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35.

三人沉默無言。

半晌, 許西棠擡眸望晏西岑,壓抑着內心的驚訝和遇見兒時夥伴的激動心情,裝作無意地問身邊緊緊攥着她掌心的男人:“晏叔叔, 你和小澤……靳先生認識嗎?”

晏西岑對她投來淡然一瞥, 看向她, 目光幽冷, 他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解釋:“這位靳先生,凱悅集團董事長的外孫。”

“啊?”許西棠有些驚訝,“凱悅集團?”

凱悅集團, 香港一家規模頗大的上市投資管理公司,在紐約、芝加哥、東京、巴黎和孟買均設有辦事處, 前不久才剛剛收購了世茂集團旗下的世茂酒店集團公司。

因此, 世茂酒店集團公司,現在是由凱越集團在控股,而世茂原有的控股股東只保留了不到百分之十的股權。

許西棠回過神來, 很真誠地看着靳以澤:“小澤哥哥,沒想到你還是一位富哥呢!”

靳以澤:“……”

靳以澤的助理這時候從會場找過來。

“靳老師!你原來在這兒啊, 讓我好找,Ama Grace總裁的女兒是你的影迷, 她想跟你合影……”

聽見她叫自己哥哥,靳以澤不禁勾了勾唇, 他心情愉悅, 随後步履匆匆進入宴會廳。

許西棠望着靳以澤的背影正出神,下一秒, 腕上的力道收緊,還來不及反應, 她已經被晏西岑用極大的一股力道拉拽扯進了過道上一間半開着門的雜物間裏。

擁擠的雜物間裏,一位女經理正捧着賬目清點杯盤器皿,淩亂間,她被眼前這一幕震驚到了,還未來得及跟這位英俊的少東家打聲招呼,晏西岑已經冷聲下令:“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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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經理一個踉跄,擡起來打招呼的手又垂下去,臉上的笑容變成錯愕,她懷着撞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的心情,立刻抱着賬目轉身走了出去,并且,還貼心地帶上門。

室內堆滿了杯盤器皿,一箱一箱,架子上好些還沒開封的杯碟,倒是很幹淨,沒什麽灰塵。

幾乎每家酒店都會在每層設置一間雜物間,是保潔阿姨的值班室,以及堆放一些如被單枕套之類的雜物用,這間雜物間的旁邊就是電梯,而且是被六個電梯包圍,旁邊是取冰室,而取冰室旁邊還有一間小房間,似乎是用來住人的。

六個電梯嗡嗡嗡的,不時有人進進出出,客人、酒店侍應生都會在進出電梯時發出各種細微的動靜,人聲混雜着電梯運行時候細微的動靜,算不上特別吵,但聽着也讓人怪煩躁的。

這時外邊忽地傳來咚咚咚的聲響,似乎有人扣門,應該是保潔阿姨。

“到底誰啊?!發癫鎖門幹嘛!開門啦!”

許西棠驚惶間,擡手碰到了牆上的開關,啪一下,燈關了,屋子裏一下子沒了燈光,漆黑一片,頃刻間,她的下颌被一只大手緊緊扣着,溫熱潮濕的呼吸打濕她的眼睛,似有千萬只螞蟻在她肌膚上爬行,有點兒癢,男人粗砺的指腹,難耐而克制地一遍又一遍地按壓着她柔軟的唇。

她口幹舌燥,一顆心幾乎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保潔阿姨的叫嚷聲讓她更加緊張。

“晏叔叔,你怎麽唔……”

話音未完,她被晏西岑以吻封緘。

呼吸間裹挾着淡淡的煙草氣息,還有他身上一貫的廣藿香。

這種薄荷般清涼的木質香氣夾雜着濃厚的樹脂香氣,她感到有些暈眩,唇瓣上極具攻擊性的輕咬令她渾身發軟,她無意識地呢喃輕哼着,推拒的雙手,更像是在欲拒還迎。

掙紮了一會兒,唇上溫熱的柔軟變得小心翼翼,她被他将雙手摁在了腦袋兩側,冰冷的牆體讓她的腕部發涼,男人的大手卻帶着一絲燥熱,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腕部薄薄一層肌膚,一冷一熱交替,她止不住地輕顫,喘息間,竟有幾分撒嬌似的呢喃。

