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34.

許西棠有些驚訝, 但她并不拘謹,這樣的場合,她不是頭一回來, 雖她在許家已經失寵, 但虧得許家栽培她, 她在這些場合還不至于會怯場。

“寧小姐。”許西棠從容地從侍者的托盤內取來一杯紅酒, 朝寧禤微舉杯致意,随即淺抿一口,臉上一抹淡然的微笑,“其實我是你的粉絲, 能合影嗎?”

寧禤微淡淡應了一聲,依舊像個高傲的公主, 但她立刻放下雞尾酒, 與許西棠親密地合影留念。

之後,她在度拉開距離,維持自己的高姿态, 一邊看周圍,一邊神色淡淡地說:“我記得, 上次咱倆見面,是在Dreamland開在申城的那家門店對吧?後來《莎芮》慈善晚宴, 我本來想跟你打個招呼,誰知道現場那麽多媒體。我可不想被媒體抓現行, 你懂的, 我和你未婚夫在傳緋聞嘛。想想也是離譜。不知道哪個癟三傳的。”

“……”

呵。怎麽聽着有些茶裏茶氣的,許西棠有點兒生氣了。

寧禤微接着又說:“我舅舅呢?都訂婚了, 不陪你嗎?”

“啊?”

寧禤微還是神色淡淡的:“你未婚夫啊,博晏的掌權人, 是我舅舅,我媽是他表姐,雖然只是表的,但我蠢啊,放着這麽牛逼的一個舅舅不攀親一點叫什麽表舅舅?當然是喊舅舅啦,沒準他一高興還能再送我幾個頂奢代言呢。你知道,我一直被噴演技稀巴爛,呵,沒有這些代言撐場子,我還怎麽在圈裏混。”

“啊?我記得,他應該沒有母親那邊的表親……”

寧禤微激動道:“簡單來說,我呢是你未婚夫的母親的表哥的女兒的女兒,都沒出五服呢,很親的好不好!”

許西棠:“好像更繞了。而且哪裏親了。”

寧禤微:“……”

仔細捋一捋,這麽說,寧禤微應該是晏西岑的表舅舅的外孫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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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點八竿子打不着了,但也确實還算是親戚,遠房表親。

這層關系還挺繞的,難怪連玉如都不知道寧禤微和晏西岑還有親戚關系。

晏西岑年紀不算很大,輩分卻能夠壓死人,底下好幾個二十多的侄女侄子外甥外甥女不是喊他叔叔就是喊他舅舅,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話說回來,她其實也一直喊他“晏叔叔”呢,細細想來,他算她哪門子的叔叔啊,但她是跟晏宇齊和晏玉如的輩分兒,一來二去也就叫習慣了,直到現在還沒改過口。

如果真要改口,她應該喊他什麽稱呼比較合适呢?

晏先生、晏總、晏董?

總不能直接喊他阿岑吧?

好害羞!

叫不出口。

寧禤微的星光度真不是蓋的,她今晚佩戴Ama Grace一百三十周年慶典的壓軸之作“永恒星辰”巨鑽項鏈,羨煞場內一衆藝人,連走向國際的影後隋茵曼也被她踩了一腳,無怪乎影後整晚氣得拉長一張驢臉。

如此高規格的珠寶晚宴,賓客的身份自然不用多說。

除去作為品牌的代言人、形象大使、品牌摯友、頂着各種五花八門諸如推薦官、體驗官等等title專門出席晚宴為品牌站臺的藝人以外,出席的還有幾位直播平臺的大網紅,其餘多數則是品牌的VIP客戶。

宴會廳燈火輝煌,在場賓客攀談甚歡,花團錦簇的長方形餐桌用一塊簡單的白色桌布鋪陳,桌上布置鮮花,營造出芳香四溢的氛圍,觥籌交錯,頭頂的巨型水晶吊燈、瑰麗珠寶、明星藝人、衣着華麗的VIP客戶,無一不在彰顯着這場高規格晚宴的奢華。

