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情書不是開玩笑
情書不是開玩笑
之後業游也便無心理會這人,起身擡腳走上那階梯回到了自己的雅閣內。
“這鑰匙現在沒用了,你就丢了吧。”
那個侍從還是像條狗一樣,俯趴在地。他手肘微擡起,取下了叼在口中的銀色小鑰匙。
陶然自己慢慢悠悠的走在這街道上,他身邊經過一對老夫妻,他無意聽到那兩位老夫妻之間的對話。
“老頭我們都老夫老妻了怎麽才想起來給我寫情詩?”雖說是嗔怪的話,但是那老婆婆滿臉帶着笑。
說實話,那位老先生名字叫唐書在這城中還算是有名,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
唐書讀書五十餘載只是為了一招中榜,不過連考十五屆都是落榜。
就在大前年他終于在榜單上看到那個屬于他的燙金大字,手扶上自己的名字細細的摸索着。唐書還是放棄了,這是他一生的夢想與追求,‘但是自己已經老了,無以成棟梁’。
已經沒有從前那種少年心性,也沒有力氣和年輕人争。他可以留在這裏教書育人,他會用他的下半生去陪伴他的夫人。
陶然回想起來幾百年前民間盛行與以夫妻贈情書,當時他也跟過風。
持筆坐在蓮花池旁邊,絞盡腦汁的想如何用一個完美的詩句來演繹淮楠在他心裏的地位。
之後徐徐寫上。
“伊你蓮花三千尺,盼東風寄,如君持手一筆寫下贈予一人。”這也只是個開頭,那毛筆在空中停下了半晌,直到那墨滴在了白紙上點污了上面的字。
思量了半天,這筆起起落落還是不知道要寫什麽,之後便在末尾帶筆寫下。
“望許我伴一生是所是心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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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有一人出現在陶然身後,陶然被吓了一個激靈,原來是淮楠的妹妹淮枝。
“幹什麽事呢?怎麽一驚一乍的。”
陶然因為與這二人相處的久了便是早能分得清兩人的不同之處了,區別不是只有額頭上的花印還有很多。
淮楠性情高冷,不愛說話,笑起來很溫柔。眉眼間不似淮枝那般柔情,而是多了幾分硬朗。
而淮枝的性格則是熱情如火和開朗,尤其是她那狂放的大笑。
稍微明顯的就是他們兩位的身高也多少有點兒出處,哥哥高點。
陶然看到是淮枝來了感覺并不是什麽好事,便想躲的越遠越好。
可是桌子上的那張紙早已被淮枝抽出來了。
“送我哥的?!”
陶然站起身便想去搶。
“臭丫頭,你別亂說。”
可是那丫頭卻跑的飛快,早已經化身來到了荷花池中央那個玉亭上。
玉亭中擺着一個圓形石桌,旁邊是配套的四個石凳。
陶然便也化身跟了上去。只聽淮枝嘴欠的說道:
“不用解釋,我都懂!”
陶然羞惱的說:
“你懂什麽!?”
陶然平常看起來與她哥天天哥倆好的,結果人居然喜歡她哥。
“這種東西你敢給我哥看嗎?我幫你代勞送一下,不收你錢。”
的确陶然是不敢把這情書真的送給淮楠,可是這書現在只是個半成品怎麽送。
淮枝細心的把那張宣紙給折好,便要收入囊中,一走了之。
“我什麽都不懂,我去問我哥。”
陶然連忙阻止,因為他還沒做好坦白的準備。
“不行,你千萬別與你哥講。”
看着那人馬上就要走掉了,陶然有點兒着急直接把自己那根墨還沒有幹掉的毛筆丢了出去。
他并沒有去砸淮枝而是她最珍惜的荷花田,毛筆甩下墨點在荷花池裏慢慢暈染開來。
而那根墨筆并沒有直接落在荷花上,而是被一種看不見的法力所托起。
不知何時淮楠已經坐在了石凳上。
淮枝看來人是她哥,便就惡人先告狀的說:
“哥,他要毀了我的荷花田。”
而淮楠卻是聲音清冷公事公辦的說道:
“你把你那袖中的東西交還與他。”
淮枝把袖中藏着的東西掏了出來,之後并沒有把它送還到陶然手中,而是放在了那張石桌上。
“唉哥,那東西是他要送給你的,我只是代勞幫忙遞個信。”
淮楠眼睛看向站在那裏低頭不語的人,口中詢問:
“真的?”
