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 第六十章

外頭大雨擊打着屋檐, 破舊的門窗被風吹得顫顫作響,湧進來的涼風也把旁邊案幾上的燭臺也給吹滅了。

桌子驟然塌倒的聲音讓兩人觸不及防都吓了一跳,好在蘇悠原本就半挂在周沅的身上, 他反應快及時将人摟在懷裏, 然後抱進了裏間的床榻上。

先前被他強箍着不放, 蘇悠一點反抗不了,眼下倒趁機逃脫了,黑暗中摸尋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然後快速躲進了被子裏, 對着周沅道:“你……你不要過來了。”

為什麽突然就, 又滾到一起了.......

很荒唐!

昨日見他還因為肩膀受傷表現出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眼下強要她幹這等事便生龍活虎,恨不得把人拆吃了。

蘇悠覺得她又被她騙了!

“怎麽了?”周沅眼眸裏的情欲未散,看着她突然又拒絕自己, 湊了過去,關心道, “可是剛才因為桌子受傷了?”

說完伸手過去要幫她檢查, 蘇悠羞得難以啓齒:“不是桌子……”

桌子只是讓她吓了一跳,真正讓她疼的是他的蠻橫無理的闖入!

不管不顧,失去理智一般!

她自覺承受不住,往裏一躲。

周沅的手被擋住落了空, 才反應過來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眸色欲色更深,故意問她:“那是哪兒?”

“……”蘇悠只覺臉越發燙起來,裹緊被子背過了身。

“你不說清楚, 孤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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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不理,周沅躺了下來, 連帶着被子将人攬過來,開始來哄她。說那行一半停一下的,會死人,叫她可憐可憐他。

蘇悠裹緊小被子,态度堅決:“你剛才還咬我,不行。”

8乙4巴以6酒六三說好的別咬,可他就是屬狗的一般,忍不住就要咬她。

周沅也覺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軟了聲,摸摸她的後頸:“孤錯了,保證不咬你……”

壓着一口悶氣,只行了一半,抓心撓肝地,實在難受。

先前有多硬氣,這會兒就有多低聲下氣的求她。一邊告訴她與榮國公府退婚的事,又說除了她誰也不會娶,一邊磨着她……

甚至說起上回中藥,他為了救她犧牲了一次,這次應該要讨回來才公平…….

蘇悠現在就覺得他像快要餓死的虎豹,而自己就是那砧板上的兔子肉,怎麽躲都逃不了最後被吃結局。

最後無奈,被他磨得耳根子軟了,放他入港。

然後就是後悔,很後悔!

興許是寡了二十五年,嘗到滋味便恨不得累死她,一刻不歇,将自己先前哄她承諾的話忘得一幹二淨。

蘇悠埋在他胸前,捏着他寬厚結實的肩膀,将他僅剩的衣衫揪成了一團。

雖然慢慢的沒有那麽不适,可怎麽耐不住他這般折騰……而且她每一次想躲,都只會迎來他加重力道。

周沅卻只哄着她:“乖乖地,別亂動。”

這是徹底瘋了。

她帶着哭腔:“周沅你個騙子……我再也不要信你……”

周沅低頭去親親她的額頭,鼻子,再到那紅唇,回了她:“那便好好記住今晚。”

..

