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40.
好可怕的男人!
司機在旁邊聽到他們的談話, 本來想提醒二人一句,今天晏滄懷也來了,但一想到晏西岑說要他們全部閉嘴, 他就什麽也不好說了, 他還是……閉嘴保命要緊。
二人一前一後下車。
許西棠深呼吸, 左右上下都看了一遍, 很好,晏宇齊這貨也在呢,來看她笑話嗎?
狗東西。
晏宇齊在門口抽煙,他早注意到了晏西岑這輛邁巴赫普爾曼, 車牌五個七已經夠騷了,更騷的是, 這車是防彈的, 整個晏家除了他爺爺晏滄懷有一輛,也就他小叔晏西岑有了,這車很酷, 幾乎是碾壓其他車輛的存在,廢話, 總統出行的配置,能不吊嗎。
他立刻掐了煙, 煙頭扔地上踩了幾下,正要走過去跟小叔打聲招呼, 誰知道許西棠從車上下來。
她穿一件青金石色過膝長裙, 黑色開衫,襯得她一張臉特別的白, 跟雞蛋白似的嫩,許久不見, 她竟然比以前還要漂亮了,要不是她只是個養女,不值錢,不然他還真舍不得跟她分手。
靠。
晏宇齊走過去,朝晏西岑喊了聲“小叔”,又看向許西棠,半笑不笑。
“小叔,你也來啊?你這麽忙,這種事情,小叔你來不來無所謂的,我聽說索亞電機的收購案進展得不太順利,小叔,這事兒能成嗎?”
晏西岑很冷淡,他擡手扯了扯領帶結,半阖着眼,公事公辦的态度看向侄子:“看不出來,你還關心我的事。”
“……”
晏宇齊心一哽。他發誓他真的沒有二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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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昨晚跟我求助,說東環有四筆約十五億美金的離岸貸款,按約定,東環商管如果不能在明年六月十日之前完成赴港上市,貸方将要求東環提前全額償還。”
“……”
話音剛落,晏宇齊差點就吓尿了。
媽的,都怪他老爸和晏建偉這個老六沒本事還要逞能攬下東環商管集團上市這檔子活兒,本來吧,他們想在爺爺面前施一施本事,誰想到他媽都快年底了,現在別說上市,第三次招股書還他媽失效了,玩兒個屁啊玩兒!
雖說這是港股IPO的正常操作,但三次失效,确定一點兒問題也沒有嗎?
到底還能不能上市?不能上市的話東環商管直接玩完兒!
他跟晏老六更是不用想也知道要被晏西岑發配邊疆去!
東環商業管理集團有限公司是博晏集團旗下子公司,三年前,東環商管與凱悅、世茂、新環、聯華集團等十七家投資者簽訂了股份轉讓協議,十七家機構投資人合計持股約百分之十四,而東環商管也獲得約三百億的融資。
根據當時簽訂的對賭協議,假如東環商管不能在明年六月之前成功上市,十七家投資者可要求東環按照百分之七的收益率回購總額三百億元的股權,并按照百分之十二的年利率支付利息。
現在東環正拟向港交所提交第四次招股書。
假如再一次失敗,對賭日期一到,東環必須要償還那筆三百億股權回購款,但一下子去哪裏拿那麽一大筆資金償還?只能抵押股份借貸了!大出血三百億不說,可能還得讓出東環商管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做抵押!
就這人家投資方還不一定答應呢!玩兒個毛!
還有十五億美金的離岸貸款也要還!靠!
媽的晏老六你沒有金剛鑽攬什麽瓷器活?!
還拉上他這個侄子做墊背!
他真的不想跟晏西岑争家産啊!
争不過不說,主要是他也沒那個本事去管理那麽大一家商業集團。
爺爺給的股份已經夠他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他就想拿分紅潇灑,現在又馬上要娶聯華集團的千金,前途無量,早知道他就應該和晏老六立刻劃清界線!
有這麽好的日子過他還趟什麽渾水!
