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從前的淮楠
從前的淮楠
那說書老頭看到陶然居然敢在這裏撒野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撿起剛剛被陶然甩過來的茶壺就向廳堂內丢去,那紫砂陶瓷壺再次受到重創才被摔了個粉碎。
陶壺被摔碎的聲音在廳堂中炸開,這個聲響聽的小二唏噓不已,再一看那瓷器碎片更是心中無比震驚。
這個壺與其他樓中陶瓷壺不一樣,這是樓主親自為撚花紅制的好壺,一共也就才三盞。
“瓷器本就比較脆弱,非常怕摔。昨天剛有一人摔碎了一盞,可是那人樓主惹不起,可這說書先生算什麽東西?”
現在樓裏面也就只剩一盞了。
紫砂陶瓷壺被摔碎,除了重做都是無法修複的。因此,別的茶客在使用這紫陶瓷壺時都特別小心避免摔碎。
“第一次沒有碎真的是萬幸了,可是這……。”
而坐在最高處紅木質圓臺上的人正俯瞰此刻雅閣下的情景,他眼神深沉,眼睛微微眯起好像在思考。
那一雙墨棕色雙目就盯着樓下的衆人,因為在這裏他才是王道。
之後清幽的聲音從他口中吐出。
“好好,如此強大,不會是和昨天那怪物一夥的吧?”
轉而目光就轉向了那個說書先生。
“這群凡間雜碎,真是不老實。”
而這說書老頭是真的沒有注意自己摔的是哪個壺,口中還在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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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裏來的!敢來這茶樓裏鬧事!”說着就是要叫人把陶然拿下。
“把這狗膽小人給老朽拿下!!!”
城中街道上一黑一藍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着,玊鶴拉着葉析笙的手,那墨藍色披風也被長移在人群中。
金鈴在人群中叮當響,發出如水漣漪蕩起的聲象一陣陣回蕩在耳邊。
玊鶴現在是要帶葉析笙去見那人的殘魂。
直到二人的腳步停留在一個陰暗的巷子裏,在陽光的照耀下牆體投下來的影子劃出了一個明顯的分界限,這界限裏緩緩走出了一人。
葉析笙看着那人感覺那人很正常,他與從前在陶然身旁一樣笑起來溫柔極了。
略有不同的是一些看不出來細節那笑容無力的凝固上的笑像是撕不掉扯不爛的面具。那人還是像從前一樣一襲青衣在身。
可是葉析笙沒發現的是那人的身形有點單薄,有點空虛,就像一層霧一樣,一吹就散。
“清濁,陛下。”他音色清冷沙啞,聲音特別小可以說是小的聽不清他在說什麽話。
而葉析笙卻聽到了他說的字,就回頭問身旁人。
“你名叫清濁。”
玊鶴垂頭,鬼面具湊近葉析笙耳邊小聲說:
“仙君你怎麽喚我都無妨,我名不叫清濁。”
“仙君你要尋的人是他嗎剛巧,曾經見過一面。”
是什麽巧事呢,只是發現了被鎖在獸籠中的淮楠而已。
葉析笙用溫和的聲音與那人對話:“淮楠好久不見。”其實葉析笙自己認為與淮楠并不相熟,可是就算這樣他也能看出來淮楠變化很大。
皮膚蒼白無血色,往日的生機也早已不再,消失的還有從前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傲,現在淮楠目光有點呆滞的注視着前方。
他的眼仿佛就像蒙上了一團看不清楚的霧一樣,那眼瞳中心就像深不見底的枯井。
淮楠反射弧還有點遲緩,仿佛失去了對外界應該有的反應。
“你身上氣息很熟悉,但……我好像不認識。”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小,含糊的讓人聽不清。
這一系列行為讓葉析笙感到疑惑。
“他……真的是淮楠嗎?”
