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
第 35 章
衛北上面對面與女人相視,即使被抓了現行,也半點都不見慌張。
“誇獎了,誇獎了!不就兩個皇帝要來了嘛,這有什麽不敢見的。瞧這羽民國的噬魂師,怎的把兩國的陛下說的那麽可怕?我又不是沒有見過。還是說他們得罪你了,你同他們結了仇,又沒辦法找回場子,所以才跑到外面來,每見到一個人就說他們可怕得很,以此來敗壞他們的名聲?”
燕魚眸挽着胸前的一縷小辮子,左腿支着,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眼裏似笑非笑。
“衛北上,你話說的也太幼稚了。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有一吵架就跑去外面說人壞話的。不過,我倒是挺好奇一件事,你既然說不怕他們,那你們大半夜來這裏是要幹什麽?還是三個人同夥,不會是眼紅滞雨樓賺的錢太多了,要組團把滞雨樓給偷家了吧。”
祁不懸帶着一張醜到極點的面具挪到衛北上身邊,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左右看看,一邊揣着手,用極小的聲音問,“衛北上,你是不是得罪過人家姑娘?我怎麽看她對你的态度很差啊。”
衛北上無語地看着他,見到他臉上帶着的那張面具時,心裏的嫌棄在此刻達到了巅峰,“你離我遠點,你這張面具太醜了,我看了一眼都覺得髒了眼。以後出門在外,千萬別說我認識你。還有你說話不必如此小聲,要知道你面前的這位,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女子。她的耳力不比我差,因此這點距離的聲音,就算你是用氣音講話,她也能夠聽見。所以,你用不着掩耳盜鈴。”
祁不懸踹了衛北上一腳,以此報複這人說他面具醜的仇。
聽見衛北上說燕魚眸耳力極佳,他懷疑是衛北上吓他的,轉過頭,用唇語道,“你是開玩笑的吧,這麽遠,也能聽見?”
不是吧!
衛北上拍了拍腳上的灰塵,懶得去跟一個小孩計較:“你身上啥都沒,我騙你有什麽好處?還有,忘了告訴你了,她的視力也還可以。而且唇語,她也會。從你這兒到她那兒的距離,依照她變态的目力,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是能夠看清你說話的唇形,然後猜出,你說了什麽話的。”
四殿下吓得轉過頭去看靠在牆上的女子。
燕魚眸不甚在意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被他震驚的眼神逗笑了,回了他一個挑眉的動作,“他說的,都是真的。”
祁不懸大腦敲響警鐘。
遭了,忘記買面具時買一個完整的面具,最起碼能夠把嘴巴擋好啊!
祁不懸露出一個充滿抱歉的笑容,又意識到對方看不見,只能灰溜溜地跑去了無影身邊,默默對着牆壁面壁。
衛北上這才不緊不慢地對着燕魚眸發表對方說他“偷滞雨樓家”言論的看法。
“燕魚眸,我們才多久沒見面,你怎麽都學會造謠了?我品性一向高潔,斷然不會因為嫉妒就做出你口中的小人行徑。你們羽民國幹事情喜歡偷雞摸狗,可別把別人也想的跟你們一樣無恥。我進來這裏,可是光明正大地從大門走進來的。你不會是在噬魂師的職位上待久了,不小心入了魔,把自己的魂也給噬走了,只留下一個空有其表的空殼吧?”
