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15.

意外的, 她成了晏西岑今晚的女伴。

後來她想了一晚上也沒琢磨透徹自己為什麽會莫名其妙被他勾引……嗯,換個詞,被他吸引, 總之, 她難得遵從一次自己的內心, 這讓她感到愉悅, 以及一絲惬意,對惬意,她竟然能在晏西岑面前感受到惬意這樣的情緒,有點兒出乎她自己意料, 曾經她以為,自己絕對不會在晏西岑面前感到輕松的。

在她看來他那麽高高在上, 總是目空一切, 對一切都很漠然。

這種漠然并非是因為他這個人冷血或是倨傲,而是一種天生的對這個世界懷着一種淡漠和疏離的最原始的情感而激發出來的一種淡泊的姿态,畢竟一個人一出生就什麽都擁有, 那麽這個人會對這個世界的一切而感到虛無缥缈,或者說, 沒有太深的感情。

就比如一件拼了命才能獲得的東西和一件唾手可得的東西在一個人心裏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錢這種東西人人都在瘋狂追逐, 至少大部分人是在瘋狂追逐,但有的人一出生就擁有了無盡的財富, 那他還能追求什麽呢?人拼命地學習不要命的工作甚至違心地向上攀爬, 為的是錢啊,為了得到取之不竭的金錢, 為了實現財富自由,可有的人一出生就擁有了這些, 那他還能追求什麽呢?

精神上的或是心靈上的或者是靈魂上的慰藉?

那更虛無缥缈。但她至少還是個俗人,所以她不用計較這些。

如果她是晏西岑,或許她同樣會是一個情感淡薄的人。

有時候她以為太有錢或許不會有人們想象中的那樣開心,但金錢總是好東西,難怪人人趨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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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邁巴赫普爾曼平穩地停泊在申城油畫院外。

這座地标性建築是一位意大利建築大師設計生涯的收官之作,主建築采用了歐洲中世紀教堂風格的外觀設計,但副樓遠看和航拍的話外型卻酷似一個大油罐,所以當地人舍棄了繁文缛節,直接稱其為油罐。

淩霖自副駕駛座下來,不等司機來,他已繞到後座拉開許西棠那一側的車門。

女士優先,她樂于享受這些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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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她的鞋子很高,足有十厘米,行走稍顯困難,落地那一瞬間,她趔趄了一下,但淩霖沒有扶她,她的手下意識抓住車門才平穩站好。

司機随後替晏西岑拉開車門,他下車後再度調整了一次鑽石袖扣、領帶夾、腕表的位置,有人在拍照,不過應該只是路人,他沒有追究,因為沒必要,誰都知道這裏今天要舉行慈善拍賣晚宴,富豪名流雲集于此并不奇怪,吸引路人眼球的自然是香車美女,而這輛邁巴赫普爾曼剛一泊到此處便令路人咋舌。

許西棠站在車邊整理了一下發鬓,感覺前方有曝光燈閃了一下,她望過去,卻只是幾個路人,還有一些是網絡博主,這樣場合,明星和藝人不免會被跟拍,她雖不是女明星,但也沒必要矯情,所以只是朝鏡頭的方向微微笑了笑,這令拍照的路人對她的美貌驚嘆不已。

“我靠仙女啊,這位簡直巨美,怎麽有點兒眼熟啊,是新出道的藝人麽?”

“藝人都在另一個方向走紅毯簽到呢,應該是哪家有錢人家裏的千金吧?今天來了不少名媛。”

“我去這輛什麽車啊這麽長?車頭還帶爆閃。”

“邁巴赫普爾曼防彈加長版啊,價格在豪車裏還蠻親民的也就一千多萬吧。”

“親民你妹……”

許西棠扭頭看了眼身邊這臺邁巴赫普爾曼,的确很長,居然還有防彈功能嗎?國內應該不需要這種功能吧……不過晏總小心點總是沒錯的,畢竟他那麽有錢。

她不知道是要自己入場還是和晏西岑一塊兒入場。

這種社交場合晏西岑來的次數不多,但只要他出現,曝光燈會将他包圍,第二天準會見報,而從他不願上富豪榜被人津津樂道的行為準則來看,想必他是不會喜歡被爆光燈包圍以及第二天見報這種好事的。

