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睚眦必報

睚眦必報

葉析笙與玊鶴二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道上,街邊的小販叫賣聲熙熙攘攘熱鬧不已,因正逢集所以這條街上的人很多。

可是葉析笙身後的玊鶴看着身前人的目光炯炯,這目光就像是有了實體一樣讓葉析笙有點些許不自在。

之後便聽玊鶴問自己。

“栖木是否知什麽算是心中注定的緣分。”

葉析笙還真的設想一下,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而心又怎知一二……

只回道:

“緣由天定,遇見一個的同時也會錯過另一個。可人生路有不同,命有不同,怎知心中何求。”

只聽玊鶴喃喃語道:

“我想是,如果說忘記後又記起。日思夜想來無論是跨過千山萬水都要見上一眼的人算是心中注定的緣分嗎?”

葉析笙問:

“若真有,你找到了嗎?”

玊鶴掩眉看地,後又看向葉析笙的眼認真回答。

“運氣不錯,遇見你之後就找到了。不過,怕只是逢水相平……”

以前葉析笙既然有能力為他更改生命數,肯定付出了不少代價。

玊鶴自認為從來都不是惜命的人,可是當初的自己居然會希望可以多在那具身體裏多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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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的是那孩子的肉身只是天界那一群糟老頭子偷奸耍滑把他困在凡間的一個道具而已。

可是那個凡人嬰孩的軀體,怎麽能承受住幽州那位力量的反噬。

回想起當初的事,葉析笙在人間與他相處的身份只是一個偏遠地帶的縣官老爺,兒時的自己與旁人一樣都叫他大人。

葉析笙會細心照顧好自己,可能對當初的葉析笙來說只是一晃而過的十幾年時光,那眼中化不開的的溫情只是短暫的。

可在玊鶴眼中是與之不同的他當時得到過葉析笙對他的溫柔和耐心,就在這短暫的相處中他感受到了這人間從未有過的善意。

那人仿佛從始至終都很有耐心,對自己永遠與常人不同。會像照顧小孩子一樣照顧自己,會教自己認字說話與做人的道理。

閑暇之時他還會帶自己去看從前都不會注意的景色,那段時間的他會細細品味這人間冷暖與事事非人預料的苦難與歡喜。

在葉析笙細心的陪伴下,玊鶴也并不排斥他與自己嬉笑打鬧,自己也會像小孩子一樣事有所求。

他喜歡葉析笙的靠近與觸摸,和那如雪落寒梅的眉尖一吻。

直到有一年的冬天他那破爛不堪的凡人軀殼終于倒下了。

只怪當年早逝,沒有從前記憶的自己。永遠留在了16歲那年飄雪中。

有時候會自嘲,當初自己真的有那麽脆弱嗎?

這是玊鶴從心底發出來的無力嘆息,我眷戀這副身體我感覺我從未如此愛這人間。

分明是冬天可是自己的身體卻直冒冷汗,大人也像有所查似的知道了那生死書上所謂的期限到了。

玊鶴擡眼望向葉析笙的時候,只感覺大人眼裏寫滿了無盡的悲哀和釋懷。他用雙手輕撫自己的脊背,那溫柔的懷抱,讓自己産生了貪念。

原來十六年這麽短,驀然回首全是葉析笙的身影。

“他也會傷心,也在為我而難過。”

玊鶴喜歡他眼裏時時帶着的笑意,當時就一直希望,那笑容不會因為我而變得滄桑。留在人間的少年玊鶴不知道是否自己的離開,會導致葉析笙只剩一人在人間孤等着。

可他想“無論是否遺忘,定有機會再次相見”。

玊鶴想他定與從前一樣,穿着他那一身長袍,下擺會随着他的步伐而飄動。

有時候玊鶴會問自己。現在是否與葉析笙眼中的少年,期望有所不同?

他現在已經有能力可以去找那些老頭算賬了,可是玊鶴居然滿足了現在的安逸。

只聽葉析笙說出自己的猜想。

“那人竟只是讓你回想就如此傾心,想你待他如此也是有理由,并不負你遠道而來。”

玊鶴并沒說出實情,眼睛看着葉析笙的臉在腦海中細細描繪着那人的面容。

“他和你很像。”

此時在茶樓中已經亂做了一團,而那坐在高臺上的人并無動作,只是品着手裏的清茶。

身旁的侍從看着樓主如此便上前問道:

“樓主,這些損失該怎麽處理?”他說話聲音膽怯無底氣,讓人聽着很不舒服。

只見那穿紅袍的人衣袖一甩,半坐在榻上,棕墨色眼眸微微擡起。

眼睛裏充滿了精明與算計,他上挑細眉,嘴角微微上揚。

“你感覺我缺的是錢嗎?”

