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又要玩這個游戲?”姜溶皺了皺眉, 雙臂攀在他的肩上。

他将人往上托了托,大手掌着,帶着溫暖的水流一起擠進窄道。

“你在做什麽?”姜溶緊緊抓住他的肩, 檀口微張, 忍不住輕哼兩聲。

他沒回答,緊緊扣住她的後頸,指腹在她後腦上輕輕撫.摸:“難受嗎?”

“不知道。”姜溶臉不停地在他臉邊蹭, “你手指上的骨頭好硌人。”

他忍不住低笑一聲, 将人放回岸邊, 埋頭而下。

姜溶雙手撐在身後,垂首看着他的發頂,喘着氣道:“小青糖,你的舌.頭裏好像有骨頭。”

他忍不住笑, 蜜汁全卷到口中。

姜溶輕顫:“你笑什麽?”

蕭青棠起身,單臂抱住她往卧室走:“我們玩生寶寶的游戲好不好?想不想給我生寶寶?”

“你想不想給我生?”

“傻子, 男人不能生孩子。”

“我不管, 你給我生,我想要只小貓。而且,我不是傻子!”

蕭青棠想反駁, 但笑了笑,又覺得算了。

他将人放下:“行,我現在就給你生一只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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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溶往後退了退:“你拿棍子戳我幹嘛!”

蕭青棠将她抓回來,笑聲從嗓子溢出, 藏都藏不住:“不是要生小貓嗎?得這樣才能生。”

她扭了扭:“有點兒癢癢。”

“別動。”蕭青棠掌住她, 屏住呼吸, 緩緩向前。

“弄疼了……”她哼哼唧唧要推人。

蕭青棠搓搓她的腰:“忍忍,一會兒就不疼了。”

她一點兒不緊張, 也不知道害羞:“要多久才不疼?”

“快了。”蕭青棠俯身,:“親親?”

“親親。”姜溶抱住他,剛碰上他的嘴唇,一陣刺痛傳來。

她要尖叫,聲音卻全被堵住了,只能哼哼着胡亂抓他的背。

指甲陷進皮膚,留下幾道紅痕,幾乎要滲出血來。

蕭青棠也疼,他頭一回知曉原來不止女子初次會疼,但他沒松口,也沒松手,直至察覺人沒那麽抗拒,他才允許人呼吸。

“我要死了嗚嗚嗚。”姜溶嘴一張就哇哇大喊起來。

不像是哭,就是幹嚎。

蕭青棠笑着拍拍她的臉:“哪兒就要死了?我又沒硬來,不是等你舒服了才弄?”

“我的肚子要破了……”

“哪兒要破了?這不是好好兒的嗎?”蕭青棠直起身,摸摸她的肚子,也不知是不是錯覺,感覺好像真的鼓了一些。

“不好不好!”她喊着搖頭,“難受難受。”

蕭青棠頭皮發麻,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強忍着又哄兩句:“哪兒難受?”

“我說了!肚子要破了!”

“那就是沒事了。”蕭青棠親親她的臉頰,不再給她讨價還價的餘地。

她說不了完整的話了,仰着脖子胡亂喊,整個帳子都是她破碎的聲音。

蕭青棠飲了酒,本就有些無法自控,聽着圍繞在耳旁聲音更是情難自抑。

天地之間似乎已無外物,只剩這點兒歡愉,他被包裹着、被接納着,全身上下沒有那一點兒是不酥麻着的,腰眼間、尾椎骨處更甚。

尤其是,垂頭,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瞧見那張迷蒙朝紅的小臉時,更是連整顆心都是酥麻的。

他又忍不住深深吻下去。

姜溶腦子全是混沌的,只能迷迷糊糊任他親。

她形容不出現下的感覺,心跳得好快,呼吸也好快,每一處似乎都要從她身體上逃離,魂魄也要暫且離去。

風浪太過猛烈,她快要支撐不住,眼前一陣花白……

蕭青棠吐出一口濁氣,深吸好幾口氣,頂着滿頭熱汗,彎背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她呆愣愣的,像丢了魂兒,眼珠子都不會動了,只有幾滴殘淚挂在眼尾。

“傻了?”蕭青棠輕輕拍拍她的臉。

她沒動,只吸了吸鼻子,鼻子皺了皺,看得蕭青棠呼吸一緊。

“給你擦擦?”

