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喻蕭衡房間的窗正對着山,桦樹上一層厚雪還未消融,時時寒風吹過,細雪從樹梢落下,被溫暖燈光捕捉到。

過舟體力很好,把人一路抱進房間臉上都未見苦色,漆黑的發絲有一縷垂到他眼前,遮住視線。

喻蕭衡理所應當地伸手替他撥開,少年偏頭欲躲,沒躲開,摟在膝蓋彎的手瞬間緊了。

喻蕭衡湊近了過舟的臉,眯起眼像是條美人蛇一般警告:“你弄疼我了。”

縱然語氣再陰狠,過舟也絲毫不懼,反倒抿緊了唇,壓抑片刻後才咬着牙出言反諷:“你可以讓那個男人抱你。”

喻蕭衡眼中情緒變換,一只手順着過舟的脖子滑動,時不時會意外觸碰到喉結,過舟就像只小狗一般發出警告聲。

他聲音驟然一冷:“我讓你抱了嗎?”

是的,喻蕭衡的原話是背他,在過舟抱起他之前的那兩秒鐘,他還在懷疑過舟會不會把他扔到雪地裏,可誰知沒有,他甚至還被用更為親密的抱法歪在了過舟懷裏。

身體突然一重,摟在膝蓋彎的手一松,喻蕭衡吓了一跳,忙環住過舟的脖子。

“不是不要抱嗎?”過舟盯着他,眼裏帶着嘲諷。

喻蕭衡心裏一跳,這小子學壞了,這才一天,就不是那個跪着乖乖舔手的老實人了:“把我放到床上。”

過舟一言不發地将他扔進柔軟的床,少年穿了一身黑,轉過身時整個身體都隐藏進未開燈的房間。

“倒杯水,把退燒藥拿過來。”喻蕭衡躺在床上,身體因為高燒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他橫手點亮卧室的燈,床頭蘭花形狀的壁燈攏了層暖光照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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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裏含着水,臉上泛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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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一株開在冬日裏的桃花,惹人垂涎。

“沒聽見嗎?”喻蕭衡朝着那道停頓的背影又喊,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折騰這些了,他一只手搭在額前,身體一陣冷一陣熱,冷時快要發抖,熱時又要冒汗。

或許是因為他的嗓音有氣無力,那道背影終于動了。

與此同時,系統發布任務的聲音響起。

【《真假少爺》劇本發布:

黑暗中,過舟點亮房間的燈,他不知道怎麽發生成現在的情景,床上那個人在等着他的水。

他垂眸倒了杯溫水,腰間被那個男人按住而越發嚴重的傷勢隐隐作痛,他咬住唇,似乎是要用疼痛提醒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房間裏,喻蕭衡躺在床上,臉上滿是惡意地笑,他長得還算不錯,只是那惡意讓整張臉顯得醜陋。

過舟一瞧見他那表情便知道不好。

“水。”他把杯子放在桌上,轉身便要走。

身後喻蕭衡眯起眼說:“我要你喂我。”

過舟攥響了拳頭,這個人是在戲弄他。

喻蕭衡說:“沒聽見嗎?”

過舟冷冷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個陰暗的小醜,從來到這個家裏第一次見面開始,喻蕭衡就暴露出肮髒的本性,毫不顧忌地欺辱他。

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還未等他真的動作,一杯水迎面潑來,溫熱的水順着臉頰流入脖頸,水珠進了眼,刺激地他睜不開眼。

只聽見喻蕭衡說:“這回聽見了嗎?”

請宿主認真完成任務,任務成功獎勵1點生命值,任務失敗扣除10點生命值。】

喻蕭衡蒙上被子,柔軟親膚的羽絨被蓋在鼻尖,不多時,呼吸變得粗重,他笑盈盈地聽完任務:“系統,你們這是到了年底要開始拼績效了嗎?”

系統說:“親愛的宿主,我只是按照劇情來的哦,請宿主不要多心。”

喻蕭衡鑽出被子,揚高的聲音帶上幾分真情實感的怨氣:“過舟,水還沒好嗎,你的哥哥快要被燒死了。”

