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喻蕭衡翻身坐起,薄被從肩膀垂落至腰際,他愛穿睡袍,裹在身上的綢子全靠一根帶子才不至于敞開,眼下胸膛半露,一條長腿伸至床下,就這麽愣了有五分鐘,才終于揉揉眉心站起身。

系統在耳邊催促着任務,聽得人煩不勝煩。

喻蕭衡慢悠悠倒了杯水,又站在窗邊看了好一會景,還有些沙啞的嗓音帶着懶意:“系統,你知道現在是幾點嗎?”

“淩晨三點二十分。”系統回。

喻蕭衡舔了下唇,有冷意在唇邊綻開:“淩晨三點,可真是做任務的好時間啊。”

“宿主,現在的吃苦是一時的,正是因為您升級成反派男配才能有這多的任務,您只要堅持過去,就可以升職為主角了。”

喻蕭衡垂着眼,只當耳邊風,什麽主角他沒興趣,他只要活着,只要沒有生命值的倒計時警告他的壽命。

他如今只有十點生命值,這是他過去幾年零點一、零點二這樣慢慢攢起來的,可一個任務失敗的懲罰就能讓他多年辛苦化為泡影,一步殒命。

他還記得當生命值只剩下一天的感受,死神的鞋尖已經抵上他的腳後跟,身體的機能跟不上他的大腦,明明他很健康,但只要見過他就知道他快死了。

喻蕭衡眯起眼,傍晚時買來的兩個玩偶還擺在桌上。

腰間的細帶被他重新系緊,寬大的睡袍也遮不住纖細的又緊實的腰身。

這棟房子安靜至極,走廊上的腳步聲被地毯吸去一半。

喻蕭衡推開門,他的弟弟睡得并不安穩,沒有如他祝願的那般做個好夢。

那張嬌豔的臉皺起,天生惹人憐惜。

床頭的小燈昏黃,喻蕭衡坐在床畔,動作柔情蜜意,眼中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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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輕輕點在喻笙秋的唇上,厚實的軟肉包裹住指腹,一按下去會很快回彈,指甲的頂端抵住了雪白的牙齒,他輕輕地揉捏着那片唇,直到泛起紅潤的水光。

喻笙秋睡得并不深,他時常陷入噩夢,但今夜也許是有了哥哥那句話的幫助,他難得做起了美夢。

夢裏是那日哥哥給自己上藥的場景。

他坐在地上,後背靠着沙發,哥哥跨坐在他腰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袍,右邊的耳朵帶了只耳墜,長長的紅纓垂落至胸前,一栖身,落在了他的鎖骨處。

像是小說話本中吸食人類精氣的妖精,喻笙秋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沒了大半。

哥哥挑起他的下巴,手指在他的唇間攪弄,他追尋着那根手指,把它舔的淋滿水光。

哥哥的眼尾帶着妩媚,似乎很高興他這樣做,獎勵般地吻上來。

喻笙秋發出一聲悶哼,半夢半醒間察覺到唇齒中真的有什麽在攪弄着,他睜開眼,暗黃的燈光下,喻蕭衡伏在他的身上,玉白的臉在燈下顯得溫柔至極。

他們靠得很近,近到喻笙秋只要一擡下巴就能吻上他。

“哥哥。”喻笙秋恍惚間以為這依舊是夢境,他像是在夢裏一樣輕輕吮吸着喻蕭衡的手指。

過于真實美好的觸感讓他終于意識到這不是夢,可心中的貪念讓他無法松開唇。

有什麽東西因為他的驟然驚醒被誤碰掉落,他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看。

他半睜着眼看着喻蕭衡穿着夢裏的那一件睡袍,桃花形狀的眼睛裏不是夢中的引誘,而是溫和的關心:“是不是做噩夢了?”

說這話的時候喻蕭衡剛把手指從喻笙秋嘴中收回,他斯文地擦拭着上面的津液。

喻笙秋渴求地看着他,視線落在那片圓潤的右耳垂上,可惜極了,那裏沒有帶紅色的耳墜。

“嗯?你這是還沒醒?”喻蕭衡輕笑着說。

喻笙秋搖搖頭,他感覺到自己下半身的某處是濕的,他縮在被子裏,生怕被喻蕭衡發現,可心裏又有一道聲音說:為什麽不能發現,哥哥這麽晚了來我的房間,他肯定也是喜歡我的。

“哥哥,你這麽晚來我的房間做什麽?”

喻蕭衡眼中含笑:“阿笙不如猜猜我是想做什麽?”

喻笙秋心跳得飛快,這種速度已經讓他有了不适,他咬着唇,期盼地搖頭:“阿笙猜不出。”

喻蕭衡輕笑出聲,伸手為他掩好被子,說:“哥哥來給阿笙送聖誕節禮物,可惜把你吵醒了,阿笙怪哥哥嗎?”