手還沒碰到她的腿,她便嚎起來:“不要不要。”

蕭青棠掃一眼褥子的血跡,忍了忍,沒有強行再要,語氣也輕了許多:“洗洗睡覺覺?”

“不要不要。”她似乎只會說這兩句了。

蕭青棠看得心裏揪起,将人往裏放了放,躺進幹淨的褥子裏,摟在懷裏哄:“弄疼了?”

她搖了搖頭,不說話。

蕭青棠嘆了口氣,又問:“那睡覺?”

這下連動都不動一下了。

蕭青棠沒再問,也沒敢在碰她,抱着她緩緩入睡。

翌日,酒醒了,蕭青棠清醒了,看着滿床淩亂,心裏有些煩躁。

他微微撐起身,垂眼看着酣睡的臉,大掌緩緩落下,放在她的脖頸上。

不正常的熱意傳來,他皺了眉,收了手碰碰她的額頭。

發熱了。

煩躁變為頭疼,他快速穿好衣裳,往外喊人。

昨晚他明明克制了啊,還準備了那樣久,就是擔心給人弄傷了,怎麽還發熱了呢?

他坐在床邊,只穿了條襯褲,光着腳踩在腳踏上,沉聲問:“如何了?”

大夫沒敢擡眼,跪伏在地上:“娘子是驚吓過度,沒有大礙。”

蕭青棠快被氣笑了,他昨晚有兇她嗎?有嗎?

“開藥方去。”他擺擺手。

大夫退下,侍女又上來:“二爺,床上可要收拾?”

“收吧。”蕭青棠捏捏腕上的菩提珠。

侍女靜默将弄亂的地方稍稍收拾一番,沒敢碰姜溶。

一看床鋪,發生了什麽更加明了。

她們昨晚在外面守夜時便聽到了動靜,但不敢多問,也不敢多說,此時才敢多嘴一句。

“二爺,可要備下避子湯?”

蕭青棠捏了捏眉心。

他睡了一個傻子就算了,總不能再生個小傻子出來,況且姜溶恐怕連生孩子要承受什麽都不知曉,他不想讓她稀裏糊塗當了母親。

“去煮。”

人一一退下,蕭青棠嘆了口氣,拍了拍大腿,起身端了盆熱水,掀開被子。

昨夜未清洗,亂七八糟的□□混合在一起,幹涸凝結在紅彤彤慘兮兮的兩瓣上。

蕭青棠眉頭緊了緊,拿着溫熱的帕子輕輕擦拭幹淨。

睡夢中的人似乎察覺了,輕輕顫了顫。

“好了,不碰你了。”蕭青棠将被子蓋回來。

他的确是不會照顧人,就坐在一旁守着,直至侍女來,提醒他要喚醒姜溶用些吃食,他才想起來喊人。

他坐近一點兒,摸摸姜溶的臉:“寶寶?”

一旁服侍的侍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蕭青棠渾然不覺,見人眼睜開,嘴角不覺多了些笑:“寶寶,餓不餓?”

姜溶眼前逐漸清晰,對上那雙笑眼,立即縮回被子裏。

蕭青棠愕然:“怎麽了?”

姜溶沒說話,甚至還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縮到牆邊去了:“不要你。”

他心中酸澀難忍,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可他不願承認心傷,寧願發脾氣:“不要我?我怎麽你了?”

“就是不要你。”被子裏傳來微弱的聲音。

蕭青棠閉了閉眼,一把掀開被子,将人按在了枕頭上:“說,我怎麽你了?我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

“你要把我的魂兒吸走。”她癟着嘴哭,“我不要你!”

蕭青棠驀然笑出聲:“我什麽時候要吸你魂兒了?”

“就有就有!你不要你!你走!”

昨晚嚎過太久,她嗓子還啞着,這會兒再喊下去身子又要不舒服。

“行了行了,我不碰你。”蕭青棠急忙給她蓋好被子,“但飯總要吃吧,讓婢女給你喂些吃的。”

她不答話,就縮在被子裏。

蕭青棠讓開一些,讓侍女過去。

果然,侍女過去,她就不躲了,還吃得挺香。

蕭青棠有些無奈,他哪兒要吸她的魂兒了,被吸的明明是他自己。

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不妥,得有人來專門照顧姜溶。

他随意披了個衣裳,大步往門外去:“柴胡!柴胡!”

