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5 ...

徐明月臉色蒼白, 一副病恹恹的模樣, 蓉妞饒是怎麽拍她都沒醒過來, 最後急的手忙腳亂,要急慌慌的去請郎中。

溫如春看不過去她的慌張, 便睨了她一眼,将她曳在床邊,“做事要有條理,我若救不得,尋常郎中就能救得了?”說完,一臉平靜的擡手處理徐明月身上的銀針。

待取出最後一根針後,溫如春擡手敲了敲徐明月的腦門兒,“行了, 莫要惱,為師也是為了你的身子,萬一以後落下什麽病根兒, 那就麻煩了。”

徐明月頭一次用愠怒眼神瞪着溫如春道:“你少說我, 明明折騰本宮只有你一個!”

“不用諷刺為師, 你若太早死了, 為師可沒了嫡傳。要不為師才不會費功夫給你調理身子,要知道婦人落下的病,一個風吹草動就會釀成不可挽救的大病。”溫如春頗實在地翻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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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 擡手探了探徐明月的額頭,确定沒事兒後,這才轉身出了門。

徐明月剛要起身, 整個腰椎就疼的要命,身子也微微的喘着,蓉妞忙心疼的跑過來,小心的攙扶住她,埋怨又內疚道:“早知道您是為了……奴婢就不該給您去要書……”。

“本宮就算想留這個孩子都沒有機緣,脈象不正,胎位不穩,活不過三個月……”徐明月微微靠在枕上,接過參湯喝了一口。随後又像個溺水者一般,沒了氣的昏睡過去。

天氣漸漸的寒了,眨眼間似乎一個月就過去了。

初秋的庭院,桐樹葉子黃了的一片片,徐明月泡在木桶中望着窗外的黃葉,突然發困的睡了過去。

整個身子順着木桶壁一下下滑下去,鼻腔中有些微微的刺,正要費力起身,忽然整個身子被人一下撈了起來。“放肆!”徐明月見到腰間的是雙男人手,不免吓了一跳,下意識的要掙紮反抗。

待眯眼射針時,卻看到來人是徐佑,徐明月瞬時間松了口氣,“聽說朝裏争論不休,怎的又發閑來微服私訪本宮這‘小廟’”說完,步幅不穩的将一旁的軟毯包裹在身上。

“朕還未做什麽,你腿腳便發軟?”徐佑見她這般,便打趣地問了一句。

“本宮在姑蘇都聽說了朝裏救濟災民錢糧被貪污克扣的事兒,你這次來,可是順便查案?”徐明月窩在榻上,一雙清媚卻微帶倦乏的眉眼直直的迎上他的,

徐佑本來心裏還煩着這些事兒,可聽到這話,薄唇卻笑了笑,将下巴抵在她的發心,整個人不自覺放松了。

“怎的精氣神兒這般不好?可是染了風寒?”

“沒什麽大事兒,就是盜汗,腰椎有些酸麻。”徐明月擡眼睨了徐佑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徐佑禁锢着她,垂首親了親她的發心,手臂将她的身子圈的緊緊,好像要将她嵌在身子裏似的。

“前兩個月,我小産了一個血塊兒……”徐明月靠在他身上,淡淡的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徐佑的小臂一下頓住了,心裏也像是被誰狠狠一揪。

徐明月微微拉了拉微開的領口,不在意的轉了轉腕子上的镯子,眼底挂了些嘲諷,“你母後和朝廷大臣忌憚本宮的身份,若是知道本宮與你的關系,怕都記得要滅了本宮,若是知道本宮有了你的孩子,你母後是絕對容不下的,她覺得本宮會竊了你的江山,所以本宮提前處理了一切。”

聽了她的話,徐佑面色冷硬,薄唇緊抿,不由的哼了一聲,英武的眉眼掃了徐明月一眼,認真道:“你心中可有朕半分?”

漫不經心地眨了眨眼,徐明月緩聲道:“各取所需,挺好的。”說完,看看了窗外的桐樹枯葉,淡淡道:“過些日子,本宮想着改嫁,嫁一個平凡的男人……過些平靜的日子。”

徐佑臉色陰沉,薄唇緊緊抿着,随後單手松開圈着她的手臂,直接起身去了外殿,冒着青筋的手指緊緊攥着書架。

他眸底極為冷漠,一張清峻的臉上毫無情緒起伏,這是他第一次這般冷待她。

“女人都是這樣,過不了幾十年就會變成一皮膚皺皺的老婦人,你我也沒必要到那等相看兩厭的程度。”徐明月靠在他身邊,唇角彎彎的,像是在說笑。

說完,睨了他一眼,只一眼就知道他克制着心中的憎惡,她下意識的要跟他搭話,可是下一刻就見他不眨眼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會勒死她。

徐明月微微彎唇,漫不經心地道:“與其到了承擔後果的程度,倒不如早些斷了的好。”說完她笑了笑,轉過頭光腳踩着地板,半垂着眉眼去給他拿外衫。

她腳步輕盈,薄薄的衣衫映襯這她瑩潤妖嬈的身子,這樣的身子在男歡女愛上是致命吸引他的,可是現在看來倒覺得狠毒無情。

徐佑頓時無語,冷冷看着徐明月,下一刻卻在粗魯起身,将徐明月一把按在桌案上,陰鸷着眉眼,高聲質問道:“你究竟有沒有心?!”