寧禤微被媒體簇擁着采訪,氣質高雅,面對影後也毫不怯場,反倒更高姿态,曝光燈無數,影後隋茵曼在一旁皮笑肉不笑,此等名場面,也算是圈內一種奇觀了。

許西棠百無聊賴地在宴會桌旁獨自玩兒手機,不時有人過來和她攀談,看來她是晏西岑的未婚妻這個小道消息,在本城名流之間的傳播力度有點廣泛啊。

她無須自我介紹,這些夫人、千金還有各位總們,一上來就是一句“許小姐”。

其中有好些熟面孔,大多是上回在珍珠號游輪晚宴上的賓客,有本城名流,也有內地富商。

聽聞影後隋茵曼結婚的對象是內地一位富豪,投資煤礦和中東石油的,也有的說,影後的老公是做電商的,名下有好幾家傳媒公司,這位富商不僅熱衷投資影視行業,旗下的經紀公司還捧紅了好幾位女主播。

近來網上有爆料某位女主播和影後的富商老公有暧昧,巧的是這位女主播今天正好也在品牌方邀請行列,幾乎是頂風作案,難怪影後臉色難看。

恐怕讓影後難受的不僅是被圈裏的後輩小花搶了風頭,還有和新婚老公傳桃色緋聞的女主播竟然也在現場這個因素。

這簡直是蹬鼻子上臉,影後顏面掃地,想不黑臉都難。

晚宴桌旁有兩位女藝人在壓低嗓音攀談。

許西棠認了好久才認出來這兩個女藝人是圈裏剛剛有點起色的新人,一個她沒記住名兒,一個是于紫涵。

于紫涵今日大變樣了,和上回在《莎芮》雜志晚宴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其實于紫涵跟着柯華友登上了珍珠號豪華游輪,但那天許西棠沒有和于紫涵打過照面,所以她一直以為上一次見面是在《莎芮》的慈善晚宴。

于紫涵好像稍稍墊高了鼻梁,開了內眼角,蘋果肌有點不自然,不過她的美商還不錯,沒有整得特別誇張,但确實比之前更有女主相了,也許是她的臉還在恢複期,所以看起來有點誇張。

跟于紫涵說話的是宋懿恬,近兩年比較活躍的小花,資源大多是些投資不高的網劇,但她似乎觀衆緣不錯,兩年接了八部戲,其中有六部是網絡小甜劇的女主,兩部大制作上星古裝劇的女配,熱度都不錯。

有意思的是,這兩部上星古裝劇的女主都是資源巨咖寧禤微。

也就是說,宋懿恬給寧禤微做過兩次配。

宋懿恬的團隊很會營銷,這兩部劇,團隊都靠着拉踩寧禤微為自家藝人贏得了不少流量,黑紅也是紅,看來宋懿恬對自己的成績非常滿意。

這不,宋懿恬今年拿到了Ama Grace彩妝線代言人的頭銜,可以說是肉眼可見地與其他同樣還在演小網劇的同行拉開了一個特別的距離,而于紫涵是Ama Grace剛剛官宣的品牌摯友,這個品牌方給的合作頭銜,略微比宋懿恬的彩妝線代言人低了一檔。

于紫涵穿一條某高奢品牌去年發布的春夏高定,高挑妖豔。

紅酒下肚,她瞄了一圈周圍闊氣的VIP男客戶們,目光最後定格在了晏西岑身上,她略微動容,這個男人是真的絕,年輕多金還長這麽英俊,想讓人不動心都難。

“欸,懿恬,我剛剛看你跟那位晏先生說了兩句話,你認識他?”

宋懿恬也往那邊看了一回,面色緋紅道:“我哪有門路認識這位啊,晏先生這種級別,管你是誰,影後在人家面前也要卑躬屈膝賠笑臉呢,我們上桌陪酒都難,就你現在那位男友柯總,在晏先生面前毛都不是,虧他上回在珍珠號游輪上還跟晏先生競争那顆四億港幣的粉鑽呢,也不知道一下子拿出四億裝闊會不會大出血?”

