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72章

看樣子是要哭了, 蕭青棠連忙又哄:“好好好,我知曉了,我誇你, 我這就誇你, 溶寶好棒好聰明好記性。”

她驕傲地揚揚臉:“這還差不多。”

縣城人不少,蕭青棠沒好意思笑出聲,強忍着牽住她的手:“走, 獎勵你吃好吃的。”

“這不算獎勵, 原本就說好要吃好的, 我記不住也要吃好吃的。”

蕭青棠實在沒能忍住,低低笑出聲:“好,你說得對,這不算獎勵, 走,去吃你原本就要吃的好吃的。”

“走!”姜溶抓住他的手, 晃蕩着, 背着挎包往前走。

她嫌包袱不好看,做了個小挎包,上面讓蕭青棠作了一幅蘭草圖, 裏面裝着她的小東西。

但小挎包裝不下那樣多東西,還是要背包袱,由蕭青棠背。

蕭青棠怕船趕不上,去渡口先預訂了位置, 就在渡口附近的館子用膳。

館子不大, 也沒什麽稀奇菜, 但飯菜口味很不錯,最重要的是有很多糕點點心。

姜溶已經好久沒吃點心了, 直往嘴裏塞。

“吃不完也能帶走的,笨蛋。”蕭青棠敲一下她的腦袋。

她恍然大悟:“對噢,那我慢慢吃。”

蕭青棠看着她就忍不住揚起唇:“船上吃的不多,一會兒咱們去給你買些零嘴帶上,離開船還有一段時辰,應當來得及。”

她咽下一口肉,擔憂:“咱們的銀子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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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學會省錢了?”蕭青棠揶揄,“放心,那塊玉佩也能當一些錢,夠的。”

“那就好。”她安心嚼嚼,“我們沒錢啦,要省着點兒,我得管賬掌家的。”

“那你以後管錢?”

她想了想,搖搖頭:“算了,我怕算錯了。”

蕭青棠道:“無礙,我和你一起記,待會兒就去買些紙筆,免得你在船上無聊。”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也會無聊。”

姜溶點點頭,覺得有道理:“那還是買點紙吧。”

紙要買,吃的也要買,玉佩拿去換銀子,一趟忙完已到開船時辰,兩人拎着大包小包匆匆忙忙往船上趕。

在船角的一個小小的卧室,光線不算太好,坐在窗邊,再點一盞燭燈才能看得清。

姜溶将銀子全堆在桌上,掰着手指算。

“三個銀錠是十五兩,八個銀角是八兩,一共是……二十三兩,加上玉佩當了五十兩,是七十三兩,再加玉勾十五兩……”她苦思冥想,“是、是七、八十八兩。”

她鋪好紙,沾上一點兒墨汁,又念叨一遍,将數字記下,接着一邊磨墨一邊又想:

“在孫婆婆那兒花了一兩,坐船花了六文,牛車四文,一共十文,館子吃飯一百零八文,就是一百一十八文,乘船是八十文,一百九十八文。一兩是一千文……”

嘟嘟囔囔算完,她将賬目都寫好,遞給蕭青棠看:“你看,算得對不對?”

蕭青棠聽着她念叨完的,但還是略看過幾眼,道:“對的。”

她笑眯眯疊好幾張:“怎麽收,要不要裝訂起來?”

“我去問人要針線。”

蕭青棠拿了針線,和她并排坐在桌前,一起将紙張一頁一頁裝訂起來。

“叫人送些熱水來沐浴?”他裝着裝着忽然道。

“船上有水嗎?”姜溶随口問。

他轉眼,朝她笑了笑:“有。”

“噢,那行呀。”

“沐浴完睡覺。”他湊過去,悄聲在她耳旁道。

姜溶眨眨眼,看着他那雙含笑的雙眸,忽然明白了什麽,也壓低聲音:“你想啦?”

他彎着眼眸:“嗯,可以嗎?”

