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得救了
得救了
何映春将耳朵貼在岩壁上，她感覺快到了，似乎聽到了外面寒風呼嘯的聲音。
手指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這裏......好像有東西......”何映春摸了摸面前堅硬的雪塊，手指在上面摩擦幾下，摸起來有些奇怪，不像是雪凝結而成的冰。
她扒拉了一下上面的浮雪，湊上去往前看，那是一只瞪大的眼，黑色的眼珠鑲嵌在上面，堅硬得仿佛寶石一般，黝黑透亮。
“嗬！”她猛地後退，倒吸一口冷氣。
那雙眼睛凝視着何映春，仿佛将死亡最後的樣子定格，脆弱而無助。
緩了好一會兒，她才湊上去一點一點将周圍的雪清理掉，“怎麽會這般大？”
這具屍體大的不像話，她壯着膽子仔細觀察，
這不是一具屍體，是兩具！！
她們死之前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另一人稍稍瘦弱些，埋在另一人的懷裏，所以最開始她誤以為是一個人。
兩人手裏都捏着什麽東西，她用手碰了碰，掃了掃上面的雪。
是兩塊已經凍硬了的餅。
兩小塊餅！
餅！！！
何映春緊緊捏着兩小塊餅，不可置信地擡頭，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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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媽和小枝！！！
怎麽會？李斌、姆媽、小枝他們都在靠外一側，應該能逃出去的啊！
何映春反複回憶他們之前的位置，應該是能逃出去的。
“聞景昭？聞景昭？”對了，聞景昭呢？他們明明是一起在這裏挖雪的，他去哪兒了。
何映春回身，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哪有聞景昭，只有她，和兩具擁抱的屍體。
姆媽看着她，眼珠動了動。
何映春眨眨眼，姆媽仍舊是那副樣子，那一瞬的眨眼似乎是幻覺。
她努力睜開雙眼，周圍的景色一會兒色彩奇異，一會兒色彩灰暗，她仿佛沉浸于柔軟的雲層中，失去了平衡。
跌落，再跌落。
她聽到了一些扭曲的聲音，似乎是歌聲，又像是嘈雜的人聲，彙聚在一起創造出奇妙而難以理解的曲調。
最終化成幾句“何映春？何映春？”
聞景昭的聲音在耳邊傳來，何映春清醒過來。
她先是迷迷糊糊地摸了下頭，果然有點熱，又在四周看了看，還是他們所挖出來的“通道”，沒有什麽眼睛，更沒有什麽屍體。
“怎麽了？”聞景昭問道。
“沒事兒，做了個噩夢。”何映春抹去額頭上的冷汗。
聞景昭蹙眉，側頭，“噓。”
他在岩壁處俯下身，側耳傾聽，“你聽。”
何映春照着他的樣子，将耳朵貼到岩壁上，過了兩秒，竟然聽到裏面有人的笑聲。
這是山間的小精靈嗎？她感覺自己已經好久沒聽到人笑了。
流放路上，除了鞭子聲、打罵聲、人們的憂慮和抱怨聲，如此爽朗的笑聲，确實沒有。
她閉着眼，仔細地聽了聽，還有細碎的說話聲。
“是外面。”聞景昭篤定，
兩人心裏一喜，加快手上速度，“感覺快到了！！”
何映春用手肘狠狠往外一怼。
“轟”
雪刷刷刷地倒向了外面，何映春原本用雙手抱着頭，此刻她已顧不得清理身上的雪，定神看向外面，而後大吃一驚。
天已經全黑了，離他們不遠的一個山洞，有一群人圍坐在火堆旁邊說說笑笑，他們衣服穿的很厚，還有動物的皮毛，散發着粗犷豪放的氣息。
一個人個子不高，站起來揮舞着手臂激情四射地描述着什麽，旁邊還有人捧腹大笑。
何映春不禁掐了自己一把，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怎麽了？”聞景昭看不見，但聽得見，他有些困惑地擡頭。
何映春拽住他的手，兩人從雪堆中爬出來，“情況有點奇怪。”何映春看到了趙武也在那群人中，心裏面稍稍有些放心。
她向聞景昭描述自己看到的那群人。
聞景昭點頭，而後問道“你看附近有沒有車，上面有兩排短矛？還有镖旗，這種天氣這副裝扮出來的，多半是走镖的。”
何映春四處看，她沒看到，但兩人被守在洞口的衙役發現了，四人面面相觑。
她勾了勾聞景昭的手，低聲道“見機行事。”
