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19.
下午兩點, 申城終于放晴,雨後清新的空氣充盈整座城市,一道亮麗的彩虹橫跨天邊, 像一座七彩浮橋, 午後陽光濃烈, 空氣裏帶着雨後的微涼濕潤, 适合出行。
許西棠和業務部的同事小珺離開單位後步行走了五分鐘左右,她去買了兩杯咖啡,小珺道了謝,一邊拿出手機自拍了兩張照片發到朋友圈裏。
不巧, 她把許西棠也拍進去了,許西棠就問她怎麽拍自己, 小珺說她有個男朋友特別粘人, 占有欲還很強,每天出門都要和他彙報,而且不允許她和男同事出去跑業務, 如若不然就會發脾氣。
“有時候我和男同事去合作的店鋪裏了解情況做調研一類的工作他知道了簡直瘋了一樣,我跟他解釋他也不聽, 有一次還把我鎖在屋子裏,手機鑰匙什麽都拿走, 那一次我是真有點怕了。”
許西棠喝了口咖啡,本來還很八卦的, 聽到這兒不禁眉毛一擰。
“你男朋友占有欲這麽強?還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這有點兒過分了吧, 小珺,你只是感到害怕, 就沒想過和他分手嗎?”
她說完這些話才覺得有些不妥,忙解釋:“你別介意, 我聽你剛才說他把你鎖家裏不讓出門才覺得他有點兒極端,如果他只是想吓唬你鬧着玩兒……那他關你在家裏,之後他就自己出門了,還是會陪着你一整天?”
小珺搖搖頭,有些為難道:“他把我鎖屋裏後自己就出門工作去了,嗯……他的工作有點兒特殊,有時候連續工作幾個月都請不到假,那次他把我關屋裏,差不多關了一個星期吧,幸好家裏的物資齊全,否則我真得餓死。”
聽到這兒,許西棠已經意識到不對勁兒,問:“你男友做什麽特殊工作的?不會是?”
黃賭毒這一類違法犯罪的邊緣職業她沒說,不過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了。
小珺看她猜得這麽離譜,連忙搖搖頭,過來抱住她的胳膊,壓低嗓音悄悄說:“沒有啦,西棠姐你想多了,這個秘密我就告訴你一個人哦!”
小珺說到這兒還有些害羞。
“你不要聲張出去,我男朋友不能公開談戀愛的,他其實是一名演員,當然喽,不是那種光芒四射的大明星,他比較糊,就是圈裏的小透明,十八線那種,不過這兩年也慢慢能接到很多劇本了,雖然只能演劇裏的男三男四五六七八這類的小角色,不過收入也還行,姐你看過《熱戀期男女》這部劇嗎?我男朋友就在裏邊演男三,就是演女主弟弟那個。”
許西棠眼睛瞪大一些:“紀涵哲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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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珺:“對對對,我男友就是紀涵哲。”
許西棠呆了呆,倒不是因為知道這個秘密後感到驚訝,而是紀涵哲這個娛樂圈十八線小藝人吧,從去年《熱戀期男女》熱播之後确實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在劇裏邊他算是個小奶狗的人設吧,演一個高三生,對姐姐非常的寵以及言聽計從,總和男主鬥智鬥勇,算是比較讨喜的角色,紀涵哲也跟着這部劇吃了不少紅利,似乎他今年已經接到了兩部古偶,一部古偶網劇的男二,一部是大制作上星劇的男三,看網上這幾天遛餅的的信息來看,那部大制作上星劇的男一號似乎定了當紅一線小生靳以澤,女一號則是寧禤微,假如紀涵哲在這部劇跟着吃紅利繼續火一把,很有可能演繹道路就一帆風順了。
但是,她前幾天上網吃瓜的時候好像看見有爆料說某某劇的男三和一個女藝人傳緋聞呢,似乎是同住一家酒店一個房間又一起在國外旅游什麽的,有人爆料是紀涵哲,說他搭上了一位既做制片人又是演員出身的女藝人,然後網傳他接到的那部大制作上星劇的制片人恰好在劇中就飾演了角色……這不就對上號了嗎。
“小珺,你男朋友看着還挺顯小的,我真以為他還在念高三呢。那你和他是怎麽在一起的?原諒我有點八卦哈。你不想說也沒關系,放心,我不會把你男朋友和你的事情說出去的,我保證,你男朋友看起來好嫩哦,剛成年嗎?”