“沒有,從一開始,本宮說的便是給一個侍衛。”徐明月輕笑,眼底似乎沒有一分感情。

徐佑眼尾猛地一挑,整顆心裏最後一絲希望像是屋子裏的燭火一下被冷風吹滅了,“做了這麽多,原來是朕自作多情。”徐佑怒極反笑,粗魯撕破了徐明月身上的羅裙。

徐明月“啊”的一聲,擡手用力抓掐他的脊背,“徐佑,你不要這般粗魯,你弄疼我了!”

徐佑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裏,只是粗魯地沖撞着,這是他平生第一次被一個女人折辱傷害成這般,他不得不承認,他這次的真心被她狠狠的蹂.躏踐踏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惺惺相惜的裝出僵笑來,今日遭受的這些比昔日折斷骨頭還要疼!既是疼,要一起疼才是。

徐明月臉色潮紅的看着徐佑,嬌柔着嗓音求饒,但是徐佑卻沒看她,只是冷着眉眼坐視不理,絲毫不帶憐惜的索取。

到了第二日,徐明月靠在軟枕上,腰酸腿疼的動不了身子。

嘴裏說着無情的話,可是送藥安慰的事兒卻總是溫如春來的,她雖說對外人冷漠,但是對待嫡傳弟子上卻是關懷備至,和藹的沒個邊兒。她将徐明月扶起來,一邊給她整理領口,一邊喂着補身的湯藥,“灌溉的這般勤,少一個,還有一串……”

徐明月說話帶刺,埋怨道:“師父你不接下追捕白蓮教的任務,我這做徒兒的還能風花雪月一番,如今你接下這不要命的任務,徒兒自然要一起出任務,感情不能在意。”

溫如春摸了摸她的腦袋,語重心長地叮囑道:“人的感情不只有理性,你可以不以為然,但是為師瞧着他對你并非沒有一點兒感情,有句話叫做珍惜眼前人,明月你……”

“是麽?”徐明月漠然看着镯子上的玉絮子,“皇家從來都是利益,一切都是權衡,從來沒有珍惜眼前人這句話。”

九月天,藩王進宮,這次宮裏大張旗鼓的在長壽殿辦了宮宴,那些藩王的命婦以及未出閣的小姐們都打扮精致的入了宮。

徐明月青絲高束,在發髻斜插一只碧玉簪,描着時興的長眉,牽着顧笙去集市上玩兒。

剛要勒馬問街頭鋪子的下落,就見一位慌慌張張讨水的老人,“小公子,我家掌櫃突然重病不能言,請小公子可憐可憐,給我們掌櫃找個大夫。”

徐明月什麽也沒想,只是大步朝着鋪子內走去,皺眉細細的診脈,随後又取出銀針包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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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是,一個身穿藍袍子的青年笑着點了點桌子,“有緣千裏相聚,徐姑娘?”背後那人挑着溫潤的嗓音,和氣的語調給徐明月打招呼。

徐明月細細的撚着針,待脈象平穩後,這才微微轉身,看到男子那豐潤溫和的眉眼,徐明月一眼便辨認出這是李秦仙。

與他寒暄幾句,便請他将掌櫃扶進了內室。

徐明月坐在桌旁垂首靜靜的寫方子,李秦仙立在一旁,看到她娟秀的字體,眸子瞬間便亮了,“姑娘寫的一手的好字……這運筆間倒是跟皇上筆韻有些相似。”

聽到這句,徐明月執筆的手,忽然一頓,清媚的眉眼細細的打量跟前的李秦仙。

“不得不說,當今聖上的确比先帝做得更好,江浙蝗災不過數月便安頓下了,如今災民事宜又安頓的井井有條,說實話,在這等世道出仕,才是正确的選擇。”李秦仙淡淡的說着,可是語氣裏倒是有了幾分篤定。

徐明月細細打量了他一遍,微微颔首道:“學而優則仕,公子素來謹言慎行,将來必有一番作為。”說完吩咐蓉妞取過一個錦盒,“朝中用人緊張,李公子是聰慧之人,若從仕途,必然會東魏百姓做出一番貢獻。”

說完,徐明月擡手挽了挽微松的發髻,慢慢打開錦盒,紅唇微微一彎道:“李公子,可許我引薦?”

李秦仙雖說是姑蘇縣令的嫡子,說起來并沒有什麽官職,如今這薦書上卻是提名的弘文館,弘文館平日裏都是整理皇上專用的朝政資料,能到弘文館任職倒真是平步青雲了。

看着薦書上那正紅色的大長公主鳳印,李秦仙伸手接過,笑道:“多謝大長公主,在下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仕途起起落落,都是正常之事,他先前厭惡仕途,可是自打前日知道這徐姑娘就是輔國大長公主之後,便萌生了要官居一品的念頭,不為榮華,而是圓了那個一眼鐘情,夜夜魂牽的夢。

那雙清媚的眉眼像是萬道霞光直直的照入心底,奪目出衆,他再也忘不掉,也再也放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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