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正經人
正經人
南巷新搬來一對母女,看上去挺面善的,就是成日不太愛出門,都幾日了也見不到面。
“這母女倆,是幹什麽的?”劉婆子拿着瓜子兒,邊嗑邊吐,“魏三叔知不知道這家底細,就給把房子租了?”
“你瞎操什麽心?就他那房子多少年都沒住人了,他可巴不得給租出去。”
“老三媳婦兒?你肯定是知道咋回事兒!”
“說是一個什麽兄弟的什麽遠房親戚,嗐呀,這事兒都不和我說呢!”魏三叔的媳婦兒搖搖頭,“明兒個兒是集,我先回了!”
“啧啧,成天成日憋着不出來,我看不像什麽正經人。”劉婆子又吐了口瓜子,撇着嘴,搖搖頭。
“怎麽就不像正經人了?!老劉婆!你怎麽說話呢?”魏三媳婦兒不高興了,這房子是他們家的,要真是租給那不正經人,那他們家還怎麽做人了!
“嗐,就随口一說,你還當真了。”
魏三媳婦兒先回了,她關了門就呸了一口,“我看就你最不正經!一群碎嘴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能礙着你什麽事兒了!
院外如何嚼舌根院內都不清楚,一片歲月靜好。
“我就說我來做我來做!咳咳,你快歇着...咳咳..歇着吧!”
何映春抹了把臉,一手的灰,這土竈是真難燒啊!
“不行,今兒個我就不信了!姆媽,你別管,我非得把這火升起來不可!”
何映春鉚足了勁兒,折騰了一刻鐘,“……呃...姆媽,您來生吧,我去切肉。”
何映春開門散散煙,這些天,她本來想着一天做上那麽幾十道小菜,賺他個幾百分,到時候什麽火鍋菜譜豈不是手到擒來,結果她多兌換幾次後,系統直接升級了,一天只能兌換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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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3次,只能是精品中的精品了。
“咱們晚上吃什麽?”姆媽是真服了何映春了,做菜做出的花樣多得很,這幾日都把她給吃圓了一圈。
“今兒少爺回來,咱吃點兒好的,做鍋包肉!”
肉不多,就一小塊,裏脊肉太貴,就用一塊瘦肉,切成薄片,用刀背拍打,這樣肉更嫩,把肉片切成小塊,放到一個大碗裏。
肉塊加上醬油、鹽、生姜末、蒜末,其實加點兒料酒味兒更好,但如今這條件還要什麽自行車,攪拌均勻之後,腌制一刻鐘。
這會兒,姆媽已經把竈給燒起來了,姆媽用清水涮鍋。
單吃鍋包肉太膩了,
何映春不由得笑出聲,流放那會兒要是聽見這話得自己扇自己大嘴巴。
這會兒吃得好點兒了,就再用小蔥拌個豆腐,其實乾隆白菜也好吃,有一年過節,大魚大肉吃膩了,老爹拌了盤乾隆白菜,她就着菜又幹了一碗米飯。
一想到老爹,何映春鼻頭一酸,嘆口氣。
明天就去買點兒芝麻醬!
吃口豆腐,不鹹不淡,正正好好。
她緊接着切了點兒蔥絲兒,一會兒做鍋包肉用。
肉片腌得也差不多了,何映春打了個雞蛋在碗裏面,攪拌均勻,肉片給裹上雞蛋。
這時候,姆媽那邊也把鍋給收拾出來了。
熱油,油氣泡了,将裹上雞蛋液的肉片再裹上一層生粉,放入油鍋中炸至金黃酥脆。
得勤翻動幾下,讓肉片受熱均勻一點兒。
油溫升高之後,再把肉給下進去,這次是要把肉給炸酥炸香喽,肉微微露紅,就算是完全炸好了。
撈出來之後,留點兒底油,調個料汁兒,白糖,醋,醬油,再放點兒鹽,
“聞景昭喜歡甜的,我多放點兒糖!”何映春興致勃勃道。
鍋和油燒熱,加入料汁兒,大火熬汁兒,料汁兒得濃稠,大鍋火候掌握得必須精準,不然糖就容易熬煳了。
何映春喜歡帶點兒酸,順着鍋邊下了點兒醋。
酸香酸香的。
肉和蔥絲兒都下鍋!
開始翻炒,讓肉片挂上汁兒。
“嗬!可真香!”姆媽把另一個鍋也涮出來了,正在做水撈米飯。
一般聞景昭回來,兩個竈火就都得燒熱了,東西廂的炕就都是熱的,聞景昭睡在西廂房,她倆住在東廂房。
“出鍋!”翻炒個五六下,就完全好了,太久肉片就老了。
姆媽她倆一人一塊,酸甜可口,外酥裏嫩,一口咬下去口感脆嫩脆嫩的,醬汁恰到好處,甜中帶酸,酸中加甜。
“真不錯!真不錯!”姆媽連連稱贊。
“那行,我先端上去!”何映春把米飯和豆腐都端了上去。
“叮咚!鍋包肉一盤,積分10,目前積分48,請繼續努力哦!”10分,還是10分,基本上素菜就是1或者2分,半葷半素就是5分,葷菜10分,偶爾做得差了就得個7、8分,
還是得多做肉菜,奈何她手頭緊,勉強夠個溫飽,何映春琢磨着能不能去街上擺個什麽攤子,賺點兒錢。
“姆媽!明兒個咱們去街上吧!”何映春說道。
姆媽端着米飯進來,“行啊,我那天還聽魏三媳婦兒說了,明天是集,人多,熱鬧!”