解釋的聲音稍微有點低喃。
“是真的,只是我還沒寫完,就是我現在有點事兒我先走了。”
淮枝感覺自己也沒必要待在這裏,也找了一個借口離開。
“哥,我現在也有事,剛剛我聽說東邊的荷花不知被哪個狗賊給摘了,我去查查。”
淮楠怎麽可能不了解這倆人,明顯是在撒謊,就平常陶然這性子的人怎麽可能說給自己找那麽多事去做,到說自己的妹妹那是更不可能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打開了那被疊的四四方方的宣紙頁,眼目掃過上面的文字。只感覺這筆記些許潦草,這文中字意也有點聊騷。
他用手指輕撫上面的筆記,心中思索“他是不是又拿我開玩笑?”可是他嘴角那分明是帶着笑的。
然後他手拿那支剛剛被丢出的毛筆在這宣紙上提了兩個字‘已閱’。
淮楠的字體小巧秀氣,在陶然的字體襯托下顯得更為工整有形。
在第二天陶然來到蓮花池的時候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他不敢去提昨日寫的情書。
只能看着淮楠在那修整自己的蓮花,他會把妹妹從蓮花田裏摘來的蓮花一一放到花瓶中插好。
淮枝摘的蓮花并不多,一次也就摘了兩三枝,只要用靈氣滋養着不會枯萎倒也不算可惜。
那花瓶被擺在亭子中的石桌上,一朵白色含苞微開,另一朵則是全開花瓣上還稍微帶了點淡粉。
淮楠在空暇時瞟了一眼一直傻站着的陶然,倒是先提了話。
“昨天你寫的東西我已經看過了,挺好的。”
之後他便把一直放在衣袖裏的宣紙取了出來。
那張薄薄的宣紙在淮楠手中被打開,露出了上面龍飛鳳舞的字體,與右下角的那兩個顯眼的‘已閱’二字。
“你信裏寫的我不會當真的。”淮楠又露出了那種溫柔到骨子裏的笑,但是配上他這說話的語氣好像又是在自嘲。
“以後別再寫了。”
陶然本想問為什麽,一瞬間他突然好像也不想問了。
這麽多年總是對着淮楠一個人碎碎念。其實還是有很多話都壓在心底說不出的,比如“初相知,願百合。”明明知道你最懂我,但是又無法真正向你開口,你真的會懂我嗎?
想清之後當真是閉了嘴。轉而又恢複成了他那平常的二皮子嘴臉。
陶然的思緒慢慢回籠,他看到了一個穿着墨藍色金鈴鬥篷的身影,他開口便去喊那人。
“葉析笙!”
可是那人卻像躲着他似的消失在了人群中。
“葉析笙!你跑什麽啊?!”陶然感覺那墨藍色的身影在他的眼前飄忽不定,他就追着那人,可是那人一晃眼就沒了。
在街道上人山人海這樣橫沖直撞的難免會撞到人,陶然也是頻頻與人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抱歉。”
在擡頭轉眼看去,這裏人頭洶湧剛剛那個身影早已不見,耳邊響起的卻是一個老人說教的聲音混雜在人群中。
“剛出爐的包子……小姐,我們家脂粉……”
叫賣的聲音很多但是唯獨那老人說話最紮淮楠耳。
破衫老頭道:“你看看你這些年輕人,真是走路這麽着急幹嘛?等着投胎嗎?”
“賣豆腐喽~”
破衫老頭:“撞到人了,知道不知道?”
陶然回過視線之時,只見他身前站着一個不到他胸口高度的花甲老人正朝着他說話。雖說個子不高,但說話卻渾厚有力像是能成大事者。
“臭小子,你聽到我說話沒有?!”
陶然道:“實在對不起這位老人家。”
陶然語氣誠懇面帶愧疚,畢竟剛剛是他走的急撞到了人也是他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