晏宇齊痛定思痛,一副戰戰兢兢的小模樣站在小叔面前,手汗頻出,他在褲腰帶上擦了又擦,急死他了,他非常誠懇地求助道:“小叔救命啊!你看我們怎麽說也是一家人對不對?我和晏老六可不是穿一條褲子真的!都是我爸,非要裝逼,他自己對這些事兒一竅不通就扔給我,讓我在爺爺面前好好表現表現,我一個高考三百分的學渣到底要怎麽表現啊!”
一旁,許西棠沒忍住笑出聲。
晏宇齊睇了她一眼,但他沒敢跟她搭話,當然!不敢!
他又不傻,這丫頭片子一看就是找上晏西岑當靠山了,坐一輛車來的不說,還他媽手牽着手,搞毛線哦!
難不成他倆真尼瑪在談戀愛?那他以後不是得叫前女友嬸嬸?
靠!
“小叔,我知道你一定有能力讓東環在港股上市,還有大半年時間,東環的上市任務,侄子想讓叔你來接手!侄子給你跪下都行,叔你就幫一幫東環好不啦?我給你磕頭都成!叫你爸爸也行!小叔你也不想東環欠一屁股債最後啥也沒撈着吧?東環怎麽說也是爺爺這兩年很看重的企業,萬一這個事兒沒弄好,爺爺病倒了怎麽好?您就當是替爺爺做事幫侄子一把吧!我真可以叫您爸爸!天天叫都成!”
許西棠又沒忍住,扭過頭去笑。
她以前怎麽不知道晏宇齊這位在外邊嚣張慣了的爺,在叔叔面前,怎麽和見了貓的老鼠一般逗呢?
晏西岑按了按她的手心,面無表情看向侄子:“滾。我沒你這麽不成器的兒子。”
“……”
晏宇齊直接逆來順受:“是是是叔你說得對我不成器,只要你幫東環度過危機,你說我啥都成!”
晏西岑一副睥睨的神色,沒再扔給晏宇齊多餘的好臉,牽起許西棠的手就往許宅走,驚得晏宇齊在背後瞠目結舌。
尼瑪你倆玩兒真的啊?
晏宇齊震驚之餘不忘抽煙,一不留神,煙頭燙手,他疼得嗷嗷叫。
那邊,已挽着晏西岑的手走到前庭。
許西棠回頭望了晏宇齊一眼,那道目光冷冰冰的,吓得晏宇齊一激靈,差點就要上去喊“嬸嬸高擡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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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別數日,再回許家,許西棠竟有幾分陌生感。
港島七日游,再加上她為了抵抗訂婚禮一事搬去住酒店,算起來,她離家差不多超過半個月了,才半月而已,這裏似乎哪裏都很陌生,明明家具裝璜都沒有任何變化,但她卻有物是人非的錯覺。
可能是她沒睡好吧。
來開門的是秦姨。
秦姨剛拉開門就怔愣幾秒,目光先是落在許西棠臉上,又飄到晏西岑臉上,定定看了好幾秒,終于回過神,但下一秒,秦姨又瞥見二人是牽着手走進來的,秦姨一瞬間吓得花容失色,就差喊一句“媽呀”。
當然,秦姨也不是第一次見晏家這位話事人了,不止許家,想跟晏家攀親帶故合作的人家數不勝數,但許家近水樓臺,跟晏家來往得比較頻繁,過年過節偶爾會一起吃頓飯什麽的。
晏西岑少來這種場合,但也不是沒來過,秦姨記得上回他來,是兩年前,過年,初五,許家宴請晏家十幾口人過來吃飯,晏西岑當時來得遲,幾乎是酒過三巡才到。
按理說他不來也沒人敢說他,他是博晏的掌權者,晏家的話事人,忙得很,那會兒子,他忙着博晏旗下一家酒店管理集團有限公司的上市工作,根本走不開,但不知為何他卻來了,而且聽說還是從紐約連夜飛回來的,連時差都沒倒過來呢。
秦姨想着這些往事,又記起來那一年,剛好是西棠小姐和晏宇齊确定關系的一年,因為當時二人都還在上大學,兩家就聚在一塊兒吃個飯就算訂婚了。
叔叔特意從國外飛回來參加侄子的訂婚宴,也算合情合理吧?