本以為折騰了半天他們兩人出來了，還會有人問一下裏面什麽情況，剛剛怎麽回事，然而，衙役根本沒太多功夫搭理他們，把他們帶到另外的山洞就離開了。
“少......何映春！何映春！”李斌扯着嗓子叫他們，讓兩人過去。
這山洞裏面，全都是擠在一起的犯人。
李斌身後的姆媽和小枝露出了臉，都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欣喜，
“這...什麽情況？”何映春先是松了口氣，問道。
李斌擺了擺手“說來話長，剛剛突然一下子不是雪崩嗎？我就帶着他們趕緊往洞口沖，還沒等沖出去就被壓在雪下面了。”
他心有餘悸地拍拍胸脯，“後來好像說那幾個镖師走镖路過，一塊幫忙挖人，不但把那幾個官爺救出來了，捎帶着把我們也都救了。”
何映春又向周圍打探了一下才了解，原來這幾個地方只有他們這個洞被雪崩波及最重，直接給埋住了，要都是犯人也就罷了，還有衙役們，回去沒法交代。
挖了半天，只救了兩個在最外面的犯人，正當一籌莫展的時候，這幾個镖師過來躲雪，多虧他們幫忙，拿着工具很快就把幾個衙役給救了。
連帶着還有十幾個犯人也出來了，而李斌他們仨比較幸運，是最先出去的那波。
何映春捏了捏指尖，也就是說她倆從那兒苦哈哈挖來挖去的時候，人家躺平就給救了。
也行，何映春看着全須全尾的五個人，笑了笑道，
“咱們現在都沒事兒啦！”
幾個人點點頭，是啊，沒事兒了，
劫後餘生，福大命大。
陳鑫榮抱着臂走過來，他先在山洞口轉了轉，又走到犯人堆裏看了兩圈，看的人心裏發怵。
他轉來轉去，終于像找到什麽一樣，眼睛一亮。
“對！你，小個兒，過來一下。”他點了點何映春。
幾人擔憂地看向何映春，聞景昭不知道說的是誰，但他知覺氣氛不對，拉住何映春的胳膊，捏了一下。
何映春給了他們一個切勿輕舉妄動的眼神，又輕拍了下聞景昭，然後跟着他走出去。
陳榮鑫叫她出來，無非就那麽一個事兒。
不就是做飯嘛，
何映春看着面前的鍋，壓下上翹的嘴角。
這事兒她最擅長。
他們的食物早就在逃跑中弄丢了，這堆是镖師的，東西不多，但吃一頓肯定是夠了。
何映春看着這點兒幹糧，關鍵也做不出什麽花樣啊。
她皺着眉頭思索自己的菜譜。
“啪”
陳榮鑫扔過來兩個灰色的東西，粗聲粗氣道“這東西得好好做，做好了有賞。”
何映春定睛一看，竟然是兩只灰毛野兔，身上還沾着雪，顯然是剛獵回來的。
她連連稱好。
高端的食材只需要最簡單的烹饪，就來個炙烤兔肉。
去皮，去內髒，冷水多洗幾遍，把腥味兒去一去。
腌料幾乎沒有，她從袋子裏拿出粗鹽吧，反反複複在兔肉上面抹。
這一步可太重要了，不僅要均勻，而且要入味兒。
因為沒有菜刀，她拿着陳榮鑫給的匕首十分湊合地改刀。
腌制過程中她又煮了一鍋路菜湯，這回鍋小，比上回少上很多，把一部分兔肉片下來下到鍋裏，大火炖着，很快鍋就沸了。
香得嘞。
何映春含淚偷吃了一口。
很不錯，蓋上蓋子，然後直接一鍋端系統兌換分數，
“叮咚，兔肉路菜湯一鍋，積分10，目前積分7，請繼續努力哦！”
然後立刻放到鍋裏，果然，肉就是兌換分數高啊。
她看着自己的7分，美滋滋地拿起一個樹杈，将兔肉插到上面，小火慢烤。
兔肉懸挂在火上，火焰的熱量均勻地傳遞給肉串，每一面都烤的金黃酥脆。
肥肉被烤出了油，掉到火堆裏，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
香味兒四溢。
何映春眼巴巴地瞅着兔肉，陳榮鑫走過來，也眼巴巴地看着，她完全沒辦法用系統。
她把一只肉串給了陳榮鑫“衙差大哥，我去放點兒料，您先幫我看着這個。”
還不等對方反應，就拿着另外的肉串去了鍋後面，假意放鹽，
“叮咚，烤兔肉一只，積分10，目前積分17，請繼續努力哦！”
“快點兒！這個要糊了，是不是也得加料啊？”陳榮鑫不懂，拿着肉串過來，
下一秒何映春就拿着肉串走過來。
“這個不用，這個腌制時間比較久，我來就成。”她點頭哈腰地接過肉串。
“呦！這什麽這麽香？”一個彪頭大漢走進來，湊到火堆前聞了聞。
“看上去好吃！！”
陳榮鑫笑道“這就是你們打的那兩只兔子！”
彪頭大漢點點頭，“不錯不錯，這回可是有口福了！”
他不走，就在鍋前徘徊，“這鍋是什麽，感覺也挺香。”
何映春回道“兔肉燒路菜，馬上就出鍋！”
那人點點頭，“這路菜常吃，還沒和兔肉搭配過呢！”
衆人循着香味兒而來，看似七嘴八舌地說着。
實際上，也都眼巴巴地瞅着那兔肉，到底什麽時候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