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告白
告白
第57章
“就吃泡面能行嗎？”項文說，“等下還是出去喝點粥吧。”
“不用，随便吃點就行了。”江頌道，“我又不會跟你客氣。”
簡單吃完晚飯之後，項文又在茶水間翻出幾包牛肉幹甩在桌面，嘆氣道：“就怕你是真客氣。田藝本來就怨我老是晚上找你幫忙，要是知道這吃飯待遇還這麽差，肯定要狠揍我一頓。”
“田藝哥說你了？”江頌問。
“對啊，他說我剝奪高中生的睡眠時間，簡直罪該萬死。”項文道，“他很喜歡你跟小魚，挺多青春期的男孩都很煩人，你們倆是難得的例外。”
江頌的臉色有些黯然：“你和田藝哥感情真好，能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生活，簡直像奇跡。”
項文轉身拿茶包泡茶，心情不錯的點頭：“嗯，現在的确是我想要的生活，每天都是。”
泡好了茶，瞧着江頌怔怔發愣，項文輕輕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怎麽，你也開始有感情上的煩惱了？”
江頌：“我不太清楚。”
“雖然田藝比較擅長開導人，但對方是你，我也願意試試，當然，得你信任我。”項文的食指和中指連續敲着桌面，“千萬別告訴我，是因為太多女生追你而煩惱。”
“肯定不是那樣。”江頌笑了一下。
“那是怎樣。”項文雙手撐着桌面，饒有興致道，“到底是什麽人困擾到我們的帥氣弟弟呢？我非常非常好奇。說出來吧，我會幫你的。”
“小魚。”江頌的聲音輕輕地，像是怕驚擾到什麽，但說出來之後，他忽地又輕松了不少，對上項文驚訝的目光，他堅定道，“我喜歡童漁。”
項文整個人像是被定格了，好不容易反應過來，目光游離着，真奇怪，被告白的對象不是他，他怎麽這麽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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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應該好奇的，我，我一點兒都不好奇，你說這話我當沒聽過。”項文抓抓頭發，又急忙拿起水杯喝水，被燙的尖叫起來，“shit!”
江頌不解的看他：“你為什麽要當做沒聽見，你不是要幫我嗎？”
項文用涼水漱口，擺動着食指，說了一連串的“NO。”又從冰箱裏翻出冰塊嚼着，接着看了看手表，揮了下手，含糊不清道：“該下班了，走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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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漁在闵靜家門口做足了心理建設，剛準備敲門，裏面“嘩啦”一聲，像是花瓶還是什麽打碎了。
接着是闵靜自暴自棄般的叫嚷：“對，我就是天天想着和男生談戀愛，我就不想學習不想走正路行了吧！最起碼我選的是我喜歡的，幹幹淨淨的人，比你們帶我去的飯局上見的這個總那個總強多了！怎麽，一條信息你都受不了了，上次那個李總一直摸我後背的時候你們是瞎了嗎！”
“死丫頭你給我閉嘴！”闵靜爸爸的聲音，混合着闵靜媽媽的哭聲。
童漁在門外聽得心情複雜，是他發的那條信息闖禍了嗎？
都怪他膽小，這種事應該面對面和闵靜說的。
這時候再進去無異于拱火，童漁想着明天再道歉，但門忽然開了，闵靜怒火尚未平息的站在那兒，“童童？”
童漁愣了愣：“那個，我是——”
“走，先出去說。”闵靜刻意忽視父母在屋內的命令，拉着童漁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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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我們家搬進來的時候，這個人工湖裏還有天鵝。”闵靜看着已經裸.露出斑斓表皮的湖底，稀稀拉拉的落葉像是努力掩蓋着寒酸，“現在別說天鵝，水都快熬幹了。”
童漁悄悄拉了下闵靜的衣擺，“對不起，都是我那條消息害的吧。”
闵靜轉頭對他笑笑：“朋友之間發消息有什麽錯，錯的是窺探我隐私，管制我太多的人，其實也多虧了你這條消息，今天頭一回跟他們這麽吵架，那些話我都悶好久了，一吐為快，簡直不要太爽！”
童漁還是有點擔心：“你今晚回不去了吧，要不要來我家，我房間給你睡。”
“沒事，小區裏有我認識的朋友，我去她家躲一晚就好了。”
童漁喃喃道：“你爸媽，的确太過分了。”
闵靜無奈的笑笑，雙手搭在欄杆上，看着黑暗的前方說：“有一次，說是家庭聚會，我們家和他們的一個客戶一家，約在高爾夫球場，他們家小兒子在上初中，數學成績特別差，說請了很多補習老師都沒見效，媽媽就讓我試着給他講講題，結果那次他聽懂了很多。客戶一家就特別高興，要請我做補習老師。應該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的吧，我父母突然覺得，我可能會有一點用，學習也好，待人接物也好，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很懂讨大人歡心的，有時候會不自覺那麽做。準确的說，也沒有什麽特別出格的事，但那種氣氛就讓人特別不舒服，我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工具化’的過程吧。”
