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32.

驀地, 許西棠哽了哽,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她一一細數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給晏西岑招惹的麻煩事,然後內心不無感慨, 并在此刻深切地以為自己真的很會麻煩別人不自知且沾沾自喜。

她和他牽扯不清, 最初的最初, 是從哪兒開始的?

像在黑暗裏放映幻燈片, 腦海中的每一幀都變得格外清晰。

先是黎城音樂節那會兒,奶奶十分唐突地一通電話打過去讓他照顧人生地不熟的她,他于是慷慨地分享自己的總統套,她在總統套裏喝醉過, 也仗着醉酒小打小鬧過,他沒怪她, 後來, 她畢業後去游歐洲,在法國被小偷光顧,錢包空空, 又是他慷慨地馳援物資和錢財替她解了圍。

對了,他還特意陪她去當地警局幫她找回了錢包。

原以為她欠他的人情也就到此為止, 誰想玉如出的馊主意,而她也吃了熊心豹子膽, 采納了這條馊主意——

試圖跟他結婚。

當然經過一番糾纏,她把标準從做他的老婆變成了他的未婚妻, 計劃實施得也算很圓滿了, 可做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才兩三天而已,她又是發燒又是被他半夜烽火戲諸侯般地十分不低調地送去醫院, 在此之前她還見錢眼開收受了一顆他花三千萬港幣拍下的Fancy Intense Pink濃彩粉鑽戒指、以及他母親送的見面禮(一千八百萬港幣拍下的紫羅蘭翡翠珠鏈),其中還不包括各家奢牌的高定、鞋子、包包, 哦,還有《莎芮》慈善晚宴那會兒,他讓秘書送她一只喜馬拉雅Birkin,光這只包也花費百萬。

協議裏明确表明,只需一年,她只要配合他演一年的戲,就能輕松到手一個億,然而協議才進行兩天,她已從他手裏接受了價值超過五千萬的禮物,這是不是有點兒太鋪張浪費了?

吞金獸都沒她這麽會吞金!

意識到自己拜金的屬性在他面前表露無意,她率先敗下陣,并誠懇地向他表明立場:“晏叔叔,我先跟你道歉,然後其實……你可以讓人将飯菜放在門口,我等下自己去熱,你不必替我事事辦得周到。歸根結底,幾乎每一次都是我找你幫我忙,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很感謝你,真的,假如你對我太好,我恐怕會誤以為你對我有什麽心思。而我知道你沒有。”

“……”

她說完,回到房間裏,去衣帽間的珠寶櫃裏拿出那顆粉鑽戒指和那條紫羅蘭翡翠珠鏈,一一封存好,她決定悉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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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還有那些高定、包包和鞋子,确定都是給我的嗎?或者只是借給我撐場面?如果是借我的,晏叔叔,你要和我說清楚,不然我一時大意,把東西弄壞了還怎麽還你啊。”

晏西岑聽她自顧自說了半天,淡漠的眉眼依舊清冷,但那張清冷的面容卻浮上了些許溫度,像高山白雪正在漸漸融化。

“假如這些都送你,你想怎麽樣。”

“啊?”

他問得漫不經心,闊步走進衣帽間,立定在中島臺首飾櫃前,拇指輕按下一個按鈕,中島臺自動緩緩拉開,他不疾不徐,拿起一顆十三克拉重的長方形濃彩橘粉紅色VVS1鑽石戒指。

身邊的某人已經兩眼大睜,誠然,這一顆鑽也超級漂亮,她也是剛剛才發現這裏的中島臺首飾櫃不是擺設,而是填得滿滿當當,珠光寶氣熠熠生輝,差點閃瞎她的眼睛。

當然她沒有以為這是給自己準備的,畢竟哪有人這麽厚臉皮的啊!

