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20.

接收到命令, 淩霖握咖啡杯的手一頓,擡眼望向自己的老板。

他不得不承認,晏西岑的氣場很強, 即使什麽也不做或者沉默, 也能夠令周圍的人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威懾力量。

有些人天生就是領導者, 也許這是一種天賦, 而這種與生俱來的天賦和威懾力量,他還在晏滄懷身上感受過。

的确,晏西岑是最像晏滄懷的兒子,難怪老爺子喜歡。

不過只有一點晏西岑和老爺子不太一樣。

老爺子一生風流多情, 他愛過很多女人,每一個他都會付出真情, 但不愛了也是真的不愛了, 晏滄懷不愛了,會及時抽身,并付給對方一大筆豐厚的報酬做為分手費, 所以死心塌地愛他的女人很多。

這與老爺子唯一的一處不同,晏西岑發揮得淋漓盡致, 相比于晏滄懷的多情,晏西岑幾乎是片葉不沾身。

淩霖不可避免地回想了一番往事。

他是法律專業碩士出身, 畢業後很幸運地直接進入了博晏集團總部工作,一開始只擔任法務部的法務助理, 後來升到法務專員做了三年, 他做到了主管的位置,意得志滿總讓人比之前更為貪婪, 就在他有意競争法務總監一職時,總部高層人員的變動在一朝之間來了場大地震。

一則公告示下, 集團的執行董事、高級副總裁、首席財務官全部離職,人心惶惶,集團對外宣稱,這三人是因個人職業規劃辭任。

此後的一年內,集團高層人士都在頻繁變動,有的是直接離職,有的調去了博晏旗下子公司分管其他業務,但都不是核心部門,還有一部分直接請進去喝茶,罪名無一例外都是經濟犯罪,挪用公款、職位侵占罪、行賄罪,甚至還有走私的。

集團徹底換了一波新鮮血液之後不到一年,晏西岑低調回國,之後他同時擔任了集團執行董事和首席執行官的職位,之前換下來的那批集團蛀蟲被統一清理過後,取而代之的新鮮血液,而這些新鮮血液無一例外全都是晏西岑在紐約海外分公司帶領出來的一套舊班底,換句話說,集團總部以及旗下各個子公司所有關乎利害的職位全由晏西岑在海外帶出來的一批能人來擔任。

這位集團裏低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太子爺,蟄伏多年,一出手就是驚天動地,以至于當明眼人都看出來晏滄懷被一步步架空後,晏西岑已經坐穩了集團的頭把交椅。

不過對于兒子架空了自己這事兒,晏滄懷似乎沒什麽反應,反倒好像還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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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霖想到這兒一時冒了冷汗,要知道他當年做法務主管時,因為業務和項目的原因,他和一位被離職下放的集團副總關系很近,那時候不少人都因為受到牽連而主動或被迫離職,他也有此想法,不過機會總在不經意間到來。

那時候晏西岑剛剛坐鎮總部,雷霆手段令人懼怕。

但晏西岑手底下那批在海外帶出來的能人都分配到了其他各個重要職位上,這意味着他身邊缺個好幫手,所以一時間想方設法進入總裁辦成為了不少人的目标,淩霖就是在這個時候找準了機會主動請纓,之後他就成了晏西岑的秘書。

晏西岑的工作強度很高,只配一個秘書,秘書會完全吃不消,所以晏西岑有兩個秘書,他當時是其中一個。

晏西岑工作時不講情面,因此期間因為一些小錯誤而被辭退的秘書一個接一個,但之後他始終屹立不倒。

後來他因為資歷深厚且業務能力強悍也經得起老板的磋磨,所以他步步高升,現在他的頭銜其實已經是董事長助理,在集團是副總級別,已不是普通的行政秘書,但很多人還是習慣叫他“淩秘”。

