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2 ...
李秦仙原本跟着徐明月的, 但是中途娶親的那家一路撒喜糖喜棗的熟人拉去喝酒了。打頭的婆子和幾個丫頭瞧見了也不搭話, 只是笑呵呵的朝着人群裏扔花生酥。
顧笙聽說能搶到花生酥的就會有一年的好運勢, 便踮着腳朝着那花轎處走。蓉妞瞧見了便牽着顧笙的手領她去搶喜糖,顧笙看到蓉妞大度, 便撒嬌偎在蓉妞的袖上,“蓉妞,我們玩兒道天黑吧,好久沒這樣玩兒了。”雖說顧笙十二歲了,可是在她們跟前仍然像個小孩子一般。
徐明月深吸口氣,無奈地看這個明媚的小丫頭,朝着蓉妞吩咐道:“你陪她去吧,只是莫要玩兒的太晚了。”
蓉妞應了一聲, 正要說話,就被顧笙一把拉着走了。
徐明月看着兩人走遠,便朝着南街走, 南街的路口有處宅子, 人來人往的甚是熱鬧, 改成一家鋪子倒也是一個好的門路。
誰料剛到鋪子門口, 就遇到一個身穿墨藍長衫的男子,兩撇英氣的黑眉遒勁有力,□□的鼻子, 薄薄的嘴巴,看上去身材偉岸,玉樹臨風, 只是眸子裏帶着一抹輕佻。
看到徐明月後,便轉頭掃視了徐明月胸口一眼,随後舉止輕浮的飄過來,“這位小公子,可是看鋪子?”
徐明月睨了他一眼,擡手撥開他即将挑過來的衫子,勾唇冷笑搖搖擺擺轉身要走。
餘豪在姑蘇是橫行霸道慣了的,任何他瞧上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得瑟,如今這不男不女的小妖精竟然拂了自己的面子,餘豪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徐明月。他笑了笑,轉身擡手攔住了她,“小公子跑什麽?!小爺我還奸污了你不成?!”
“哦?你敢奸污本宮……本公子?”徐明月冷笑,譏俏,“你動本公子一根寒毛,怕是會誅九族。”徐明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輔國大長公主,常年被人供着,自然有股子天然的尊貴氣場。
餘豪的小厮眯着一雙眼,上下打量徐明月,偷偷伏在餘豪的耳邊低低道:“公子,瞧着這不男不女的小爺們兒,是個貴胄,咱們還是離遠些,招惹了這人,免得回去了老爺責罵。”
餘豪面帶惱怒,說:“沒有小爺我得不到的女人!”
小厮們面面相觑,正要說話,就見李秦仙慢慢悠悠的到了南街鋪子門口。
“徐公子?”李秦仙見到徐明月微微的颔首,随後睨了餘豪一眼,不動聲色的忙伸手将徐明月擋在身後。李秦仙素來溫文爾雅,但是此時當1起護花使者,一雙黑眼睛裏炯炯有光,那抖擻的氣場毫不亞于餘豪。
餘豪擡頭看着李秦仙,唇角的嘲諷絲毫不加遮掩,“吆,小爺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我們縣太爺的大寶兒,”說完,打量了李秦仙一眼,繼續道:“聽說李大公子若優柔寡斷,沒法斷案,前陣子連舉孝廉都沒選上?”
李秦仙淡淡一笑,溫潤的眉眼裏流竄着一抹銳利,“是了,在下的确不如餘大公子,整日閑的肝疼,昨兒個餘世伯還到衙門提起你,在下倒是覺得餘大公子該收斂些,少讓餘世伯操心。”
兩人在幼年時是摯友,如今見了面倒是明刀明槍的争辯起來,根本顧不上這是車水馬龍的街頭!
徐明月擡手揉了揉眉心,甩甩袖,轉身直接離開了。
“喲,徐公子——”兩個人面紅耳赤的回頭,待看到空蕩蕩的街角時,瞬間異口同聲的說了句。
餘豪皺眉,伸手指着李秦仙的鼻尖,沒好氣道:“都怪你,煮熟的鴨子飛了!你怎麽現在裝死不吱聲了?”