口腔內似乎已被攪得天翻地覆,她無力抵抗,像泡在水裏的蝴蝶,翅膀無力地拍動,再也飛不起來。

好兇,又忽然,好溫柔的一個吻。

分不清最後到底是她臣服于這樣的占有欲而向他迎合,還是他的占有欲過于強勢不容推拒,等她被推向一個黑色深淵時,已經來不及窺見頭頂一瞬即逝的光亮,她徹徹底底的,讓自己跌入他的深淵。

他霸道、溫柔、兇狠、柔情。

她感慨良多,這場曠古的沉淪似乎已過了千萬年之久,但其實,從協議簽訂至今,只有短短幾天而已。

結束時,她微微喘着氣息,趴在晏西岑懷中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薄荷般清冷的廣藿香萦繞鼻尖,她忍不住有些貪婪地汲取這份柔情,于是任由他摟着自己,頸項上随之落下溫柔的撫弄。

她半咬着牙,擡手勾住他的脖子,語調柔媚:“晏叔叔,你怎麽……又親我。”

腰間的大手瞬間收緊了力道,她被攬着緊貼向他,他用另一只手,輕輕按壓在她的唇瓣上,唇瓣已被親得有些腫了。

“你,不喜歡?”

“……”

她哽了哽。

這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問題是,他為什麽總親她,無緣無故的,又不是真的在交往,總不能簽了協議,他一定要假戲真做才不覺得自己虧本?

可是,他明明不是這種人。他要什麽,無需自己去要。

就在剛剛,晚宴廳,最近勢頭正足的小花宋懿恬明目張膽地故意往他身上撞,還踩他的鞋。

那麽漂亮年輕的一張臉蛋在他面前柔情蜜意楚楚可人地道歉,他卻連目光都沒停留在宋懿恬臉上哪怕兩秒。

他對那個美貌清純的女明星,不過是毫不在意地投去不經意地一瞥便移開目光,似乎并不在乎這位小花難堪的臉色。

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尋找獵物,因為獵物自己就會心甘情願地走入他無意設下的溫柔陷阱。

意識到自己已經是獵物,而她這個獵物走進了陷阱裏,那麽輕易,幾乎沒有絲毫猶豫。

一時間,她有些羞赧,于是偏過頭去,不想讓他看自己慌亂的面孔。

他的呼吸很輕,即便剛剛情動難耐,此刻也只用了不過幾秒的時間就已雲淡風輕,似乎從頭到尾,這場游戲只有她一個玩家,而他是掌控全局的幕後操控者,他随時可以抽身,她卻不能。

黑暗裏,溫熱清淺的呼吸若有似無地掃過她的鼻、額、眼睛、唇。

許西棠默然許久,終于意識到自己剛剛又被這個男人牽着鼻子走,心裏有些洩氣,她垂下頭顱,有氣無力,內心慌亂,久久無法平靜。

“晏叔叔,你太狡猾了,剛剛這種事情,不是我喜不喜歡來定的,而是你為什麽要對我……這樣。我們雖然簽了協議,但,你不可以随時随地一時興起就對我做這種事情,難道你很缺女人嗎?明明就有無數對你投懷送抱的女人,你要是想,去找她們,不要動我可以嗎?因為……我會當真的。”她吸了吸氣,咬着唇,“我真的會當真的。交易就是交易,我不希望參雜其他任何的東西,你明白嗎?”

晏西岑緊抿着唇聽她說完,內心亦有所觸動,人非草木,她的陳詞如此真切,他不可能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她的所思所想,他清楚地讀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如果只是一場交易,她請他不要招惹她,因為她會當真。

當真以後,一年的協議期結束,她認為,他可以輕易地抽身,但她不能。

是這樣嗎?