聯華集團和博晏集團的聯姻是圈內不争的事實,并且聯華千金還有兩位,且兩位都和首富長孫有過情感牽扯,這些被各大媒體視作喜聞樂見的好事情,畢竟名媛和公子哥兒們的緋聞越多越好,這樣他們才有東西可寫,而更多時候即使沒有緋聞他們也會樂于制造緋聞,只需一個鏡頭,或是憑空捏造,什麽都行,他們有的是本事促成一樁又一樁桃色新聞。

三個月前許西棠和晏宇齊還被媒體視作金童玉女,字裏行間都在誇贊他們倆登對,極盡溢美之詞。

三個月後晏家長孫未婚妻直接換人,媒體來不及惋惜上一段金玉良緣,筆鋒一轉又能繼續妙筆生花促成下一樁金童玉女的金玉良緣,男方或者女方換人他們根本不在乎,他們只在乎主角有沒有東西可寫,沒有的話就一腳踢開那個倒黴蛋,很不幸,許西棠就是那個倒黴蛋,所以她已經很久沒有成為花邊新聞的描寫對象了,但如果她今晚和晏家的繼承人走進去,以晏西岑這樣的重量級存在,媒體一定會把她和晏西岑湊成一對兒。

這種事情她連想都不敢想,因為她知道晏西岑不喜歡鬧緋聞,而這些年來他也的确沒和人鬧出什麽緋聞,即使被狗仔拍到寧禤微和他一起,狗仔也不敢登報,爆料或許是晏西岑在壓,或許是寧禤微的經紀公司在幫忙壓,總之這背後水很深。

假如晏西岑的緋聞對象換成她,他會不會認為是她在背後操控啊?畢竟她可沒有多餘的錢去花錢壓新聞稿。

說實話,她不願意被他當作是那種人,至于是哪種人,她也不好說,總之,她不願被他輕視,這些事情不發生,她至少還能心平氣和地叫他一聲晏叔叔,否則,也許會被他嫌惡。

意識到自己已經陷進去,許西棠忽然打了一個寒顫。

她知道自己內心戲多,但她控制不了自己啊,尤其是他今晚對她的照顧,她有點兒想當然地認為他對自己有些意思。

猶豫過後,趁着晏西岑在接電話,許西棠決定自己入場。

當她走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接着,她的手被人攥住了,肌膚之親的陌生感令她不由心跳加速。

或許是直覺,她不回頭也知道是晏西岑在抓住她,因為她聞到他身上淡薄寡和的西洋杉和廣藿香的氣息,夾雜一絲輕微的煙草味,意外的,混雜後的氣味很好聞,她的心緒不寧在這一刻被撫平了。

她回過頭,對上他的眼睛,夜色将他的眸子浸染得格外深邃濃烈,像黑曜石,他的目光移到她臉上,目光寬和淡泊,夜色此刻是濃重的,溫柔的,暧昧的……是她的錯覺嗎?她早說了這樣深情的目光連一只狗看了都會覺得他已愛上了自己。

“挽上。”晏西岑開門見山,“今晚,我缺一個女伴。”

“……”她舔舔唇,“啊,你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人……”

“那我像哪種人?”

“……有很多女伴的那種人,會有很多女人願意陪你的那種人。”她很誠實。

晏西岑将臂輕擡起,示意她挽上,她猶豫着還是不由自主了地挽上了,他這時側了腦袋垂眸看着她,聲音很輕,像對她耳語。

“今晚,只有你。”

那一刻她的心髒都要崩裂了。這話什麽意思?

他不解釋清楚她真的真的真的會想歪的。

真的真的真的會哦!