“行,着火那事兒也過去好些天了,咱們倆打扮打扮,這些日子吃胖了不少,估計沒人認得出。”何映春最怕被夥房那些個人給看着。
兩人等了好一會兒,天都黑了,
姆媽看見何映春一直望向窗外,也不停地留意門口,“少爺怎麽還不回來。”她猜測道,“許是有什麽事兒給耽擱了?”
何映春看了看外面黑透的天,“肉都涼了。”留了幾塊肉放到碗裏,上面又蓋上個碗,“行了,給他留點兒,咱自己吃吧!”
姆媽猶豫着動筷,何映春給她夾肉,“趕緊吃吧!若是他一會兒回來,我再給做一鍋熱乎的!”才怪!
說罷,姆媽才把肉給吃了。
“這幾日都不見少爺回來,是馬大人那邊忙吧?”姆媽只知道聞景昭在一個叫馬大人的手底下當差。
“嗯,說是最近事兒多,那邊有住處,離得也近,就沒回。”何映春也不知聞景昭在忙什麽,前幾日見他,都一臉疲憊,回來了也是倒頭就睡,說不用總給他留飯了,每隔六天才回來一次。
“別想太多了,趕緊吃飯吧,都涼了。”鍋包肉涼了就不好吃了,倆人聊着天,商量着明天去集市買什麽。
晚上,姆媽早早去睡了,何映春怕油燈亮,拿着油燈去西廂房練字兒,還是得把毛筆字兒寫順,把字兒給認全,不然連個像樣的菜譜都寫不出。這幾天她沒幹什麽,除了做飯賺積分,就是悶頭掃盲。
練一會兒,她看了眼窗外,嘆口氣。
又去把米飯和鍋包肉放到鍋裏面溫上了,練了會兒字兒,又往竈火裏面埋了幾個洋芋。
又回去練字兒,一邊練,暗罵自己手賤,還巴巴地給熱飯!
“這兒,聞字兒,多了一橫。”
身後傳來聞景昭的聲音,聽了這話,她手一抖,字兒就花了。
“練字呢?”
何映春連忙把紙給團吧團吧攥在手心裏,有種心事兒被戳破了的心虛,幹笑道“呵呵。”
“別扔,來,我教你。”聞景昭拿起她右手,寫下一個聞,雖說聞景昭曾經是個纨绔,你還真別說,字兒寫得還頗有風骨。
就是這距離有些太近了,他呼吸,熱氣灑在她的頭頂,
“聞,橫平豎直,勾要利落,切勿拖沓,練字要專心。”
聲音近在咫尺,讓她心尖一顫。
她往旁邊一躲,把他推向一邊。
“嘶。”聞景昭捂着胳膊。
“受傷了?”何映春拉住他,才發現他身上有酒氣,“你喝酒了?”
聞景昭點頭,“抱歉,本說今晚早些回來吃飯的,馬大人叫我商議事情,飲了些酒。”
“你受傷還喝酒,不要命了?”聞景昭身上的傷就沒斷過,何映春想要扒開他衣服,
“給我看看?哪裏受傷了?”
聞景昭捂着衣領不讓她看,因為身高差太多,何映春急地蹦起來,惹得聞景昭笑了。
“等會兒,你別跳了,我自己脫。”聞景昭把上面衣服給脫了,身上襖子厚,穿着衣服看不出什麽,脫了之後他瘦得就格外明顯。
不過,腹肌還在。
但何映春無心觀賞,聞景昭身上不應該說哪裏受了傷,而是哪裏沒有傷,背後可以說沒有好地方,有鞭痕也有刀痕,也有說不清楚是什麽東西的抓痕,舊的疊加新的。
何映春愣住了,鼻尖一酸,“這是怎麽……弄的?”
“你不是做軍師去了嗎?怎麽搞得渾身都是傷?”那漂漂亮亮幹幹淨淨的背肌呢!明明吃了靈藥都好了的,肋骨都長好了。
“我不甘心啊。”燈油照着聞景昭的背,他整張臉都藏在陰影裏。
聞定安的兒子,怎麽能一直做奴呢,軍師又如何,他這輩子不想只困于此。
他這話一出,何映春沉默了,不再多問了,她懂他在說什麽。
何映春嘆口氣,“我先幫你上藥吧。”她取了靈泉水用紗布一點一點将新傷口的創口擦幹淨,
胳膊上傷口最重,有一處刀傷極深。
“我得練武,找适合自己的兵器。”他那點兒拳腳功夫,別說上戰場,就是在張朝手底下都對不了幾招。
他不停地練,找身邊的人過招,刀劍無眼,雖說只是過招,卻總也免不了受傷。
“我也得……保護你們。”
何映春手指一頓,繼續擦藥,這藥怎麽這麽熏人,熏得眼淚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