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二天一早許天天是被熱醒的, 從來沒有和人共享過床鋪,這次非但共享一個被窩還共享一個枕頭,她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枕着林淮的胳膊躺在他的懷裏。

後肩還能感受到林淮掌心的溫度, 許天天第一個反應是——他手不麻嗎?

下了一夜的雨驟然放晴, 沒有拉嚴實的窗簾透出明媚的陽光, 灰調的床鋪染上一層金色, 她試着從林淮懷中離開, 只是才用力撐了一下,渾身的酸疼就讓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許天天:“……”

林淮在床上這麽能折騰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明明一副禁欲系的長相…

林淮的睡眠很淺, 感受到許天天的動靜之後也跟着睜開雙眼, 帶着些許嫣紅的尾調,看她的眼神多了些難以明說的逗趣:“睡醒了?”

許天天見林淮也想起身,将人按了下去:“你不上班你接着休息吧, 我還得去公司。”

柔順的被子沿着許天天光滑的肌膚向下滑落,雪白的一片猝不及防地躍入林淮的眼間, 許天天連忙伸手去抓被子要擋, 卻還是比不過林淮的速度, 他扯過被子擋住許天天的同時翻了身, 壓在她身上的動作并不粗魯, 卻讓許天天的不适感襲來。

許天天忍不住求饒:“疼…”

林淮卻只是将她臉龐上淩亂的發絲撥開:“我送你去公司。”

待到林淮進衛生間洗漱, 許天天才不好意思地起床,看着全身鏡中的自己,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粉色痕跡, 那是林淮在親吻中留下的印記, 總覺得就初次而言,林淮有種預期外的侵略感, 卻又帶給她很極為美妙的體驗。

許天天搖了搖頭:都要上班去了還想什麽黃色廢料。

迅速換上衣服的時候林淮也已經從衛生間出來:“不知道你喜歡的顏色,所以先備的粉色,不滿意的話晚點我重新買。”

許天□□洗水臺看了一眼,粉色杯子配一把粉色電動牙刷,像極了現在的甜蜜,于是笑着回答:“喜歡的!非常喜歡。”

見過許天天落淚委屈的樣子,也見過她昨夜淩亂讨饒的一面,此刻再看到許天天滿臉笑容的模樣,林淮的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腦袋:“我去樓下等你,還早,別着急。”

許天天指了指床單,雖然昨晚翻雲覆雨的黏膩已經被徹底風幹,但是由于第一次染上的有些痕跡卻仍然明顯。

林淮懂她的意思:“我來收拾,你去洗漱吧。”

說完他便卷起床單朝洗衣房走去,等許天天下樓的時候,林州和已經在等他們了。

許天天能感受到林州和看他們的眼神明顯變了,倒是林淮又變回了那張沒什麽表情的臉,許天天幹咳着入座,看着桌上香噴噴的雞蛋培根,眼露垂涎:“哇,這麽豐盛的早餐,我早就餓了呢!”

林州和:“多吃點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工作。”

好在許天天也不是個心思多缜密的人,很快就适應了爺爺充滿期待的眼神,而後在林淮的招呼中上車去往公司。

到了公司許天天才想起來:“那個手鏈!”

昨夜的事來得太突然,以至于她都忘了卓嘉澍送她的東西,許天天略帶緊張道:“我得還給人家。”

林淮修長的五指拂過她的碎發,然後替她将領口的絲巾整了整,一絲冰冷的觸感稍縱即逝,好一會才從她的脖間移開。

“你去工作吧,手鏈我會處理好的。”

那種篤定的眼神讓許天天乖乖閉了嘴,哪怕她心中仍有疑慮,就和上次在電臺解圍一樣,林淮好像天生就帶着替她善後的屬性,哪怕他只是個普通機長。

*

林淮回了家之後直奔房間,取了手鏈放在兜裏就要出去,林州和見狀問道:“不是休息嗎?要去哪?”

林淮:“你知道卓嘉澍嗎?”

林州和:“林楠的老板?有聽過一些傳聞,怎麽了?”