晏老爺子已經處于半退休狀态,晏西岑又坐了集團頭把交椅,所以他這個董助相當于是直接聽命于晏西岑的,而他以前又是晏西岑的秘書,所以繼續叫他淩秘也算正常。

他也喜歡這個稱呼,因為“淩秘”比“淩助”好聽,淩助聽起來像根棍子。

對了,這個棍子的意思還是許西棠給他強行加的。

許西棠因為晏玉如的關系,中學時代她經常來晏家串門,有時候會和他還有晏西岑碰上,有一次,許西棠走錯房間,誤用了晏西岑的筆電打電腦游戲。

小姑娘玩兒得太投入,忘記了這臺只是商務辦公本而不是性能強悍的游戲本,她直接給筆電幹死機了,導致文件丢失,小姑娘吓得當場就哭了,當時他正好回來替晏西岑拿文件,許西棠抱着筆電坐在地板上,一邊哭一邊請求他,說:棍子,呃,柱子,你能幫我和晏叔叔解釋一下這電腦的故障是因為貓貓撒尿嗎?我給你一百塊封口費。

好家夥,直接栽贓嫁禍不算還拉他下水并且才只給他一百塊。

他當時一邊笑一邊疑惑,就問她為什麽喊他棍子柱子。

他發誓在此之前都沒惹過這位許家的小公主。

小姑娘一邊吸着鼻子一邊用很無辜的表情說:因為他們都喊你淩助,聽起來很像棱柱,所以我就喊你柱子或是棍子。

他簡直哭笑不得。

他很記仇,所以沒有接受許西棠同流合污的建議,他直截了當将筆記本遭遇的橫禍直接告訴了晏西岑,晏西岑冷着臉回去,并在自己的卧室裏看見許西棠抱着一只無辜的貓咪,她正認真地在誘哄貓咪往那臺已經死機的筆記本上撒尿。

不堪其擾的貓咪送了她一爪子,高傲地跑走。

然後,留下風中淩亂百口莫辯罪上加罪的許西棠一個人獨自面對風暴。

這個名場面淩霖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當時晏西岑一言不發拿走了那臺筆記本并檢查是否還能用,發現不能開機後,晏西岑冷着一張臉,語氣冷淡地對許西棠說:“這裏不是你家,記住,別再碰我的電腦。”

其實晏西岑已經很克制很收斂了,并沒有像在訓公司下屬那樣訓人,但小姑娘當時就紅了眼眶,道歉後不由分說就跑了。

從那以後吧,許西棠确實沒有再進過晏西岑的房間。

晏家的卧室都是不鎖門的,因為阿姨要時常進屋打掃。

許西棠之後再來晏家做客,已經變得十分克制,她不再像從前一樣去每個卧室門口和人打招呼問好,也不再動晏家半塊東西,連喝水她也只用廚房裏備着給保姆和阿姨用的那種紙杯,她忽然間就變得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甚至過分的禮貌。

其實那一次小姑娘誤闖晏西岑的卧室真的不能怪她,淩霖後來了解到,那一次是因為新來的阿姨告訴她那是晏玉如的房間,所以她才放心走進去借電腦玩兒游戲。

思緒拉回,淩霖望向舷窗外。

飛機已平穩地飛行在平流層,頭頂只有一顆耀眼的太陽,萬丈光芒照得天空特別的藍,碧空如洗,仿若他們正被一顆巨大的藍寶石所包圍,大片厚重的雲海似乎就在腳下,像翻湧的白色巨浪,綿延不絕。

他們此次飛日本,目的主要是收購索亞電機的部分股權,此前,西一電子已通過購入索亞一部分股東的股份、收購索亞發行在外的股份及向索亞的股東發行西一電子股份等方式購入了索亞電機百分之十七的股權。

經過多次會議,西一電子決定再購入索亞百分之十五的股權,但晏西岑臨時變卦,他在紐約參加了幾場全球性的行業峰會後,決定這回要一次性收購索亞百分之三十四的股權以達到拿到索亞電機實際控制權的目的。

財務部批下來的額度是之前股東大會定好的預算,現在要加碼收購,恐怕還得開會,但同西一電子競争索亞電機控制權的公司不止一家,如果按之前的方式繼續走流程開會商讨表決,恐怕會錯失先機。