“靜靜。”童漁擔憂的看着她，“你，你別吓我。”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闵靜轉向他，忽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捂着嘴：“童童你太可愛了，這樣都能被吓到啊！”
童漁放松下來，輕拍了她一下：“你不要變成工具。”
“放心，我是誰啊，只是跟他們裝呢。”闵靜拉着他在湖邊的長椅上坐下，跺了跺腳，“好了快別說我的事了，你那個信息看的我都樂了，你的意思是，我喜歡江頌，而且你準備和我競争是嗎？”
童漁垂下眼角，悶悶的說：“現在不是了，現在我希望，你能好好和江頌在一起。”
闵靜：“啊？”
童漁道：“我會幫你的，江頌的喜好我都知道，他這個人看着很難接近，其實特別善良特別好搞定的，你只要——”
“等等等等，你先停一下啊童童，”闵靜緊急叫停他，“江頌好不好搞定先不說，我就想問你，是誰給你的錯覺，讓你以為我喜歡江頌啊。”
童漁嘆氣道：“闵靜你別瞞我了，我看到了你桌肚裏的情書，給親愛的江江，還能有誰啊。我也認得你的字。”
童漁是童童，那江頌不就是江江嗎？闵靜習慣性的叫法。
“哦，你看到那個啦。”闵靜不好意思的默默後頸，有些局促不安，“那個的确是我的情書。”
“看吧。”
“不過不是給江頌。”闵靜難得露出點小女兒的神态，扭捏道，“是給江悠朗的。”
“江悠朗。”童漁念了一遍，“這名字好耳熟啊。”
闵靜低頭，盯着自己的白球鞋，輕聲說，“她是學校女籃的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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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庫裏，江頌解開安全帶預備下車，一路沒出聲的項文忽然問道：“你倆是認真的嗎？”
江頌頓了一下，解釋說：“我們沒在一起，我是單戀。”
“蛤？”項文準備拿煙盒出來，又放了回去，“童漁不喜歡你？”
“他還不知道。”江頌說，“不過，應該是不喜歡的，他有中意的女生。”
項文皺着眉：“不是吧，小魚怎麽會不喜歡你，我看他才像單戀的那個，黏你那麽緊。”
江頌有點無奈道：“只是朋友之間的依賴，我們認識的時間比較長。”
項文降下車窗透氣，“那你是在苦惱要不要告訴他？”
“嗯。”江頌輕聲道，“之前還覺得，童漁去約會去戀愛怎樣都沒關系，只要我還在他身邊就行，但是，我好像沒有自己想得那麽大方，會嫉妒會吃醋，萬一有一天童漁真的有女朋友，我好像也沒辦法能真心祝福他。我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糟糕。”
“你不是糟糕，是太認真。”項文升上了車窗，搓了搓胳膊，“媽呀，做事認真的人，沒想到對待感情更認真的可怕，我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項文鎮定了一會，對他說：“這條路不容易，所以我不敢給你什麽建議，我怕良心不安。”
江頌點了下頭：“我知道。”
“但是我說的話也不一定會改變你的想法，我的話也沒那麽重要，是不是？”項文試探的問。
江頌點頭搖頭都不是，只好道：“任何建議都可以。”
“這不是建議，只是我個人的一點點心得，”項文道，“反正如果是我，我會讓對方知道我的想法。即使失敗，也好過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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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漁呆坐在江頌家門口的樓梯上，項文跟他打個招呼，又看了江頌一眼，飛快上樓去了。
“你回來啦。”童漁對他笑笑。
“怎麽在這坐着？”江頌坐在他旁邊。
“我剛從靜靜家回來。”童漁從兜裏摸出一袋橘子味的軟糖，“吃嗎？靜靜給的。”
“你自己吃吧。”江頌搓着手，他想起項文的話，心裏一陣突突直跳。
童漁懶洋洋的靠在他肩膀，低聲道：“原來靜靜不喜歡你，那你怎麽辦啊，可把我給愁死了。”
什麽鬼？闵靜和他有什麽關系？江頌納悶道：“你這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童漁嘴裏嚼着軟糖，感覺有些精疲力盡：“闵靜多好啊，除了她，我還能放心把你交給誰呢。”
江頌還是疑惑：“你為什麽要把我交給別人？”
童漁暫時不想說那些原因。
江頌讓他坐直身體，雙手扶着他的肩膀，目光灼灼道：“別把我交給別人，就交給你，不行嗎？”
童漁心裏重重一跳，有些暈眩，幾乎懷疑是今天太累了産生的幻聽，随即，一層陰霾先浮上心頭，童漁滿臉沮喪：“江頌啊，我可能都活不過三十歲。”
“複查結果，這麽差嗎？”江頌的聲音微微顫抖，果然，童漁今天才那麽失魂落魄。
童漁點點頭，又道：“所以，我不能和別人搶你了。”
他什麽時候搶了？
江頌捏着他胳膊的力道加重：“你不用搶，我們現在就在一起。”
“是因為我活不長了嗎？”童漁的腦回路令人咂舌，他滿心酸楚，“江頌，我不要你可憐我。”
“那你可憐可憐我吧。”說完，江頌輕輕吻了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