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尋人
第13章 尋人
甲板上,落水的小女孩已經醒來,意識到自己方從危險中逃脫後,抱住爺爺驚恐地大哭。
老者不住朝着錢青道謝,錢青搖頭,說該感謝的該是韋秋,自己只是随手之勞罷了。
提到韋秋,錢青才想起這人救上小姑娘後就不見了,便朝老者告辭,回船艙找人。
還未進去,正巧碰見秦鶴洲出來,秦鶴洲将韋秋的情況告訴了錢青,錢青頓覺不妙,快步進去。
船艙內,韋秋渾身濕透,身體蜷縮。
“他好像不太對勁,或許需要你進去看一看。”秦鶴洲說。相處的這些天,秦鶴洲漸覺韋秋身上的謎團或許并不比自己要少,即便從未與之深談交心過,卻心中感念對方救起自己,保住腹中孩子的性命,早已将其當做朋友。
朋友這個詞對早過而立之年的秦鶴洲仍有陌生,但他在嘗試去接受和适應這個身份,并學習表達自己的關心。
錢青同樣焦心,但韋秋現在似乎也說不出太多有用的話,錢青只能掰開對方一只手,為他搭脈。
“韋秋,你?”數息後,錢青雙目瞪大,話也來不及說完,伸手扯開了韋秋的外衣,緊接着又要扒開他的裏衣。
韋秋沒做反抗,任由着錢青的動作。待韋秋上衣盡除,秦鶴洲才看清,韋秋的腰腹上竟纏了一層絹布。
錢青蹙眉解開綁帶處,白色的絹布陡然散落,露出滾圓的肚腹。
“方才在水裏……不小心被踢了一腳,疼了有一陣。”韋秋渾身滲着冷汗,肚腹上帶着明顯的紅痕,不知是因為方才水中那一腳,還是因為束腹造成的。
“你,你,你……”錢青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才擠出來不清不楚的半句,“你糊塗啊!可是那個人的?”
韋秋手指貼上肚腹,安撫腹內胎動不安的孩子,對錢青說:“在汴梁時有的,起先忙着逃命顧不上,後來時間久了,便舍不得。”
錢青無言以對,默默回夥房将給秦鶴洲的安胎藥又盛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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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灌下去,韋秋緩了良久才稍有舒坦,立刻将笑意挂回了毫無血色的臉上,看向秦鶴洲:“我願帶着你,也是覺得咱倆同是天涯淪落人。”
秦鶴洲下意識開口:“追殺你的人,也是你腹中孩子的父親?”
“什麽?”韋秋與錢青一道脫口而出。秦鶴洲自覺自己不僅會錯意,還失言不小心暴露腹中胎兒父親的身份。
“你殺對方全家,不僅敢将其留在身邊收為弟子,竟還敢與對方孕子?”錢青瞪大雙眼,滿臉不敢置信,似乎連韋秋隐瞞自己有孕之事都顯得無足輕重了。
秦鶴洲垂首,指骨蹭過鼻尖,辯白道:“我那時又不知他恨我……”
話說一半,船艙門被叩響,錢青前去開門,見是方才的老者。
老者帶着孫女前來致謝,朝三人說道:“今日幸得恩人相救,我那小孫女才僥幸撿了條性命。實不相瞞,我乃巫醫谷中人,他日幾位恩人若有劫難,可前往南疆,巫醫谷必全力相助。”
“巫醫谷……”錢青皺眉看向老者。
巫醫谷地處南疆,谷中藏藥不勝枚舉,是真正可以醫死人肉白骨之地。
“怎麽?”老者問。
錢青搖頭說:“我家世代行醫,聽家中長輩提過巫醫谷,沒想到竟真有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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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樓主幫我尋一人。”京都汴梁,一座門庭冷落的小院裏,一人坐在石桌前,示意身旁侍從給趙鳴筝倒了杯酒。
趙鳴筝擺手拒絕,坐在對方對面,臉上帶笑,問道:“朝廷吩咐羽春,從不親自出面,不知将軍為何親自找來趙某,也不怕辱沒了身份?”
“不瞞樓主,此番尋人,不涉朝堂,不過是我個人所求,想要找個江湖人罷了。”周桐看了眼身側侍從,侍從立刻捧出一雕刻精巧地木盒,周桐随手打開,盒中盛滿銀票。
“再說,我在關塞征戰為國,樓主在江湖籌謀也是為國,你我二人,何來身份之別。這三千兩銀票,望樓主不嫌。”
趙鳴筝指尖按在銀票上,未說收下,也并未推拒,只說:“羽春找人倒并非難事,不知将軍要找何人?”
周桐:“我希望此事僅你一人知曉。”
“江湖茫茫,憑我一人之力,将軍未免看得起趙某。”趙鳴筝想起秦鶴洲,輕笑了一聲。
羽春掌控江湖各處,秦鶴洲自以為逃出地牢,便可逍遙自在,卻不知羽春之外仍是天羅地網。
從他踏出地牢的第一步開始,行蹤便被日日交給趙鳴筝,趙鳴筝并未立刻離京,只是靜觀其變,像是戲耍獵物的虎豹,在暗中窺伺着秦鶴洲的一舉一動。
周桐猶豫片刻,依然道:“此事絕不能讓父親知曉。”若動用羽春勢力,定國侯必知。
“不如将軍先給我個名字,羽春雖聽從侯爺差遣,卻也涉足江湖,對雇主之事,萬不會随意洩露。”
周桐死盯趙鳴筝,似在确定對方絕不會洩密。趙鳴筝依舊面色和悅,靜靜看着他,等待周桐發話。
周桐終于下定決心說:“請樓主幫我找到韋秋。”
“韋秋?”趙鳴筝終于收下了周桐的銀票,“此事不難,請侯爺同趙某去趟錢江,自會見到想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