索亞電機是行業翹楚,産品範圍廣泛,其長期建立起的全球網絡已将旗下各個子公司、研究機構及制作所連為了一體,其在重電設備、防禦系統、電梯、汽車用電子用品、通風設備等領域保持着十分優越的領先地位,據悉,索亞在未來五年內将進一步拓展移動通信設備、顯示設備、顯示裝置技術及尖端半導體等領域的世界市場份額。

原本這樣一家強勢的企業不應該面臨被收購的局面。

索亞電機的上一任社長在五年前退位時,公司已經有了些許頹敗趨勢。

新任社長就職後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為了挽回集團頹喪的局勢,新社長激進地一下子上線了大量的試錯性項目用于和市場進行賭博,當其中一兩個項目成功,就可以挽救頹喪态勢,但項目方越是心急火燎越是急功近利不停催促技術支持方快速完成項目,這些技術支持方便盲目饑不擇食甚至直接抄襲競争對手的項目,此後索亞電機醜聞不斷,股價也持續走低,以至于走到了今日之局面。

淩霖休息完畢,他喝了一口咖啡,打開筆電調出一份三天前起草并修改好的股權收購框架協議,在仔細地做出最後的修改後,他将協議合同書發給晏西岑。

“晏總,您忽然改變行程,是否有夫人在香港那邊接收治療這部分的原因麽?”

淩霖是鬥膽問這一句的,“夫人”指的是晏西岑的母親姜苓月。

姜苓月現如今并不在內地生活,她因為疾病原因,三年前又回到了香港居住,一年只有在過中秋和春節才會回到內地小住。

這幾天他聽見一些消息,說是姜苓月的治療不太順利,港媒喜歡誇張博人眼球,但空穴不來風。

晏西岑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他面前是一臺筆電,屏幕泛着藍光,他握着鼠标輕移,皺着眉,快速浏覽了這份協議後,他取下金絲眼鏡扔到桌上,整個身體徹底陷入沙發放松,但眉頭并未舒展。

他很疲憊。

“我母親近來身體康健,你無需替我憂慮。”

“……”

淩霖自知有些話多,于是輕描淡寫轉移了話題,說:“收購索亞電機并不輕松,據悉,索亞有一小部分股東還有債權人聽到索亞要被收購的風聲,他們不同意收購,并一致認為收購價格未達到他們設想的最佳值,所以他們已經聯合起來,打算對抗到底。”

晏西岑哂笑一回,他睜開眼,淡聲道:“盡調前,讓西一電子立即成立一個特派小組進駐索亞電機了解相關情況,記住,我要最好的合同談判專家,收購風險務必降到最低。”

對面秘書席的琳達打字的手一頓。

她是晏西岑的行政秘書,像整理文檔啊、打印文件啊、收集各類報表彙總上報啊、替老板發郵件啊、私人機在國內申請不到航線不能飛的時候要訂機票啊、以及訂酒店這類的活兒甚至是打發莺莺燕燕全歸她幹,累是累了點兒,老板又不茍言笑對人特別嚴厲,但是工資很高啊!

跟着一個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他性騷擾的大帥哥老板工作,工資加年終獎竟有将近一百個W,讓她去掏糞她也幹啊!!!

聽見老板要最好的合同談判專家時,琳達下意識将目光看向了淩霖,有些遲疑道:“晏總,我們公司最好的合同談判專家,不就是淩秘?”

淩霖不好意思地咳嗽一聲,說:“我也就還行。”

晏西岑直截了當:“這個案子你最好加入。”

得到肯定,淩霖十分受用地點頭回應:“好的晏總,我一定盡力完成您交代的任務。”

“一個月。”晏西岑看向舷窗外的大片雲海,目光深邃。

無需多言,淩霖再度颔首。

上司的話已經撂這兒了,明确無誤,所以索亞電機的收購案,他和談判小組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去完成,這其中的任務還包括前期的盡調,以達到充分了解索亞的供應、銷售和生産內部管理狀況的目的,并且這次的調查小組和談判團隊陣容必需強大,這其中必然會包括一支專業的律師團隊和一支優秀的會計師團隊以及一支盡責的評估師團隊,他們必須盡快摸清索亞電機存在的異常交易、資産質量和産權所屬等事項,避免節外生枝給收購造成不必要的麻煩和風險。

他知道晏西岑的魄力,看準的一定會盡快入手,絕不帶絲毫猶豫。

不知道在感情方面,晏總會不會也是如此?

