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你們衆星的人是不是霸總小說看多了?”許天天本來錄制節目就煩, 下了班還要被不認識的人突然說這種瘋話。

先是林楠不顧她感受的告白,再是卓總看似強勢的發言,但在許天天看起來多少有點大病。

卓嘉澍:“……”

許天天也不管腕上的手鏈價值幾何, 她只知道剛才瞄了眼手機林淮已經在停車場等半天了, 誰也別想妨礙她下班。

卓嘉澍一臉震驚:“你真的, 一點不記得我了?”

許天天眉頭緊鎖, 語氣帶着不耐:“我該認識你嗎?”

聞言, 卓嘉澍壓的情緒轟然爆發,翻滾的喉結似乎有無數話想要說, 然而等到了嘴邊時卻變成了充滿怒意的質問:“你再說一遍不認識我——”

說着, 他有力的雙手就和手铐一樣困住了許天天, 強行将人摁在懷中:“我花了這麽多年才找到你,你怎麽能,又怎麽敢忘了我!”

許天天:“……”

“你都忘了嗎?在病床前說的話都忘了嗎?說長大後要成為大演員, 要成為大明星,要做我的妻子, 你都忘了嗎?!!!”歇斯底裏的聲音在震得許天天耳朵疼。

許天天被樓得快要窒息, 脖頸和鎖骨像是要被人狠狠折斷一般, 她根本聽不懂卓嘉澍說的任何內容:“你先、咳咳、你先放開、放開我…”

這一刻她才深刻意識到男女力量的懸殊, 和高自己大半個腦袋的男人對峙時, 她怎麽可能占優勢…她終于理解了林淮為什麽總是叮囑她不要莽撞, 為什麽一次次會因為她的莽撞而生氣擔心。

“許天天,你快給我記起來!我命令你統統想起來!”卓嘉澍眼尾發紅,根本沒有意識到手上不斷地收緊的力氣很有可能會要了別人的命。

無法呼吸的頓感, 缺氧窒息的難受, 讓許天天掙紮的力氣越來越虛弱,混亂的腦中只有林淮模糊的聲音——“你可以永遠依賴我”

許天天朦胧的視線望向漆黑的盡頭, 明明沒有人站在那裏,她卻覺得有一束光在等待着她,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讓她低聲喃出那兩個字:“林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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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雖然沒有力氣再說下去,可光這兩個字卻足夠喚回卓嘉澍癫狂的理智,誰能容忍自己的心愛的女人口中說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卓嘉澍頓時放開雙手,死死扣住許天天的雙肩,搖晃着他:“為什麽你會背叛我選擇別人!告訴我許天天!”

新鮮空氣湧入的那一剎那,許天天再也沒有了任何猶豫,靠着安全課上學到的一招曲膝前踢,雖然虛弱的身形用不出多大的勁,但是這一頂卻正好頂到了男人最虛弱的部位。

随着一聲悶哼,卓嘉澍吃痛地頓跪在地上,許天天瞅準時機扶着牆朝外面跑去,寫滿驚慌的狼狽模樣,跌跌撞撞地沖出了安全門,戶外冷風撲過來的瞬間,她發現自己的臉上已經挂滿眼淚。

她是真的害怕了。

驚魂未定地她撐着晃動的身影回過身去,确定卓嘉澍沒有追上來才稍稍松了口氣,此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再次蓋住了她,吓得許天天驚叫着後退:“別過來——救命——”

熟悉的大手扶住了許天天因為激動而險些摔倒的身體:“是我天天,是我。”

許天天擡頭看去,那是一雙她從未這麽期待過的眼睛,對上的一瞬,所有害怕崩潰的軟弱全都無處可藏,她抽泣道:“林、林淮,我、我害怕。”

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林淮第一次看到許天天這麽受傷的表情,他是看到直播最後許天天憤然離場,所以才沿着畫面裏的方向來到應急出口附近來接,沒想到正好撞見了許天天如此令人心疼的樣子。

“別害怕,我在。”說話間,他脫下外套将許天天包住後攔在臂彎間,正想繼續詢問發生了什麽,他卻明顯感覺到就算隔着厚重的大衣,裏頭的人仍止不住顫抖着。

林淮的面容逐漸沉陰沉,攬住許天天的五指發出咔嚓聲響,是發生了多可怕的事情,才會讓一向堅強的許天天變成這樣…

将許天天帶到車邊,她往裏一坐,卻又馬上慌張地要出來:“別留我一個人,我害怕!”

林淮并沒有着急上車,而是一直站在副駕駛的車門旁,半開的車門不斷湧入冷風,而許天天卻表現出十分依賴的樣子,大口大口呼着氣,坐在座位上的她仍是害怕,身體本能地朝外面的林淮靠過去,并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勾住了林淮的腰。

林淮就站在那裏,感受着許天天呼出的急促熱氣穿過薄毛衣打在他的小腹,有種說不清的感受,很舒服,又很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反手握住許天天一只攥緊他後腰衣角的拳身,而後慢慢俯身。

她是極好看的女孩子,縱使哭花了妝容卻仍留有嬌态的美麗,哭紅的雙眼此刻微微紅腫,豆大的淚滴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掉,像極了流行一顆顆墜入他的心間。

林淮收住了一直隐忍的怒意,帶着溫柔輕聲問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嗎?”

許天天抹了抹眼淚:“遇到、遇到神經病了。”

林淮:“……”

許天天抽噎着,盡量讓話聽起來更平順一些:“一個瘋子,說、說認識我,讓我回到他身邊去,可我、可我嗚嗚嗚,我根本不認識他,然後他、他就死死抱着我,我都感覺、差點、差點要被他勒死了。”

“什麽?”林淮愣了愣,情況遠比他想的還要嚴重,“那人是誰?”