“……”

宋懿恬分明是在嘲諷她的金主不夠闊。

于紫涵心裏不高興,但宋懿恬最近勢頭很足,竟然連資源咖寧禤微都敢用來拉踩當上位的墊腳石還一點兒事兒沒有,資源還越來越好,難保宋懿恬背後沒有大金主。

她的事業剛剛重新起步,所以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壓着不爽,笑說:“你還沒說你和晏先生怎麽搭上話的呢?”

宋懿恬笑了笑:“我剛剛就是故意撞他,踩他鞋,然後跟他道歉,想引起他的注意嘛,不過他都沒拿正眼瞧我一下,氣死我了,我比他今晚帶來的那個女的漂亮多了好吧?”

“……”

于紫涵心想,您也是夠了,之前瘋狂拉踩寧禤微,人寧禤微頂級資源咖,都懶得搭理你這碧池,現在你還敢踩大佬的未婚妻?

不過于紫涵也說不準許西棠到底是不是晏西岑的未婚妻。

這個消息,她那天只是聽人講,也就信以為真了。

但也許,許西棠也就是晏西岑一個普通的女友,說不定沒兩個月就換人了也不一定?

而且就算許西棠真是晏西岑的未婚妻,那她也沒必要提醒宋懿恬,笑死,宋懿恬要是因為得罪大佬的未婚妻慘遭封殺被踢下去了,她正好上位呗,少一個競争對手豈不是更好?誰會嫌資源多。

宋懿恬也是出道就做女主角,不過她倆賽道不一樣,于紫涵出道是電影,宋懿恬演的是一部暗戀題材的青春偶像劇,人設有點重合,都是演清純的女學生,她們倆的氣質也有點像,照理說,她倆确實是競争對手。

于紫涵得知宋懿恬和晏西岑沒有一點兒關系,心裏的嫉妒也就稍微降下去了那麽一點兒,二人又虛與委蛇地說了幾句話,這時候許西棠起身去場外透氣。

她經過二人時,身上穿的那條Dreamland高定禮服和身上佩戴的高階珠寶讓二人眼睛都瞪大了。

于紫涵驚得差點咬到自己舌頭。

宋懿恬一臉不可置信:“我去,這女的到底什麽來頭?那可是Dreamland專門為品牌超級VIP客戶私人訂制的高定!不賣也不借的!你看她脖子上戴的項鏈!那麽大顆的祖母綠!我去,戒指還是粉鑽的?不會是珍珠號游輪上拍賣的那顆四億的粉鑽吧?!”

于紫涵雖然也驚嘆于許西棠的珠光寶氣,但她還是很快鎮定下來,說:“不是啦,那顆四億的粉鑽不是在寧禤微那裏嗎?她不是還發了微博炫耀?”

宋懿恬:“我去,四億的粉鑽說送就送啊?寧禤微背後到底什麽人啊這麽牛逼?”

于紫涵:“網上不是傳是那位嗎?”

她手悄悄一指不遠處正端着紅酒被幾位品牌方高層包圍的晏西岑。

他光是站在那兒端一杯紅酒什麽也不做,也足以讓在場所有女藝人的內心蠢蠢欲動了,誰不想搭上這樣的男人?

宋懿恬把眼睛一眯,看了一眼晏西岑,惋惜道:“無語死了,她寧禤微憑什麽啊?都不是正經科班出身,塞那麽多資源給她演女主簡直浪費,不如給我。”

于紫涵冷笑,您可真是會做夢呢,幹嘛給你不給我?

.

許西棠去外邊吹了吹風,清醒了不少,她其實也就喝了兩口紅酒,還不至于醉,就是有點兒心煩,可能是這種場合太悶了,這裏又都是些她不怎麽認識的人,她也不愛交際,幹脆就出來吹海風了。

待了十分鐘左右,她正打算回去,迎面走出來一個人,靳以澤。

他今晚西裝革履,腕上一塊腕表鑲滿鑽石,熠熠生輝,難怪他號稱全年齡段殺手,這張臉确實優越,褪去青澀後棱角分明,薄唇,高鼻,濃眉。

擦身而過時,她本來要打招呼的,不過周圍有好幾個躲在暗處的狗仔在偷拍,她心想,算了,大明星被傳緋聞的事情可太多了,她不如還他一個清淨。

于是她就假裝不認識他,提起裙擺匆匆而過,但他拉住了她一只手,同時勾下腦袋,用一種很低沉的嗓音跟她說:“算了,我投降認輸,猜來猜去這種游戲沒意思,某個人實在是……太愚鈍了。西西,你不記得我了?”