“可以呀。”姜溶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他快速裝好書冊,轉身往外走:“我這就去讓人送水來。”

姜溶害羞抿抿唇,低垂下眉眼,默默将書桌收拾好。

船上熱水不多,但只要多花些銀錢很快就能弄來,甚至浴桶都能用來。

水已放進小屏風後的小浴桶裏,姜溶先洗,蕭青棠沒法和她擠在一起,也要在旁邊幫她。

她倒好,洗完就要走,蕭青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留在這兒,幫我洗。”

“噢”她眨眨眼,紅着臉拿起帕子,“你怎麽已經……”

蕭青棠往後躺了躺,大大方方露出來:“你要用的,你不督促我洗仔細些?”

“噢。”姜溶覺得有道理,也不害臊,大大方方握住,仔仔細細清洗,每一個角落都要搓到。

卻是蕭青棠先受不住了,呼吸一下亂了,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又啃又咬:“不洗了。”

“還沒洗好。”她胡亂推他的臉。

蕭青棠沒法,握住她的雙手,從浴桶跨出來,托着她邊親邊往卧房走:“再洗就要出來了。”

她哼哼幾聲,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生怕摔了。

蕭青棠将她放下,正要俯首時瞧見自己腹上的淺淺血跡。

她眨眨眼,也瞧見了,又往自己身下看了看,茫然道:“月事來了。”

“嗯。”蕭青棠暗自洩了口氣,“我去給你月事帶。”

“噢。”姜溶盯着他直戳戳的物件,眼睛一眨不眨。

他順手擦了腹上的血跡,将東西遞給她,奇怪打量一眼:“看什麽呢?”

姜溶指指:“它怎麽辦?”

“一會兒看吧,消不下去便要自己解決了。”他披上衣裳,“肚子疼不疼?我去沖些紅糖水。”

姜溶穿好衣裳,跟在他後面:“用手嗎?”

“嗯。”他攪了攪杯子裏的紅糖,端去放在床邊的矮櫃上,“有些燙,冷一冷再喝。”

“那我幫你。”姜溶撸撸袖子,跪坐在床邊。

蕭青棠挑了挑眉:“你幫我?”

她點點頭,雙手握住:“怎麽弄?”

蕭青棠強忍着沒哼出聲,低啞着嗓子道:“來回動一動。”

“噢。”姜溶看他一眼,雙手試探着動動,“這樣嗎?”

“嗯。”蕭青棠喉頭滾動一下,垂眸盯着她毛茸茸的發頂。

她認真極了,像是在做什麽古老的儀式,滿臉嚴肅,眉頭還微微蹙着。

“舒服嗎?”

“舒服。”

她咧咧嘴,仰頭和他對視。

蕭青棠彎背,掌住她的後頸,深深吻下去。

她手一下不會動了,呆愣愣握在那兒。

蕭青棠空虛難耐,握住她的手滾動起來。

這可比她那慢慢悠悠的勁兒快多了,她感覺手都要禿嚕皮了,手腕酸得都擡不起來了,開始後悔剛才的話,急忙要掙開手:“不了不了不了。”

蕭青棠在她耳廓上咬了一口,嗓音暗啞道:“不是你說要幫我的嗎?不能半途而廢。”

“可是我手好累了。”她委屈巴巴擡着眼。

蕭青棠眼尾微紅,如同即将出山的猛獸,哪兒還能顧得了那樣多:“再忍忍,快好了。”

“還要多久?”

“你喚我,喚得好聽些,便能快些。”

“二郎?”

蕭青棠親親她的臉:“妩媚一些。”

“什麽叫妩媚一些?”

“扭一扭。”

她仰着腦袋思索思索,扭着腰,九轉十八彎地喊一聲:“二~郎~~~”

蕭青棠一下笑出聲:“算了,我自個兒來。”

姜溶不滿看他一眼:“你笑什麽?我不是扭了嗎?”