“哇,這顆橘粉色的戒指也好閃,中島臺還有自動開關嗎?我一直是手動拉開的,不會被我拉壞了吧?抱歉,我家裏的都是手動的,原諒我見識少了。”

“……”

她上竄下跳地圍着中島臺繞了一圈,終于确認這是手動和自動都能開合的首飾櫃,除非她開合用的是牛力,否則還不至于會被她弄壞。

這些珠寶首飾實在過于震撼,她有點兒暈,不是頭暈,是被珠光寶氣給晃暈的。

“晏叔叔,你剛才說這些都送我,是單指那顆粉鑽和紫羅蘭翡翠珠鏈呢,還是這一櫃子的珠寶都送我?”她掩飾不住羞澀,“我知道這麽問過于唐突了,但凡事問清楚總沒錯的對吧?如果不是給我的,我決定從現在開始一步不再踏入這塊被鑽石堆砌的領域了,免得我的眼睛受不了。”

“……”

晏西岑氣定神閑,拿起她一只手,将那顆濃彩橘粉紅色鑽石戒指緩緩套入她的中指上,套上後,他又沉着冷靜地上下打量她被珠光寶氣照耀的喜悅面孔,心裏不無凝重,他擔憂的,不是她被這些東西晃得迷了眼睛,而是怕她不要。

她不喜歡這些才是最難的。

畢竟在他這裏,錢只是個數字。

“珠寶首飾,你要多少都可以,但相對的,你得盡一個未婚妻相應的職責。”

許西棠還沉浸在這種愉悅裏,驀然聽見他低沉的話語滾過耳畔,這讓她一瞬間回到現實。

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

她不是傻瓜,晏西岑一定是話裏有話,有時候無需挑明,她也不該裝傻,協議進行不過兩天,他已經吻了她兩回,這不是虛假的幻影,而且他每次吻她,都不是在做戲給外人看,但他還是吻了她,即便她再想裝傻也不能夠了,成年人嘛,有些事情懂得都懂,他今年才三十,對男人而言,這個年紀簡直風華正茂,幾乎是處于男人最有魅力的黃金期,各種方面都是優越的,那種方面的需求一定也很旺盛,除非他真如八卦媒體爆料所言有功能性障礙。

許西棠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又看,她不至于繼續裝傻,但她需要一點時間去适應,雖然,協議一事,他乘人之危或者強迫,她可以主張協議無效,但她怕自己禁不住他用柔情和金錢深挖的陷阱而自己主動跳進去。

她明白,這個陷阱除非他不向她展示,否則她幾乎一定會跳進去。

他不需要趁人之危,更不需要脅迫或者使用欺詐這種卑劣的手段,她會像迷途的羔羊一般,主動送入狼口。

本就是一樁你情我願各取所需的金錢交易,她何必裝什麽高風亮節。

可問題在于,她真的喜歡他。

如果他認為和她之間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充斥着金錢的華麗的可以随時抽身的交易,那麽現在開始,她要裝得不那麽喜歡他,她要喜歡他的錢(當然她也是真心實意地在喜歡着他的錢)。

她知道,真心只有一方在付出,那會很慘烈。

最後他們都會很慘烈,她的心靈會受到情愛千瘡百孔的腐蝕,而他會失去一個很喜歡很喜歡他的人,這對他而言肯定也是一定程度上的一種難以名狀的損失(雖然只是她認為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損失)。

