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37.
良久, 聽得男人沉啞的嗓音滾過耳畔:“晚安。”
又一句晚安。
許西棠驀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一雙晨霧般的眼睛含情脈脈, 她似一朵黑夜中盛開的白玉蘭, 美麗, 楚楚可人。
晏西岑微一頓身, 坐到她身邊,擡手撫了撫她的長發。
她對上他的眼睛,望着他,目光幽幽。
她有山茶花一般濃郁的透骨香, 晏西岑極力鎮定,還是不自禁地滾了滾喉結, 目光一點一點落在她白皙的臉龐, 她臉頰上微微浮起紅暈,落日餘輝般的溫婉動人。
暧昧在空氣裏蔓延,晏西岑一咬牙, 眸色深得可怕。
算了,不忍了。
沉默的空隙, 許西棠還未來得及開口對他也說一聲晚安,已被他擡起下颌吻了下來。
這個吻并不激烈, 更像是一種安撫。是因為他察覺到她不高興了嗎?
因為他的初戀女友隋南喬的出現。
他用那只擡起她下颌的手輕輕移到她的耳骨,粗砺指腹溫柔而緩慢地撫弄她的耳朵、頸項, 帶着滾燙溫度的安撫, 似藤蔓瘋長,引她深陷。
她被迫半仰着腦袋迎合他, 一只手拉扯着他的衣領,半抖着手, 慢慢勾住他的脖子,而他加重了吻她的力道,在她微微張唇時,輕咬她的唇瓣,她受不了這樣,輕輕哼着,唇瓣微張,但他沒有繼續,而是放過她的唇,額頭抵着她的,目光幽深如寒潭。
光一眼,她已無法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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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淺的呼吸噴薄在她的額,引得她一陣酥麻和癢,她順勢靠近他懷裏,并不掩飾自己對他的渴望。
她想要他,要他抱她,吻她,喜歡她,最好一顆心都讓她侵占,容不得旁人進駐他心房占據半點位置,她就是這麽貪心。
半晌,晏西岑輕撫着她的長發,淡着嗓在她頭頂說:“你難道還不舍得睡。”
許西棠還是勾住他的脖子不放,八爪魚一樣賴他身上,她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很認真,似乎想從他的眼睛看進他心裏,她的占有欲也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強烈。
也許是因為隋南喬的出現,她如臨大敵,這導致她不得不做出什麽莽撞的舉動來,比如現在,她有些不管不顧,管他什麽狗屁協議,什麽趁人之危,她只知道,她喜歡這個人,哪怕他只分給她一年,她也要緊緊抓住他,飛蛾撲火也要抓住他,她不想在他的生命裏只是一個匆匆過客,她要在他心裏留下足跡,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足跡,她不要在他的人生裏,只是一個膽小怯懦觊觎他卻只能做縮頭烏龜的可憐蟲。
“晏西岑,我要……你給我一個晚安吻。”她大膽地改了稱呼,不想喊他叔叔了,“不給不睡。”
怎麽還撒起嬌來了,又喝酒喝醉了麽。
晏西岑眸光裏的驚詫一閃即逝,确認她沒醉,他當即擡起她的下巴,勾下腦袋,在她柔軟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
“癡線。剛剛吻你還不夠?”
他雖是這麽質疑她,卻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之後,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還有眼睛。
她滿意地睜開眼,依舊勾着他的脖子,回吻他一個晚安吻,蜻蜓點水般的吻,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
他沒制止,似乎并不覺得她這麽做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晏西岑這次徹底松開她,起身,卻又在她額上再次印下一個吻,之後面對她,一步一步往後倒退,到門邊,他擰住門把手,再次對她輕輕道了一句“晚安”。
門關上的一瞬間,她臉都紅透了。
啊啊啊啊啊啊她剛剛到底在幹嘛為什麽要和他提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要求是她腦子生鏽了死機了還是有人奪舍她了嗎!
