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73章

下了幾日雪, 一直在客棧裏貓着,有蕭青棠陪着,姜溶倒是不覺得無聊。

過了年, 雪停了, 路上有舞龍舞獅子的,姜溶肚子不疼了,非鬧着要看, 蕭青棠只能背着她在路上游玩。

“等過完年, 我前面的客棧當賬房先生, 你覺得如何?”

“好呀。”她眼睛再亂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聽見了。

“我們現下的銀錢夠買個小院子了,但放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去客棧先住一陣子,能帶着你一塊兒, 等将這裏摸熟了,我們也自己弄個營生做做。”

姜溶只想湊熱鬧, 聽到他這長篇大論的, 一點兒都不耐煩,敷衍往他臉上親了一兩口:“好好好,都聽你的都聽你的, 你快往那邊走,我要去看畫糖人。”

他長呼一口氣:“行,那我安排了,以後你要是不滿意可就沒用了。”

“沒什麽不滿意的, 我很滿意, 去看畫糖人。”

蕭青棠無奈, 只能聽着指揮往前走,背着她到處亂逛。

年一過, 他們便往招賬房的客棧裏去。

店裏包住,但掌櫃見他身旁還有女子跟着,有些猶豫:“這恐怕不太妥。”

“工錢可以少一些,一兩五錢銀子只需一兩。”

掌櫃眼珠子轉了轉:“你們住一塊兒?”

“嗯,住一塊兒。”

“那行那行,我這店裏的廚子小二都在後院住,你不介意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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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多謝。”

掌櫃樂呵呵請兩人往裏走,打開後院排屋正中的一間:“這,你看看行不行?”

房間布置簡單,裏面只有一張炕一張桌和一張椅,但窗子大,還算明亮。

蕭青棠掃過一圈,又看向後院的校門:“這個門平常開着嗎?”

“平常不開的,就算開了,有人走,也是走到前面那條路去,坐在店裏就能瞧見。”

蕭青棠放心了:“好,那便在此。”

掌櫃将鑰匙遞上:“這是鑰匙,你收好,就這一把,掉了可就沒了。”

“好,多謝。”蕭青棠收好鑰匙,“待我收拾一番,一會兒就去前面收賬。”

“不必不必,人不算多,你今日先休整,明日再去前面便好。”

蕭青棠不再争說,與掌櫃告別後,帶着姜溶在屋裏收拾。

屋子幹淨整潔,倒不用怎麽打掃,只是将被子褥子打了打,又将衣裳行禮收拾齊整罷了。

姜溶往後一倒,陷進柔軟的被褥裏,半只鞋翹在空中,咂咂嘴道:“餓了。”

蕭青棠瞥一眼她鞋面上的灰,默默将鞋取下,給她換了雙幹淨的,朝她伸手:“走,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

“嘿嘿。”她抓住他的手,賴着不肯動,“你拽我起來。”

蕭青棠哼笑一聲,輕松将她拎起來:“走了,不是餓了嗎?”

她也哼哼一聲,抱住他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還未到晚間,吃飯的人不多,廚子在廚房裏備菜,聽聞來意有些猶豫:“這……你的飯是包,但你這個……況且也沒到吃飯的時辰,要不你還是去跟掌櫃的說一聲?”

“我按售價付銀子。”蕭青棠淡淡道。

“噢、噢噢……”廚子連眨了好多下眼,起身擦了手,麻溜揭開鍋蓋,“你們要吃點兒什麽?”

蕭青棠輕輕推了推身後的人,輕聲道:“你說。”

“弄個青菜,再炒個雞。”

蕭青棠還在等着她往下說,半晌沒聽見音兒,才轉頭又看:“就這?”

“當然就這啦。”她瞪他一眼,又看廚子一眼,将他拉遠一些,揪着他的耳朵,踮着腳尖在他耳旁小聲教訓,“我們現在沒那麽有錢了,以後不許大手大腳!”

蕭青棠覺得好笑,但還是點了頭:“是,夫人教訓的是。”

姜溶抿了抿唇,松了手,還在他被揪的耳朵上揉了揉:“好啦,你知曉就好了。”

“但還是再來一個素湯吧,否則噎着了該如何?”

“嗯,有道理。”姜溶鄭重點頭,“要蛋湯。”

蕭青棠輕笑出聲,洗菜的廚子轉頭:“咋?”

“再要個蛋湯。”蕭青棠含笑答。

“巢菜蛋湯行嗎?”

“行行行,我最愛吃這個啦!”姜溶連聲答。

廚子看她活潑,覺得好玩兒,也笑一聲:“那得了,我這就開始弄,你們出去等着吧。”

蕭青棠沒動:“我在這兒瞧瞧。”

姜溶也不動:“那我也在這兒瞧瞧。”

“這兒煙大,你們瞧什麽呢?”廚子随口閑聊。

“來偷偷師,內子不會廚藝,以後恐怕都要我來煮飯了。”

“噢,這樣。”廚子笑着看他們一眼,“成,你願意看就看,咱這又不是什麽名家大廚,也沒什麽獨門秘方。”

蕭青棠往旁邊讓一讓,眼神真是沒從竈臺上離開過,偶爾問一句調料、火候之類的。

姜溶看不懂,只盯着他看,待端着飯菜進了他們自己的屋子,才開口問:“你真要給我做飯吃呀。”

他輕飄飄瞥她一眼:“那不然該如何?我們總不能在這裏住一輩子,你又不會煮飯,我不煮誰煮?”

“噢,但你煮得好不好吃呀?”

