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等到神都斬花時
等到神都斬花時
聞人柳之所以那麽生氣,就是因為主子派他去神域,取一株草藥。結果那群假神仙死活攔着不讓進。
一個月前,說是“園子裏的藥還沒長出來”,前段又是說“園子裏的樹倒了,把草藥壓壞了”。
今兒又搞了一個新說詞兒“我們這草種可都是先備好的,園子裏可沒有供幽州的草藥。要不你再等半月,看看有沒有別人殿裏剩下的。”
聞人柳抓住那人的衣襟問道:
“什麽破草藥,還撿別人剩的?!”
小仙開始裝鹌鹑道:
“我家主子說了,什麽時候有什麽時候給你們。”
聞人柳随手摔筐,憤然離去。
大殿中,只聽聞人柳對葉析笙道:
“那個我沒事,只是與天域的小仙鬥了幾下嘴而已。”
玊鶴倒了杯溫水,遞向床內的人。對聞人柳吩咐道:
“你不必隐瞞,說說看。”
聞人柳聽到此話,便把事情全交代了出來。後又說道:
“現在人都醒了,誰還去他那藥園。”
葉析笙接過茶盞潤了潤嗓,翹起耳朵聽着那點子事兒。
Advertisement
餘後,只說了一句讓場內二人出乎意料的話。
“他們一直都這樣。”
搶了先機,提前給世人分上了高低貴賤而已。要不是有那一重天,他們不會高貴到哪去。
聞人柳把玩着手上玉牌,口中嫌棄道:
“那也……太。人怎麽這樣啊!”而後只聽啪的一聲,他甩玉佩的繩子直接斷裂。小小的黑牌玉佩,被甩到窗外飛得老遠。聞人柳鬼嚎道:
“啊……一天天都什麽事兒啊?”腳步聲漸漸遠離,聞人柳如同一陣風跑出門外。
只聽葉析笙問道:
“你還好嗎?”
一陣沙沙作響,窗外探出一個腦袋。他滿頭幹草葉,右手舉着玉佩。道:
“我沒事,就是又要花錢了。”繩子現在被扯斷,聞人柳這手上玉佩讓他怎麽拿都不帶勁,怪的勒。
只聽聞人柳在窗外,喊道:
“殿下,我要請假。”等玊鶴應下,人便跑的沒影了。
玊鶴接過茶盞順手放在桌上,葉析笙視線被吸引過去,他擡頭望,光線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住。玊鶴彎下身子輕輕懷抱住了葉析笙。
他的懷抱巨大而溫暖,便只是抱了一會兒,就如春日回暖,輕柔至極。葉析笙溫柔拍撫着他的臂膀。口中道:
“好久不見,我的少年。”
玊鶴松開箍住他的懷抱,在葉析笙臉頰上示意一吻,但也只是一剎那便收回。
葉析笙輕笑道:
“我那匹白馬可在你這。”
玊鶴道:“大人……你要去看嗎?”他的眼睛真誠,如同是在盛邀卧榻之人闖入他的世界。
不知玊鶴又是在哪找到的白色鬥篷給他披上,讓他在幽州不至于這麽冷。
馬廄裏被牽出一匹白馬,它有着光滑潔白的鬃毛和尾巴,從頭到尾沒有一絲雜色與斑點,顯得優雅而高貴。
能看出春生被飼養的很好,要不是有玊鶴牽着,看它這精神頭,怕是早貼過來了。
一只手撫摸在馬背上,葉析笙連連驚嘆,養的馬兒真好。可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又好似是在道別。
葉析笙轉身道:
“我有事相求,春生先托你照顧。要說,可以找人幫我鑄一把普通的劍嗎?”
玊鶴好似一瞬間,就知他要做什麽。玊鶴手臂握緊缰繩,道:
“要不……我幫你報仇。”
葉析笙拒絕出口,他道:
“他們捅的是我,你幫我,是主動招恨呢?”
玊鶴不知是誰傷的葉析笙,讓他無從下手。便問道:
“趕時間嗎?”