嗚……
她躲進被子裏,在床上害羞地滾了好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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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島連下三天雨,二人離港當天卻意外放晴。
香港國際機場專機樓,一架機尾印刷英文字母“Y”的灣流G-550超遠程商務噴氣機已放下舷梯,随時可以飛行。
起飛前二十分鐘,許西棠接到晏玉如打來的電話。
由于跟晏西岑“協議結婚”的計劃出自晏玉如的一次有口無心,許西棠很心虛,所以專門跑去洗手間裏聽電話,做賊一樣。
“玉如嗎?飛機馬上要飛了,你有話簡單交待,等下機了我再打給你好嗎?”
“你先別挂!喂喂喂?”
“我在聽呢,你快點說。”
“可以啊你這麽快就拿下我小叔!我好摩拜你哦棠寶!對了,你們打算什麽回來?晏建偉這個老六哦,過分得很,到處讓人發通稿宣傳你和他訂婚的事兒呢,不過你放心,這些稿子我小叔讓人撤了,但這件事非同小可,我爺爺挺生氣的,覺得你爸媽戲耍晏家,你也知道,訂婚那天蠻多人來的,最後草草收場,好些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在背後罵你呢,但你放心,本小姐幫你罵回去了!”
“不過講真,我爺爺是真生氣,老人家愛面子嘛,這事兒被晏建偉發通稿廣而告之鬧這麽大,現在多少人盯着這點兒八卦破事兒當流量在網上匿名用代稱亂寫亂說,順便還扯上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我真服了,爺爺不喜歡我們這些後輩在網上抛頭露臉被人議論,可生氣了呢,現在集團公關部一邊撤稿一邊還要公關,總之就是一團糟,晏許兩家人為了不傷和氣,打算等你回來拿你興師問罪呢。”
“晏家肯定是站上風的,那就只能是許家的錯喽,但你爸媽哪裏肯認錯,肯定就拿你開刀啊,給你透露一下,那天問罪大會差不多來二十幾號人呢,你家的親戚我家的親戚,就等着拿你當犧牲品和解呢,總之你能躲則躲,要不我借你錢你先去國外躲個一年半載再回來吧?”
許西棠有些無奈,哭笑不得,她靠着流理臺,一只手撥弄着腕上一條紫羅蘭翡翠珠鏈:“問罪大會?我有犯什麽滔天大罪嗎。”
“總得有只替罪羊嘛,你懂得,誰也不想擔責啊,老爺子氣的不輕,年輕一輩胡鬧成這樣,大家夥哪個不怕老爺子忽然改遺囑生怕自己吃虧啊,都變着法兒哄着老爺子呢,這事兒吧說大也不大,但大人都要面子,可不就讓你一個沒什麽份量的小丫頭片子來頂罪,我看你是躲不過去了,所以你打算怎麽辦?繼續躲,還是回來直面風暴?”
“玉如,你幫我推斷一下,我如果回去直面那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嘴碎風暴,會有什麽後果?反正我銀行卡都被我媽凍結了,下一步不會趕我出家門吧?”
“有這個可能,你媽為了哄你那個妹妹,就是要打壓你,你還看不出來嗎?以前你跟晏宇齊有婚約,你媽就搞破壞,她是怕你這個養女比過了親女兒,故意貶低你給親女兒看呢,你又比她親女兒漂亮才色雙絕的,她那個親女兒差點初中就辍學進廠打工,沒你漂亮沒你聰明沒你有才華,不拼命貶低你,她要怎麽彌補她女兒受過的那些苦啊?所以要把你嫁給晏家私生子啊,她女兒以後是長孫媳,不就比你高貴了嗎?人就是這麽自私。”
許西棠握着手機半天沒回話。
她從沒想過鄭莉萍拼命撮合她嫁給晏建偉竟然還有這樣一層原因,如果只是拿她當聯姻工具換利益她尚能理解,但如果是這種隐晦的原因,她會受不了的。
人性裏隐藏的暗,當真如太陽一般不可直視嗎?
“玉如,我認為你有些過度解讀了,我媽應該不至于會這麽對我……對吧?”