“你個小沒良心的,給你煮就不錯了,還嫌棄這嫌棄那。”

姜溶笑眯眯道:“我逗你玩兒的,笨蛋,還生氣。”

蕭青棠無奈,笑着搖搖頭:“我哪兒生氣了?我也逗你玩兒的。”

“哼哼,還嘴硬……”

蕭青棠懶得和她吵,往她碗裏夾了兩筷子菜:“快吃,一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也往他碗裏夾:“你也吃,你都瘦了,要多吃點兒。”

蕭青棠彎着的嘴角就沒放下過,心中欣慰至極,像一鍋煮熟的紅豆,咕嘟咕嘟冒熱泡泡。

“明早你跟我一起去前面看賬。”吃完飯,收拾收拾天差不多黑了,蕭青棠提了熱水來,讓人泡腳,“我看那前面的的櫃臺挺寬敞,你坐在我旁邊看書也不影響什麽,前幾日買的書不是還沒看完嗎?”

“好。”姜溶扯扯他的袖子,“你和我一起洗。”

他挽挽褲腿,搬了個凳坐在她對面,雙腳放在水中,然後姜溶就小心翼翼踩在他的腳背上。

“燙?”他問,“我去加些冷水。”

“不不不,不加冷水,加了一會兒就冷了,我踩着你就行。”姜溶說完,在他腳背上踩了好幾下,忽然又想起什麽,急忙問,“你燙不燙?”

他笑着捏捏她的臉:“我要是覺得燙,腳現在已經熟了。”

“嘿嘿。”姜溶不好意思笑笑,牽着他的手臂晃來晃去,“你覺得燙你要說呀,我不會故意燙你的。”

“我知曉,我不燙,你放心吧。”

姜溶放心了,繼續踩他的腳背玩兒,踩得水微微濺起,弄得炕邊濕濕嗒嗒的,燒炕屋裏燥,他也沒攔。

洗完,他坐在炕邊将弄濕的地面稍稍清掃一下,姜溶突然湊過來,趴在他的肩上。

“怎麽了?”他微微回眸。

姜溶抵着他的額頭,不敢看他的眼睛:“要那個。”

他沒想太多:“哪個?”

姜溶用額頭撞他一下,臉頰的熱氣冒出,有點兒惱羞成怒了:“就是那個呀!”

他有點兒懵,瞧見她眼裏的一汪春水才恍然明了,笑着道:“剛好還有些熱水,洗洗再弄。”

姜溶滿意了,但又害羞,抿住揚起的嘴角,藏進了被子裏。

蕭青棠也忍不住揚起唇,卻沒敢打趣她,只抓出她的腳腕,默默拿着帕子給她仔仔細細清洗一遍。

她臊得全身紅得如同蝦子一般直冒熱氣了,也不肯從被子裏出來。

蕭青棠吹了燈鑽進被子後,也不抱她,就躺在那兒裝睡。

她不見動靜,自己就将腦袋探出來了,氣得在他肩上捶一下,委屈嘟囔:“說好的,騙人!”

蕭青棠一下翻身,将她困在身下,故意逗她:“自己要蒙在被子裏,還怪我?”

“哼。”她說不出話,別開臉真生氣了,“那不要了,你讓開。”

“怎麽不要了?你惹得好事,現下又不要了?”

滾燙的觸覺傳來,她臉又紅了,氣立即消了,小聲道:“你讓開,我要在上面。”

蕭青棠輕笑一聲,配合老老實實躺好。

姜溶爬過去,居高臨下看着他,慢慢悠悠坐下,雙臂撐在他兩側,垂着腦袋看着他:“舒不舒服?我厲不厲害?”

他一下笑出聲,整個寬厚的肩都笑得顫抖起來:“你從哪兒學的這些?”

姜溶險些沒坐穩,不滿捏住他的臉:“快說,我厲不厲害!”

他笑得越發厲害,狹長的眸子眯起來,像兩輪新月:“厲害厲害。”

姜溶低頭親他一下,噓一聲:“小聲點兒,不要被他們聽見了。”

“好好,我小聲些。”他摟住她的腰,将她按在懷裏,緩緩推動,“寶寶,你不累嗎?要不要我來?”

“是好累,你來。”

蕭青棠勾了勾唇,一陣猛得颠簸,捏着她的臉反問:“夫君厲不厲害?”

她咽了口唾液,眼中還是失神的,愣愣點頭:“厲害……”

蕭青棠緊緊抱住她,啞聲笑着,在她臉頰邊親吻:“難不難受?有沒有弄疼你?”

“沒……”她埋首在他頸窩裏,“你是比我厲害。”

蕭青棠忍不住又笑出聲,抱着她翻轉半圈,在她要出聲時,及時堵住她的嘴:“噓,小聲些,不要被人聽見了。”

她連連點頭,勾着他的脖子索吻:“親,夫君,親。”

蕭青棠哪兒經得住這樣的撩撥,一下失了理智,堵住她的嘴,也不管動靜到底大不大了。

窗子、桌子、房梁似乎都在晃動,一陣天旋地轉,姜溶頂着微濕的鬓發,愣愣盯着房頂。

蕭青棠拿了帕子給她洗完,又将她臉上的汗珠擦去,在她眉心親了兩口:“舒服了嗎?”

她呆呆點頭,翻身抱他的胳膊:“夫君,睡覺。”

蕭青棠扔下帕子,緊緊摟住她,在她後腦輕撫幾下:“好,夫君抱溶寶睡覺。”

她困得厲害,眼一閉就昏昏沉沉睡去。

蕭青棠見她這樣累,早起本沒想叫她,不想她自個兒醒了,跟着一起去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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