林淮收回了朝外的步子,轉而朝林州和走去:“什麽傳聞。”

林州和看向孫子點頭道:“坐下吧,一時半會也說不清。”

“衆星曾經一直是銀漢控股的你應該知道。”林州和打開手機,顯示銀漢的旗下的分支結構,“但是前兩年由他接手開始便逐漸脫離集團,現在算是自立門戶了,只是明面上還和銀漢有着業務上的合作。”

林淮是最近才開始參與銀漢的管理工作,對以往發生的事情所知道的并不多,于是繼續問道:“能把衆星單獨拿下,他背後應該有勢力吧。”

林州和:“那當然,他是BG集團的長孫,之前和你一樣都在美國,不知為什麽一回來就直接對衆星動手了。”

林淮:“那你說的傳聞是指什麽?”

林州和也不确定這些內容的真實性,只是圈子裏的人都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他十年前出過車禍,毀過容。”

“什麽?”林淮吃了一驚,“毀容?”

“他情況和你差不多,家庭複雜,只是他沒你這麽幸運,他是情人生的,被正妻知道後設計了一場車禍,能活下來已經是命大了,聽說當時還是逃到小縣城的醫院躲起來治病的。”

林淮沉默着,林州和卻繼續道:“後來要不是那位正妻太貪心操縱股市被抓,這事估計傳不出來。”

“除了這些呢?他這兩年做了什麽事?”

林州和看向面色凝重的林淮:“你問這麽詳細做什麽?”

林淮說出了心中的猜測:“我猜這個人和許天天可能曾經發生過什麽,他回來或許和許天天有關。”

“……”林州和,“和他扯上關系的話…”

林州和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一向慈愛的眼神也稍有明滅:“那天天可能會有危險。”

林淮拳心一緊:“為什麽?”

“別看他表面上是衆星的董事長,私底下手伸得很長,吞了不少企業,最近和C航的這個節目不像他的作風,燒錢卻沒有實際的收益,他是我知道的青年代表裏為數不多的利益派。”

唯利益至上的人,确實不會大費周章去推這種所謂的女團賽事,但如果真的是因為某個人的話,再聯想到他毫無避諱的微博發言,指向性已然明顯。

林州和繼續道:“林楓傳媒,雨思文化,這兩家當時被收購的時候,鬧得都不太好看。”

“發生了什麽嗎?”

林州和:“我回國的時間雖然短,但圈子就那麽大,想知道一些東西并不難,剛才我說的這兩家公司原來的老板在收購前夕都失蹤。”

聞言,林淮臉上浮上一層不可思議,心中警鈴大造。

再與爺爺聊了一些後,他便只身前往衆星的大樓。

前臺人員攔住了陌生面孔的林淮,林淮仍保持禮貌:“麻煩你通報一下,我是C航的林淮,許天天的……”

他頓了頓,道:“未婚夫。”

前臺人員第一次聽到這麽奇怪的自我介紹,但因為涉及卓總,便還是謹慎地打了上去,秘書AMY聽到許天天的名字之後立刻進去通報:“卓總,有個自稱是許天天未婚夫的人要見您。”

卓嘉澍的鏡片光折出一道輕蔑的視線:“竟然有膽量來找我,讓他上來。”

“是的卓總。”

沒一會直達電梯叮了一身,林淮自若地來到敞開的辦公室門口,象征性地磕了磕門板。

卓嘉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進來坐。”

“那我先出去了。”說完,AMY瞥了一眼名為林淮的男子,一身普通裝扮下卻流淌着和卓嘉澍相仿的氣場,不,相較于卓總給人予殘酷淩厲的壓迫,林淮身上反而有種不怒自威的從容。

林淮徑直走向卓嘉澍的桌前,拿出了口袋中鑲嵌着價值數百萬寶石的手鏈,用力地扣在桌面上:“希望卓總對自己的身份有所清晰,不要再來騷擾她。”

這個她所指,兩人心知肚明。

卓嘉澍并未起身,擡頭的動作充滿僥幸:“林天明的私生子,我以為你會如傳聞中那樣低調一輩子。”

林淮冷厲的眼神飄向卓嘉澍,他打開雙肩,掌心撐住桌面,身體微微向前俯,直至眼底的敵意全部傳達,他才重新站直身子:“如果你執意這麽做,那我奉陪到底。”

說完,他便轉身。

“一千八百萬。”卓嘉澍幽幽道,“這串手鏈一千八百萬。”

林淮停下腳步,偏頭間餘光掃向他:“所以呢?”