那邊的晏玉如沉默幾秒,嘆氣:“也許是我過度解讀了吧,但我想破頭也想不出你媽為什麽會蠢到讓你嫁給晏老六,就算晏家沒合适的人跟許家聯姻,難不成全世界都沒有适合的人選了嗎?你媽根本就是想把你給賤賣了,晏老六大你十幾歲不說,還離異有兩個小孩兒,又是私生子,你就說毒不毒吧?”
“嗚真的好毒……”
“唉你別哭啊,反正現在我小叔給你撐腰你怕個屁啊,總之呢這件事兒吧,不是你媽就是你那個妹妹在使壞呢,你想想誰是利益既得者?你妹!不用猜都知道她這些年心裏不平衡得要死,當初她走失,加上後來吃苦又不是你的錯,關你什麽事兒啊,憑什麽拿你出氣,你別負疚了。”
“嗯。玉如,那我先挂了,回去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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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西岑的計劃是在港島待一周,之後他飛東京。
跟索亞電機的談判工作已經到了最後階段,做為這個收購案子的主導人,他需要出席雙方的最後談判工作,以免節外生枝。
不過飛東京之前,晏西岑決定先飛一趟申城,一是送她回去,二來,他怕小姑娘應付不了晏許兩家人的刁難。
晏建偉做得太絕,鋪天蓋地放新聞廣而告之和許家這位千金的婚事,他雖讓人撤了不少稿件,但互聯網不可能一點記憶也沒有,早有好事者保存了這些新聞碎片,時不時就在網上放一波提醒大衆許家千金又一次被人退婚的可憐遭遇。
許兆雄夫婦有些拎不清,連晏建偉的生意也敢做,竟拿女兒來換利益,雖說是養女,但也養了十幾年,這次許西棠一意孤行,難保許兆雄夫婦不會給她難堪,而且他收到晏玉如的消息,稱兩家集結了不少長輩商議如何處理許西棠擱置了訂婚禮這件事,小姑娘哪裏能處理這些,許家現在又不寵她了,他這次不給她撐腰,她只有被罵的份兒。兩家人一起刁難她,她如何應對。
鄭莉萍做得很絕,許西棠的銀行卡全被她凍結,她這幾天都在靠借錢度日。
明明他送的那些珠寶随便拿去賣一件已夠她揮霍,但她一件沒有拿去賣。
說她愛財吧,送她這些珠寶她又不照單全收,比如那顆四億的粉鑽,她原封不動退回給他,說她視金錢如糞土吧,她又天天将中島臺首飾櫃裏的珠寶每天不重樣地戴脖子上手上耳朵上,港島待七天,她天天珠光寶氣乘坐那輛三地牌照的邁巴赫上街逛,也不怕被人搶劫。
至于晏建偉為什麽要做太絕,他心知肚明。
晏建偉再蠢也不會想跟他搶女人,沒必要,而且,晏建偉得不到任何好處,但這一次,晏建偉故意在他面前放肆,原因不難猜。
這個晏建偉,他要的不是想跟他搶女人,無非是想用這種手段将他這個執行董事的名聲搞臭,雖然對他而言根本沒什麽殺傷力,但他總歸會因為趟這趟渾水而在董事會和老爺子那裏落一個“觊觎侄媳”、“觊觎兄嫂”的名聲。
當然他不認為晏建偉有這種本事,能提前預判事情的走向,大抵是晏建偉觊觎許西棠良久,想用這種方式逼婚,結果逼婚失敗,晏建偉沒想過他會趟這趟渾水,反正一不做二不休,幹脆順勢抹黑他的名聲。
想到晏建偉蹬鼻子上臉的操作,晏西岑眸中劃過戾色。
琳達拿來幾份文件給上司過目,但她的上司卻看着舷窗外出神。
她正琢磨着要不要打斷上司的沉思,會議室外有人敲門,以為是空乘,她去開門,但門外卻是許西棠。
“許小姐,你來啦。”琳達把門開大,讓人進來。
許西棠朝琳達笑了笑,抱着筆電走進去,她在晏西岑對面坐下,隔一張白色會議桌,她打開筆電,調出幾張圖片,然後對琳達說:“不好意思,我要打擾你們上司一下下,就一下下,兩分鐘。”
琳達笑一笑,表示不管打擾幾分鐘她都不會生氣,因為只有她的上司才有資格生氣。
晏西岑回過神,此刻他臉上是一副工作時一貫的清冷神色,讓人禁不住聯想到終年不化的皚皚白雪,但這雙清冷的眸在對上許西棠晨霧般的眼睛那一刻,卻多了一分掩飾得極好的溫柔,好奇怪,他意識到自己被眼前的某個人挑動了慣有的情緒,于是好整以暇地松了松領帶,擡手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公事公辦的态度,微垂眸,對對面的許西棠說:“兩分鐘,許小姐,想跟我談什麽。”
許西棠将筆電推給他,有些不好意思道:“呃,設計師把對戒的效果圖發來了,問我要不要修改,或者添加一些小細節,我覺得很好,您認為呢?晏先生,您有什麽意見?”