“啊?”

許西棠擡起一雙晨霧般的眼睛,眼中全是困惑。

“我當然記得你啊,黎城音樂節那次,《莎芮》晚宴那次,珍珠號游輪那次,哦!還有醫院那次,四次不期而遇,我們好像很有緣分?那交個朋友吧?”

“……”

靳以澤也察覺到了藏在附近的狗仔,于是松開手,但還是和她站得很近,他很高,幸好她今天穿很高的高跟鞋,跟她說話不用特別費勁兒。

他目光微微浮起一絲溫情,一只手微微握緊,低聲在她耳邊說:“彩虹橋孤兒院。你說的,長大後……”

靳以澤說到這兒,又住了口。

他看到狗仔已經拍了好幾張照片,于是臉色沉下去。

忽然,似乎有一種熟悉而又遙遠的記憶在許西棠的腦海深處冒了出來,像洶湧的潮汐淹沒她。

靳以澤、靳以澤、靳以澤。

她拼命地想記起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但過去的時光太遙遠,她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已經變得極其模糊。

在她兒時的記憶裏,确實有一個名字存在她腦海中很多很多年,不過那時候她還太小,認識的漢字不多,所以只記住了靳以澤的名字的讀音,但具體是哪幾個字,她早已記不清。

那個時候,孤兒院的老師喊她西西,靳以澤那時候的名字是小澤。

他比她大四歲,她總是跟在他屁股後邊跑,她那時候特別渴望有一個疼自己關心自己的哥哥。

靳以澤對她無微不至,在孤兒院裏,她最喜歡他了。

“西西一下子長這麽大了,以前叫我小澤哥哥,現在都不認識我了。在你面前故意晃了那麽多次,你一次都沒想起來,怎麽,這麽,無情。”

“……”

許西棠還想說什麽,靳以澤也很期待地望着她的眼睛,想要跟她再說點兒別的,不過,二人剛要說話,身後一道陰冷的嗓音傳來。

“西西。過來。”

許西棠不由哽了哽,把伸出去拉靳以澤的手的那只手立刻縮了回來,她剛才下意識就想像小時候一樣,跟小澤哥哥說話,她有好多事情想問他,他一定也是。

可惜,現在不是時候。

她慢吞吞回過頭去,動作有點僵硬,有點兒像被人抓包,可她沒做錯任何事,為什麽心虛?不能心虛。

她又恢複了鎮定,從容地對着自己的未婚夫笑了一下,晨霧般朦胧的目光落在男人一張矜貴英俊的臉龐上,她很開心,因為他總是在這樣的公衆場合叫她的小名。

西西,西西,就好像回到小時候,這個名字的讀音,發音時,唇部的動作,像是微笑,所以她很喜歡這個小名,但在許家,所有人只叫她棠棠、小棠。

孤兒院的老師告訴她,她在孤兒院的門口被人發現時,手上戴着一塊純銀的手镯,上面刻了一個“西”字,所以他們叫她西西。

這一定是她的最親的人替她取的名字,所以她固執地喜歡着這個小名。

其實最開始,鄭莉萍和許兆雄帶她去上戶口,準備給她取名叫“許棠”,小名呢就叫“糖糖”,同音字,但她不願意自己的名字忽然之間從“西西”變成“糖糖”,所以她執拗地告訴工作人員,自己要叫“許西棠”,正好應了西府海棠的意思,奶奶最喜歡的花就是西府海棠。

晏西岑站在展廳門口,一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側,前額幾縷黑發垂下來蓋住一點兒眉毛,他的目光有點兒冷,像雪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一般寒涼,他的唇緊抿着,以至于看起來有點兒嚴肅,表情也很有威懾感,讓人忍不住立刻向他臣服。

她這時候感覺也有點兒冷,可能是一種第六感,也有可能是空調的冷氣開得太足。

直覺告訴她,這位晏先生很不高興,而且是非常不高興。

她于是刻意拉開了和靳以澤之間的距離。

好家夥,這位靳先生也變得很不高興了,臉很臭。

他們的臉竟然一個比一個臭。

她禁不住聯想到隋影後今晚将臭臉貫徹到底的準則,忽然有點兒想笑,怎麽一個個的,是要比誰的臉更長更臭嗎?