卓嘉澍突然狂笑道:“被你摸過的手鏈,已經戴不了了,林家大少爺不打算賠給我嗎?”

言語中盡是侮辱的嘲弄。

林淮低垂的眼眸同樣寫着不屑,淡淡開口:“一千八百萬買你的自知之明,我倒是樂意。”

卓嘉澍聞言笑得更猖狂了:“不愧是林家,連私生子的口袋都這麽鼓,那看來…我更不能放過C航了。”

林淮收回視線,預示着這一次交涉徹底失敗,他打開厚重的門,冷漠丢下一句:“你會後悔的。”

“是嗎”卓嘉澍朝着背影眉毛輕挑,對着桌面的文件點擊發送,狡黠的笑容繃成猙獰,“我倒要看看誰會先後悔。”

沒一會,《起飛吧,我的女孩》官V發博道:

首期比賽将在青城舉辦沙灘音樂PK,屆時将有機上特別錄制,我們會安排四名團長執行航班,讓我們一起期待團長和團員們的精彩亮相吧!轉發本條微博将抽取500名粉絲參加現場節目,投票通道現已開啓!

【啥?第一次比賽就搞戶外?】

【這麽冷的天,主辦方又在整什麽騷操作……】

【就我注意到四位團長要執行航班的事嗎?我總感覺怪怪的,又說不上哪裏奇怪。】

【衆星本來就和C航合作,C航也投了錢啊,給他們航空推波廣告也很正常吧。】

【看不懂看不懂,而且原本錄制地點不是都在C市嗎,怎麽好好地跑到青城去。】

許天天趁着課間也刷到了這條微博,正當她感到疑惑的時候工作人員找到了她:“天天,這是接下去幾天的安排你看一下,需要和學員溝通一下內容,我們也是剛接到通知臨時更改比賽場地。”

攝像機朝着許天天推近,全網都能看到許天天不解的表情,身後還站着昨天那群和她當衆起争執的學員,火藥味又在不知不覺間散開。

張欣然:“執行航班?除了團長我們哪有什麽露臉機會。”

一語擊中關鍵,所有學員都抱團取暖:“雖然是合作能理解,但也不用只拍團長吧。”

“就是啊,到底是我們出道還是團長出道啊,昨天第一輪額外獎勵賽也是,我出境的鏡頭還沒幾個團長的十分之一。”

一旦牽扯到未來出道的可能,所有練習生學員都不淡定地開始抗議。

【這些小姑娘眼裏真就只有曝光率啊。】

【都好小心眼,已經不想看了。】

【說實話,昨天開播開始我就想說了,除了C航的人還有點看頭,帶我們了解了解民航知識,那些個草包就只會朝鏡頭擠眉弄眼。】

【可不是麽,而且昨晚才被教育愛豆不只是唱跳基本功,更需要責任人品,結果又在這争……】

【直接把學員刷了吧,還不如讓許天天出道,至少長得好看。】

【性格也有趣。】

【三觀也正啊,昨晚說的那些真的很觸動我。】

【都說了是劇本!!你們怎麽這麽蠢被劇本帶着走!要是和別的節目一樣還有看頭??】

許天天沒有參與學員們的聲讨,反而一個人去了廁所。

這和最初錄制所提到的計劃完全不同,她被安排執行航班的事情也是現在才知道的,就算再怎麽遲鈍她也能隐約到不對勁。

煩悶讓她擡手将絲巾扯下,卻見鏡子中的脖間有點點光輝跳躍。

許天天湊近了一些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什麽時候多了條項鏈,很簡單的設計,吊墜是一顆淚滴狀的鑽石,許天天驚訝地捂住了嘴,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早上林淮送她去公司的時候在絲巾那鼓搗了半天。

原來是戴項鏈啊…

是她收到的,來自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不。”許天天摩挲着項鏈,情不自禁道,“有林淮一直陪着我,就是我最好的生日禮物。”

許天天收拾完心情離開廁所的時候,先前的不安跟着消失,就當廁所門關上的剎那,隔間有個人推門而出,兇狠嫉妒的視線再也藏不住。

秦蘇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電視臺那天林淮會出現,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令她難堪。

“許天天”她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低頭拿出手機,電話那頭的秦董接起電話,才聽了幾句便冷汗直冒:“女兒,你真是想要爸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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