她也公事公辦地稱他“晏先生”以及“您”。呵呵,玩兒高冷誰不會啊。
晏西岑稍微看了眼對戒的效果圖,冷清地評價道:“中規中矩。”
“……”
許西棠忍不住碎碎念:“哪有中規中矩了,我覺得設計得特別別出心裁,您看這些細節,多生動,寓意也好。晏先生,您是不是不止一次跟女朋友佩戴這種對戒,所以膩了?不想戴您可以不戴的,沒人逼您玩兒這種親密游戲。”
“……”
旁邊的琳達有點兒尴尬了,她還是第一次看見上司被女人怼得十秒鐘還沒開口反駁,不過晏西岑一向很有紳士風度,特別是對女士,他一般不會給人難堪,除非對方過界。
當然她認為許小姐不算過界,因為許小姐是他的女友。
沉默了十幾秒,琳達出去準備咖啡,門剛合上,就聽見裏邊傳來一陣動靜,以及,許小姐一聲短暫的驚呼。
許西棠被男人隔着一道會議桌抱了上去,她整個人被壓制在會議桌上,而男人則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因為來不及遮擋,裙下風光就在剛剛幾秒的時間內被他一覽無餘,這個角度也太羞恥了。
她極力擺弄着裙擺蓋住重要部位,幸好裙子夠長,不至于持續走光。
“你幹嘛……我……要下去。”
她一邊往底下挪,但腰上一只大手扣緊她,她動不了,掙紮間,感覺到他灼熱的呼吸噴薄在耳後,這裏可是飛機上啊,一會兒就要升空了,他到底想做什麽啊。
“吃醋了?”晏西岑親了親她的耳珠,語氣很淡,“對戒,我第一次戴。”
許西棠一怔:“什麽?”
晏西岑又在她的臉頰上親了親,一只手摟住她的腰,漸漸收緊。
“我沒戴過對戒。和女生玩兒這種親密游戲,是第一次。”
“我……不信。”她咬了咬唇,“那和隋小姐呢?她可是……你的初戀,白月光哦。”
“……”
晏西岑擰眉沉思片刻,勾住她細軟腰肢的那只手越收越緊,箍得她輕輕呼痛,他回過神,将她抱下會議桌,她立刻趁他不備就跑,被他眼疾手快扯回來又圈懷裏。
“誰跟你說這些話。”
他的嗓音很沉,似乎有點兒嚴肅,像在聽下屬彙報工作的态度。
許西棠哽了哽,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假裝說得很随意:“寧小姐偶然跟我提的。珠寶晚宴,隋小姐在你身邊那麽親密,想不叫人懷疑都很難。”
晏西岑這時咬一下她的耳珠。
他早已發現,這個地方,她極其敏感,每次親她,只要碰這裏,她會輕輕顫,眼尾都泛起妖媚的紅。
“懷疑什麽?”