不過說到底,他對晏西岑的感情生活确實知之甚少。

前段時間網上有傳寧禤微背後的金主是晏西岑,而寧禤微的官方資料顯示,她的生日就在一周後,那麽這一次提前回國,難不成是因為晏總要給寧禤微過生日?

對于自己的瘋狂腦補,淩霖搖了搖頭,他最近可能長了戀愛腦。

.

距離上回到晏家老宅赴宴已經過去一周,那之後晏家老爺子便頻繁給許西棠打電話,幾乎每天都會打電話來,不過老爺子并沒有提到她和晏建偉之間的事情,他們通電話聊的話題,有關于那些花花草草。

姜苓月在別墅的花園裏種了幾十種花卉,而如今這些花卉由老爺子和一位老管家親自料理,旁人若插手,老爺子還不肯。

這些花都是姜苓月一手培植,晏滄懷對待這些花草,就像在照顧自己的妻子一般,這讓許西棠不免生了戀愛腦,她好像又有點兒相信愛情了?

“這些月季開得最好,你知道,你苓月阿姨最喜歡的就是月季了,記得我跟她剛結婚那會兒,我替她澆水澆多了,死了一大片呢,她跟黛玉葬花似的還仔細認真地埋了那些枯萎的花花草草,以後我再碰她的花兒,她準和我鬧脾氣,大小姐是這樣的,不過她發起脾氣來比不發脾氣要活潑可愛很多哦。”

“你阿姨特別喜歡看大片大片的月季開花,立誓要弄一片花海,可惜我不會嫁接、扡插的技術,以前忙沒時間學,現在她搬回香港了,我才想到要學,怕時間不夠啊,我就想讓她下次回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大片的月季開得漂亮,也許她願意留下來。”

許西棠用耳朵和肩膀夾着手機,一邊在工位上修改圖稿,這時她握筆的手一頓,唐突地問了句:“爺爺你和阿姨吵架了嗎?”

“沒有吵架,哪有吵架,我們才不吵架,當初破開千難萬阻才走到一起,哪裏會去吵架,她身體柔柔弱弱的,我讓她回老家養着,等阿岑結了婚,這邊的瑣事交待完,我也就放心陪她在老家常住了。對了孩子,你那天來,給我帶的月季種子是什麽品種呀?”

許西棠笑了笑:“是伊麗莎白和粉扇,爺爺,馬上要入秋了,我去花鳥市場請教了一個園藝老師傅,他說月季在秋季種植能吸收冬肥和春肥,來年開花會開得特別好。”

那邊老爺子笑了會兒,說:“真的啊?那我馬上就種,那這個化肥用什麽肥料比較好?我怕用多了……”

“呃……爺爺你不去請教一下專業的園藝師嗎?我其實也是門外漢啦,不過我知道一種特別好的純天然無污染的肥料,不管是用來種花還是種別的都特別好使,爺爺你不介意的話我就告訴你,只是那種肥料味兒會比較出乎意料的大。”

“哦?你說來聽聽。”

“爺爺,就是雞糞。”

“啊?雞糞啊?”

