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玊鶴對葉析笙的回複從來都不是掏心解意才能講出的

玊鶴對葉析笙的回複從來都不是掏心解意才能講出的。

——

等葉析笙幾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皇宮。

皇宮布局很常規就是，前朝後寝、五門三朝、左祖右社等。

遠看宮殿如同群山坐落在一處般宏偉。

跳梁下看，等你真正看到宮殿的本質，這個地方卻從裏到外透出一股糟粕之感。

幾人擡腳向前，翻過破皮高牆來到千步廊上。看着地面上無人打掃的銅色楓葉，方看只覺寂寥。

幾人鞋腳輕踏而去腳下發出聲聲嘹音。地上葉子只是輕碰就同風中枯枝一般随風而斷，枯葉碎裂則再次俯首在地。

等穿過千步廊，走過一道寬闊之際只聽蔔塵言喘氣道：

“現在這……就是他們上朝會議的地方。”

走上臺階聽“咔吧”一聲，七扇門中間那戶陳舊銅鎖紅漆高門被葉析笙悄悄推開。

玊鶴見葉析笙半蹲下身把長明燈放到門內。那光向前遞葉析笙視線跟着燭光往裏探。

方才這巨門只是半掩着，後就被葉析笙身後的人用力推開。

巨門被往裏帶，木門響動忽如悠悠長音繞耳。音止時紅漆高門全然大開，同餘下六扇副門也被震開。

外面那微弱的光照亮殿中塵埃可少時風旨匆來，殿中沉煙漫地風吹之時塵起卷雲，視覺呈上般煙般霞的畫面。一時間你既能看到空中飛起的塵煙是何等姿态。

分明采光很好的一間房內裏卻透不進半點光。景色只是被光半掩着前路便可見宮殿的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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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遠處牆壁上留有畫符，在暗處依稀能看出是條祥雲盤龍，正中龍椅在那幅壁畫下顯得更加神威不可攀附。

持步走進裏方，越往大殿裏走感覺這裏異常濕冷。

冷風從身後漫過，不聽風聲，只聽風來。瞬時一陣風忽湧而過，長明燈火被吹滅。

葉析笙試着把那燈再次點亮，可是卻怎麽都點不亮。

就見蔔塵言從袖中拿出火折子，吹了兩口氣看清內部還有火種後就回：

“我這裏，我幫你續上。”

而玊鶴卻持手制止住蔔塵言上前的動作。

“等等……這火芯先別點。”

話畢，玊鶴便上前一步。

才剛靠近，就被葉析笙拽住手腕猛向後拉。

同時被他拿在手裏的燈也被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清脆聲響，向後退去時幾乎盞內大半酥油都濺在葉析笙衣袍之上。

玊鶴明顯看出他眼神中透露出的驚恐，“他定是不喜這些邪祟”。

葉析笙一聲命令的呵斥之聲傳入幾人耳中。

“快向後退！”

猛一擡眼便見，高堂之上一黑色游物樣巨大影子穿行在紅柱之間。

早早退到門後的從子意顯然更不喜這龐然大物。這黑黝黝一團便是從子意在玊鶴身後看到的那群怪物裏的其中之一。

原本還在紅柱之間環繞的黑色游物聽到聲響像受到某種驚吓樣，直接飄去龍椅之後像似躲着人般。

蔔塵言看到這種場景便跑到了龍椅之後，大咧咧說道：

“你們不用害怕我認得它。”

聽到蔔塵言這樣說葉析笙也便松開抓住的手腕，方覺自己大驚小怪。

落在地上的長明燈盞被玊鶴撿起，他默默把那盞燈收了起來，燈芯卻找不見方向，也不怪，因為原本就沒有。

後聽葉析笙歉言：

“抱歉……這燈芯也怕是給你弄丢了。”

玊鶴應：

“那東西長相的确恐怖，尖牙利齒，怕是人之常情。燈芯倒是無所謂，找根麻線鍍點醋便和那根別無大致。”

其實葉析笙很想解釋他并不是讨厭，而是因為“凡人見不得”反而他挺想知道作為一個凡人來講的玊鶴，他知道那個黑影是什麽嗎？

總之玊鶴對他來說是超出倫理，是不同的是與這凡間不相符的存在。

蔔塵言聲音從龍椅後傳出，打亂了葉析笙的猜想。只聽他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般說道：

“剛剛還在這裏，怎麽消失了？”

都認為那個黑影是悄無聲息溜走時，可玊鶴卻知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蔔塵言卻把那個小小黑影藏匿在袖中，想是還會把惡鬼還給自己。

後又聽蔔塵言喚道：

“你們快過來看，這玉環長得好生怪。”