雨到後半夜才停,少女的嘤咛聲也戛然而止,只剩了沉沉的呼吸聲。周沅抱着她靜靜躺了一會兒,也終于恢複了清醒,然後起身收拾完床上的狼藉,又打來熱水清洗。

外頭還刮着風,屋子裏有些涼,周沅不敢給蘇悠擦洗,只處理完自己身上的黏膩,才去給她把衣服穿上。

和衣躺下,面朝着她,瞧着她那張臉出神。

他第一次見蘇悠,便覺得她好看,那張臉溫婉絕俗,自有一股清靈之氣,那清冷冷又澄淨的眸子裏偏偏藏不住任何情緒。

是那種一眼就入心的好看。

後來他了解她,便更加不舍得放開,只是那時候他擔心她會拒絕,所以只能循循誘之。

他從來不是禁欲能自持的人,他會恨不得擁有她的一切。

分開的這四年,對他來說何嘗不是煎熬痛苦,而重逢後每一天,以及蘇悠每次躲開他,都只會讓他欲念加深。

眼下蘇悠離開這一個月,早已讓他失去了理智。

蘇悠與他說的每一句氣話他都記着,他不想再有第二次,所以極為小心眼地想占據她所有,一絲一毫都不願被別人搶走。

清早蘇悠未起,周沅精神煥發,起身坐在外間的窗邊安靜看書,知道她被折騰了大半夜一時還起不來,沒有吵她。

不多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周沅斂眉合上書,推門出去。

李淮看着人松散着寝衣從裏頭出來,面色都僵住了。

周沅冷眼:“有事?”

“蘇姑娘……”

李淮今日特地來的早了些,卻不想面前的男子當真與他猜想的一樣,果真是住在這。他淮握緊了拳頭,往裏看了一眼,問道:“她在哪兒?”

“嘭”院子大門被關起來,周沅邁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警告道:“她不是你能惦記的人,你若知趣,便不該私底下來找她。”

周沅到底還是想顧及着蘇悠,否則以他的性子定然會殺了李淮。

李淮雖已經察覺到面前人對他的敵意,卻仍舊不甘心:“她明明說你們只是……”

周沅眸底冷傲:“都看到了,何必多此一問?”

是啊,何必多問。

李淮便是覺得難過,也不想失态:“待我當面問清楚了她,自然知曉。若蘇姑娘當真心屬意你,在下也自會退出。”他還是相信蘇悠的,否則那日又何必說他們之間“只是認識”的關系。

周沅冷笑:“怎麽問?憑你現在的身份?”

他昨日便找趙六郎問了情況,李淮是吳仁清的學生,年紀二十三,卻連萬安縣都不曾踏出去,滿身學問竟荒在此,實在窩囊得緊。

被他這一番嘲諷威脅,李淮捏緊了拳頭。

他知道面前的人定然身份顯貴,自己比不過,再看着他堂而皇之進了屋,心中更是備受打擊。

.

蘇悠是辰時才起來的,除了還有些累,身體上倒沒有不适的感覺了。

今日吳知縣傳她去衙門一趟,她險些給忘了。

周沅依舊寝衣大敞,坐在外間:“要去哪都”

“吳知縣要我去衙門一趟。”

“別去了,孤幫你回了就是。”

蘇悠會看了他一眼:“殿下別鬧了,采集沉香需要提前檢驗,我不能不去。”

周沅也擡眸看她:“你腰腿不酸痛了?”

經歷了一夜荒唐,蘇悠不想再被他拿捏,已經很坦然:“我已經休息好了。”

周沅默了片刻,提醒道:“孤今日回京。”

蘇悠“哦”了一句表示知道,然後回他:“那殿下一路小心。”

周沅:“……”

他昨夜明明已經跟她說了今日就要趕回京城,結果醒來又是一副翻臉無情的模樣。

“蘇悠,你當真打算一直待在萬安?”

蘇悠也疑惑:“趙大人沒有告訴殿下嗎?我在萬安重新開了香鋪,若能利用香料材的差價将所制的香品賣于各地,将來便會有更多的鋪子,所以我恐怕還回不去的。”

說完蘇悠轉身去案頭将一早寫給吳知縣的文卷拿給了周沅:“殿下應當知道,新政推行能不能成功關鍵在于萬安,而放眼整個大朔,除了葉氏香方,暫時沒有其他人能助力。”

周沅的臉肉眼可見的發黑,他用不着看文卷也知道蘇悠腦子裏到底是什麽打算。

但這更讓他覺得心堵。

他問:“所以,你來萬安,便是為了新政。”

蘇悠老實道:“這算是其中之一,吳仁清曾說萬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希望我能幫幫萬安。”

“……”

果然逃走不是在躲他,而是為了其它,她心裏始終沒有自己。

周沅極其煩躁,極其不安。

暗下眸子,邁步走向她:“若孤不同意呢?”