“晏叔叔……你怎麽出來了?我出來……吹吹風,裏邊有點兒悶。現在裏邊有什麽好玩兒的活動嗎?”

晏西岑見她不動,還站在靳以澤那裏,于是沉下臉,闊步朝她走去,幾步到了她跟前,她還未有所反應,他已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邊,一只手摟住她的腰身,扣緊,像是在宣誓主權。

許西棠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她被迫緊緊挨着他,這麽近的距離,她有點兒難為情,不知道為什麽,她就是有點兒害羞,可能是因為遇見故人的原因吧?

她以前小,不懂事,孩子們沒事做,聚在一起玩兒過家家游戲,從那個時候開始靳以澤就是人氣王了,女孩子都喜歡他,過家家游戲裏,每一個女孩子都想嫁給他做他的新娘子,呃,她也這麽玩兒過,還說過長大以後要嫁給他這種羞恥的鬼話。

但願靳以澤已經不記得她說過這種鬼話了!

她在心裏阿彌陀佛了好幾遍,終于敢将目光落在靳以澤身上。

她總覺得靳以澤不止認識她很久很久,而且,他似乎也和晏西岑認識了很久。

靳以澤默默地看着晏西岑和許西棠,臉繃得很緊,唇緊抿着,目光冷硬,似乎下一刻,他和晏西岑會互相揪着對方的衣領子給對方一拳頭。

當然這只是許西棠的個人想象力豐富造成的一種錯覺。

靳以澤像臺上的大明星一樣落落大方,面對晏家這位有着冷酷無情一面的掌權人也絲毫不怯場,他上前朝晏西岑伸出一只手,晏西岑的目光冷冽,态度模淩兩可,看起來不太想跟人握手,但他依舊伸出手回握,很紳士,但并不友好。

“靳以澤。晏總,久仰大名。”靳以澤微微一笑,唇角的弧度很淺,這個笑很不走心,感覺比不笑還要吓人。

許西棠有點兒錯亂了,因為記憶中的靳以澤是個溫暖開朗又陽光的哥哥的形象。

雖然,他偶爾也有陰郁的一面,因為他常常會坐在教室裏什麽也不幹,特別是陰雨天,他總會一個人待在教室,偶爾,他會在半夜彈琴。是的,半夜三更彈鋼琴,很神經病的一種不犯法的個人行為。

晏西岑很快抽回手,似乎并不想跟靳以澤繼續友好地握手再多一秒,多一秒他都難受。

“聽靳伯伯說起過,你一意孤行,最後居然在娛樂圈發展得不錯。”

靳以澤笑着,微微點了一下頭,半笑不笑地說:“晏總說笑了,我本來想演電影,但電影圈對我閉緊了大門,我只能演電視劇,夢想破滅,哪裏發展得很好?”

晏西岑亦是微微勾唇,冷笑:“靳家的內鬥,似乎比外界以為的嚴重。”

靳以澤不笑了。

他沉着目光看了一眼許西棠,故作姿态地問:“還沒問,晏總,這位是?”

晏西岑這時忽地松開了許西棠的腰,改成跟她十指緊扣。

他握得很緊,幾乎是将她的掌心按壓着揉進自己的掌心融為一體,她感到有一點點疼,但這個力道尚可以忍受,所以他是生氣了嗎?因為她跟別的男人講話。

“許西棠。”晏西岑一頓,再次加深了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修長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背的青筋也微微突起,他的嗓音沉得可怕,“我的未婚妻。”

靳以澤的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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