晏西岑咬了咬後槽牙,目光變得越來越沉。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越界了。

他自認為從來不會在男女一事上冒然越界,但事實擺着面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打開燈,刺眼的光線下,小姑娘下意識緊閉眼,适應幾秒後又再次睜開,她眼底泛着紅,還有一點淚光。

他心一沉,擡手輕輕拂了拂她垂落在肩頭的烏發,語氣溫和:“怎麽哭了?抱歉,我……”他頓了頓,“你好像很青澀,不喜歡這種激烈的方式的話,那就把嘴閉緊點。”

許西棠一怔,感到有些羞赧,以及被他嫌棄經驗少的羞辱感。

她沒忍住,直接又紅了眼眶,咬着牙瞪他道:“沒人逼你這麽做,是你強來,我沒想跟你……舌……吻!是你故意撬開的!”

不知道為什麽,晏西岑意識到自己好像見不得她哭,心一下子又軟下去,上前用手替她輕輕擦去眼淚,他勾下腦袋,溫柔而又緩慢地在她唇瓣上一點一點的親,他親親她的唇角,耳珠,臉頰,眼睛,用一種又沉又難耐的語氣說:“抱歉,是我的錯。你別哭。要怎麽樣你才原諒我剛才的輕率?”

許西棠被他幾句話就哄得心軟了,她吸了吸氣,靠在他懷裏悶聲道:“那我們約法三章,協議可以繼續下去,但是合約期間你不可以跟別的女人做……剛才跟我做的那種事情,進一步的更不可以,我嫌髒,你認為我是無理取鬧蹬鼻子上臉的話,晏總,協議我想終止了,請你換一位大方又不嫌事兒多又得體的女生跟你簽約。”

“許小姐好大本事。”

這句話飄過她耳邊的時候,她下意識想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但她的心思似乎提早被他看穿,她剛擡起手來要推開他,已被他用手緊摟住腰身,好緊,她貼着他,一絲一毫都動不了,又羞又氣,幹脆擡起腳踩在了他的皮鞋上,用力一壓,他皺起眉毛,咬着她的耳珠說:“西西,輕點兒。”

“……”

她又拿手打他,幾拳頭打下去跟棉花砸他身上沒什麽區別,她手都累酸了,他也不阻止她,随便她打,倒有點像她在無理取鬧了,她最終收手,伏在他懷裏有氣無力地呼氣吸氣,心裏邊暗暗罵他,這個男人壞得都要蔫透了!

也虧前幾次被他出手幫助過幾次,以至于她把他想得太好了,仔細一想,一個把老父親的權利直接架空又把前邊幾個大哥收拾得服服貼貼野心勃勃的男人怎麽可能會是善茬嘛!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又有保潔阿姨在敲門,這一次阿姨只敲了兩下就不敲了。

阿姨拿出鑰匙打開門,一進來就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震驚——

男人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眉眼卻冷,目光還透着一絲危險的氣息,許西棠被他壓在牆上,他的領帶被她緊緊攥着,而她的裙子也已被大手揉搓得皺巴巴,她發絲淩亂,唇上的妝被親得花掉,高跟鞋都脫了,她踩在男人的鞋上踮着腳,這幅景象,如果不是二人都穿戴得整整齊齊,阿姨要以為自己誤闖了人家辦事兒的地方呢。

阿姨咳嗽兩聲,一動不動站在那兒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雖然她只是一個保潔,但少東家她還是知道的,所以她有點兒忐忑,本來她想罵人的,但她不敢罵少東家。

阿姨手上的小推車裏邊堆滿了從各個房間裏搜刮拿來洗的床單杯罩等物,甚至還有女人的蕾絲文胸和內褲。

許西棠收回視線,羞赧着從晏西岑懷裏出去,她在牆邊找到自己的高跟鞋,順利穿上後,她也沒和阿姨打招呼,提着裙擺就鑽出去了。

晏西岑面色淡定,甚至從容地對阿姨說了聲“抱歉”,随後才走出雜物間,留下一臉懵逼的阿姨在原地臉紅。

方才的經理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臉八卦地跟阿姨講:“哦呦黃姐你還真的是膽子很大欸!少東家跟他女友在裏邊辦事兒,你什麽時候來不好,等着炒鱿魚吧你!”