“對,就是雞糞,這種地方很難搞到雞糞,不過養殖場應該可以搞到大量雞糞。”

“……”

這通關于如何搞到大量優良雞糞的對話在下午四點半戛然而止,因為許西棠的下午茶時間到了,她外賣訂了十幾杯奶茶和咖啡,又訂了一些低卡低糖的小零食和糕點,十分大方地請同事們吃了一頓下午茶,俗話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于是很順利地通過這番賄賂向同事請教了大量文創方面的idea,最終她拍板決定,她要設計一款兼具國風美和現代時尚感的……禮盒。

沒辦法,她剛入行,做太複雜的設計怕搞砸,只能先練練手,而且她要設計的禮盒是用來搭配一款絲巾以及絲巾扣的,靳以澤的帶貨能力确實厲害,好幾家合作的文創商店售賣的同款絲巾扣和絲巾已經賣斷貨,為了提高商品的利潤,接下來要搭配禮盒出售,所以禮盒的設計重任交給了還是菜鳥設計師的她。

臨下班,梁韻泠刷到一則八卦娛樂新聞。

“哇塞,聯華集團到底幾個小公主啊?前兩月不是已經和首富長孫訂婚了嗎?這次又來一個公主要和博晏小開訂婚。”

同事們當然寧肯泡在瓜田裏也不願意努力修改設計稿。

“我聽說聯華董事長有兩個孫女兒,不過有一個是從孤兒院領養回去的,那小女孩兒真幸運,直接跨越階層改變命運了這不是。”

“那前段時間和首富長孫訂婚的是養女還是真千金啊?”

“當然是真千金啊,博晏集團欸,你以為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碰瓷的嗎?這種好事情肯定輪不到養女啊。”

“所以這回和另一個博晏小開訂婚的是養女喽?”

“不然呢?這一個似乎是博晏董事長的兒子,但好像是私生子,不值錢的。”

“這兩天怎麽這麽多這兩人的新聞?那個養女自己花錢買熱搜了吧?”

“應該是,還有更狗血的呢,這個養女之前是和長孫有婚約的,後來被真公主插足搶了男友,養女只能退而求其次傍私生子啊,總比什麽也沒有強。”

“私生子名聲多不好,和正牌長孫完全沒得比啊。”

“有錢不就行了?換你你不要啊。”

“博晏董事長好像有四個兒子吧?其他的都結婚了嗎?董事長他還有別的孫子嗎?”

“別的孫子還在念中學念小學呢!不過我聽說博晏現在的掌舵人不是大兒子是最小的那個老七,還沒結婚,聽說巨帥,我有個同學在博晏旗下一家子公司工作,有次她們公司完成了一宗特別漂亮的并購案,然後搞慶功會,博晏總部的首席執行官特意出席了,她說當時全公司的女同事集體長戀愛腦,那CEO簡直巨巨巨巨帥。”

“真這麽帥啊?那養女怎麽不去釣這個厲害的,反而去釣一個私生子?”

“那麽大的集團,其他兒子都沒本事讓老爺子退位,這太子爺直接就給架空了,你品品,有這種手段的人會随随便便被一個女人勾引誘惑嗎?”

“也是哦,那這個CEO以後的結婚對象肯定是名門千金喽?”

“廢話啊,難不成輪得到你我嗎?唉別做夢了各位美女,還是趕緊改稿吧。”

許西棠一言不發,她打開度娘,輸入幾個關鍵詞,随後抖着手點開幾條置頂的新聞鏈接。

短短一周而已,晏建偉做了很多,他不僅在晏家故意制造信息差和各種假象,還特意買通了多家媒體聯合狂轟濫炸,現在連微博都有了她要和晏建偉訂婚的熱搜,他還給媒體爆料,和她的訂婚禮在三天後。

他似乎料定她不敢悔婚,他料定她只是一個養女,一個聯姻工具,他想用輿論控制她的意願,他料定她不敢和許家鬧,他要她騎虎難下,他料定她要面子——

她和晏宇齊退婚,已經在圈裏鬧了笑話,他料定她不敢再退一次婚再一次被人嘲笑然後成為他人茶餘飯後奚落嘲諷的談資。

還有半個小時就能下班,許西棠心事重重,她摸魚了半小時,時間一到立刻下班。

沒有回西府華庭,她打車去了一家酒店開了一間房,她現在不想回家。

三天,她只有三天的時間破局。

要麽她拒絕,然後再一次和晏家退婚再一次被人笑話。

也許,還要和爸媽翻臉。

要麽她就去和晏建偉訂婚做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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