小珺笑笑說:“沒有啦,他今年二十二了,看起來确實比較嫰,我和他是高中同學,高中我就暗戀他,不過那時候他根本沒注意到我,後來大二那年放暑假的時候我和一個朋友去劇組探班,他在裏邊演很小的一個角色,就認識了,當天他正好殺青,我朋友是那個劇組裏一個女演員的閨蜜,我朋友的爸爸也剛好投資了那部劇,所以就經常去劇組探班順便追星什麽的,其實他一開始追過我朋友,但我朋友沒看上他,因為我朋友喜歡靳以澤……他不知道怎麽就來追我了。”
許西棠問:“小珺,你朋友的爸爸還做影視投資嗎?那你家裏有沒有做這方面的投資?”
小珺道:“我爸爸是做生意的,什麽都搞,和富豪榜上的那些大老板肯定比不了,我也不知道我爸多有錢,不過我爸的朋友蠻多的,經常有各種人來我家裏送禮吃飯打牌什麽的,有親戚猜我爸至少有十幾個億的資産哈哈,不過我猜應該沒那麽多吧,我家住的那套別墅也就兩千多萬而已,和我那個富二代朋友比不了,她家在北京都有好幾套房子值好幾個億呢。”
“呃,小珺,兩千多萬的房子其實已經很豪華了。那,紀涵哲追你多久你才答應的?”
“他在微信上說想和我交往看看我就立馬答應了,你懂的,我暗戀他嘛,哪裏經得起誘惑。他高考那會兒沒考上好學校,才三百多分,後來他去考藝校,因為形象好,很快他就有戲拍了,不過都是些小角色,觀衆都記不住臉的那種,有時候他一部劇就只能活一集就死的那種哈哈,我還經常找那些劇專門找他的鏡頭呢,他演技還蠻爛的一開始。”
“我跟他交往之後吧,他經常讓我給他送各種各樣的吃的穿的用的,你知道藝人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平時他們花在身上臉上的花費很高的,我就給他買各種名牌護膚品,帶他去做醫美啊,還有他的私服都是我買的,他說去酒局飯局見導演啊制片人投資方一定要搞好形象的,所以我就贊助了他蠻多這些資源,衣服鞋子護膚品奢侈品幾乎都是我買的,不過我喜歡他,這些不算什麽,就是他現在陪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以前他沒戲拍還經常和我出國旅游,今年他接了四部劇了,還有一部綜藝,全年檔期排滿,沒時間陪我,我放假感覺無聊,就和幾個玩兒得好的朋友出國旅游,被他知道了他就說我背着他出門亂搞,跟我吵架,冷戰,最後還是我去哄他,後來他看我和男同事出門跑業務也吃醋,就關了我一星期。”
“……”
二人在公交站說着這些有的沒的,許西棠越聽越覺得哪兒不對勁,她怕小姑娘上當受騙變成人家的提款機了,但她現在也不好直截了當說什麽,只好郁悶地耐心聽完後發表了自己的意見:“小珺,你最好去買一部新手機,再辦張電話卡,不要讓你男友知道,萬一他下次再關你也好自救不是嗎?你又不是貓狗,他憑什麽關你,你爸媽知道他這樣嗎?”
“其實……我爸媽還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了。”
“你和你爸媽說一下吧,兩個人交往沒必要遮遮掩掩,又不是偷情,還有你記得買部新手機別讓他知道,萬一他以後有過激行為怎麽好?而且你再有錢也不能一直當他的提款機啊……”
她頓了頓,緩和了一下語氣,“你給他花錢也不是不行,但總不能他讓你給他花多少就多少啊對吧?交往期間他有送過你什麽嗎?還是他對你特別好無微不至?”
小珺臉色不太好了,嗫嚅道:“好像……他的确沒送我什麽東西,都是我送他……不過他平時比較忙,跑劇組拍戲又趕通告,所以陪我的時間少一些也能理解。”
“……”
她們倆要搭的公交車到了,二人上車,一小時後到站。
機場合作的一家文創店裏客人很多,這家文創店在機場這邊挺有名,來申城旅游的人下了飛機一般都會來這邊打卡,店裏的許多文創産品賣得都不錯,有幾樣都需要補貨了,貨櫃和貨架擺放整齊且很有質感,其中絲巾、杯墊、不鏽鋼水杯、雙肩背包、口罩、鼠标墊這幾樣賣得比較多。
許西棠問店長:“我聽梁老師說這款絲巾扣賣得不錯,還讓倉庫補貨呢,怎麽這裏還剩這麽多?”