“來嘞!”柴胡不知從哪個角落蹿出來,一臉谄媚到了跟前,“爺您有何事吩咐?”

“這邊要幾個人伺候。”

柴胡眼珠子動了動:“是娘子要人照料嗎?素雨姨娘和娘子一向親近,叫……”

“不要她。”蕭青棠打斷,“要那個……姜溶剛來時,身邊侍候的那個婢女,叫什麽來着?”

柴胡略頓了頓,還是實話實說:“汀荷?”

“對,對,就是她,叫她以後來正房裏伺候。”他說完,轉身要走,沒走幾步,又停下吩咐,“你這事兒辦得不錯,自己去前面支賞錢。”

柴胡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應當是給他将姜家娘子帶回來的賞錢。

他夜裏是不能守在內院跟前的,并不知曉發生了何事,随意找了個人打聽:“二爺心情不錯,是發生何事了?”

內院侍女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道:“二爺昨夜和姜家二娘子……”

柴胡恍然明了:“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他疾步往外走,尋到汀荷,興奮道:“二爺叫你去內院侍候。”

“啊?”汀荷一怔。

柴胡以手擋唇,低聲耳語:“二爺昨夜寵幸了姜家那個丫頭,這會兒心情正好着呢,是叫你以後去姜家丫頭跟前侍候,我們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二爺未提起要給娘子一個名分?”

“未提。但瞧着開心着呢,還給了賞銀。”柴胡跟着她邊往前走邊說,“你也不想,她一個癡傻的,哪兒能上得了臺面,二爺願意寵着,已是她的福氣了。”

汀荷急忙攔:“你可莫要在外面亂說,若是被二爺知曉……”

“哼,他心裏說不定也是這樣想的,有什麽好怪我的?”柴胡雖是這般說,但眼神還是左右看了一圈,“你快去內院伺候着吧。”

汀荷匆匆前往,進門時,姜溶才用完膳。

“你來。”蕭青棠指了指汀荷,“服侍娘子吃藥。”

汀荷替過床前婢女的位置,看一眼黑黢黢的兩碗藥汁,低聲詢問:“先喝哪個?”

婢女搖了搖頭,向上詢問:“二爺,娘子是先喝避子湯還是先喝……”

“先喝治病的。”

汀荷微愣,端起藥碗:“娘子,該喝藥了。”

姜溶臉立即皺起來:“不要,聞着就苦,我不喝。”

“娘子,您發着熱呢,是不是渾身沒有力氣?若是不喝,便會一直不舒服。”

姜溶沒說話,頭往前伸了伸,配合将藥喝了。

到第二碗時,她死活不肯喝了:“治病的藥喝了,這又是什麽,我不喝。”

汀荷不敢解釋,擡眸看向蕭青棠。

蕭青棠看向姜溶,姜溶避開眼。

“罷了,不喝便不喝吧。”蕭青棠又擺擺手,“端出去倒了,你們都去門外候着。”

姜溶聽這話又縮進被子。

蕭青棠手快一步,抓住她的手:“你躲我做什麽?”

“我說了!”她死死抓住被子。

蕭青棠輕松一掀,鑽了進去:“我要你的魂兒做什麽?你自己弄錯了還怪我。”

“你就是你就是,你還用大棍子戳我!”

“傻子,那不是大棍子。”

“我不是傻子!”

蕭青棠抓住她張牙舞爪的手,将她摟得緊了一些,悄聲在她耳旁道:“那是用來讓你舒服的,你昨夜不舒服嗎?”

“不舒服,我感覺我要死了,我的魂兒都飛走了。”

蕭青棠笑着親親她的額頭:“你那就是舒服的,我昨夜也是,被你吸得魂都要沒了。”

她眨眨眼:“真的?”

“真的,不信我們今晚再試試。”

“我不試,你要是騙我你就是小豬。”

蕭青棠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好,我騙你我就是小豬。”

“那我們以後不玩那個游戲了。”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蕭青棠逗她:“那不行,你要說出為什麽我才能考慮同不同意。”

“因為你要是再玩我就打斷你的腿。”

蕭青棠笑出聲來:“我現在抱着你,你都掙脫不了,你怎麽打斷我的腿?”