“……”許天天不說話了。

她委屈地看向林淮:“還是送我回家吧。”

見到許天天逃避這個問題,林淮握緊她手的動作再次用力幾分,将她躲進車廂的動作制止:“告訴我,是誰。”

許天天:“我們惹不起的,算了。”

她不是怕事,只是當下衆星和C航合作的局面,那個地方又是探頭死角,想要和財閥作對至少得有證據才行,可現在光憑她一張嘴,她能做什麽。

“算了?”林淮眸光暗沉,“你認為我會就這樣算了?”

“求你了,我想回家。”許天天知道林淮正在氣頭上,這會節目組的人都還在,萬一被播到網上就麻煩了。

許天天索性從他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轉而直接撲上去抱住了林淮。

本就彎着腰重心不太好掌握,被許天天這麽一撲林淮差點沒穩住,幸好身體素質較高,單手撈住她的後腰又任憑許天天挂在自己身上,而她撒嬌認慫的聲音還在不斷:“求你了林淮,我想離開這裏,求你了。”

月色正濃,寒風絲絲。

女孩帶着哭腔的一聲聲低語,他又怎麽能忍得住。

林淮無奈地朝她嘆了口氣,雙手再次将許天天摟緊:“今天是你生日,聽你的。”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人抽泣的聲音才逐漸小去,林淮将許天天重新送回車裏,上車之後問她:“預定的餐廳,還有胃口嗎?”

許天天搖頭:“只想回家。”

頓了頓,她又說,“可以回你家嗎?”

林淮渾身一滞,咽下了異樣的燥熱:“好。”

*

回到家中,林淮幫許天天打掩護回了二樓,沒來及被林州和發現哭了的事,只是當許天天才推開客房門的時候卻發現裏面的床具都不見了。

林淮緊随而上:“之前因為說了想你住過來,所以我打算把房間重新裝修一下,訂的家具還沒到。”

許天天:“那我…”

“你住我的房間吧。”林淮并不想讓許天天在今天這種情況下回去,何況今天還是她的生日。

許天天問:“我住你房間,那你呢?”

林淮将人帶回房間,指了指朝裏的一扇門:“是套間,有書房,我睡書房就行。”

說完,他又從衣櫃裏取出了準備好的睡衣。

許天天驚訝地看着他:“你怎麽會有這些?”

林淮:“既然提議讓你住過來了,有些東西我就提前準備好了,還有牙刷拖鞋這些。”

許天天這時候才發現腳上穿着的拖鞋是新的,還有兩個兔子耳朵的模樣,和那次在青城寺的兔子襪子是一套兒。

許天天不得不佩服林淮的恐怖如斯的執行力,看似一個簡單的提議,卻早已是他深思熟慮的考慮,連所有的東西都備好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要融化了,明亮的燈光下彼此打量着,閉口不談今晚的傷心事,許天天眸光一閃,所有的防備統統消失不見。

今天是她的生日,許天天心想。

雖然她們的開始是個誤會,可是許天天無比珍惜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對她不動聲色的偏愛,對她毫無保留的寬容。

“林淮。”許天天咽了咽喉間的幹澀,“我能……”

好想親他。

正如許天天所想那般,林淮微垂的眼眸始終落在許天天薄紅的唇角,他心疼她,愛護她,也想更多的擁有她。

窗外風聲驟然變大,呼嘯聲裹挾着隐約的雷鳴,這似乎是秋日裏最後一場暴雨。

許天□□他走近了一步,擡起手扯住了他的前襟,而後,所有的空氣再度被兩人吞噬殆盡,誰都沒閉眼,似要記住彼此眼中跳動的身影,直至衣服一件件被褪去。

林淮翻身而上,五指對攏的同時摸到了許天天腕部突出的冰涼,他定睛看去,是一串奢品手鏈,炙熱的火焰已經開始燃燒,他的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雜質,只一眼就知道了今晚許天天遇到的人是誰。

他危險的眼眸微眯,三兩下就卸掉了那串根本不适合許天天的手鏈,而後低頭吻在她的肩部,斯磨的吻,烙滿他日複一日淪陷的心意。

再度擡手,房內的燈光徹底消散,漆黑的屋內只能看到彼此,如此深刻,如此滾燙。

林淮冰冷的唇瓣貼上她滾燙的肌膚,低啞的嗓音随着呼出的熱氣在許天天耳後炸開:“可以嗎?”

如同窗外那道突降的悶雷撕破了靜谧的夜。

天空墜落無數細密的雨,啪嗒啪嗒敲擊着映有兩人身影的窗戶,時而急促時而柔和的雨滴攀附在玻璃上,水漬痕跡染遍了光暈裏能看到的每一處碎片。

掙紮的汗水,肆虐的雨,全部混在了一起。

像是實在支撐不住那般,窗戶上溢出的雨滴順着牆檐跌入花叢間,嬌豔的花蕊被砸的猛然一顫,而後倔強地撐起花瓣,等待着更多雨露的澆灌。

一下,又一下。

粉色的骨朵在綠徑間透出幽香,惹來暴雨更強勢的攻擊,似要生生将她揉碎在此夜。

花瓣被打的零落倉皇,樹葉也在狂風中片片吹落,大雨卻根本沒有要停的樣子。

轟隆的一聲,巨響之下的閃電惹來女孩眼中的震顫,渾身的感官都在這一刻被放大。

好似那道雷直直劈在她身上,抽走了她的靈魂,奪走了她的呼吸。

收緊的五指在林淮身上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就連時間都仿佛停滞。

那一夜,院中玫瑰碎了一地,瓣瓣粉色陷入泥濘,卻仍散發淡香,留下歡愉。

像極了床鋪上留下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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