所以為了最後她不被傷害得那麽深,他也不至于失去一個很喜歡他的人,她要喜歡他的錢,并盡量做到只喜歡他的錢。

靜谧的空間內,中島臺眩目迷人的燈光閃耀着金錢的味道,二人隔着中島臺,一個垂眸沉思并且糾結,一個透過頭頂绮麗的光照正審慎地注視着某一個正在糾結的她。

屋子裏常年開空調,無論冬夏,溫度從來适宜,他很少在屋子裏感到燥熱,但此刻他是真的覺得熱。

晏西岑擡手拉松了領帶結,抿着唇盯着許西棠沉默而帶着幾分憂傷但又明媚的面孔,她不怎麽化濃妝,年輕的面龐幾乎是天然去雕飾,不需要太多的粉飾也能做到楚楚動人。

他不得不承認,這兩天,或許是她身份的轉變,從侄子的女友忽然變成他的未婚妻,他總莫明地被她勾起情緒間的浮動,還有,難以克制的不知名的燥熱。

這兩天她在本城名流間很有流傳度,她是各位太太和千金以及公子哥兒之間交流時不會繞開的一個話題,大家只知道她姓許,有傳聞說她是他的未婚妻,但只是傳聞,因為他沒有當衆表态,也沒讓媒體大肆渲染,更多人把她當成他一時興起帶在身邊的一個普通的女人,之所以說普通,并非是她容貌平凡,只是對于本城人士和各家媒體來說,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沒有長相平庸的。

他并沒有談過太多戀愛,初戀在二十歲那年,後來他忙于事業,幾乎看淡了情愛一事,在他看來,他不需要去經營感情,并非他過度自負地認為這種事情他天生就會,而只是因為他志不在此,愛情從來不會占據他人生太多空間和時間,而他也默認将來會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做太太。

他給自己定下在三十歲之後再走入婚姻,因為太早進入婚姻對所有人而言都不是好事,即便某一位過早走進婚姻的人聲稱過早走進婚姻能省下很多事并且她(他)很快樂,那一定是在咬着牙自欺欺人,因為人的一生沒有幾個年齡會像二十歲的青春一樣寶貴,婚姻總是沉重的,婚姻也意味着責任,而不會經營也不願負責的人會将婚姻變成一具可怕的枷鎖。

和初戀分手後他這些年幾乎不再談感情,但偶爾他出席各類應酬,如酒會和晚宴這些場合,他需要一位得體的女伴陪同出席,這些女伴可以是娛樂圈的女明星,也可以是認識很久或只是剛剛認識的富家千金,有時候他厭煩去和她們打交道,就讓女秘書代替,或者幹脆自己一個人出席。

這些年他帶在身邊出席各類場合的女伴都有一個共同特點:擁有一張總是讓人如沐春風并過目不忘的美麗面孔。

他并非刻意去尋找這些美麗的面孔陪自己出席各種應酬,而僅僅只是因為主動向他邁步的她們每一個都很神奇地擁有這種美麗但他卻始終記不清楚她們各自特征的面孔。

在他印象裏,她們都很美麗,但也很模糊,因為他記不住她們各自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那種令人印象深刻的特征。

眼前的這位許家千金,擁有同樣美麗的面孔,但或許是她近在咫尺,又或許是他曾兩次情不自禁地吻了她(那兩次他都喝過酒),所以他對她有一種天然的濾鏡,他私心以為,她的美麗在他腦海中最為清晰,他記得住她靈動的眼睛,她柔軟的唇。

現在她就站在眼前,觸手可及,他今天還沒喝過酒,但她那雙明亮如星辰又帶着晨間迷霧般的眼睛擡頭看過來時,他心髒的跳動好像因為她變得比平時稍快了一些。

心率在不可控的地攀升。

晏西岑移開目光不再去看她晨霧般的眼睛,他伸手再度扯松領帶結,擡手摘下鑽石袖扣。

許西棠對這顆橘粉色的鑽戒愛不釋手,她不願意現在就取下,并且因為他剛才那些話似乎在告訴她,這些珠寶都可以送她,所以她已經自顧自地低頭在令人眼花缭亂地首飾櫃裏挑選着今晚陪他出席酒會要搭配的其他首飾了。

既然都說給她挑了,她不可能只戴一顆戒指就去!