這句問話讓那侍從一愣。

“本樓主想要他的命?是命!?去現在就把那個說書老頭給我砍了。”

說着話的同時,他也站起了身,慢慢靠近那個侍從。

那個侍從低着頭不敢直視他的主子。

“樓主,那人。”

穿紅衣的男子問:

“哪個。”這語氣極為煩躁。

侍從接上話茬,脫口要說‘找事的人’還沒等他半拉話說完。

“你想殺他?”

一聲冷笑,從那人口中哼出。

“呵!不自量力,你能打得過嗎?”

之後紅衣人便擺手讓那侍從退下。

“快點兒,滾遠點,以免傷及你的狗命。”說着他便躍身飛下高臺,手中飛刀閃刀鋒劃過那說書老頭的咽喉,瞬間血如泉湧噴濺了出來。

陶然也被這一幕震驚住了,而那些平民百姓則是被這一幕給吓傻了。反應過來的時候,大堂那是充滿了尖叫的聲音,同時還伴随着嘈雜的腳步聲。

等那些人都散完的時候,這廳裏也就只剩下了紅衣男子和陶然。

那紅衣男人的聲音在大堂中響起。

“喲喲喲,我說是哪位客來了呀?原來是天上來的啊,哈哈……。”

陶然看向從上面下來的人原來是妖界那位不得寵的六皇子業游,他認得這只狐貍,說他狡詐小人也是擡舉他了。

因為從不把妖界子民當回事兒,做出的事也是沒頭沒尾,做事也從不考慮後果,不知是禍害了多少人。

還好他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

陶然真的很不喜歡這只假面狐貍,所以對他這語氣就惡劣了很多。

“你這只野狐貍怎麽也會在這裏?”

而業游卻被氣的跳腳,對着陶然的臉就手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狗東西叫誰野狐貍呢?!”

真是睚眦必報的性。

可是業游就罵了陶然一句,聲音就戛然而止,化憤怒轉為平靜。

業游的手中打了一個響指,身後就出現了一個紅木制成的太師椅。他四肢不協調的躺在太師椅上面,斜眼瞅着陶然。

“啊哈~狗東西我都忘記了,你現在所在的這個茶樓是我的地盤。”

業游肩膀聳拉在一旁,側身左腿搭上右腿看着陶然。

開口聲音稍微有點戲谑的說道:

“看我不整死你。”

業游執手,手中飛刀頓現如長有神志般一個個向陶然甩去。

陶然一手抓住紅柱上纏繞的紅色輕紗,挽花攥緊在手中。

業游手中飛刀朝他甩過來因為陶然躲得及時那飛刀并沒砸向他,全然打在了紅柱之上,那刀刃狠狠的嵌入了紅柱之中,只露出了一個刀柄在外面。

陶然一只腳借力踩上那把飛刀,縱身來到了二樓平臺上。

口中還依然說着瞧不起業游的話。

“畜生就是畜生,變成人了還真當自己是個角了。”

陶然走向二樓的雕花窗臺旁,翻窗來到外面出了這茶樓。

而仍然坐在他那太師椅上的業游只是心中冷笑,手指慢慢撫向腰間的銀色鑰匙。

“恐怕這傻子還不知道昨晚我這茶樓地底下關着的是誰吧?”

就關于陶然與淮楠那點子破事兒他可是明明白白。

手上微微使勁把挂在腰間的鑰匙拽下,揮手“來人。”剛剛在臺上雅閣裏的那個侍從又被他喚來身邊。

那個侍從就跪在業游的腳邊。

“樓主。”

業游還是像他爛泥一樣,斜躺在那太師椅上。

“啧,怎麽又是你?我可不喜歡一個太監跟在我身邊。”

那個侍從就低着頭不說話,從前他在皇宮裏受盡虐待是業游把他撿回來的。雖說是為了那地牢中的人才把他撿回來的。

業游微微坐正身子,腳尖繡鞋抵住那人胸口慢慢向上滑,直到在那人脖梗處停下。

他腳尖微微用力挑起來了那人的下巴。業游腰身向前探,目光落在那人面容之上,黑色發絲從業游的肩頭滑落。

當打量完之後,口中話語落下。

“你長得倒是一副好皮相。”

腳尖也從那人的下颚上離去,業游晃蕩着手中的銀色鑰匙,然後随手丢出老遠。

“乖,去給我撿回來。”

而那個侍從則是跪趴着去叼起被業游丢遠的鑰匙。

之後大堂內便再次回蕩起了業游他那放肆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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