喻笙秋順着他指的方向在床頭看見一只巴掌大的玩偶,雪白的長耳兔子:“不會怪哥哥的,哥哥想做什麽都可以。”

他心裏泛起一絲失落,比起聖誕節禮物,他更希望哥哥是因為愛他所以想要對他做什麽。

“謝謝哥哥。”喻笙秋拿起兔子。

突然有敲門聲響起,喻笙秋眼風掃過去,沒人說話,這個時間不該有誰敲門。

喻蕭衡站起了身,黑色的影子落在喻笙秋臉上,只見他彎腰輕撫了兩下喻笙秋的發絲,然後說:“阿笙睡覺吧,哥哥也該回去休息了。”

高挑的身軀每一處都精致到讓人想觸碰。

喻笙秋貪婪地凝視着,兔子玩偶柔軟,門方一關上,在喻蕭衡看不見的地方他就把臉埋了進去,白色的長毛柔軟又溫暖,他呼吸漸重,如果埋在哥哥的肚皮上,應該會比這種感覺更好吧。

軟軟的,香香的,白皙得像塊暖玉。

*

門外,喻蕭衡剛推開門便瞧見過舟長長的暗影,像是習慣了身處黑暗之中,連衣衫都害怕鮮亮的顏色。

“有事?”喻蕭衡挑眉。

過舟将目光從他裸露的鎖骨處移開,男人穿着睡袍,胸口露出大半,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蔥白的指尖攏了下衣服,卻也不認真,只做了個無用功。

再一擡眼,對上的卻是喻蕭衡似笑非笑的眼神。

仿佛自己的所思所想都瞞不過這個男人。

過舟臉色一沉,僵硬地轉身。

他就不該敲響這個門。

他一直眠淺,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驚醒,被一道聲響吵醒後,眼裏已經沒有了睡意,思索間已經出了門,而喻蕭衡的房間大開着門。

淩晨,喻蕭衡不在房間裏也不知去做什麽了。

過舟依稀記起将他吵醒的聲音是從喻笙秋的房間傳來的。

不知怎麽的,他想起喻笙秋看喻蕭衡的眼神。

喻笙秋喜歡他的哥哥。

喻笙秋愛裝柔弱,愛裝可憐。

喻笙秋簡直要把他的哥哥吞吃入腹。

三個念頭方一升起,總是習慣冷漠的少年記憶發現自己敲響了那扇門,他站在門邊怔住,臉色變得難看,因為這根本不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過舟咬着舌根,心道連他大概是被喻蕭衡這條美人蛇引誘了。

耳邊突然有人踢了提牆角,他回過頭,喻蕭衡抱着臂朝他笑了一下。

過舟皺眉,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麽。

喻蕭衡勾了勾手,走廊裏的燈恰好在他頭頂,整張臉被照得越發白皙,過舟垂下眼,只看見他帶着腳鏈的足腕。

銀色的細鏈纏在腳踝處,走動間輕輕晃動。

過舟入了神,他不記得在之前的那一晚這個人腳上是否帶着這條鏈子了,似乎是沒有的,心裏突然湧現出幹澀來,好似在失落着什麽。

“過來。”喻蕭衡喊他。

“幹什麽?”過舟依舊不放松,他時刻保持警惕,只有這樣他才不會被這個人引誘到,可是腳步已經不自覺跟着走上去。

“真乖。”喻蕭衡像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情,一雙眼睛裏盛滿笑意,手心拍了拍少年的臉,修剪整齊的指甲從少年的下颌線劃過,宛如鋒利的薄劍,讓過舟覺得血脈上湧。

這是他第二次進喻蕭衡的房間,敞開的被褥有些淩亂,上面或許還殘留着喻蕭衡的體溫與味道。

過舟直挺挺地站在那裏,本就壓得低的眉越發下壓,讓那一雙眼睛有了野狗般的兇狠。

喻蕭衡坐在床上,将一旁還剩下的一只玩偶扔向過舟:“送你的。”

過舟下意識接過,是只純黑的狗,唯有犬牙森白,他牙齒發癢,因為想起喻蕭衡多次對他的形容詞——小狗。

“多像你。”喻蕭衡一只手撐着臉欣賞這幅畫面,帶着銀鏈的腳快活地上下輕點着:“過小狗,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

“你剛才是在給他送禮物?”過舟聲音很啞。

喻蕭衡反應了一下他是誰,忽而唇角翹起,多有意思,劇情裏過舟和喻笙秋天生一對,劇情外卻連個名字都不願意喊。

他輕輕點頭:“是啊。”

“送的什麽?”過舟又問。

“兔子玩偶。”喻蕭衡回。

過舟輕嗤了一聲,手上用了力,黑狗的脖子變了型,和他的情緒一同扭曲,在喻蕭衡眼裏或許他就只是一只狗,即便是送禮也要讓他像狗一般跟進來才肯給出。

喻蕭衡看着那只可憐的玩偶眯起眼,然後突然變了臉色,他還要保持人設:“出去。”

過舟沒動,只盯着他看。

喻蕭衡晃了晃腳腕,那雙眼睛就跟着轉動,像極了小狗見到骨頭一樣,他心裏好笑:“還是,你是想跟我一起睡?”

過舟終于轉身,高大的背影驚慌逃離,就在要離開視線的時候,突然說:“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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