店長道:“是賣得很好,但只是金色款賣得好,這些是銀色款,你知道靳以澤的帶貨能力很強,他不是錄一檔名作尋跡體驗類真人秀嘛,特意來我們這裏買過一款金色的絲巾扣送給一同錄綜藝的姐姐,節目還沒播呢,但他發了路透到微博後我們店的訂單量就暴漲了,那款金色的已經賣斷貨,現在只剩銀色的。”
“啊?靳以澤來過店裏買東西嗎?啊啊啊啊哥哥他在哪兒?!”小珺很激動,像個上竄下跳的螞蚱。
店長笑道:“上個月的事情了,人早進劇組了你還找。對了,我想進些口罩、眼罩和鼠标墊,你們能不能設計一款比較具有傳統風格的呢?就比較古風啊具有國風美的那種設計,現在流行國風潮嘛。”
許西棠點點頭,說:“我們專門來做調研的,顧客一般喜歡什麽樣的圖案啊?”
店長笑:“我先替你們做過調研了,最近一檔國風文化類綜藝很火,書法和青花圖案比較受歡迎哦。對了還有這款絲巾,也賣得比較好,有不少顧客反應希望推出禮盒裝,所以我想讓你們也設計一款配套的禮盒。”
許西棠用手機的記事本記錄下店長的訴求,又和小珺在店裏晃了半小時左右,二人之後打車回博物館。
文創部辦公室裏已經有十幾個文創設計師在加班加點畫圖稿,小珺是業務部的,回來就抱着産品名錄去倉庫核對了。
許西棠是新手設計師,坐下後第一時間不知道該幹嘛,資深設計師梁韻泠走過來道:“初步方案定了吧?你打算設計口罩眼罩啊還是禮盒?剛剛我們接到副館長通知,說要辦個文化展,也借機會宣傳宣傳我們的文創産品,去年我們部門可是創收千萬呢,今年也要加把勁兒哦,任務可不少,又要創收又要配合央臺拍攝一檔紀錄片和綜藝,你們猜節目請到誰做特約嘉賓?”
立馬就有人問:“誰啊?”
“靳以澤喽,到時候他還要和節目組來我們博物館參觀錄制呢,好像還有他的緋聞女友寧禤微呢。”
“我靠真的假的?靳以澤去年來申城開演唱會我都沒搶到票呢!寧禤微我也好喜歡哦,真刺激啊。他們倆真在談啊?又一起拍劇又一塊兒錄綜藝的,不會是真的吧?”
“難說,不過我吃瓜吃到寧禤微是有金主的,那金主簡直颠覆傳統印象,聽人說長得巨帥,又很年輕,據說才三十,還沒結婚,這哪裏是金主啊,這明明就是在談戀愛啊,我是寧禤微我也選金主,又帥又有錢誰不喜歡?”
“靳以澤也又帥又有錢啊!他一部代言就千萬呢,一部劇片酬也有千萬,一年那麽多商務通告代言片約又開演唱會,幾乎全年無休簡直就是業界勞模有沒有!一年少說也掙上億了。”
“靳以澤他本職是演員啊,他每部劇都和不同的女演員在劇裏談戀愛,換你你受得了啊?而且他拍吻戲可都是真拍不借位的,就去年那部《長恨歌》,劇情也就一般般吧,但他和女主的吻戲是真香啊,都火出圈了好吧。”
“寧禤微那金主誰見過啊網上又沒照片,你怎麽知道很帥?”
“當然有人拍到啊,不過大佬不願意公開露面,網上當然沒多少照片,但仔細挖還是找得出來一兩張的吧,據說前段時間《莎芮》雜志搞的那什麽慈善拍賣晚宴,那金主坐C位,媒體拍到了不少正面照呢,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沒一家敢用正面照片,就弄了剪影啊或者做模糊處理,可能金主花錢打點了吧,人家不想抛頭露臉嘛,聽說是有這種背景的,不願露臉很正常。”
“哪種背景?”
梁韻泠指了指自己的紅色包包。
“這瓜我也吃到了,還有傳拍賣晚宴當天金主一口氣就捐了兩千萬給慈善基金會呢,拍到的名牌珠寶包包啊好像都送給寧禤微了,這麽大方,換我我也選金主爸爸,我可受不了我男人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親來親去的,拍戲也不行哦!重點是兩千萬的珠寶包包都送給寧禤微了唉我好酸哦!”
