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君讓我如何認
天君讓我如何認
陶然問道:
“罪仙身負大孽,神魂散盡不為大罰……為何要恕。”
可只聽空音繞耳未有人應。
待陶然站起身時,突覺腕骨處如千人拖拽。怎麽也站不起身。
不多時與剛剛截然不同的聲音,從石像後響起。那人身着灰紗素衣,長發只是簡單的編了個辮兒。
眼瞳如幽源瀚海。深深望去時,像是藏下了整個世界,好看極了。
只聽素衣女童口中言:
“凡人七十餘載便高壽,十年你當何為。”
這聲音不哽不喉,如同冬日探花口中輕洩而出的熱氣,同在耳邊清唱,慢慢散去。
她身依托在石像旁,用眼神打量着陶然。不一會又講:
“神像也知,百年前那些人越界了。做的屬實不對。”
聽那女童那麽說。陶然心中思索,現在自己就只是一個擁有十年耗壽的凡人。這麽短的時間內自己能做什麽。
少女轉身來到陶然身前把陶然扶起來。
這是陶然搭的第一句話,是謝她。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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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便聽女童報上身份。
“我名叫子桑花巳(sì)是林中兔精,上京是為了尋路。想必再賴幾日就是團圓放燈的日子,路過剛好沾沾福氣。”
花巳也不在意那人搭不搭理自己,就只是自顧自的說。
“你知道嗎?你把他們全殺了,我都不知道問誰。”
可說出的話倒是被打了續。只聽陶然接上話茬,問道:
“你想去哪?”
聽他問,子桑花巳便也報了出來。
“梁浮山橋。”
陶然道:
“山橋斷裂,谷脈重生……現在梁浮沒山橋。”
子桑花巳也不問山橋在哪了,便直接問梁浮在哪。
“那梁浮在哪?”
陶然又言:
“西南。”
子桑花巳微展笑顏,口中明事。
“多謝公子指路。”
待那兔子精走後,陶然就也不多會便起身離去。
疲憊感充斥着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就光是擡眼看,就覺那光晃人。
他現在能去哪兒,唯一想到的就是回山上去。這三裏長梯是成仙必經之路,但是如此氣派的長梯卻是阻擋他回家的路。
走在這磚石枯草上的時候,陶然心中想。
“當初是怎麽想的,那道門檻為何如此遙遠。”
此時秋葉臨在冬日才敗完,枯枝等待着春芽的洗禮。路途遙遠,遙望朝夕。那燦爛的華光是那麽刺眼。
山間浮雪融化。可曾知歸來百年光景已去。光是滿載而歸就不棄陶然歸依塵事。
有人做事,事事不着事可打聽來的消息。聽在耳中,記在心裏。
大概行于一個多時辰,待臨近仙門之時。
只見一棵枯樹上坐着一位身穿玄色長袍青年,這人便是玊鶴。
仔細看還能看到他手中正在擺弄着一顆小鈴铛,小鈴铛被系上紅繩在空中搖擺不定。
不可否認的是這顆鈴铛與葉析笙那墨藍鬥上的極為相似。
小巧玲珑的鈴铛在陽光下反射出微微細光。鈴铛并不是玊鶴偷的,而是撿的。
城內。
雪裏摻雜着泥水,連帶着鈴铛都沾了髒。但是金鈴在雪中總比污泥耀眼,玊鶴把鈴铛撿起。
那雪很涼但卻不及鈴铛,觸摸那鈴铛時,居然還有點紮手。現在被捂熱了,鈴聲回蕩在耳邊時倒是清靈脆耳。
玊鶴擺弄着手中鈴铛,林中暫等一人。坐在分枝上聽風鳥吟倒也不無趣。
直到耳邊餘出不和諧的聲音,他才收起了那顆被把玩的鈴铛。
巧合的是剛剛陶然半途歇息,擡眼遙望就看到了樹上之人。
他聲音響起時也便見那人望了過來。只看那人背影當真看不出什麽,可待看到那張臉後。
“何人敢在此憩息……我認得你——”
陶然話語一頓不知該如何稱這人與葉析笙的關系。
“閣下是葉兄的新友。”
此話作,玊鶴只是抛了一句模棱兩可的答案。
“是也不是。”
