐怕都難無恙脫身。”
“皇上!”溫僖貴妃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濃妝豔抹,發飾華貴,身穿貴妃暗黃色朝服,“此次皇上出宮,旁人并不知曉,直到王府失火,宮裏才得來消息。據臣妾所知,純貴人與五福晉納蘭氏交好,想必皇上出宮是為完顏氏格外開恩,恩準其同納蘭氏相會的吧!若無完顏氏,便無此災,皇上怎麽還可以感恩于她?”
皇後見玄烨并未作聲,急忙解圍道,“溫僖妹妹此話何意?出宮是皇上願意的,你還能攔着皇上不成?皇上願意與五爺相聚,妹妹也要管麽?至于純貴人,本宮亦覺得她救駕有功。”
皇後眼神冷厲,頗有一種萬人之上的姿态,掃過所有後妃的面龐,她雖平素不管後宮諸事,只是衆人不能忘卻,她才是這後宮唯一的主人。
“傳朕旨意,貴人完顏氏救駕有功,着晉封為嫔,封號純。”玄烨在衆人面前高聲宣道,并不看我,話畢便在陳廣庭與常安的簇擁下疾疾走遠。
康熙九年十一月初十,我的封嫔事宜漸漸完畢,雖只是晉封一級,可畢竟是新入宮妃嫔中最早得到晉封的,再加上我阿瑪及額娘的晉封,我在後宮中的風頭,終于在玄烨的推波助瀾下,愈演愈盛。一時風光無二,我也漸漸忘卻了陳裕勤即将入宮的煩憂。
此時在宮中已是人盡皆知,常安乃是我家弟,各宮按捺不住,與我迎來賀往間,早已将或嫉妒或欣慰的目光投在我身上,投向了鐘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