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43.
許西棠還在出神, 靳以澤已經坐在她身邊,小珺讓出了位置。
他也不客氣,拿起她放在手邊的一瓶礦泉水就喝, 她意識到這瓶水自己喝過一口, 等她伸出手去提醒他, 他已經擰開蓋兒灌了半瓶。
她的手還伸着呢, 靳以澤好笑地問:“怎麽了?這瓶水,你下毒了?”
她尴尬地收回手,撓了撓臉頰,說:“不是, 就,這瓶水我喝過一口, 你怎麽不問我就喝了啊。”
靳以澤挑眉, 笑:“請你喝了奶茶,禮尚往來,喝你的水都不行啊。小器。”
“也不是不讓你喝, 主要是我喝過了,你再喝, 有點兒怪怪的。”
靳以澤:“哪裏怪?你又沒傳染病。”
“……”
許西棠只好算了,她說不過他。
二人安靜地坐了會兒, 忽然好冷,許西棠攏了攏衣服, 又打了回噴嚏, 然後,她肩上多了一件衣服。
“謝謝, 那個,不用了, 我和小珺回去了,那……祝你拍攝順利,再見。”
靳以澤跟她走了一段路,期間有不少工作人員跟他打招呼,他很和善,每個人跟他打招呼,他都會微笑着回應。
但許西棠卻看出來,他的微笑并不真心。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她就能看出來他的微笑裏偶爾透露着幾分疲憊。
“靳老師,你不想笑可以不笑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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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以澤:“喊什麽靳老師,叫小澤哥哥。”
許西棠:“又不是小孩子了,你別拿我尋開心,對了,靳老師,我聽晏叔……阿……岑說你是凱越董事長的外孫,這是真的嗎?那以前你為什麽會流落在孤兒院呢?”
靳以澤忽然擡手,用他的大衣将她整個人裹住,連頭也包起來,這樣別人就看不見她是誰了,她也沒多想,靳以澤攬住她的肩,湊近她,壓低嗓音說:“想和我敘舊?那去我房間。”
“……喂,你正經一點,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靳老師,你都是這麽撩妹的嗎?輕浮。”
靳以澤并不反駁,推着她走出拍攝場地。
體育館外邊有一輛黑色阿爾法房車和幾輛大巴,本來她應該和小珺一起乘大巴的,但因為被某人“挾持”,她只好乖乖上了那輛阿爾法。
劇組入住的酒店就在CBD附近,一間五星級酒店,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住豪華套間,但靳以澤可以。
他讓助理去外邊買飲料和燒烤,讓她在房間裏自己待着,他去洗澡。
“這麽講衛生哦。”她吐槽。
靳以澤拿了衣服出來,漫不經心道:“你還這麽沒心沒肺的,萬一我對你圖謀不軌?我可是,很輕浮的那種人。”
“……”
她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佯裝鎮定道:“你又來,說真的,你再這樣我可就走了,不跟你敘舊了。”
靳以澤舉手投降,随即進了浴室。二十分鐘後他出來,頭發還有點兒濕漉漉的,但他沒在意,正好外邊有人敲門,他即刻去開門,助理提着幾袋東西進來,燒烤的香氣濃郁撲鼻,還有幾瓶啤酒。
助理說:“靳老師,宋老師說明天和你有對手戲,她想過來跟你對戲,你看方便嗎?”
靳以澤坐下,拉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冷淡地說:“不方便,告訴她,我明天上午跟她對一對就行,戲份在下午拍,不耽誤。”
助理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許西棠,只覺得靳老師好有眼光哦,秘密交往的女朋友這麽漂亮!
她還以為是哪位金主爸爸強塞給劇組空降的藝人呢!
原來只是素人嗎?!這麽美!
助理出去之後,許西棠吃着燒烤,一邊問:“這部戲的女主角是宋懿恬吧?你和她對手戲多嗎?”
靳以澤眉眼淡淡,單手拎着啤酒罐,虎口一顆暗色的痣,不甚在意道:“不多,我不是男主角,在戲裏,我是她異父異母的哥,能有什麽戲份。”
“哦?異父異母?那……你們演員都流行半夜對戲嗎?”
“……?”
靳以澤放下啤酒罐,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問:“你來做群演,目的是什麽?總不能是為了看我。”
被戳穿後,許西棠連忙用紙巾擦擦嘴,說:“我有個朋友,就是今天跟我一起來的那個,她男朋友……”她糾結了一會兒,說,“我應該可以跟你說吧?你發誓不會爆料出去我才跟你說。”
靳以澤嘆氣,舉手發誓:“我說出去,天打雷劈。”
“……?”
這大明星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都不讨價還價嗎?
“別別別!你幹嘛發毒誓啊?”