她對天嘆了嘆,心想自己一定是有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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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在大油罐的宴會廳舉行,中世紀風格的建築複古而奢華,主辦方特意用鮮花點綴全場,這裏已經像個百花園。

《SARRE莎芮》雜志要在這裏舉辦一場創刊十五周年的慈善拍賣晚宴,但在正式的拍賣晚宴之前還有一場随意的茶話會,類似于社交沙龍,賓客可以随意攀談。

這樣的交際場合無非是名利場的一種親民化的體現,當然能受到邀約出現在這樣場合的人多數都不太可能是來單純聊天的,他們的目的很有可能是結交能讓自己更上一層樓的貴人。

前廳的紅毯簽到儀式則是為藝人準備的,女明星花枝招展,統一在鏡頭前都以一副高姿态示衆,但回歸後場,女明星們又化作小鳥依人的姿态陪着身邊的各位總們柔情蜜意眉目傳情,與面對公衆的高姿态行成鮮明對比。

通常熱鬧的社交場合落單的人會比較尴尬。

許西棠從前不覺得,但自從她的養女身份被大範圍地曝光以及被妹妹許寧雙橫刀奪愛後她便自動成了許多人的笑柄,雖不至于當面給她難堪,但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她也懶得賠笑貼人家冷臉,于是獨自坐在沙龍角落看手機,這種時候手機真是好東西。

沙龍最熱鬧的一塊地方是由大片大馬士革玫瑰鋪成的玫瑰花牆,不少人聚在這裏拍照,順便八卦聊天聊地。

“許家還挺有愛心,養了個養女,聽說栽培她花了不少錢呢,她好像會十幾種樂器?誇張了吧。”

“十幾種樂器算什麽,人家老師還會百種樂器呢,我就買把吉他随便撥兩下也說自己會吉他喽。”

“你就別酸啦,人家是真會十幾種樂器,有什麽奇怪,琵笆古筝這些都大差不差一個體系,會彈鋼琴的肯定也會彈電子琴啊。”

幾道女聲交織,說話算溫柔的,不過其中飽含暗諷之意,留心的人一聽就知道在說誰。

“你這身是Mystical的當季吧?不是還沒開發布會正式售賣嗎,還得是你,高定随便穿啦。”

“還行吧,Mystical皇室公主系列,本來有個女明星想買來走今年電影節的紅毯,我預訂了,品牌方就沒賣她。”

“《龍騰》那位一路睡上來的女配?難怪電影節開幕式當天她穿一條山寨貨走紅毯,氣得Mystical高層拉她進黑名單,以後她想借更是難上加難。”

“《龍騰》女主今晚來了吧?背後捧她的誰啊,聽說Mystical和Dreamland都肯借她高定哦,時尚這一塊她的資源沒得說。”

“那位不就是?Dreamland迷霧系列高定哦。”

幾位說話的名媛望向入場處,入場處也安排了大量紅玫瑰,加上燈光渲染,女星寧禤微幾乎是高調出場,快門聲此起彼伏。

但比起女明星,她們更關心圈裏的姐妹,比如角落裏落單的許西棠。

因為空調開得太冷,許西棠進來的時候用一塊圍巾包裹了自己,她招手叫侍應生,很快有侍應生走過來詢問:“您需要什麽?”

“有毯子麽?我有點兒冷。”

侍應生搖搖頭,他把她當成女明星了。

不知道上邊為什麽規定女明星一定要穿得風情萬種,所以不許在禮服外邊披衣服毛毯一類的遮擋物,因此就是有也說沒有,而這些保暖的東西是給名媛和一線咖位的女明星準備的,比如寧禤微,比如博晏集團的千金晏玉如。

侍應生離開後,許西棠忍不住捂着嘴打了個噴嚏,她目光四處搜尋,卻沒看見晏玉如的身影,而晏西岑一入場便被各位總們拉去專門的雅座攀談,明明一塊兒入場,他衆星拱月,她卻當可憐蟲……這麽一想,她忍不住又打了回噴嚏。

動靜不大,但幾位名媛們已經注意到她,她們端着酒走過來和她打招呼,她不得不起身和幾位名媛們攀談。

“好久不見啊西棠,聽說你畢業後去博物館工作了?怎麽不進自家公司啊?你們家不是剛拿下AS和艾爾莎家的獨家代理權麽,這一塊業務交給你應該沒問題啊。”