李秦仙:吱
餘豪狠狠瞪了一眼李秦仙一眼,啐了一口轉身去追徐明月了。
這時的徐明月正側頭迷茫的看着阡陌街巷,她雖說旁的不錯,但是是個十足的路癡,在這等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下就迷路了。
徐明月昂頭看着一處懸挂着紅綢布的鋪子,碩大的牌匾上寫着燙金的春風布店四字,正要邁步,就見一個塗脂抹粉的老鸨笑涎涎的挽住了她的胳膊,“哎呦我說小公子,瞧您這範兒,一看就是貴人家的孩子,去這破爛布店作甚,走,跟張媽媽我去玩玩兒。”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把徐明月拽進了青.樓。
徐明月咳嗽了一聲,既來之則安之,索性學起了表兄姚寄的模樣,搖着扇子,好像真的是要逛青樓找姐兒的。
剛進雅間兒,就聽到隔壁布店窸窸窣窣,她起身一躍跳到房頂,揭開上面的青瓦,只聽得一個婆子猛灌茶水,“一朵鮮花插牛糞上了,賣給李財主,還不跟潘金蓮嫁給武大郎一般,真是可惜了一個妙人兒。”
另一個婆子厚着臉皮撥弄着藥粉,“你說的哪裏話,是人家李財主花了一千兩買下來的,你別覺得她幹淨,在嫁給百将軍之前,她是個窯姐兒。如今百将軍在疆場叛逃,還當了敵軍的金刀驸馬,如今李員外不嫌棄她身子不幹淨,就是她的福分!”
“我可聽說,有人在背後捅刀子,這才在戰場上折了……”
“我們哪裏管的了這般多,總之呢,化財消災,給錢就辦事兒!早早擡嫁到李財主那裏,我們就收工。”
兩個婆子把藥粉系數倒進了一個白瓷茶壺裏,正晃蕩茶水,下一刻,三枚梨花針卻猛地射過來,一下茫然的昏倒在地上。
徐明月跳進窗,将那壺茶水倒掉,随後換了一壺幹淨的,直接推門進了布店樓上的廂房。
也是起了些玩兒心,徐明月依靠在門上,手指微微晃着茶水,目光時不時落在那穿着紫色羅裙的女子身上。
只見,那女子清秀的纖眉,敏銳的杏眼,身段美妙,如花似玉。那女子正低頭擺弄着什麽,一見徐明月進門,頓時将枕下的剪刀取出,直直的逼在喉嚨上。
徐明月見她這幅驚慌的模樣,便效仿起纨绔子弟,橫斜坐在椅子上,“本公子從李財主那裏為贖身如何?”
那女子一雙杏眼勇敢無畏,“別白費功夫,我是不會從了你的,大不了一死!”女子腳步虛浮,勉強站穩靠在床架上,一只滿是傷痕的手緊緊攥緊剪刀,警惕的盯着徐明月。
“呵!沒個趣味。”徐明月将茶壺放在桌上,一雙清媚的眉眼再次打量女子,“你的夫君是四品将軍百律,因在疆場叛逃家破人亡,而你就是他三年前續弦的妻室——沈彤。”說完,看了看她腕子上玉镯子,淡淡道:“當年黃天大戰,你擂鼓助戰,我西魏士氣大振 ,是個不折不扣的巾帼!”
“你!”沈彤手裏的剪刀跌在地上,一雙杏眼不住的打量了徐明月。
“本公子可以給你贖身,千金萬金都可,你可願跟随本公子!?”徐明月認真的說了一句。
沈彤遲疑了一下,這春風布店裏還有她未曾完成的事,她是打算做完在走的,哪怕是玉碎瓦全,只是跟前這人……
徐明月挑了挑眉,果斷地起身走到窗前,淡淡道:“你多保重,本公子也不是那等強人所難的。”說完,起身要從窗子跳下。
沈彤卻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一雙眸子裏都是勇敢,唇角微微一張,“小女身卑微賤,但求為夫報仇後,為大長公主結草銜環、為奴為婢。”
徐明月挑眉打量她一眼,紅唇微微一彎,“本宮無意為難你,有事到西郊華府。”
“多謝大長公主!”沈彤朝她一鞠,待擡起頭人已經不見了,桌上放着一直梨花針筒。
徐明月雙手交叉在腦後,悠悠閑閑的出了春花樓。
正要順着胡同轉角,就見浩浩蕩蕩的官兵從東向西,沿着胡同口朝西而行,徐明月微微皺眉,一個轉身跳進了一處籬笆小宅院裏。
那小宅院養着雞鴨,徐明月一進去,那些雞鴨只是叫喚兩嗓子,并沒有怕人的樣子。徐明月按捺下心中的好奇,正要跨出籬笆,就聽到那處破舊的籬笆小屋子裏傳來一聲聲嬌喘,一個女子衣衫半裸一下撲在男子身上,“你個天殺的,好端端的非要弄奴家來此,是怕外人說不成?!”