帶着這份雄心壯志,她被珠光寶氣迷暈了眼睛,導致忘記了回複某個人剛剛提出的要求。

她的目光帶着毫不掩飾的喜愛依次掠過中島臺裏的各式各樣的珠寶首飾:紅寶石、祖母綠、藍寶石、碧玺、鑽石、珍珠、月光石、金綠貓眼

、玉髓、綠松石、翡翠……

眼花缭亂之餘,她擡眼望了望坐在衣帽間的黑皮椅子上的晏西岑,他很安靜,并不來幹涉她此刻享受樂趣的時光,他光是坐在那兒就已經顯示他的富有——

揮霍不盡的金錢能夠培養這樣的氣質和風度。

這種金錢游戲也有興致忽然急轉直下的時刻。

她最終只挑了一條藍寶石鑲鑽石的吊墜,一副藍寶石的耳墜,手上的橘粉色戒指她取下放回原處,又戴上了那顆Fancy Intense Pink濃彩粉鑽戒指。

這顆粉鑽其實不搭藍寶石的吊墜和耳墜,但因為是晏西岑送她的第一顆戒指,她對這顆粉鑽情有獨鐘。

“晏叔叔,酒會,今晚幾點?”

“七點。”

晏西岑發現她又戴回那顆粉鑽戒指,淡着嗓問:“喜歡粉鑽的?”

她搖搖頭,又點了點頭,态度搖擺不定。晏西岑沒說別的,讓她伸出手給他,她狐疑着,還是照做了。

他細細摩挲着她纖細的指尖,一點一點地試探,有點癢,後來他在無名指的根部用粗砺的指腹圈了幾下,不甚在意地問:“對戒的尺寸和款式發你了,你挑好了?”

她搖搖頭:“還沒來得及看。我一會兒去挑。那……你喜歡哪種款式風格的?我不能只照顧自己的喜好,你的……我也會考慮。那我們要不要一起挑?”

“可以。”

他答應了。

許西棠很高興,急匆匆去房間的桌上打開筆電,晏西岑走到她身旁,拉開一把椅子坐下。

她站着,上身一件薄薄的開衫,襯得小臂纖細靈巧,下半身一條過膝的裙,淡雅的藍色,很襯她,衣裙勾勒出她窈窕玲珑的曲線和臀線,身上是淺淡的洋甘菊的清甜氣息,剛剛過肩的長發末端微微自然卷曲,濃密的烏發披在肩頭,襯得她臉上的肌膚更白,羊脂白玉般的美麗,沒有刻意裝扮,已經動人心魄。

晏西岑抿着唇,并不掩飾自己在她身上停留的視線,從上至下,再從下至上,飽滿渾圓的胸部,纖長的脖頸,微微突出的鎖骨,淡淡的粉色的唇,似乎時刻浸染在晨霧中的眼睛,無一不在他的審視範圍之內,他最終将視線停留在她的臉上,難耐地,喉結滾動,下一刻,她驚呼一聲,已經被他攬住腰肢坐在了他的腿上,親密無間的暧昧姿勢,他每一次輕微的呼吸都滾燙地撫過她臉上細膩的絨毛,她有點兒癢,擡手撓的時候,他已低頭湊近她耳畔,音色沉得如漫天陰雨。

“喜歡哪種?嗯?”

他說話時,唇輕輕擦過她的耳珠,不避不躲,他不願掩飾自己現在的欲,但因為頭兩次,她都處于被迫的情境,而他今天沒喝酒,他在清醒地沉淪,他想要她心甘情願。

許西棠有些僵硬地繃直了身體,對于他的舉動,她并不排斥,身體僵硬,是因為太突然了,她沒有太多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不懂得如何回應,嗯……為了接住他的戲碼,她現在要強……強吻他嗎?

可是現在沒有外人欸,不需要演這麽投入以及逼真對吧?可是她動不了,并不是他禁锢着自己,他甚至沒有扣緊她的腰,只是微微圈着她,她完全可以離開他,但她沒有起來,她很熱,她想,親他。

最終她咬了咬唇,兩只手抱住他的脖子,低下頭顱,音色淡得像晨露:“我……不太會……法式的舌吻……”

她很羞怯,連耳朵都跟着變成豔麗的櫻粉色,绮麗的面容如同三月桃花,只一眼,讓人深陷于此并不是什麽難事,她有這樣的吸引力,但她從來不知自己有。

她聽見晏西岑低沉地笑,氣息拂過她的耳珠,引得她一片輕顫,他再開口說話時,唇貼着她的耳珠,他耐心地,幾乎是在一點一點輕輕地吻着:“不是問你要不要舌吻,我問你,喜歡哪款戒指。”