他說罷,又故意咬那抹泛起粉紅雲霧的耳珠,引她仰着脖子哼了哼。
她一面躲開他的使壞,拿起桌上的文件袋擋在她和他之間,悶聲道:“懷疑你和隋小姐舊情複燃。”
“不會。”晏西岑肯定地做出答複。
她将文件袋對折又對折,最後折成一根小紙棍,拿棍子輕輕戳他的心窩子,又慢慢畫圈圈。
隔一層襯衫,這個暧昧的舉動讓晏西岑不禁滾了滾喉結,他抿着唇,大力箍緊她的腰身,頃刻在她白膩的頸項上重重地吮吻了一次,她禁不住他這樣親,極其克制地咬着唇“啊”了一聲,尾音勾人,晏西岑幾乎是忍了又忍才壓抑住身體裏升騰起來的燥熱。
被他在脖子上留下一個粉色草莓印,許西棠羞赧萬分,又用小紙棍拼命戳他,他湊近她咬牙警告:“別再放火。”
“……”
她腦子一嗡,忽然感覺到了什麽,于是僵着身子一動不動。
半晌,晏西岑将她抱到沙發椅上放着,他則去了洗手間,很快,他從裏邊出來,臉上還挂着水珠,眉眼很淡,但目光很危險。
許西棠根本不敢看他,目光卻忍不住飄到他身上,一路往下,襯衫、領帶、扣子、褲腰的位置,停,不能再往下了。
但她還是禁不住誘惑,又看了一次。好吧,她想太多了。
這個男人的自控力的确很強,剛剛被她不經意間帶起來的火氣,現在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但剛剛那裏明明就……
她整張臉都燒起來,坐在那兒,扭捏地展開皺巴巴的文件袋擋住臉。
晏西岑沒再注意她,因為允諾給她的那兩分鐘早就過了。
他坐下後,拿起電話吩咐,琳達和幾位博晏設立在香港辦事處的工作人員立刻帶着幾份厚厚的文件走進來,他們英姿飒爽西裝革履,身後兩名空乘端來冰咖啡和點心。
許西棠覺得自己很像一個大閑人混在這裏。她本來已打算離開會議室,但這時空乘貼心道:“飛機即将升空,請各位系好安全帶。”
于是大夥兒落座,系上安全帶,許西棠只好跟着照做了。
晏西岑這時端起冰美式一飲而盡,琳達和其他幾位與會人員同樣,這搞得許西棠沒忍住,也跟着端起一杯咖啡喝光,還挺爽的,難怪他喜歡喝冰的東西。
這時候琳達笑着問:“許小姐也跟我們一起開會嗎?”
“啊?我沒有這麽想。”
琳達:“我們和晏總猛灌咖啡只是會議前的标準習慣,許小姐沒必要和我們一樣喝完一整杯,這種咖啡很苦的。”
“……”
琳達不說她真沒覺得咖啡很苦,現在才覺得好苦哦!
晏西岑沒攆她出去,她便乖乖坐在休閑區的沙發椅上,慢悠悠地吃甜點,剛剛的咖啡簡直苦死她了。
那邊,琳達迅速調出幾份文件,并将提前整理好的資料攤開遞到晏西岑面前的會議桌上,晏西岑緊抿着唇,随手翻閱,他的目光總是專注。
會議桌旁的幾位下屬都屏氣凝神,因為晏總在工作方面很苛刻。
半晌,晏西岑合上文件,推開,一只手拖過筆電,眼睛瞥向屏幕上一則索亞電機剛剛對外界申明的一則股份轉讓協議公告。
在公告之前,是日本當地三家權威媒體的新聞播放截圖。
這則新聞意味着,電子産品行業歷史上金額最大的股權轉讓案即将誕生。
就在今晨,當地時間八點,索亞電機通過官網發布一則公告,宣稱索亞控股股東及集團實控人與中國博晏集團全資子公司博晏資本即将達成超過百分之五十三股權的股份轉讓協議,但股份轉讓協議具體是否能夠順利進行,還需要與博晏資本的CEO繼續協商。
許西棠默默在一旁想,她記得這個案子之前是由西一電子來做,怎麽又忽然變成了博晏資本來收購?
難不成,是因為晏建偉在西一電子伸的手太長,晏西岑怕這個案子出差錯,就把這個案子交給了博晏資本?
畢竟,他是博晏資本的CEO,博晏資本以他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