徐明月臉色一紅,輕輕掐着手腕,青天白日,白日偷情……
徐明月淬了一口,轉身要走,卻不小心碰歪了破屋窗邊的籬笆,只見白花花的腿兒翹着,男人一個翻身壓下,呼呼喝喝的用力,女子一頭是汗,臉色潮紅,眼神發直,“且用力些!不中用的東西!老娘我就該找個年輕十七八歲的,真是銀樣镴槍頭……”
男人一沉,更加賣力。
“嗷嗚!輕些!”女子被戳煩了,張嘴咬住男子的耳垂,只是半晌又輕輕地舔起來。
“精彩嗎?”徐明月被耳邊的聲音吓了一跳,忙收回目光閃躲,只是腳下一灘新鮮的雞鴨糞便,一個不注意,滑了一跤,朝着那些帶刺兒的薔薇花架摔去。
徐明月看到那些發亮的刺兒,不由的畏懼擡手捂住了臉。
她從來都是溫順疏離,可是這刻一雙眉眼裏是真真實實的怕,水盈盈的眉眼,惹人憐愛。
徐佑走前一步,一把将吓的花容失色的女人攬進懷裏,随後,一雙英武冷鸷的眉眼卻一眨不眨的盯着懷裏的人兒。
徐明月借力起身,喘了口氣兒,問道:“朝政不要了?還是姑蘇有什麽牽腸挂肚的?!”
徐佑繃着一張冰冷高不可攀的俊臉,輕描淡寫道:“嗯,牽腸挂肚的來英雄救美。”
徐明月撇了撇嘴,“哦,那本宮還真是好大的臉面,能得皇上照拂關心。”
徐佑卻突然側過身來,擰着眉眼毫不客氣的要伸手摘掉她臉上的人.皮.面具。
徐明月陡然加力,一個轉身張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怎的學了這咬人的習慣!”徐佑輕笑,以前若是誰碰他一下,他都能直接擰下他的頭來,可是跟前這小女人任性跋扈成這般,他卻覺得開心有趣。
他勾唇一笑,伸手将徐明月攬在懷裏。
“哼,”徐明月冷哼一聲,轉身要跳走。
"明月--!!"徐佑眉頭微微一挑,一把拽過徐明月的胳膊一躍跳出籬笆。
“你放手!”徐明月愈發惱怒,“你又來招惹我作甚!說好的不再糾纏……”
話未說完,就見徐佑伸手捂住徐明月的唇,直接攔腰扛在肩上,睨了她一眼道:“你說的,但是朕沒說,朕沒說,一切不作數!”
“無恥!”徐明月掙紮不動,只能無奈的錘他的胸口。
見他毫無反應,便放軟了身子,靠在他耳邊溫柔道:“暴君,放了奴家~~”
徐佑卻是毫不在意的擺着臭臉,徑直将她抱上馬,“奴家?呵,學的一手好牆角。”
徐明月聽他是笑話她聽那籬笆房內的豔情,便尴尬的犯了惱,張嘴咬住徐佑的肩膀,只是徐佑魁梧偉岸,肩上也是健壯的腱子肉,一下繃緊,倒是鉻到了她的細牙。
徐明月安順的收了手,正要好好的閉眼休息,就聽到身前那人湊過來,咬住她的耳珠低低道:“再叫一聲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