“就是說啊,不過你也是吃了專業的虧,當初你學金融經濟學一類的專業不好多了。”

這些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可仔細聽,不傻都能聽出來她們在挖苦。

許西棠沒什麽感覺,她本來也沒有志向做什麽商業女強人或是繼承家業的打算,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公司的核心業務不可能讓她經營,不是核心的業務大概率也不會讓她經手,何況真千金回歸,許子宸又是男丁,他們都名正言順,哪裏有她什麽立足之地。

但她依舊感恩許家,如果不是許家領養她,她可能連讀大學的機會都沒有,也許早早的就辍學去打工,或者經不住誘惑誤入歧途走上更為凄慘的人生道路。

她已得到很多,所以她知足。

不過被人挖苦卻不是什麽好事情。她吸了吸氣,淡定地朝幾個塑料花姐妹微微一笑,不卑不亢,也沒有絲毫惱意。

她們都穿高定搖曳生姿,她怎麽好特立獨行呢?

一個姐妹看她用一條圍巾裹住自己,以為她是借不到或是買不到高定穿而故意如此遮掩,便裝作無心一般和其他幾個姐妹說:“西棠以前就怕冷,空調溫度總要調很高,這裏是開十六度吧?要不要給你借一條毛毯?”

許西棠笑笑:“好啊,我正嫌冷,你給我借一條來。”

那姐妹勉強地笑笑,不得不招手讓侍者拿了一條毛毯來。

許西棠扯下裹在身上的圍巾,接過毛毯,但她一擡眼,卻發現幾個塑料花姐妹都十分吃驚地看着自己,她笑問:“怎麽了。”

“西棠……你這件Dreamland晚禮服什麽時候買的啊?”

許西棠一怔,披上毛毯随意說:“沒有啊,我借來穿的,一條好幾百萬呢,哪能說買就買。”

幾個姐妹對視一眼,她們都隐約有些不高興。

許西棠還不知道她身上這件Dreamland迷霧系列高定有多難借,超一線的國際影後沒借到,好萊塢幾個一線女演員也沒借到,據說這件禮服自去年時裝周公布概念圖後就被一位神秘買家預訂了,品牌方也對外宣稱,這一件禮服很特殊,不外借,然而許西棠借到了。

要知道全球能買得起高定這種奢侈品的也就那麽一小波人,這波人誰都是超級有錢的主兒,他們若同時看中一件東西,那賣給誰就是一個問題了,這種時候比的不是錢,而是其他一些象征身份和地位的一些更隐性的東西。

“西棠,這件高定是你自己借的嗎?”

“沒有,晏大小姐面子大,她替我借的。或許她買下來了?”

“啊?沒有吧,我記得她确實買了一件迷霧系列高定,不過不是這條哦,是另外一條,也是藍色小禮裙,但你這條是鑲滿鑽石的,很貴哦。”

“啊?”

這次輪到許西棠懵了。

說曹操曹操到,晏大小姐在前廳和藝人合影完才想起來還有沙龍,她風風火火地走進來,大小姐穿一套高定成衣,亮眼的橘色百褶裙,上身一件白T恤加女式西裝外套,很随性又普通的穿搭,不過她手上拿的是四十萬一只的愛馬仕Kelly。

幾個姐妹都上前熱情歡迎晏大小姐,并紛紛與之舉杯cheers。

晏玉如一一應付完這些塑料花姐妹,這才注意到許西棠,一搜尋到目标她便忍不住驚呼:“哇哦棠寶!你今晚簡直美得冒泡!!怎麽樣這條裙子超美超仙的有沒有?我特地借……欸?我給你借的不是這條啊?我去怎麽是這條!!!”

幾個姐妹也都一臉“你看吧絕對是哪裏搞錯了”的小眼神,甚至已經有人認為這是山寨貨,許西棠一個失寵的養女怎麽可能穿到一條她們所有人都穿不到的裙子呢?