如果說起淮楠與陶然的初次見面真的說不上算友好。
那時陶然還是個少年剛在溫山耍完之後就到了仙界,偶然來到了荷花田,這裏一望無際全是荷花。
陶然被這蓮花所吸引,扶手便想去摘一朵。可是手卻被一滴從側面飛來的水珠打了一下。
說實話這水打的真不疼,打在手背還冰冰涼涼的。可是那個用水打他的人明顯是在阻止他去摘花。
從小皮到大的陶然感到很生氣,可回頭一看,就看到了同是少年的淮楠。
那時的淮楠可與陶然截然不同,他表情較為冷靜,目光深沉,眼神沒有流露出任何情感。
而且淮楠小小年紀就長了一張絕色的面龐。
容貌秀氣,令人驚嘆。眉宇間流露出一種如高嶺之花的氣質,令人不禁多看幾眼。眼睛明亮清澈,仿佛能洞察人心。
陶然覺得只要那人站在他面前只要說他有錯,他就會莫名其妙的有要想與這位少年解釋的心思。
那清冷的聲音從淮楠口中說出。
“你碰壞了,我妹妹的花。”
現在的淮楠真的是除了那張臉哪裏都看不出從前的身影,他從前那渾然天成的氣質呢?去哪裏了。
“仙君他不是在作假,我碰見他時他就已經這樣了。”
葉析笙皺眉。
“這……”
葉析笙注視着淮楠發抖的手,眼眸中露出來了心疼的神色。感覺他應該是很冷,就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給淮楠披上。
“淮楠現在不冷了。”
淮楠心中想的是,這真的是…… 冷嗎?
玊鶴在葉析笙把鬥篷解下給淮楠時候,手中就不知道怎麽就多出了一個白色狐裘,為葉析笙重新披在肩上,動作顯得漫不經心。
只聽葉析笙口中說:
“是陶然想要尋你。”
淮楠心裏生起了異樣的情緒,這個名字讓他抵觸的同時又讓他感到歡喜。随後又聽葉析笙說:
“我并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
淮楠事實回答:
“我忘記了許多重要的事,我的意識告訴我……我并不想認識他。”
淮楠口中的話如同嘆出的白霧一樣被風吹散在空氣之中。
“我會去見他,但現在不行,我不想成為別人的牽絆。”
同時淮楠也閉上了他那無神的雙眼。
“以後不要來尋我。”因為他估計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的身影在葉析笙的眼中顯得瘦弱。
淮楠手扶住牆面步履艱難,行走時顯得搖搖晃晃的就像随時都會倒下一樣。
葉析笙低下了頭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淮楠的選擇了。
淮楠不想認識陶然,這是他的選擇,只能先不說,但是淮楠的妹妹必須知道他還活着。
陶然對淮楠來說可能從來都不認識,相見不相識陶然也不能執意把人帶走,他知道了又有何用?
不如不講。
“仙君只要他不願意,誰都找不到他。”
葉析笙看着這個臉戴着面具的人,口中言:
“那你現在是怎麽找到他的。”
“我自有辦法。”此時玊鶴手上拿出一個司南,那個司南它是由青銅盤和天然磁體制成。青銅盤外方內圓,四周刻有幹支四維,合成二十四向。
置磁勺于方盤中心上,在靜止時勺尾指向南方。
不過巧合的是剛剛淮楠走的方向正是南方與這司南勺子尾指的方向就剛好是同一處。
而這勺中的灰土卻讓葉析笙心生好奇。
“這是上古法器,可是這土又與淮楠之間有什麽關系”
這個法器名叫啓靈,這方盤中的勺也并不是磁石制成,而是用一種奇怪的黑色礁石制成。
啓靈的作用就是尋魂,只要有生前人身上的物品便可以在這人世間找到那人的一絲殘魂。
可是只有玊鶴知道勺中土正是淮楠死亡之後的骨灰,而這骨灰就只是他在陵冬中心四角樓下随便抓來的一把土而已。
面具下玊鶴微微笑起,口中解釋。
“遇見他只是碰巧而已。”
有時候葉析笙真的感覺只要有這個陌生人在他的身邊無論他做什麽事都會變的順利許多。
這人與他見面已不下兩次可自己還不知這人姓名,真是有點不好意思。
“以後你可以不叫我仙君嗎?仙君這個稱呼太過生疏,你可喚我葉析笙或者栖木。”
“你與我可曾相識,我可以怎麽稱呼你,不可能總是你來你去的吧。”
“不曾相知,栖木我名喚玊鶴。”怎麽可能沒有見過面,有時心中千許百年只為下一次的密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