燕魚眸這個人脾氣古怪至極,聽他這麽說,也不生氣,眉上煙波含情,跳躍着的紫色小魚被她摘了下來。
望着左手掌心躺着的乖巧小魚,她伸出右手,輕輕碰了碰魚的額頭,一種黏糊的感覺沾染在了碰過魚的那只手指上,,她随手撚了撚,猶如惋惜又猶如嘆息,“衛北上,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差的煩人,說話也太直,總是容易惹人厭煩。不過嘛,念在朋友一場的份上,好心提醒一句,不要仗着自己登過仙界,便目中無人。要知道,自古以來,像你這種性子太過張狂的人,都注定活不了太久。畢竟,如今的世道,可是人才輩出。人間,不一定就比不得那天上。你要是哪天不小心得罪一個打得過你的人,命還能不能留的下來,那可就另說了。”
衛北上白眼一翻,“天上若是比得過人間,我還不樂意下來了。還有,我就是沒上去天庭那會兒,也是這般目中無人。你不是也不能奈我如何?要是看我不舒服,那麽就打一架,打贏了,你說的話就是對的。如果打輸了,那以後見到我,最好話說少一點,因為我不愛聽。”
燕魚眸道,“咱兩打過,不都是五五分?既然分不出贏家,那又何必浪費時間再打?不過,我都知道這點,你肯定也不會忘,但你還是提出來想要跟我打一場。怎麽,想把我引開,好讓他們進去滞雨樓?那你算是失策了,今天,我還真就不出手,就站在這裏等着了。”
“要不要出手,可不是你說了算。”衛北上手中聚攏一場紅色光球,視線一刻不移地盯着她,随時準備出手。
“燕魚眸,居然能跟衛北上打個平手。”祁不懸站在一旁,發出心裏的疑惑,“她那麽厲害嗎?”
無影姿态依舊淡定,似乎不把這些放在眼裏。
“是你把衛北上看得太厲害了,如今人間未登頂過上天界的人很多,但不代表,他們是因為能力不行。”
祁不懸驚訝道,“既有能力,那為什麽不去仙界?修仙,不就是為了成為神嗎?”
“那是想要成神的人的想法,但是,很多人,跟衛北上一樣,都比較喜歡人間。之所以走上修仙之路,純粹是因為心中抱負。也有些人……算了,跟你說了也沒用。”
也有的人,是舍不下人間的某個人,從而不願離開。
祁不懸看他不願多說也不沒有多問,只是一時有些疑惑。
為什麽,無影懂得的東西那麽多?
衛北上耳力可一點不差,自是沒有落下無影那句“是你把衛北上看得太厲害了”,于是他轉身喊了句。
“祁不懸旁邊站着的那個,有本事,你跟我打一架。”
“随時奉陪。”無影一句廢話也不多說,直接答應下來。
依舊惜字如金。
祁不懸趕緊跑出來,“現在可不是咱們起內讧的時候,你兩就別在這個時候添亂了,先把眼前的事解決好了,再談其他吧。”
“你就是祁不懸?”燕魚眸也參與了講話。
祁不懸一喜。
竟然連羽民國的噬魂師這般厲害的人物都聽說過我,那我豈不是很出名!
然而下一秒意識到今晚自己隐藏的身份因為衛北上的一句話就暴露了,四殿下心裏又恨得想把衛北上暴揍一頓。
燕魚眸又說,“聽說你是謝字衍的師弟?”
祁不懸不知道她要問什麽,盡管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還是點了點頭。
燕魚眸道:“你既是他師弟,那麽與他相比起來的話,想必,修道天賦也不會太差。如果有機會,我們切磋一下。”
一聽到要打架,四殿下的臉就拉了下來。
誰告訴你武力值可以如此估計的?!
天底下有哪條規定說過,一個門派的師兄厲害,師弟就一定得厲害的嗎?
祁不懸很委屈,但是他不敢說。
衛北上都被逗笑了,“燕魚眸你腦子這些年不會是處理太多羽民國的瑣碎事,把腦子給使壞了吧。你難道看不出他就是一個二傻子?你跟他打架,未免太欺負人。”
四殿下剛要感動他給自己說話,“二傻子”三個字就跑進了耳朵。
祁不懸使勁晃了晃腦子,甩掉了眼睛裏多餘的感動。
衛北上這個人一點兒都不靠譜。
“我只是跟他開玩笑。”燕魚眸說完,又看向祁不懸,“祁國的四殿下嘛,我知道你的。以前有人跟我說起過你不下三次,那人說你醫術很不錯。因此我對你本人本身也很好奇,有機會的話,希望你能向我展示一次你的醫術到底如何。”
四殿下覺得自己腦子可能真的壞掉了。
還有人期待自己生病,就為了見一次所謂的大夫的醫術是不是真的好?