她扭了扭,沒能掙開,癟着嘴又要哭:“你是壞人,我不要和你玩了。”

“那我答應你,這兩天先不碰你好不好?”

“那行。”她癟着的嘴一下收了回去。

蕭青棠好笑敲了她一下,懶得和她計較,悄聲在她耳旁問:“下面疼不疼?難不難受?”

“疼!”她急忙答,在他臉上蹭蹭,“所以我們不玩那個游戲了。”

“真疼?真疼可是要吃藥的。”

“啊?那不疼了。”

蕭青棠笑着捏住她的臉,左瞧瞧右看看:“真的?你別為了不吃藥說不疼。”

“嗯……有點兒疼,就是那種……”她想了想,“對,就是那種不用吃藥但也不能玩游戲的微疼。”

蕭青棠笑得前仰後合,接連在她臉上親了好幾口:“寶寶,你好聰明。”

她也親他一口:“我也覺得我很聰明。”

蕭青棠眼淚都笑出來了,緩過勁兒來,又親親她:“入秋了,秋衣和冬裝得讓人先做着了,等你身子好一些,叫人來給你做衣裳,好不好?”

“現在就可以做。”她要起身。

蕭青棠一個手指輕松将她按回去:“急什麽,少不了你的,好好歇息,你要是不歇,咱們就玩生寶寶的游戲。”

“我歇我歇。”她一躺,眼一閉,被子一拉,“好啦,我睡着了,你不要打擾我睡覺。”

蕭青棠理理她鬓邊的碎發,摸了摸她臉,沒有再打攪,起身出門。

“那種□□塗抹的藥該從何處獲得?”

“這……”汀荷跪地,“奴婢并不清楚此事,不過,大夫人應當是知曉的。娘子心性單純,又無仆婦教導,也應當請長輩來教教,免得不慎染了什麽病症。”

蕭青棠心中忍不住贊同,随手從腰間摸出錠銀子丢在地上:“去,請大夫人明日來。”

“多謝二爺,奴婢這就去請。”汀荷臉上忍不住歡喜,收了銀子,匆匆往外去。

大夫人正在院子裏剪花枝,聽說蕭青棠要請她去,還有些驚訝。

她收了剪子,輕聲輕氣:“去做什麽?”

“姜家娘子不知世事,尤其是男女之事,二爺想請您去教導教導娘子。”

話不必再說明,大夫人心裏已有數:“好,我明日去。”

“還有……”汀荷頓了頓,臉色微紅,“二爺似乎是将人傷着了,得尋抹在那處的藥膏。”

“傷着了?”大夫人細眉微蹙,“傷得可厲害?”

“奴婢也不甚明了,不過已請大夫來過,開了藥喝過了。”

大夫人眉頭蹙得更緊了:“這是鬧成什麽樣了,還要喝藥,我還是現下就去看看。”

汀荷怕兩人沖突,怒火燃到自己頭上,急忙攔:“娘子喝了藥正睡着,否則二爺也不會請您明日再去。”

“那好,我不去了。你去與二郎說,侯爺叫他來一趟,叫他務必前來,否則侯爺會去他院子裏看他。”

“是……”汀荷匆匆跑回去傳話。

蕭青棠正在屋裏盯着人看,聽到消息眉頭立即緊皺,自語一句:“就會來這一套。”

說罷,他叮囑侍女将人看好,轉頭大步往外去。

他已是很不耐,還沒進門便開始罵了:“一天到晚到底尋我有個什麽事?不煩嗎?”

蕭長聿沒眼看他,努努嘴:“你長嫂跟你說。”

他脾氣沒因面對長嫂變好,還是那副臭臉,長腿一跨往椅上一坐,捏得菩提珠咯吱作響:“何事?”

“姜家娘子本就不谙世事,你便應當憐香惜玉些,怎還将人弄得要看大夫呢?”

他怎麽不憐香惜玉了?吃過了摸過了等人舒服了才開始的,他還要怎麽做?

蕭青棠心裏煩得很:“我沒弄傷她!她自個兒吓的!”

“她就算是吓的不也是你吓的?”蕭長聿一拍桌子。

“我真他娘是服了,我是不是還要将過程說一遍給你們聽,你們心裏才舒服?”

