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

第 22 章

祁悲尋伸手接過藥方,低頭看了眼。

見他接了,祁不懸沒再多說什麽,打了個招呼就朝等到一旁的謝字衍走去。

腳下的步伐輕快不少。

祁悲尋看着三人遠去的背影,雙眸的溫度漸漸被寒冰替代,“來人。”

這聲音比冬天的雪都要冷,跪在地下排成一排的人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一個丫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站到一旁,“殿下。”

“讓人照着這個方子抓藥,煎好了送來。”祁悲尋淡淡道。

丫鬟低着頭走上前接過手下的藥方,“是。”

走出府外,唐三星頻頻往後回頭望,半天摸不到頭腦,他怎麽感覺今天的六皇子怪怪的。于是乎他伸手撓過祁不懸這個人,摟着四皇子的肩,哥倆好似的湊過去問,“你跟六皇子剛在裏面說了什麽?”不等祁不懸給他解答,他又扣了扣額頭,滿臉疑惑,“是我的錯覺嗎?怎麽六皇子今天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神情一會兒陰一會兒晴的,心思比女人都難琢磨。

祁不懸看他一眼,正要盤算着怎麽忽悠人的時候,餘光看見謝字衍突然停了下來,還沒聚起的心思頃刻散了個幹淨,不解地轉過頭,“師兄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停下來?”

謝字衍盯着二人緊緊摟在一處的肩膀不說話,眼中說不清楚是個什麽情緒。

但不必多說,祁不懸跟他相處過那麽久,比誰都了解他,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這人肯定不高興了。

至于他為什麽不高興?這還用問?

四皇子殿下默默低頭,輕輕掃了眼唐三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以及對方歪歪扭扭的站姿,頭又開始疼起來。

當然是因為謝大掌門,平生最讨厭的就是見到有人在他眼前勾肩搭背,站沒站姿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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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兩點,唐三星和自己此刻全都犯了。

若是擱這兒是滿寂山,謝字衍早就動手教訓人了。

祁不懸一時心驚膽戰,趕緊搶到自家師兄發火前,一把推開了唐三星。口中還義正言辭,“唐公子,說話就說話,摟摟抱抱的像個什麽樣子,看着就讓人不優雅。”

“莫名其妙,咱倆又不是……”唐三星正要說又不是第一次勾肩搭背了,大驚小怪幹嘛?他話剛說到一半,察覺身後一股涼氣撲面而來,這時注意到祁不懸正朝後給他使眼色,默然一頓,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僵硬地回過頭瞄了眼謝字衍,那冰冷的目光看的他心中拔涼。想到之前四殿下說過這位謝大掌門不喜歡別人擱他眼前勾肩搭背的事,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以防被打,他聲線當即掉了個彎,立刻改口道,“那什麽,謝大掌門,還有四殿下,我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份萬分急切的事沒做,因此唐某就不陪你們二位在這兒繼續逛街了哈。我得先去辦事,拜拜,我先走一步,咱們有緣再見!”

随即火燒屁股一般,立刻拔腿沖進熙熙攘攘的人群裏了。

祁不懸見人跑得沒影了才走過去拉自家師兄的衣袖,裝作若無其事一般,“師兄,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突然停下來了?”

“沒什麽。”謝字衍搖了搖頭,沒有解釋。

祁不懸長長松了一口氣,瞧他沒在意,心思又活躍起來,拉着人繼續往前走,“那走吧師兄,我們去吃飯。”

……

祁悲尋推開房門,走進屋裏,走到床前後随手把藥放在一邊的櫃臺上。

他沒說話,而是站在床邊沉默着打量眼前躺着的人。

身後的傭人搬了一張凳子放在床前,六皇子看都沒看,朝後揮了揮手,傭人便退了下去。

臉上灑下一片黑色陰影,蘇久君擡起眼皮看了眼,見到來人是他,眉頭不覺一皺,随即側過頭繼續閉眼睡覺。

“先把藥喝了再睡。”祁悲尋沒看一旁的凳子,而是坐到床邊,把人扶了起來。

蘇久君掙了掙,發現那對扶着自己的雙手異常用力,沒能掙開,他也不再嘗試,幹脆放任不管,任由人折騰。

祁悲尋擡手把櫃臺上放着的藥拿了過來,沉默着喂眼前的人喝藥。

喂藥期間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喂完之後祁悲尋把人放回床上躺着,沒跟以前一樣說些什麽再走,而是直接出去,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才随手把門關上。

等人的腳步聲離得遠了,蘇久君一言不發從床上起身,熟練地走到桌子旁,把桌底下面放在角落最裏面的盆拉了出來,将咽下去的藥水又重新催吐出來。

下一秒,“嘭”地一聲,本來關上的門被重新打開,按理說早該走遠的人站在門外,一雙手還放在門上沒來得及收回,過了一會兒,祁悲尋重新走了進來。

他逆着餘晖而站,一大片陰影落在淩厲的臉龐上,令人無法猜測到他的表情是什麽樣。

但總歸不太好。

蘇久君仰起頭,沉默地與陰影裏的人對視一番,方才若無其事站起來,走回屋裏,閉上眼睛繼續躺着。

過了一會兒,祁悲尋神情不定地走了進來,他靠在屏風旁,目光直直地盯着床上的人。

“沒什麽要解釋的嗎?”

語氣跟平時一樣,卻莫名透着一股憤怒。

那股怒氣藏在平靜的外表之下,只等待一個時機便即将爆發。

蘇久君睜開眼,側過頭去看他一眼,語氣平淡,“殿下不是離開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眼見對方語氣不見絲毫波瀾,一副無事發生的态度,祁悲尋終于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火氣,三兩步走到床前,一把拽住蘇久君的衣領,把人拽起來,将人拉到呼吸可觸的距離,眼神緊盯着對方,咬牙切齒道,“你什麽意思?”

蘇久君挪開眼睛,掰開他的手,“沒什麽意思。”說着又要繼續躺下去睡覺。

祁悲尋連個原因都沒問到,怎麽可能輕易地就這樣放過他。怒火中燒的六皇子重新抓住他的領子,湊過去兇狠地瞪着對方,“你玩耍本王很開心是嗎?看着本王這幾天前前後後,忙左忙右,四處給你找大夫治病,你很得意是嗎?看着本王因為你的病日夜焦慮,翻來覆去睡不着,你是不是很爽?!”

蘇久君試圖拽開他的手,不過沒拽動,也就不再掙紮,只是轉開頭不争辯一句話。

祁悲尋把人的頭重新板過來,抵着蘇久君的額頭,拽住他的手又用上幾分力,手背上的青筋爆現,接下來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這麽些天你一直在戲弄本王是不是?很好,蘇久君,你有種!”

“來人,把藥重新端上來。”等心中怒火稍微消散下去幾分,祁悲尋松開手,面無表情對着外面的傭人說了一句。

不多時一碗藥重新放到了櫃子上,祁悲尋走過去擡起,然後走到床邊,站着冷眼看着依舊一句話都不說的人,“這藥,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蘇久君,本王告訴你,從此刻開始,你記住了,沒本王的同意,你連想死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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