“食屎啦你!你不早跟我講!我哪裏知道這裏面有人!”

“……”

.

二人回到宴會廳,這裏依舊觥籌交錯,吊燈散發着炫目的光芒,珠光寶氣,花香四溢,鑽石璀璨,翡翠典雅高貴,珍珠琥珀氣質大方,彩色寶石流光溢彩,處處透露着無與倫比的奢華。

許西棠找了個座兒,獨自喝悶茶,她不敢喝酒,怕自己鬼迷心竅又壞了事,幾次被他這樣對待,她已有些摸不清到底是她太容易被騙還是他存心想要玩兒她。

這個想法劃過心頭,她帶着一種慌亂又難過的目光望向遠處那個正被本城名流恭維奉承的矜貴的男人。

他舉止得體,稱得上是道貌岸然,高定西裝襯得他體态更為優越,他個子很高,偶爾遇見和他攀談的女士,他在說話時會稍稍側着腦袋,彰顯自己的誠意,因為他很高,要這樣聽人講話才更禮貌。

他端着一杯紅酒,不怎麽喝,只在有人跟他碰杯時偶爾淺抿一口,無論是誰跟他講話,他都很認真地聽,不會表現出不耐煩,特別是對女士,年輕的,上了年紀的,他一視同仁,很紳士。

越過重重阻隔,許西棠正望着他出神,忽然,他似乎有所感應,朝她的方向投來一瞥,目光很淡,但他目光定格在她身上,停留了三秒,短短三秒,足以讓她潰不成軍,她撤回目光,懊惱自己的守備如此薄弱。

這一刻她清楚地意識到她和他之間的差距,他永遠在進攻,而她只能守,還經常潰不成軍。

晏西岑喝了一口紅酒,醇厚的酒香讓他忽然想到剛才吻她時她的甘甜。

何況,剛才她還一直隔着人群看他,這讓他感到有些燥熱。

她以為他不知道她看他,可他知道,所以他故意站在她能看得見的地方與人交流,被她用灼灼目光盯着一直看,他有些受不了,又怕她哭,不高興,所以,他剛才給了她回應,但是她卻把目光移開。

“晏先生,您剛剛出神了,在想誰?難道是在想我嗎?”

晏西岑身邊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士,混血兒,高挑的個子,淡灰色的眼睛,父親是香港有名的銀行家,母親是頂級律所的高級合夥人。她已有未婚夫,婚禮在下個月,性格豪放開朗,在本城一直名聲在外,在場的男士幾乎都曾被她在各個公開場合用語言大膽“調戲”過,不過因為她的未婚夫就在旁邊,旁人對于她的出言無狀也不當回事兒。

“黎小姐說笑了,我剛剛在想,你的未婚夫怎麽跟那個模特同喝一杯酒,難道是最近流行的一種趣味?”

“……”

黎小姐于是立刻轉身去找未婚夫,晏西岑輕松脫身。

這邊,許西棠在一處被玫瑰包圍的白色小圓桌旁坐下,侍者遞來一杯咖啡和幾碟甜點。

她剛喝一口咖啡,寧禤微便邁着高傲魅惑的模特步朝她走過來,一屁股坐下,側擺露出的大腿白花花一片,白到發光,一旁幾個男士都裝作有意無意看她的大腿,她也不在意,反正穿了安全褲,也沒有露點,看就看呗,美腿不就是用來給人欣賞嗎?

她朝侍者打了個手勢,侍者立刻端着托盤過來,她取了一杯橙汁,喝了兩口,舔舔唇,又看看在場的男士女士,最後失望地嘆口氣,跟對面的許西棠說:“你剛剛和我舅舅去哪兒了?我到處找你們呢。”

許西棠笑了笑,“你找我們做什麽?讓你舅舅深陷三角風波嗎?寧小姐,你又想炒作?”