“啊?我……”許西棠徹底漲紅了臉,“我沒……”

解釋不清了,她幹脆一頭埋進他頸窩裏,賭氣似地悶悶道:“晏西岑,你欺負我。”

晏西岑圈緊她的腰,幾乎用了七分力道,勒得她的腰比水蛇還要細,指節都泛了白,他輕輕吻着她厚軟的耳珠,并不有進一步的動作,但她已有些受不住,渾身軟下去,忍不住悶聲懇求他:“你不準再這樣和我講話。聽到沒啊……”

“那,喜歡哪種戒指?”

他用一只手輕輕掐住她的下巴,她被迫和他對視,目光幽幽,她看他的眼神都要拉絲了,可是,他沒有親下來,似乎他在享受看她臉紅耳赤羞得體無完膚的樣子,這個男人好壞。

她假裝鎮定地拿起桌上的平板,略微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一只手按着鼠标翻動圖頁,一邊攏了攏垂下來的發絲,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為數不多僅剩的清醒意志才選出了三張自己喜歡的戒指的款式,但她還挑不準他喜歡哪種,如果這三張的款式他都不喜歡,那她只能重新頂着壓力再選擇一次。

“這三張……晏叔叔,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你不喜歡這些款式,我再找找看。”

晏西岑哪有心思跟她選什麽戒指,無非是看她那天提出要他也戴戒指,他就想到讓設計師量身定做一對,至于款式,她喜歡就行,他無所謂。

他随意看了眼那三張圖,知道她喜歡這三張,用一種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縱容的口吻說:“這三張都好。”

許西棠于是迅速将圖保存下來,然後用郵件回複了某個被譽為“藍血貴族”的法國珠寶及腕表奢牌的禦用珠寶設計師。

其實設計師昨晚就按照總部的指示用郵件聯系了她,但她昨晚發高燒住院沒來得及打開郵箱,剛才才回複,而此刻已經距離設計師聯系她過去了十八個小時……設計師幾乎是秒回她,并且告訴她對戒會在一個月內制作完成,還問她要不要在戒指上镌刻一些代表特殊含義的字符,她想,但還沒想好該镌刻什麽字符,所以只用英文簡單回複了設計師,設計師表示可以等她想好了再決定。

“那就這款吧?對戒嘛,你戴,總不能太花裏胡哨,就這款吧,款式簡單,女生戴的鑲鑽,好看。”

這款戒指的設計采用了經典的螺絲元素,寓意鎖住愛情。

呃?

靠。

她到底在想什麽。

許西棠晃了晃腦袋,将這款鑽戒的圖片放大,細節清晰可見,雖然這款量身打造的對戒還只是概念圖,但在該品牌已上市的對戒中,這款戒指設計的元素和靈感并不稀有,設計師會根據她的需求精進細節,力求與衆不同,但其實她不在意對戒是否與衆不同,其實就是個象征。

“确定要這個?”

“嗯。你不喜歡嗎?”

晏西岑用手替她合上筆電,溫潤如晨間清風白露的一張臉,此刻竟慢慢也染上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動容,她緊張地坐在他懷裏,像只小鹿,迷茫地跌跌撞撞,是她自己闖進來,不怪他惦記。

在許西棠迷茫地睜大雙眼的瞬間,他輕輕吻了吻她泛紅的耳珠,耳語似的呢喃,像說情話,不怪她多想,也不怪她冒然心動。

那道耳語很沉:“不用考慮我,挑你喜歡的。”

“嗯,我挑好了,那個,現在……”

“現在?”

晏西岑沒放開她,若有似無地親她的耳朵,距離時近時遠,像是一種引誘。她僵着身子,不确定地語氣:“晏叔叔,你是不是抱太久了,這種時候不用演了吧?又沒有外人在。”

晏西岑喉結一動,幾乎咬牙切齒:“沒跟你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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