秦姨破天荒地這般想,下一秒,她看見許西棠和晏西岑手牽着手,再度吓得花容失色,還以為是看錯了,再定睛一看,媽呀是真的!
吓得秦姨叫了紅姐過來照應。
紅姐急急忙忙從廚房裏跑出來,手上還戴着隔熱手套,嚷:“怎麽了有事兒嗎你?我炖雞湯呢!”
秦姨指指那邊,許西棠在替晏西岑系領帶。這次輪到紅姐大吃一驚。
紅姐比較偏向許寧雙,認為那位才是正牌千金,只把許西棠當養女,随便嫁出去聯姻什麽的,也就不怎麽上心,她常常幫着許寧雙捉弄許西棠,這種捉弄不會放在臺面上,一般也就是在熬煮燕窩的時候,專門給許寧雙用好的,給許西棠端上最差的,品牌方送來的那些衣服、包包、鞋子、珠寶,紅姐也第一時間通通拿去許寧雙的房間裏,讓許寧雙先挑了,剩下的不喜歡的才拿去給許西棠。
這種事情多不勝數,但因為只是隐晦的小打小鬧,許西棠也懶得生事,紅姐和許寧雙也就繼續沆瀣一氣。
對于許寧雙搶了許西棠男友這事兒,紅姐心裏非常得意,并且覺得這事兒就該這麽幹,一個養女還想飛到千金頭上去,那不是亂套了嗎?所以對于今天的問罪大會,紅姐格外上心,她就愛看許西棠被人數落。
但事情好像出乎她的意料了。
紅姐往那邊瞥了又瞥,問秦姨:“她和晏家這位一起來的啊?”
秦姨:“可不是嘛,手牽着手來的。難怪西棠小姐不願意和晏家的老六結婚,換我也不願意,那麽老不說,還有兩個小孩兒,又是私生子,誰肯啊?我看西棠小姐已經找到靠山了。”
紅姐鄙夷地啐了一口,說:“怎麽可能啊,晏家這位是什麽人都難攀上的嗎?你也不想想,養女哪有這種排面。八成是她上趕着去勾引,不正經。”
秦姨:“你怎麽這麽說西棠小姐?她得罪過你嗎?”
紅姐:“我就看不慣她一個外邊撿來的過上了好日子還不知道感恩做這種白眼狼的事情。”
“……”
秦姨沒多說,上樓去跟鄭莉萍說晏西岑到了,鄭莉萍還在化妝,一聽晏西岑來了,立馬搗鼓完,換了衣服下樓去。
客廳裏已經來了些人,本來今天不會來多少人,大夥兒都忙着上班呢,哪有空摻和這檔子事兒,不過晏滄懷老爺子居然也親自到場,于是乎那些個小輩也都不好不來,晏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全到齊了,拖家帶口的帶着另一半兒,她心裏高興,居然來這麽多人,證明晏老爺子很重視和許家的關系,而且這麽多人在,也不怕許西棠這丫頭片子不答應這門婚事。
鄭莉萍想着這些事兒,高興得很,嘴角都忍不住上翹,加上晏西岑也肯屈尊降貴為這種小事來一趟,她更高興了。
她一邊推開許寧雙的房間門走進去,一邊打電話給許兆雄。
許寧雙在衣帽間挑衣服,看見鄭莉萍進來,忙上前摟住媽媽撒嬌:“媽媽,你看我今天穿什麽好?”
鄭莉萍擡手拍拍許寧雙:“寶貝你自己挑,我跟你爸有事兒說呢。”
許寧雙:“有什麽事情好說的,就為了她這點破事兒叫那麽多人來,她面子怎麽那麽大哦?”
外邊許子宸路過,就跑進來跟許寧雙道:“西棠姐姐面子就是比你大!誰讓你沒她漂亮沒她聰明呢!略略略!”
許寧雙氣得拿拖鞋追出去打。
這邊鄭莉萍接通了電話。
“兆雄,你趕緊回來,上午別去公司了,家裏來好多人,晏老爺子也要來呢,哦還有,晏家老七也專程來一趟,秦姨剛去開門,他都已經到了。”
“啊?老爺子也來?晏總也來?好好好我馬上回去!”