氣氛有些沉,大夫人左右看了一眼,在中打圓場:

“我與你大哥并非是這個意思。長兄如父,長嫂如母,總是關心你的。

你自己也曉得那姜家娘子心性單純惹人憐惜,又與你院中其餘女子不同,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只是身世可憐了些。

如今你已要了她,在我們眼裏她自然算是弟媳,總是忍不住要擔憂的。”

蕭青棠靠回椅背,沒有說話。

大夫人見他沉默,稍走近一些,坐在他身旁的椅上:“她膽子小,不知事,你莫再吓到她了,待我與她講明,你們再同房。”

他氣極反笑:“這你們都要管?幹脆下次同房時你們在旁邊看着得了!”

“蕭青棠!”蕭長聿拍案而起,“你怎麽說話呢!”

蕭青棠別開臉。

兄長與他并非同父同母,年長他好些歲,人品貴重,行事剛正,不僅政事如此,家事也如此。

這些年來除了長嫂外,兄長并未有其它女人,不狎妓不納妾,與長嫂琴瑟和鳴恩愛有加,放眼京城,屬實難得。

他嘴上雖不說,心裏卻是有些佩服。故而,他即便再桀骜不馴,也總願聽兄長兩句。

大夫人又道:“我明日便去瞧瞧她,你今夜宿在侍妾那兒去便是。”

在他們眼中,他到底是怎樣一個禽獸不如的人。

蕭青棠咬了咬牙,懶得解釋那麽多。

他不想承認自己喜歡一個傻子,尤其是在親朋面前承認。

“行了,我知道了!我先走了!”

他拂袖而去,心裏正亂着,轉彎迎面碰見蘇紹欽。

“二郎,可是讓我好找。”

“紹欽怎麽來了?”

“剛巧路過候府,想着許久未見,便來拜訪。”

兩人一路閑話,行至烏金院,進了前廳,蕭青棠未坐,匆匆離去:“稍适片刻,後院有些事。”

蘇紹欽好奇張望一眼,坐回原位。

随行小厮匆匆進門,俯在他耳旁悄聲道:“小的方才問過柴胡,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姜家癡傻的二娘子。”

他有些驚訝:“她瞧着并未有任何缺陷啊。”

“小的也好奇呢,柴胡說姜家娘子只是有些呆愣,生活倒能自理,懵懵懂懂像個孩子。”

“原是如此。”蘇紹欽恍然明了,“還說什麽了?”

“還說二郎對這位姜家娘子極盡寵愛,那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了,恨不得整日揣懷裏,即便是天仙下凡玉帝聖旨也不見得願意将人換出去啊。”

蘇紹欽沉吟片刻,動動手指:“将帶來的那兩人送回去。”

“是。”随從轉身要走。

“慢着!”蘇紹欽又攔,在人耳旁悄聲吩咐,“你再去柴胡那兒套套話,多花些銀子,想辦法讓他多盯着些,若往後二爺再出門,給你來個信兒。記着,莫說是我叫你去的。”

“二郎這是金屋藏嬌了?片刻也離不得?”

“說笑了,只是院中有些要事。”

蘇紹欽未再多提,一搖折扇,嘆息一聲,又道:“唉,二郎與我年歲不相上下,這兩年定也被家中逼瘋了吧。”

蕭青棠知曉他說的是什麽。他兩人皆大齡未婚,家中逼迫得緊。

“我倒是不怕,我不想,這天下沒人能逼我做任何事。”

“聖旨也不能?”蘇紹欽笑了笑,“陛下如此喜愛你,說不定一道聖旨便指一個貴女給你。”

“哼。”蕭青棠冷笑一聲。

“二郎若是有喜歡的,不如早娶了,你畢竟還是能自作主張,我可就不成了,只能聽家裏安排。”

蕭青棠長腿一翹,不屑一顧:“我說不成親便是不成親,誰也攔不了。”

“你啊你啊。”蘇紹欽笑着搖頭,“人人都說我蘇三風流,不想你蕭二郎才是最不羁的那一個。”

兩人笑過,閑聊幾句,蕭青棠差人将蘇三送回去。

他心裏惦記着屋裏的人,沒什麽心情分辨蘇三那番話。

燒退了,人臉色看着好了許多,他哪兒也不去,就坐在床邊盯着人看。

他的寶寶真漂亮。

他笑着低頭在人頭上輕輕親了親,又伺候半晌。

本就不算什麽重症,人第二日便好得差不多了。

蕭青棠心疼她,不讓她下地,大夫人來時她就披着個頭發穿着個寝衣坐在床上。

“嫂嫂?”她上回見過人,還記得。

“莫起,莫起。”大夫人快步走到床邊坐下,“聽聞你生病了,我來瞧瞧你。”

蕭青棠看兩人一眼,默默起身,退出房間。他也想聽聽,但有外人在,總是不好。

他走了,大夫人才說到正事兒上,牽住姜溶的手,輕聲道:“你前日和二郎圓房了?”