寧禤微正喝橙汁呢,聽到這話一口橙汁噴出來。

她急忙扭過頭去咳嗽,用紙巾捂住臉擦了擦,又扭頭回來抱怨道:“你還記仇呢,放心啦,我以後不用這個炒作了,回去我就讓公關團隊撤稿洗稿還你未婚夫一個清白。這次回來我被姜姨說了一通,她說我胡鬧,亂來輩分的事她絕不允許,我跟她撒了好久的嬌她才舍得借我粉鑽拍幾張照片發微博裝逼。那顆鑽四億港幣呢,貴得吓死人,也不知道以後是不是給你的聘禮之一哦!說實在的,我挺羨慕你的,未婚夫那麽帥,還有錢到吓死人的地步,直到地球毀滅海枯石爛,你都花不完你未婚夫的財産。”

“呃,沒有這麽誇張吧?”許西棠有些驚訝。

寧禤微:“我的傻舅媽,我舅舅真的太有錢了,只論財富,公主嫁他都不是下嫁。你自己想象吧,他有多富有。”

“呃,你還是別喊我舅媽了,這個稱呼不合适,別亂叫,我當不起。”

“怎麽當不起?我覺得我舅舅是喜歡你的。”

“……”

她很想說,這純屬錯覺,晏西岑本就生着一雙含情目,看一只狗別人都會覺得他深情,何況是看人。

許西棠倒不在意他到底多有錢,因為他的錢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跟他的合約不過也就只有短短一年,一年過後分道揚镳,她拿錢走人,他或者繼續等待,等待遇見人生裏一個不可或缺的真愛,或者,随便跟某位富家千金結婚,自此他和她真正的兩不相欠,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寧禤微有些百無聊賴,空調開得冷,她問助理要來一件男士西裝外套,用來搭在腿上保暖,對面的許西棠在對新買的手機做各種調試,字體啊音效啦壁紙啦通通都要弄好,不然她睡不着覺。

發覺附近有誰在看自己,那道目光似乎帶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她驚然擡起頭,手機的光照在她臉上,顯得她臉色有些冷,她一驚一乍的,寧禤微就問她怎麽了。

“好像剛剛……有個人一直盯着我看,很不友好的那種目光。”

寧禤微“啊”了一聲,“誰啊?”

她搖搖頭:“沒找到是誰,可能是我想太多了吧。”

“……”

寧禤微一邊喝東西,不自覺把目光眺向不遠處的影後隋茵曼身上。影後朝她投來諷刺的一笑,似乎在挑釁。寧禤微聳聳肩。

下一秒,她看見一個人跟在隋茵曼身邊言笑晏晏,她一驚,壓低嗓音跟許西棠說:“舅媽!你看那邊,影後那裏。”

許西棠看向影後的位置,影後也是交際花,身邊圍着一堆人,男的女的,宋懿恬、于紫涵、柯華友、容世明、影後的侄女兒當紅小花隋南喬……但那裏沒什麽吸引她注意的特別之處,她問:“隋茵曼怎麽了?”

寧禤微咬着吸管,口紅印在了吸管上,她嗓音悶悶的:“隋茵曼有個侄女兒,也在圈裏混,不是什麽秘密,就她身邊穿一條藍色高定的那個,隋南喬。”

“舅媽,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別多心。”

“那個隋南喬,是我舅舅的初戀女友。不過他們已經很多年沒聯系了,你別多想,我就是跟你提個醒兒哈,你注意一點就行哈哈。”

“……”

話剛說完,影後那邊,忽然引發一陣不小的騷動,噼裏啪啦的聲響,衆人驚訝地望過去,只見酒店和品牌方的高層在拼命跟晏西岑道歉,他旁邊是隋南喬。

起因是一個侍應生不小心打碎了一桌紅酒塔,那紅酒塔本來就堆得太高。

事故現場一片混亂,道歉的道歉,收拾的收拾,包紮的包紮。

隋南喬用紙巾捂住一只手的手心,她的手受傷了,流了很多血。

沒人知道晏西岑襯衫上的血跡到底是不是她情急之下弄上去的。

而許西棠當時只有一個念頭——

晏西岑和隋南喬站得那麽近,近到她産生錯覺,以為晏西岑是第一視角奔到受傷的隋南喬身邊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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