蘇悠被他這奇怪的反應看得莫名發寒,往後退了幾步,腳剛好踩到了昨夜被他們……裂塌的書桌。

四個桌腿被收拾在一旁,桌面立在牆上,手扶在上面,險些摸上面的刺。

蘇悠收回手,是真的有些怕他這些不正經的念頭,安慰他:“等萬安事情了了,新政能推行成功,我就回京吧……”

新政想推行成功少說一年半載,若是再久一些豈非幾年都見不到人。

周沅盡量冷靜:“工部已經在開始造船,至于葉氏香方,孤可以讓人跟着你學,然後再派她們來萬安。新政一事孤保證會處理好,定不負你父親之托。”

然後拉她至身前,将手擱置在胸膛處,貼着,“蘇悠,孤真的等不及。”

“不行,推行新政應當謹慎對待,葉氏香方應該由我親自來教,萬一出了問題也能及時處理。”旁人是旁人,她是她,這些事情她想親自出力。

蘇悠不理他綿綿柔情,妖氣眼神,抽出手:“新政最重要,殿下再忍忍吧……”

周沅知道蘇悠的志向遠,可他到底不忍心将她放在萬安受苦,何況還有一個對她虎視眈眈的李淮。

他态度堅決:“你今日就跟孤回京,孤一刻也等不了。”

“……”

蘇悠瞪他。

他哪裏是等不了,他是腦袋裏發情,不務正業!

遂幹脆道:“我不和你回去,這些事情忙完了再說吧。”

“也行。”

周沅輕笑一聲,坐回了窗邊。

蘇悠正疑惑他怎麽突然又改了口,卻聽他道:“跟孤回京,或者孤殺了李淮,你選一個 。”

“……”每到這種時候,周沅就會變得失去理智,蘇悠覺得他為了把自己帶走,實在無理取鬧了:“我留不留下,與李淮有什麽關系?”

“是嗎?”他與李淮同為男子,太清楚不過李淮存了什麽心思,倘若他不在,他又會如何湊近蘇悠。

蘇悠解釋道:“李淮是正人君子,越規矩的事情,他斷不會做。況且我對李淮不會有男女之情,将來也不會的。”

周沅輕笑:“孤今日一早見了他,知道孤與你徹夜纏綿在一起,他都無所謂,甚至親口承認對你有所意圖,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蘇悠愣住:“李淮來過了?當真說了這些話?”

外頭顧侍衛已經在敲門了。

“殿下,咱們該走了。”

周沅坐穩在那,目光盯着蘇悠,還在等蘇悠選擇。

“這世上唯一能懂我的只有殿下,而我能信任的也只有殿下,可是殿下對我的喜歡好像只是浮于表面。”蘇悠轉身看向他,平靜道,“若我們只能于此,不如就這樣結束吧。”

“這就是你的回答?”周沅扶着椅座的手,青筋凸起。

蘇悠沉默。

她昨日其實有些動搖了,周沅答應她沒有成婚,甚至不遠千離奔來尋她,內心又怎麽可能不為之動容。

可她現在根本無法答應他,更無法放棄在萬安傳承制香方術。她應了嘉惠帝承諾,待她光耀蘇家門楣,她自然會回頭去尋他。

看着周沅已經為情昏了頭,她也只能擺出如此堅決态度。

“決定權是在殿下。”

“……”

周沅腦袋嗡嗡地。

半晌才吐出一句:“蘇悠,你就氣死孤吧。”

顧侍衛再次敲了門,他穿正衣服,束好發,已經起身往外走了,可想到蘇悠這負心女人對他冷漠無情,心情還是無法平複,又轉身回去。

蘇悠來不及反應,他側頭遞唇,直接吮了過來。

“孤可以答應你,但你日後若反悔,孤會來親自将你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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