“圓房?”姜溶眨眨眼。

“就是……”大夫人微微俯身,在她耳旁低聲解釋。

“噢噢噢。”她連連點頭,“是生寶寶的游戲。”

大夫人莞爾:“是,那個叫圓房。你和二郎圓房後,那處難不難受?疼不疼?”

“我不喝藥。”

大夫人也有孩子,知曉小孩兒都不愛喝藥,一下便明白了,笑着道:“不喝藥,你要是難受抹抹藥就成。”

姜溶放下手中的魯班鎖:“有一點點疼,這樣不動就不疼,走路就疼。”

大夫人從袖口拿出個藥罐,摸摸她的頭:“你想自己抹,還是嫂嫂給你瞧瞧?”

“我自己抹吧。”她接過藥罐,躲去角落裏,對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将藥膏抹上。

大夫人拿帕子給她擦擦手,又摸出一本小冊子來,翻給她看:“你來,嫂嫂跟你講講,以後多注意着些便不會受傷了。”

她愣愣點頭。

“你瞧,這就是圓房,男女之間陰陽調和是正常不過的事兒……”

姜溶有點兒懵,怔怔看着冊子,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以後得按這五步走,若是二郎不做這五步強行要你,你就來找嫂嫂告狀。”

姜溶仰着腦袋,仔細回憶了一番:“要是全按着這來了,還是疼怎麽辦?”

“嗯?”大夫人微愣,“二郎全做了?”

“對呀。”姜溶湊近一點兒,在大夫人耳旁悄聲說,“他還吃我那裏,可是冊子上沒說能這樣,他是不是不該這樣?”

大夫人一怔,轉而低笑:“這樣也是可以的,二郎喜愛你,怕你疼才這樣的,只是冊子上沒寫而已。第一次難免會疼,并非是二郎之故。”

“噢……”姜溶還想借着嫂嫂名義阻止小青糖呢,現在是不能了。

“你将冊子收好,慢慢看,要記住了。”

姜溶的腦瓜有些記不住這麽多新鮮的東西,又頭一次接觸,新奇得很。

嫂嫂讓她收好,她沒收,啃着手指繼續研究,蕭青棠進門時她都沒瞧見。

“在看什麽?”蕭青棠剛問完,就瞧見冊子上的東西,“長嫂給你的?”

“嗯。”姜溶頭也沒擡一下。

蕭青棠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小臉擡起來:“知不知曉這種私密的東西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拿下來?”

“這裏不是在卧室裏嗎?又沒有別人。”她奇奇怪怪看他一眼。

蕭青棠被取悅,笑着在她嘴上親了親:“還說什麽了?”

“還說你不能吃我。”

“真的?”他擡了擡眉。

姜溶瞬間破功,支支吾吾道:“反正就是不能,我問過了……”

“你真将這麽私密的事兒都說出去了?”

“啊?”

蕭青棠無奈扶額:“傻子,房中之事以後不能跟外人說,知道了嗎?”

“可嫂嫂不是外人呀。”

好嘛,他還以為他是特別的那個呢,原來只要是個人都不是外人。

“只有我,才不是你的外人。”蕭青棠看着她,一字一頓認真道,“記着了嗎?”

“記住了,二郎。”她突然蹦出一句。

蕭青棠有些驚訝:“你叫我什麽?”

“二郎呀,嫂嫂就是這麽叫你的,不是嗎?”

“是、是。”蕭青棠輕笑一聲,将她摟住,“長嫂給你藥膏沒?”

她腦袋點點:“給了,嫂嫂讓我跟你說,以後要按照這五步來,做不到就不讓你碰。”

蕭青棠瞥一眼:“這裏哪一步我沒做?親親,抱抱,還是摸……”

“不行!”她擋住他的手。“我才抹了藥,不能碰,嫂嫂說了,得傷好了才行。”

“長嫂如何說?傷得重嗎?”