微風打翻了他的衣擺,花樣暗紋在光下熠熠生輝。
只聽陶然問:
“仙友來此為何。”
只見玊鶴翻身下樹,把一個像琉珠一樣的東西放在了陶然的手中,口中道:
“想必此物對你來講有必要用處。”
陶然把手給展開,手中只是靜靜的躺着一顆翠綠色的蓮子。
那顆蓮子飽滿瑩潤,仿佛吸收了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光是在手中擺着,便能感覺到那顆蓮子的與衆不同。
看着手中蓮子,此物正是陶然所需之物。這顆蓮子可以幫助淮楠重塑靈體,眼前這奇怪的人,在無形中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只見陶然連忙拱手謝道:
“在下溫山前代掌門陶然,多謝這位仙友。”
玊鶴道:
“光謝可不夠。”
原來這人是有所謀而來,可是陶然還是把蓮子揣在袖中,便問:
“……你想換什麽。”
玊鶴來這裏并不是單純的為了物品,而是他想去一個地方。便毫不忌諱說出了口。
“溫山天界通道其一,我想去天域。”
其實去天域也并不是一件讓陶然覺得為難的事,只是今昔不同往日。若是由着自己現在這個身體條件胡來……恐怕靈力耗竭而死。
思索半晌,便開口拒絕,也道出了緣由。
“恐怕不行,我現在打開那個通道有點吃力。”
玊鶴道:
“剩下的我自己來。”
随後便見他轉身向前走去,這梯路也就只剩這一小段,便只是走上一炷香就到了。
等玊鶴真正的站在仙門結界旁時,仿佛感受到那日葉析笙在階梯上望過去的一眼。
天域蘭臺殿內,葉析笙剛回便被召來。
殿內設施大氣磅礴。滿彩,金華碧瑤。金柱繞雲,彩雲消散間如有仙鶴錦鯉在裏嬉戲。
正前方是一個巨大浮雕壁畫,雕刻精美索是神功,一角一寸美輪美奂。
此時殿內空餘,直到一絲金絲引線飄至到臺前。樓臺上慢慢顯現出衆仙倒影。
最後便見,天君的身影顯現出來,他正拿着一杯茶品着。還沒等葉析笙參。
天君易豐州質問的聲音便到了耳邊。
“人間屠城一事可曾與你有關。”
這句話問的沉悶,餘下的只有冰冷。
雖說從葉析笙面上來看并無慌張。可站在平臺上的芸芸衆仙,卻站不住了。嘴上議論了起來。
“嗜殺,乃是大忌。”
“可是他已經被赦免神職了。”
葉析笙早百年前就已經被赦免職位,不得為百姓尋出,只是空餘名號。
葉析笙事實回答道:
“無關。”
玉盞被摔落在地,茶水飛濺出來。可這灑出的茶水卻澆不滅天君心中的怒火,他口中叱道:
“胡說!”
“你說天域當日除了你,還曾有誰去?”
這句話他當真無法解釋。要是說當天一個重傷,一個半仙,還有一個身份未知。其餘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只有自己天域中人。
看到葉析笙沉默,又是掀起一番議論。
一位仙童道:
“如果他真的在場,為何不阻攔。”
後有聽另幾人議論:
“鬧得如此,必須重懲。”
“當真做得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不是說不得為百姓尋出嗎……”
臺上的易豐州用眼神凝視着葉析笙。
“你可知罪。”
這句話落下後,被施壓的人身上如同有着千斤重般。
葉析笙不認,可他口中也只能留有解釋的話語。
“天君讓我如何認,屠城之事我并未參與。下凡游歷只是為了尋人,我從未殺一人。我也從未想過踏足這人間!”
他只能用最澀咋難口的語句去解釋,葉析笙明白,這人早對他存有疑心,無論是曾經還是現在。
易豐州閉了閉眼,随後背過身去。耳邊是他的聲音。
“我倒要看,你要嘴硬到何時。”
天君只是微微動手,便讓葉析笙吐了一□□血。
狐裘被沾上了血,顯得格外刺眼。紅色的血液從錦袍上渲染開,一時間分不出來是衣料內單更紅還是血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