鄭莉萍挂了電話,逮着許子宸下樓,送去餐廳裏,拿了兩塊三明治和一盒牛奶塞他書包,又叫司機送許子宸去學校。
許子宸換好鞋,看見大門外停了好多車,有幾輛還特別酷,他興奮地問:“媽媽!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上學!”
“你幹嘛不想上學?”
“我想湊熱鬧!”
“去去去,別胡鬧了,再不去要遲到了,聽話,記得在路上把早餐吃了,周末帶你去游樂園。”
“哦周末去游樂園喽!”
許子宸嚷着上了臺賓利,鄭莉萍整理了頭發,然後去客廳,一邊熱情打招呼,一邊吩咐保姆上茶上點心和水果。
陸陸續續,人也快齊了,晏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排排坐,就是沒看見晏西岑,鄭莉萍拉住紅姐,問:“不是說晏總來了嗎?”
紅姐指了指樓上,說:“西棠小姐拉晏總上樓去了。”
鄭莉萍:“啊?她拉晏總上樓幹嘛?”
外邊秦姨端着紅茶進來,讓另一個阿姨送進去,說:“西棠小姐忽然不舒服,就上樓去了。”
鄭莉萍:“那晏總呢?”
秦姨:“晏總陪她上去的。”
“……?”
鄭莉萍壓根沒往那方面去想,以為晏西岑就是上樓去轉一轉,她知道他這人有點工作狂的屬性,以前來許家吃飯,也會上樓去找個書房坐一坐,抽抽煙或者打工作電話吩咐下屬什麽的,所以也就沒多想。
又過了十分鐘左右,紅姐着急忙慌進來說:“晏董事長來了。”
鄭莉萍趕緊出去迎接,好在許兆雄也剛到門口,于是跟晏滄懷攀談起來。
說到東環商管上市這事兒,晏滄懷一下子眉頭緊皺,哼了哼,臉色冷冰冰的:“別跟我提這兩個兔崽子,項目給他們搞成這樣,底下人怨聲載道,我再不管管,就成爛攤子了。你也不用着急,東環上市這事兒嘛,也還有些餘地,東環的問題現在已經交給集團內部的資本中心負責,阿岑已經跟銀團貸方面商定,将還款期限挪到了明年年底,至于東環在港股上市的事兒,我相信阿岑。”
許兆雄呵呵笑道:“那肯定,晏總做事,我們誰都放心。”
參與東環商管融資那十七家投資者之中當然也包括聯華集團,他們當然不希望東環上不了市。
雖然簽了對賭協議,十七家投資方怎麽也不會虧,但東環要是上不了市,他們從東環那裏拿回來的也是一筆爛賬,而如果東環成功上市,投資方得到的利益可要比這筆爛賬要多得多,甚至是翻幾十倍百倍不止。
如果說之前三次招股書都失敗,許兆雄還很擔心,但現在看來還有機會,這事兒已經交給晏西岑負責,那麽上市這事兒幾乎已經不用太擔憂,晏西岑能吏,有目共睹,難怪晏滄懷最喜歡這個兒子,換誰都喜歡。
二人說着話走到門口,鄭莉萍笑臉相迎,一邊跟晏滄懷客氣:“勞煩晏董您老人家親自跑一趟,這不過是小事情,孩子不懂事,我們罵她幾句教育就行,怎麽敢勞煩您過來走一趟呢?”
晏滄懷擺擺手,被人圍随着走進屋裏。坐下後,老爺子掃了一圈,沒看見晏西岑,就問其他幾個兒女:“阿岑沒來啊?他叫我來,自己又不來,這小子。”
從老大到老六都一臉懵逼,今天這事兒不是為老六來的嗎?怎麽還扯上老七了?他一個大忙人還來湊這種熱鬧啊?