“……”
一邊畫圖一邊聽同事們八卦娛樂新聞的許西棠這時停筆,她看了眼自己放在工位上的愛馬仕喜馬拉雅Birkin鑽扣款包包。
呃。
幸虧她的同事們都不認識這款包包。
以後還是別帶這種包來上班了吧?
這款包包那天晚宴一共上了兩只,一只被藍源科技的宋為朝拍下送給了女星于紫涵,還有一只,後來被晏西岑以五百萬的高價拍下。
雖說她不是很清楚為什麽傳言這些包包珠寶都送給了寧禤微,不過她确确實實收到了一只晏西岑拍下的Birkin,至于其他的珠寶和包包晏西岑送給了誰,她也不清楚。
五點一到,許西棠準時收到鄭莉萍發來的短息。
【我到你單位門口了,你下班了沒?】
許西棠吐了口氣,她關掉電腦,收拾工位上的東西,什麽東西都一股腦兒全塞包裏,梁韻泠過來借彩筆,看到她的包包後就問:“哇塞,小許你這包包質感不錯啊,名牌吧?是不是愛馬仕的?”
其他幾個女同事一聽愛馬仕,雷達立即啓動,齊撲過來欣賞她的包包。
“哇靠好好看的包哦!小許,你哪兒買的啊?”
“哇塞這搭扣這麽精致呢不會是真的鑽石吧?我看愛馬仕有款叫Birkin的包跟你這只好像的。”
許西棠只好撒謊說:“沒有啦,山寨貨,某寶幾百塊錢買的啦哈哈。”
“假的做工這麽好哦?哪家店鋪啊你發我鏈接吧我也買一個。”
“呃……我讓朋友給我下單的那下次我問問她啊我下班了我媽來接我回去相親再見!”
同事們:“……”
梁韻泠發現許西棠走得急,連折疊傘都忘記拿了,于是拿了傘去送,一邊撥通許西棠的電話。
“怎麽了韻泠姐?”
“小許你先別走,你傘忘拿了,天上下小雨呢,我現在給你送過去。”
“不麻煩你了韻泠姐,我上車了……”
“哪輛車啊?門口好幾輛呢,是那輛大衆嗎?”
“啊?不是,呃,是五菱宏光,呃,那個不用了姐,我走了,拜拜。”
博物館門口有一輛邁巴赫,梁韻泠眼睜睜看着許西棠上了這輛售價千萬的S650。
梁韻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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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莉萍一邊打方向盤一邊問:“什麽五菱?這輛車美國進口的很貴好不好。”
許西棠因為不太想去晏家吃飯所以有點兒悶悶不樂,說:“我不想讓同事知道我家裏有錢嘛,低調低調。”
“低調什麽,我們這樣的人家不需要低調,你怕暴露身份就辭職算了,嫁人做富太太不好嗎?幹嘛非得自己出門工作,工資都不夠你買包的,唉,你這只Birkin什麽時候買的啊?”
“呃……玉如借我的借我的。”
“也是,這款包包我都沒有呢。”
“……”
許西棠沒敢說是晏西岑派淩秘給她郵到家裏的,畢竟晏西岑送她東西好像還挺奇怪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晏家的家宴人挺多,除了晏西岑,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出席了,晏宛榆來得最晚,一身亮色的鱗片裙,搭一件女式西裝外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去走秀。
晏宛榆是《莎芮》雜志的主編,號稱時尚第一人,在國內時尚圈的地位數一數二,家裏排老四,和老七晏西岑一樣,至今單身,因此這樣的場合她是能推則推,實在逼不得已才會現身一回。
晏老爺子從書房出來,咳嗽兩聲,一邊把眼四處瞧,然後問:“阿岑沒來啊?”
管家回:“少爺上周飛紐約了,有幾場金融峰會和商業論壇要參加。”
晏老爺子點了點頭,他坐下後其他人才敢入座,衆人圍一張大圓桌落座,許西棠默默數了一圈,這一桌有十五個人,從老大到老六每家至少有兩個人出席,晏玉如和許西棠挨着坐,晏宇齊和許寧雙如膠似漆,氣得晏玉如沒吃下飯,于是她和許西棠吃了半小時就借口先上樓了。
晏玉如關上卧室門後就跟許西棠說:“今天可是場鴻門宴啊鴻門宴!你怎麽敢來?”
許西棠坐到一張椅子上,滿不在乎地用手撥弄着桌上的地球儀問:“怎麽了大小姐?什麽鴻門宴?”