“不知道啊。”姜溶一臉茫然,“我沒給她看。”

蕭青棠又開始多想:“不給她看,只給我看?”

“是你非要看。”

“我非要看你就給我看?還不是因為喜歡我?”

姜溶沉默一瞬,道:“你像個傻子。”

蕭青棠快笑瘋了,捧着她的臉,笑聲将她纏住:“你說像就像吧。”

“不是說要做衣服嗎?”

“就惦記着這個呢?”蕭青棠用鼻尖碰碰她的鼻尖,“不是一直嚷嚷着難受?”

她用額頭将人頂開:“抹了藥了。”

“好,讓她們去叫人來。”

她有了笑臉,親親蕭青棠的唇。

先前她做的夏裝不少,櫃子裏全是她的衣裳,秋裝和冬裝一放,估計是要放不下了,蕭青棠幹脆讓人把側房騰空,全用來給她放衣裳。

京城裏不錯的布莊全來了,都呈了自家最好的布,供她挑選。

“這個呢?”她拿着布在身前比劃比劃。

蕭青棠坐在椅上看着她:“不錯,好看,留着。”

她一一挑選過去,拿起一匹粉色的,自言自語嘀嘀咕咕半天,不知在說什麽,轉頭給蕭青棠看:“這個給娘,好不好?”

蕭青棠強忍着笑:“行,不錯,很适合姜夫人。”

姜溶嘿嘿一笑:“行,那這個給娘。”

所有送來的布料沒一個讓她退回去的,她不喜歡,也得送給娘送給爹。

這些布匹都是好東西,不說價值千金,那也是平常人家用不起的。若換了旁人,哪兒有敢這麽明目張膽給娘家撈好處的,可她偏偏這樣直接明了,蕭青棠也不生氣,臉上挂着笑,一口應了。

一時之間,衆人心裏都有了數。

繡娘來給她量身,恭維幾句:“娘子似乎長高許多,也豐腴不少。”

蕭青棠盯着她打量兩眼,眉頭動了動。

不錯,身前看着是圓潤不少,似乎是比先前大些了。

“賞。”

侍女遞出紅封:“您拿着,一會兒去前面賬房領賞錢。”

“哎呦,多謝郎君多謝娘子。”繡娘連連拜賀。

其餘人見了紅封,也躍躍欲試,一句又一句的吉祥話往外蹦。

蕭青棠心情不錯,大手一揮,道:“都賞。”

衆人一聽,更是樂成一團,一屋子熱鬧得不得了。

繡娘不敢怠慢,壓箱底兒的都拿出來了:“娘子想要什麽樣的繡案?”

“要素雨畫的。”

“去叫素雨來。”蕭青棠擺擺手,又朝姜溶道,“過來,剩下的讓素雨去與她們說。”

“不行,我要自己看什麽花繡在什麽布上。”姜溶邊拒絕,邊朝他走。

蕭青棠将人拉過來:“等人來了再說,先坐一會兒。”

她突然道:“溶寶好漂亮。”

“嗯?”蕭青棠愣了一下。

她等了一會兒,歪着腦袋問:“為什麽我沒有賞銀?”

蕭青棠忍不住放聲大笑:“你真是個機靈鬼兒。”

“那我有沒有賞銀?”

“你要什麽賞銀?這整個院子都是你的,賬房裏的銀子也全是你的。”

素雨恰好進門,聽到這一句,心中微驚,面上卻不顯,上前跪拜:“妾身見過二爺。”

“素雨,你來!”姜溶上前牽着人往桌邊去了。

幾個繡娘眼珠子動動,也跟過去。

蕭青棠見人說得開心,也顧不上自己了,便起身出門去了。

畫完,吩咐完,繡娘們都走了,只剩姜溶和素雨。

“二爺待娘子可真好。”素雨在一旁磨墨。

姜溶頭也沒擡一下,還在畫她的畫兒:“那是因為我和他玩生寶寶的游戲了。”

素雨怔然,忽而想起府中穿出來的消息,突然明了,掩唇而笑:“那也不是人人都能的,二爺還是喜愛娘子的。”

“噢。”她不是很關心的樣子。

“但萬一有一日,二爺不喜愛娘子了可如何是好?”

“那我就把他趕出去呗,他不是說了嗎?這裏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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