衆人面面相觑,總之就是各懷鬼胎,老大到老七四個媽生的,一母同胞的當然還能一條心穿同一條褲子,不是一個媽生的當然還得隔一層,尤其是老六,他恨自己的媽不是明媒正娶,害他在其他人面前總是低一頭。
原本吧,許西棠這事兒他也就是想利用許兆雄夫婦鬼迷心竅逼婚的,不成功也就算了,他也沒損失,成了就抱得美人歸,哪想到這許西棠吃了熊心豹子膽,連老七都敢硬撩,看樣子這二人是看對眼了,那不行,不能他自己被人笑話,他必須搞臭晏西岑在老爺子這裏的印象,搞不臭也不能讓晏西岑好過,總之,誰也別想輕輕松松。
聽老爺子的意思是,他今天來,是晏西岑請來的?
晏建偉忽然一個激靈,一股寒氣自腳底蹿起來直沖天靈蓋。
他當然沒那個面子,老爺子能将他認祖歸宗就不錯了,哪裏還會給他這麽大的臉面,那麽今天老爺子,來做什麽的?
晏建偉還在琢磨老爺子來此的目的,那邊,客廳的雙開門被人從外邊拉開,衆人望過去,只見晏西岑和許西棠一前一後進來,當然他們倆現在沒牽手,看起來還算正常,好像沒一點兒關系。
晏西岑自然不怒自威,威風凜凜,一身剪裁得體的高定西裝襯得他英姿勃發,他個子高,但不駝背,還特挺拔,一舉一動都是高位者的姿态,別的不說,還真的和晏滄懷年輕時候的樣子有八九分像,不看仔細些,還以為老爺子返老還童了。
許西棠有些畏畏縮縮的,當然,她的儀态還是好,不過三秒就進入了狀态,原本佝偻的姿态立刻挺拔,她快步走到自己許兆雄和鄭莉萍身邊,沒敢坐,就光站那兒不說話。
鄭莉萍橫了她一眼,低聲道:“你還知道回來?幹脆在外邊別回來了你。”
“……”
她咬咬唇,不說話,這裏也沒她說話的份兒。
那邊,晏家人都假意和諧地吃茶吃水,誰也不肯先出聲惹麻煩,直到大夥兒喝了茶聊了會兒,晏滄懷咳嗽兩聲,老四晏宛榆才把眼瞅在許西棠身上,對鄭莉萍說:“老六這事兒吧,也是有些倉促,人小姑娘還沒準備好吧?所以才跑了,你們也別這麽吓人,有什麽事情好好說,可別罵人,我不愛聽。”
老大老二老三都不說話,就等老爺子說話呢,老爺子繼續咳嗽,然後看向老六,問:“你把我們找來就為了這事兒啊?”
晏建偉有點兒緊張,說:“那沒有,我哪能啊,爸,訂婚禮是弄得有些倉促,我也是……”
晏滄懷:“倉促?我看你是趕鴨子上架吧?啊?現在大家都在,我們把話說開了,又不是什麽大事,搞得這麽隆重幹什麽?”他這時候看向許西棠,問,“丫頭,你那天為什麽不來啊?總得有個理由吧?”
許西棠被點名,也是有點緊張,她看了眼晏西岑。
晏西岑坐在主位,矜貴清冷,氣場太強,他沒開口,除了老爺子,在場其餘幾個兄弟姊妹沒人敢插在他面前先說話。
一分一秒過去,氣氛有些尴尬,當然,晏家又不是野蠻人,不會像潑婦罵街一樣罵她的,頂多就是說她兩句,但這麽多人,被人說也不是什麽好事,臉皮薄點兒的,出了這門就得嘤嘤嘤哭一頓。
晏建偉一身的火氣,訂婚禮那天那麽多人看他笑話,他本來想數落許西棠幾句,但他沒想過晏滄懷和晏西岑也為今天這事兒來一趟,他哪裏敢在這兩位面前放屁,于是只好忍着火氣閉嘴。
但他越想越氣。
許西棠立在那兒忐忑不已,這時,晏西岑卻忽擡手,輕扣茶幾,對她笑。
“別站着,到我身邊來。”
大家:“……?”
晏家老七什麽時候變成那種關心晚輩的長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