晏玉如坐到沙發上道:“就我六叔呗,他跟爺爺說你和他已經在交往了,打算明年結婚,下周訂婚,這招陰得很,玩兒的就是信息差,本來你不來吧就什麽事兒沒有,你一來不就坐實了這事兒嗎?這一大家子現在人人都以為你和老六在交往,你說怎麽辦吧。”
“……”
許西棠想起那回晚宴後遇見晏建偉的事情,一時間感到有些惡心,這人做事怎麽這麽陰啊,非得做這麽絕嗎?
晏玉如眼尖,立馬就發現許西棠手邊那只Birkin包包是限量款。
“哇,新買的包嗎?好像慈善拍賣晚宴那天也有兩只,我記得我小叔拍了一只,他給你了啊?什麽情況?有誰能和我解釋一下嗎?你是不是和他撒嬌哦!”
許西棠:“誰敢和你小叔撒嬌哦!”
“少來了你!”晏玉如不由分說搶過那只Birkin,一邊舉高高一邊鬧,“我本來那天想問小叔要這款包包的,誰知道問他要他說沒有,直接打錢讓我自己去專櫃買呢!有情況啊你們倆!”
“哪有情況……沒有。”
許西棠狡辯,然後她想到晚宴那天結束後在車上,她喝醉了,還偷親了晏西岑,臉一紅。
晏玉如忽然一拍腦袋說:“欸?我之前怎麽沒想到呢?棠寶你看啊,老六跟爺爺說你和她在交往,爺爺也沒說什麽反對的話,那說明爺爺他對于你從孫媳婦兒變成兒媳婦兒這件事情并不抵觸,不如你去找我小叔幫忙?”
“啊?”
“我小叔今年都三十了,家裏也催他結婚呢,但他不願意誰也沒轍,不如你找他假結婚先混過去怎麽樣?你不想嫁六叔,我小叔呢又正好缺一個賢內助,反正各取所需嘛,你就跟他協議結婚之類的,到時間了就散夥,誰也不欠誰,完美解決逼婚難關。”
許西棠搖頭笑了笑,說:“服了你了我的大編劇,這麽兒戲的事情你小叔怎麽可能會同意。”
晏玉如一臉淡定:“非也非也,我小叔就喜歡公事公辦公私不分,什麽事情都喜歡搞協議簽合同,結婚對他來說恐怕也一樣,說不定協議結婚這種事情适合他呢。你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難不成你真要嫁給晏家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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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結束,許西棠剛和鄭莉萍夫婦離開晏宅,晏玉如就立馬回房間将情況彙報給了大洋彼岸的晏西岑。
大洋彼岸的紐約市正好是上午九點整。
約翰肯尼迪國際機場,一架灣流G-550公務機已完成起飛前最後的準備工作,舷梯降下,機組成員亦準備就緒,只需這架私人機的擁有者登機後一聲令下,飛機随時可以起飛。
晏西岑登機後,空乘送了一杯冰咖啡來,微笑詢問道:“Sir,do you want to take off now?Maybe there's rain in Tokyo。”
(先生,現在起飛嗎,也許東京有雨)
晏西岑這時望向舷窗外,日光盛大絢爛。
将手機調成飛行模式前,他收到侄女發來的短信。
國內現在是晚上十點左右。
【晏玉如:小叔,跟你說件好讨厭的事情,老六癞蛤蟆想吃天鵝肉呢,他跟爺爺說要和棠寶結婚!還要訂婚了呢!急得很,訂婚好像就一周後吧!不行!我必須阻止這件事情!小叔你幫我想個辦法?在線等!挺急的!】
晏西岑沉着眸色看完這條短信,他沒有回複,而是将目光瞥向窗外,似乎在沉思。
空乘還未得到是否立即起飛的信號,于是試探着叫他一聲:“Sir?”
男人擡手示意空乘安靜。
空乘立馬閉了嘴,只因面前的男人臉色忽然陰沉得可怕。
淩霖這時落座,見狀,他叫空乘先離開。
“晏總,東京這兩天暴雨,要不要擇日再飛?”
晏西岑卻将手機關了機,扔到一旁,冷聲道:“讓機組準備起飛。”
“……好吧。”
淩霖叫來空乘,他要了一杯咖啡。
空乘剛走,晏西岑攤開一本財經雜志,片刻後,他吩咐:“淩霖,替我改一下行程,東京我只待三日,收購索亞電機股權方面的相關工作全權交由西一電子分派團隊負責接洽。另外,落地後即刻申請東京直飛國內航線,我要提前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