葉析笙聞聽走近，玊鶴随後緊跟。

玉環上雕刻着一圈小人，他們就像在慶祝，又像是在參加某種教會儀式圍坐在一團。

奇怪就在于畫中小人胳膊纏繞在一起扭曲着勾攬着看起來就像一條條鐵鏈，一個帶着一個把另一個拉入深淵。

詭異之感從他們的笑臉中透出。透過那圖案，居然感覺這彎成月牙樣的眼睛好似正在死死的盯着你。

看着這塊碎裂玉環，玊鶴細細想來。

“這裏應該就是陣眼了。”可總覺少點什麽。

玊鶴憑借着所了解的法行動，果真那奇怪玉環只被變相稍稍移動幾下，“轟隆隆”幾聲後前方牆面就開始塌陷露出一個洞口。

葉析笙順手把自己的狐裘解下要遞給玊鶴，心中思量陶然應是再遲會才到。

就對剩下餘人說道：

“要不你們先走，我等一個人。”

從子意應下，留下一句“我還有事要忙。”就跑的沒影了。

老頭子沒心沒肺，旁人要等不代表他要等就毫無顧忌的把腳邁向洞口。

走出洞口時方才想到這袖中鬼該如何，再次回頭時發現那洞口早已消失。想有機會一定要還給玊鶴。

等那二人走掉之後，這裏也就只剩下了玊鶴與葉析笙兩人。

葉析笙把狐裘脫下還與那人，可玊鶴卻沒有收下狐裘，笑言：

“你收着，我陪你。”

這已經是第二次玊鶴贈給葉析笙物品了，葉析笙想，自己遲遲未有回應心中定是多有忽視總覺欠着這人什麽？

現在他自己渾身上下只有一些俗物，當真，不知這人身上缺什麽。

便問起。

“你喜歡金子嗎？”

葉析笙是真心下問。可能這問題問的太過粗落，吐露出來時，這直白在玊鶴眼前卻顯得有點呆。

玊鶴滿眼都裝着他，口中便回道：

“哪有人和錢財過不去，我不嫌錢財多事。”

他這話講的也是真的，誰會跟錢過不去。畢竟幽州窮鬼多的是。

其實玊鶴想那人若是送他一盆枯景，他會欣喜也會細心照料。就算給予一只敗鳥他也會分心看護。

不管送予他是何物，他都會欣然接受。

葉析笙擡眼看着他，此刻眼神裏充滿誠摯。他給到對玊鶴來說最好的答案。

葉析笙道：

“等着我的回禮。”

雖說玊鶴并不在意禮物是否珍貴，但是心中還是有着少許期待。

玊鶴對葉析笙的回複從來都不是掏心解意才能講出的。不假他期待着所有可以與葉析笙見面的機會。

玊鶴說起相遇時眼神甚至比葉析笙更純粹。真心索然誰會止步于此。

心中千許。

“我期待下次與你相遇。”

他現在面上顯得很歡喜，嘴上微微帶着淺笑。持步上前一段，抽離那人手上狐裘。他道：

“穿着如此單薄，會着涼。我幫你系上。”

玊鶴再次把披風披在葉析笙的身上。

葉析笙覺得三次都如此，自己好像也慢慢習慣。

看着那人手中的動作，不一會繩子就被打成了漂亮的蝴蝶結，分明已經很精致已經很好但玊鶴還在那裏細心整理。

葉析笙擡手按住那人整理蝴蝶結的動作，言：

“沒必要，它很規整。”

玊鶴動作一頓與葉析笙眼睛對視愣了一下。玊鶴看着反握住他的那只手，很快又恢複微笑。道：

“以後一定會再見，你等的人要來，我想我現在要走。”

在玊鶴轉身之際，葉析笙抓住了他的袖口。叫停玊鶴離開的動作。

“等等……”

口中言：

“你若是想找我，溫山……北面，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山谷。你随時都可以來找我。”

好似話還沒說全，前後又補上。

“那裏常年飄雪，可能會有點冷但山內有一座雨亭。你若來我定會相迎。”

見玊鶴應下後葉析笙也便松手放他離去，不想玊鶴掩去了眼底多少留戀。

不知為何葉析笙看到那人離去的身影，心中卻有點不舍，下意識就去撫摸自己腕上的镯子。

其實一開始葉析笙是不想說的，因為那個地方真的沒多少人知道。

就在玊鶴剛沒離去多久，葉析笙就看到一人伴着鈴響抱着另一人的身影，葉析笙喚起那人名字。

“陶然。”

身影走進那殿內，黑暗在他們來臨之時就已經把他們也籠罩在裏了。

陶然把懷中人放下，他将淮楠的身體輕靠在紅柱旁盡自己所能讓那人感覺舒服些。

葉析笙看不清陶然的面龐，也不知他是喜是悲。

看到淮楠這般就好似什麽都沒發生，忽聽笑言，陶然就問：

“好友你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