他眉眼都是笑意:“你別惹我笑了,我再笑真是要廢了。”

姜溶哼一聲,氣得扭在一邊不理他了。

他坐床頭,背靠着軟枕,一聲聲喚她的名字:“溶寶,溶寶……”

那嗓音濃稠得不像話,好似一罐子蜂蜜倒在姜溶身上,黏糊糊甜滋滋地将她緊緊包裹住,怎麽也化不開。

她抿了抿唇,轉頭悄悄看他。

蕭青棠一眼瞧見,沖她招招手:“過來。”

她爬過去,被他薅去跟前,弄亂了衣衫,脖頸留下許多紅痕。

她受不了這樣的癢,哼哼唧唧叫起來:“不親了不親了,青棠……”

蕭青棠眯了眯眼,動作越發迅速,低喘幾聲,松了手。

“嗯?”姜溶倒在他懷裏,垂頭看一眼,又擡眸看一眼。

蕭青棠親親她,低聲道:“拿個帕子來。”

她摸出一個最不喜歡的,塞到他手心裏。

蕭青棠擦擦手上身上的污濁,起身去清洗。

姜溶好奇戳戳留在褥子上沒來得及被清理的星星點點,蕭青棠走回來,見她這般,火氣又要往上冒。

“做什麽呢?”

“看看。”

“肚子不疼?”

姜溶将手指上的污濁蹭在他胸膛上:“現下還不疼。”

他躺下:“你蹭我身上,一會兒又要躺在這兒,還要親我,還不是被你吃進嘴裏了。”

“哼。”姜溶枕在他心口,“我又不怕,你不是也吃過我的?”

他哼笑一聲,端來紅糖水:“不燙了,喝。”

紅糖水甜甜的,姜溶一口就能喝完,唇上還留着一些亮晶晶的水漬,湊過去要人嘗:“好甜。”

蕭青棠狠狠咬她一口:“不許招我了。”

“噢。”她乖乖躺回去,“熱水花了多少銅錢?”

“明日再說,你早些休息,休息好了肚子就不會疼了。”

她緩緩閉上眼,一會兒又興奮地睡不着:“船在晃!”

“晃得睡不着?”蕭青棠将她摟緊一點兒。

“沒,我就是覺得好玩兒。”

“中午才能到呢,明早起來再看,乖,好好休息。”

姜溶往上爬了爬,趴在他身上:“這樣睡就感覺不到了。”

“那你便這樣睡。”蕭青棠親親她的額頭,“睡吧。”

一早起來,她肚子開始疼了,疼得在床上打滾兒。

蕭青棠又是給她揉肚子,又是給她倒紅糖水,折騰半晌才好一些。

甲板風大,蕭青棠不敢讓她去,便将窗推開一些,讓她趴在窗縫邊上看。

“河好大呀。”

蕭青棠好笑看着她,時不時應上兩句。

船抵達襄州,她一邊皺着臉忍着疼,一邊又欣喜地四處亂看,眼饞人家河邊賣的小食。

蕭青棠帶她去買了一些,叫了車往客棧裏走,尋了個客棧落腳。

他們都沒來過襄州,對這一帶并不十分熟悉,還是打算先住幾日,等年過了再決定去向。

剛巧,住進客棧沒多久,襄州也開始飄飄搖搖些雪花來,倒是可以貓冬了。

皇城中也下了雪,深夜,皇帝處理完最後一項政務,突然開口:“那逆子呢?”

內侍一驚,當即明了這問的是誰,緩緩答:“蕭郎君去了城外的寺廟裏。”

“你明日去寺裏瞧瞧。”

“是……”

不需去寺裏瞧,內侍早叫人多盯着了,就怕皇帝問起,他答不上來。

他轉頭出了殿門,聽聞消息立即又回到殿中,猶猶豫豫半晌,試探開口:“陛下,郎君現下已不在寺中了。”

皇帝翻書的手一頓,緩緩擡眼:“去哪兒了?”

“暫且不知去向,聽人說是離京了。”

“噢……”

內侍偷偷打量皇帝一眼:“陛下,可要派人去尋?”

皇帝慢慢閉上眼,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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