如果今天他真死了,不是渴死的,也不是病死的,一定是被系統氣死的。

暖黃的燈光啪地一聲點亮卧室,喻蕭衡眯了眯眼,屬于過舟的身形壓在眼前,過舟發育良好,繼承了父親的高個子,雖稍顯纖細,卻不瘦弱。

杯子咔噠一聲放在床邊的矮桌上,有幾滴水花漸落出來。

“喂我。”喻蕭衡緩緩擡眼。

他躺在床上,微擡着下巴,被弄得淩亂的發絲粘在臉上,精致的鎖骨從大開的衣領處露出。

過舟垂下眼睫,他睫毛太過濃密,讓人無法看清眼中情緒。

骨節明顯的手上端起杯子,輕輕抵向喻蕭衡的唇。

喻蕭衡斜眼看他,溫水沾濕唇瓣,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卻并沒有去喝。

氣氛突然就變得奇怪起來。

壓在唇上的杯子又抵了抵,紅潤的唇瓣微微陷下。

“不是很渴嗎?”過舟問。

喻蕭衡偏過頭,過于劇烈的動作讓杯子晃動,水花濺到他臉上,有幾滴順着睫毛往下滑,滾燙的肌膚被水淋濕後反倒舒服了許多,他扯開領口的衣服,好不讓濕噠噠的衣服沾在胸口。

他壓低了聲音,故技重施地說:“你弄濕我衣服了。”

過舟睫毛輕顫,濃黑的眼睛裏帶上輕諷:“又要讓我舔幹淨嗎?”

話音方落,他舔了下唇,抽出紙巾擦幹淨自己同樣被弄濕的手指,他動作很細致,沿着指縫一下一下擦幹。

那只手不如喻蕭衡的白皙漂亮,手背上有這許多細小傷痕,指腹磨出了薄薄一層繭子。

喻蕭衡被他動作弄得眼皮一跳。

這小子,真的學壞了。

下一刻,少年栖身壓過來,還染着濕意的手禁锢住喻蕭衡的肩膀,湊近的面容在眼前放大,濃密睫毛下那雙眼睛帶着強勢的攻擊性。

似乎真的要舔上來。

喻蕭衡皺眉:“滾遠點。”

過舟沒動,依舊維持着湊近的姿勢。

喻蕭衡滾燙的呼吸落在他鼻尖,有很淡的酒味,以及不知名的花香,他胸膛劇烈起伏着。

“我讓你滾開,沒聽見嗎?”喻蕭衡把人推開,過舟看着纖細,體重卻不輕,這一推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等人站在窗邊繼續陰森森地看着他時,他按照劇情端起桌上的杯子,将剩下的半杯水全部潑向過舟。

過舟眨了下眼,水珠從睫毛上抖落,額前的發絲也濕噠噠的,他從被蠱惑的狀态蘇醒,抹了一把臉。

喻蕭衡說:“這回聽見了嗎?”

過舟死死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崩得緊緊的,像是要吃人,水珠被抹了個幹淨,順着脖子全落在衣服上,胸前濕了一大塊。

沉默着沒有說話,只一點一點擦拭着濕痕。

喻蕭衡眉毛一挑,下一刻,少年一只腿跪在床邊,濕淋淋的頭發便深深埋向他的頸間,冰涼又微紮的觸感讓他渾身僵硬。

他一手抓住過舟的頭發,讓人被迫仰起頭,唇湊近了少年的耳朵,高高在上又不屑地說:“你還不配上我的床,滾出去。”

過舟聲音嘶啞說不清是因為氣憤還是因為什麽:“那你別在我面前發騷。”

昨晚是這樣,今晚同樣也是。

過舟看着臉上燒得通紅的男人,生了病也改不掉發騷的習慣,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冷哼一聲,帶着渾身的狼狽離開。

他真的是昏了頭,才會被這樣的人引誘到。

喻蕭衡聽着系統響起的完成任務聲音坐起身,杯子裏的水已經全灑在兩人身上,他還沒吃藥。

腳一碰地才發現身體已經軟綿綿的,測了體溫,還不算太糟,他強撐着吃下退燒藥,蓋上被子,昏昏沉沉睡過去。

與他不過一門之隔的過舟靜靜站着,腦海中那張迤逦又惡劣的面容來回閃現,盡力驅趕也驅不開。

他咬着自己的食指指節,尖利的犬牙深深陷進皮肉,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

門內有走動的聲音,他閉上眼,能想象到喻蕭衡倒水吃藥的場景。

喻笙秋披着外套,手裏拿了盒藥,看包裝是退燒藥,他走到喻蕭衡門前,警惕質問:“你為什麽站在哥哥的房間外?”

“這麽晚了,你在做什麽?”喻笙秋視線落在過舟淩亂潮濕的發梢上。

他捏緊了藥盒,沒得到回答。

過舟在家裏說話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喻笙秋不喜歡他,過舟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着眼前的一切都不屬于他。

父親母親是他偷了眼前這個人的,哥哥也是。

遲早有一天,他要還回去。

他越過過舟,擡起的手還未敲響房門,就聽見一道冷漠又嘶啞的嗓音。

“他吃過藥了。”

“你為什麽知道?”喻笙秋瞳孔緊縮,這兩天他分明沒有見到哥哥和這個人有單獨相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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