而且,誰會跟燕魚眸提起他?
衛北上的臉沉了下來。
祁不懸不了解噬魂師是個怎樣的人,但他與燕魚眸交手過幾次,知道這人心腸絕對算不得是個好人。
他們為數不多的幾次交手,燕魚眸之所以能與他打個平手,幾乎次次都是靠用陰招。
如今燕魚眸對祁不懸說出那麽一句話,多半有可能是盯上了祁不懸。
至于是大夫給病人看病,還是生病了的大夫給自己看病。
那就看燕魚眸的心思了。
衛北上皺着眉,猶豫要不要和燕魚眸打一架。
他的這個想法剛起,突然旁邊刀光閃爍,一把短刀直直朝燕魚眸沖去。
短刀的速度太快了,讓在後面反應過來的祁不懸只能瞧見一個點奔向門口。
燕魚眸反應的很快,躲閃的也很及時,但是臉上仍然劃過了一道傷痕。
一滴血落了下來。
燕魚眸伸手一摸,手指上躺着很明顯的血漬。
她的視線終于落到了祁不懸身旁站着的人身上。
燕魚眸剛才明明使用了反擊術,阻擋了那把刀的殺傷力,但是卻絲毫沒有作用。
如果不是她反應的及時,那把刀真的會插在她臉上。
看到這幅場景,衛北上顯然也吃了一驚,同樣朝無影看了過去。
燕魚眸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噬魂師身份。
住在羽民國,且在整個國度都可以呼風喚雨的人,一般都是極難對付的,更何況是噬魂師。
不誇張地講,能讓燕魚眸受傷的人,天底下就沒有幾個,然而,那個先前衛北上瞧不上眼的神秘男子卻做到了。
還輕松化去了燕魚眸的招數。
衛北上此刻意識到。
這個名叫無影的人不簡單。
祁不懸早就把眼睛瞪得又圓又亮了。
無影兄這一刀好快,好利落!
但是,為什麽無影兄突然就給了那個女子一刀呢?
燕魚眸撚了撚手指上的血漬,令人見之難忘的美人臉上笑意更深了,只是這笑裏面藏着不一樣的東西。
至于是陰謀詭計,還是狠辣的毒招,那就不得讓人知道了。
“倒不想四殿下身邊全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能問一下前輩,為何對我動手嗎?”
無影也是直接,對着一個這麽漂亮的美人,說話一點兒也不知道婉轉。
“我動手還需要告訴你原因?”
燕魚眸心裏日了天了,怎麽這幾天遇到她的男人,一個兩個都不知道憐香惜玉一下!
打不過,燕魚眸認服,且識趣,“您是前輩,做事自然無需跟人交代。”
衛北上知道自己剛剛看走眼了,心裏也是有幾分尴尬。不過他跟祁不懸那玩意待在一起久了,學到的東西自然不少,尤其是在臉皮厚度這一塊上,有所精進,且十分明顯。
更何況這黑衣人的脾氣很是對他的胃口,他朝無影豎起大拇指,“算我剛才說錯話了,你确實有狂的資本。我覺得咱兩脾氣還挺相似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交個朋友。”
燕魚眸看到這人的無恥程度,忍不住對這人的背影比了個中指。
無影看在祁不懸的面上,不跟他打一架,已經算是能忍了。
“嫌棄,不交。”
衛北上吃噎了也不生氣,只是無奈點頭,“行吧,你厲害,你說了算。”
祁不懸忍不住笑了一下,心裏甚是自豪,萬萬沒想到無影竟然那麽厲害。
他用手怼了怼無影,“哎,無影兄,看不出來啊,你實力原來這麽強。那你剛才怎麽不說?我還以為你原先對衛北上說的話都是吹牛,沒想到,都是真的啊。”
那句“沒想到”,讓無影悶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