若是時間夠,應該能查到,提前宰了。
葉析笙道:
“要是慢工出快刃,我也倒不趕時間。我想半個月就夠了。”
那把利刃玊鶴是能拖就拖,待他知那人是要找誰,複仇時,劍便鑄成。葉析笙拿上劍便去了溫山。當天玊鶴湊巧也牽着春生出去了。
三裏長梯,一人行。回望山門,鬼不休。
葉析笙幽幽長嘆,玊鶴還是跟來了。進門後看便見溫則與陶然師徒二人,正練劍。葉析笙站在暗處看了一會兒,招招式式曾與他從前無異。今日來這也無事,就是想斷了陶然的喉。
葉析笙不想知道陶然與其有何苦衷。不管是自己這邊還是天域那邊,他早該死八百遍了。
一個飛镖閃過,血腥彌漫。陶然當場斃命。做到此處,葉析笙便下山去向原水池。他上了天域,行步到蘭臺殿。
這一路上,他想了好多,他不知道他的能力是否強悍。看着高聳在雲端的栖木讓他生了別的心思。
在天君的寶座前,帝君謝碧川靜靜地站在易豐州身旁,他們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門前黑霧彌漫,整個大殿被黑暗給裹挾,壓抑到讓人喘不過氣。
一雙雙斷臂殘肢從四周爬來。走過之處,全部留下鮮紅的血色,玊鶴牽馬漫步走進。風聲飄逸,吹拂着他的發絲。
玊鶴兩刀揮下,向座椅上劈去。劍刃直向天君帝君劈去,在二人躲避之時。只聽房梁處發出“噗噗噗”的聲音,一個個腐爛的頭骨在房梁處挂着。他們的眼眶流出暗紅色血水,如同厲鬼鎖魂,讓人不寒而栗。
易豐州喊道:
“來者何人?!竟敢在此鬧事!”
玊鶴搖了搖手中鈴铛,臺上二人表情震驚……同時出口道:
“你……是葉析笙?!”
玊鶴,輕笑了一聲。鈴铛被抛出,大殿外溢出的碎屍爛骨頓時亢奮起來。突然,一雙腐爛的手臂抓住了天君的腳踝,猛的往後一帶易豐州整個被屍海吞沒 。同樣帝君謝碧川也逃不過去。
事後,那一堆屍骸把玊鶴簇擁起來,幾十雙手舉着一個瓶子,好似是在獻寶……瓶子被玊鶴拿回,髒污的血跡粘在他的手上。下面的屍骨收回手臂,一瞬間,天光大亮。大殿裏只有一人一馬,就像剛剛什麽都沒發生。就連瓶體上的血與玊鶴手上的血也不複存在。
葉析笙只是輕輕揮刀向神樹砍去。原本金絲環繞的栖木瞬間粉碎。與此同時,連接四海八荒的枝頭與根系,在天地之間顯現出來。
一口血從他口中吐出。閃着寒光的劍再次砍向栖木,葉析笙已經想好了,既然他們不配為神,為何不把天域毀了。神樹倒下,以後世間再無神明。神域不複存在。
“天塌了……”沒人知道他多愛這人間,可又沒人知道他多恨自己的無能。
玊鶴騎馬趕去就看到此等場景,他從心底深深的生出了一股無力感。“送你的刀,不是讓你把刀尖指向自己的”。
玊鶴帶着葉析笙逃了出來,一路上葉析笙口中鮮血不止。
分明馬兒走得很慢,可馬鞍上的人坐的還是搖搖晃晃。
玊鶴欲伸手去扶,卻又被人制止住。葉析笙道:
“不用扶我。”而後又道:
“我怎麽都是要死的,人間一趟不容易……我倒在哪,就埋在哪,好嘛?”
他也想感受一下落葉有根的感覺。
而後玊鶴向葉析笙遞過來了一個瓶子,裏面裝着的是。天君與帝君的生魂。葉析笙正着光,看着瓶子裏的東西。
葉析笙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要對玊鶴說什麽。可能真的是一時腦抽做了一件蠢事。只聽玊鶴道:
“葉析笙,你可以……吻我一下嗎?”
聽到此話,葉析笙收起瓶子,從馬上俯下身,一只手勾住缰繩,一只手勾住玊鶴的脖子。一吻情深,熱烈而又炙深。
禁不住葉析笙自己把自己給殺了,只是走了一段颠簸的小路,他便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落到了玊鶴的懷裏。
(亖了)
雪下的很大,我在雨亭內等你,卻看不到人的身影。我想應該是雪蓋住了你的身形……
(等到左護法,找到他那一日。)
“殿下,我找了您好久。”
[完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