這種場合說人家穿山寨貨很不符合水準,沒禮貌不說還有可能得罪人,所以幾個姐妹都心照不宣暗嗖嗖諷笑,并一致認為這條裙子是高仿的山寨貨。

但裙子上點綴的幾百顆鑽石是真的在閃啊!

她們眼睛都快被閃瞎了啊!

晏玉如繞許西棠轉了一圈,終于确信這條裙子是真,但還是忍不住驚奇,她撇下那群塑料花姐妹,拉着許西棠去了角落。

“我看見你從我小叔那輛邁巴赫普爾曼上下來欸,今晚你是他的女伴?啊,假如我沒猜錯的話,這條裙子一定是我小叔讓你穿的,因為這條裙子就是他買下來,別人都以為是哪位大財團的公主看中了這條鑽石裙,我還以為他買來給寧禤微穿的。”

許西棠怔了半秒,問:“寧禤微和你小叔在談戀愛啊?”

晏玉如搖搖頭,抿了一口紅酒說:“他們倆沒在談戀愛啊,我小叔不會和人談戀愛的。”

“……啊?”許西棠舔了舔唇,“你小叔對談戀愛不感興趣,還是他有那方面的障礙啊?”

晏玉如忽然湊近她的臉笑着問:“你怎麽忽然對我小叔這麽關心?嗯?你喜歡上他了?”

“……喂,你別胡說,我不過是……問問。”

晏玉如把眼眯起來:“那你問他那方面障礙幹嘛?”

“……?”許西棠臉一紅,“喂?你想到哪兒去了,我說的障礙不是指那個,是指情感方面的障礙……”

晏玉如笑嘻嘻跟她講粵語:“我唔知吖,你問下佢哋啦。”

“……”

“不過港媒那邊确實有無良媒體說他有性功能障礙啦早洩啦無精症啦,說什麽的都有啦,我每次看到這種新聞都要笑很久欸,這些八卦娛記哦,我的快樂源泉。”

“……”

二人正聊天說地,那邊被侄女傳性功能障礙的晏西岑恰好同人往這邊來。

許西棠擡眼,晏西岑半側着腦袋和人講話,目光卻落在她這裏,他好像是聽見她和他侄女講他的壞話,所以故意看她,搞得她不知道要不要把臉轉過去。

不多時,現場的pr專員請賓客前往晚宴廳,慈善拍賣會要開始了。

現場布置的都是小圓桌,桌上擺放鮮花和西式茶點,一桌能坐很多人,特別适合拉關系套近乎,許西棠猶豫着不知坐哪桌,晏玉如已經拉她去正中心視野最佳的位子坐了,不過晏玉如剛坐下就被SARRE雜志的主編亦就是她小姑晏宛榆給叫走了,導致她這一桌就她一個人,別人都三三兩兩一桌,有幾桌甚至都坐滿了,她有點兒尴尬。

《莎芮》主編的講話很簡短,結束後拍賣會無縫連接,臺上拍賣師十分賣力地舉着一條Tiffany 的鑽石項鏈,起拍價二十萬,臺下有不少人舉牌,很快,價格擡到了五十萬。

許西棠正猶豫自己要不要象征性舉一下牌,因為她這一桌的位置實在太醒目了,說是C位也不過分,而且這種慈善晚宴,主辦方必定會安排媒體大肆報道一番,前方已有幾家主流媒體在咔咔咔地拍了,她如坐針氈,不過她最終還是放棄了舉牌的念頭。

項鏈價格擡到了一百二十萬,她身邊的一把椅子被晏西岑拉開。

她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晏西岑已在她身旁坐下,舉牌,報價,一氣呵成,價格直接擡到兩百萬,前方快門聲不斷,啪啪啪啪啪,她眼睛都要瞎了,主辦方居然安排了這麽多媒體。

閃光燈噼裏啪啦一頓拍,她用桌上一把複古風格的團扇擋了一下眼睛,晏西岑再度舉牌,微微靠向她,帶着點兒咬牙切齒的意味用粵語問她:“你同我啲侄講咗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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