“你讓我發的。”
“……”
許西棠咬着吸管,沒來由地也嘆了嘆氣,說:“好吧,我跟你說,你要保密哦。是這樣的,我這個朋友叫小珺,她男朋友是紀涵哲,總之簡單來說,她想跟紀涵哲分手,但是紀涵哲手上有她的把柄,她擔心會被紀涵哲威脅,所以想搜集紀涵哲出軌的證據,然後順利成章跟他分手。”
靳以澤聽完她的解釋,淡定地拿起一串燒烤,吃之前,看着她的眼睛,一臉複雜道:“你有沒有想過,你那個朋友怕洩露裸.照,但紀涵哲也會擔心他和你朋友的戀情會曝光,兩敗俱傷誰也不願意,紀涵哲不至于這麽蠢。”
“等等,你怎麽知道是……裸.照。”
靳以澤語氣淡定:“談戀愛,渣男還能有什麽把柄?”
“……”
所以,她和小珺白忙活了?可能直接提分手更簡單?
“但小珺說她沒有和紀涵哲的任何一張合照,紀涵哲很謹慎,說出去也沒人信吧?”
靳以澤忽然說:“你那個朋友,腦子是不是不太好。”
“……”
許西棠定了定神,狠狠吃了一口牛肉,道:“不許你這麽說我朋友。”
靳以澤:“……”
酒足飯飽,快十點了,夜已深,許西棠背起包準備回去,靳以澤換了衣服要送他,被她拒絕了,但靳以澤不同意她一個人回去,執意送她,她嘆了口氣,說:“靳老師,你是大明星,多少狗仔蹲你的新聞,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被人拍到很不好,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我叫了我家的司機來接我,不用擔心我會半路失蹤。”
“……”
靳以澤送她到電梯口,而這一幕被蹲在暗處的狗仔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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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鏟除渣男絕密計劃”進行得很順利,《熱戀期男女》劇組殺青後,許西棠和小珺利用雇傭的私家偵探取得豐厚成果,雖說手段幼稚,但架不住有用,半個月的時間,足夠紀涵哲露出馬腳。
這半個月裏,私家偵探在酒店對面拍到紀涵哲淩晨一點進入《熱戀期男女》女二號陳芸青房間的一段視頻,包含大尺度吻戲,神通廣大的私家偵探甚至拍到了陳芸青和紀涵哲在殺青後相約飛往巴厘島度假的絕密視頻和各種大尺度照片。
當這些照片甩到小珺面前時,小珺還是受不了一直信賴的男友如此明目張膽而又赤裸裸的背叛,沒忍住一下子就哭了,山洪爆發一般。
許西棠靠着洗手間的流理臺,貼心地遞了一包紙巾給小珺,并安慰她:“哭也不是辦法,不如現在就去找紀涵哲分手?這些證據足夠讓他啞口無言了。”
小珺吸着鼻子,一邊哽咽一邊點頭:“可是他好像又進組了,就是《錦繡如意》,這對狗男女,換了一部戲又是一對兒呢!”
“啊?”
許西棠趕緊上網搜了搜《錦繡如意》的物料,果然,這二位在《熱戀期男女》這部戲裏是男二女二,到了《錦繡如意》,居然還是一對cp,好家夥,公費戀愛?假戲真做?
小珺快過生日了,所以想用這個理由将紀涵哲約到申城見面,但紀涵哲已經進組,不願意請假來申城,所以他頤指氣使地要求小珺飛到襄市去找他。
這段時間,因為那只“龍泉窯青釉模印貼花露胎四魚紋花口洗”,許西棠頗得館長和文保中心主任的喜愛,他們對她的修複技藝簡直贊不絕口。
但其實,這個修複作品,只是當初她剛進博物館做實習生做的那份最基礎的瓷器碎片分類工作時偶然得來的小禮物,并且這只花口洗只是民國時期仿造的贗品,所以她不理解怎麽館長和文保中心的主任都稱贊她是人才?
帶着這個疑問,她接受了文保中心主任抛來的橄榄枝——
她非常有信心地接受了館長和主任給出的考核任務。
如果,她能夠利用“锔瓷”技藝修複一件作品,那麽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進入文物保護與修複部門,鑒于這門修複技藝并不簡單,所以館長和主任給了她三個月的時間完成,她欣然接受。
“抱歉啊小珺,我不能陪你去襄市了,剛剛才接受了主任和館長交待下來的任務……”
小珺搖搖頭,說:“我自己能行的,姐,你要加油哦,我很看好你,看得出來你一直很想進文保部門,可是那時候為什麽選了文創部呢?”
對于這個疑問,許西棠表示往事不堪回首,原因在于,她認為自己的锔瓷修補技藝不算高明,當初抽簽忽然抽到這個,她有點慌,沒有準備好,導致最後敗北,但這一次,她非常有信心完成任務。
這個消息早在蘇省博物館傳開了,由于許西棠極其貌美,剛進館那會兒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并且因為她經常背各種名牌包包以及經常有豪車接送上下班,加上館長和主任都對她青睐有加,并且就連她前段時間一連翹班半個多月都沒受任何懲罰,還有,現在居然還要破格提拔她去文保修複部門,所以館內一直有她被富豪金主包養的傳聞。
關于她的傳說沸沸揚揚,但她不願生事,也一直秉行低調的原則,所以并不過多解釋。
二人從洗手間回到文創部辦公室,十幾位設計師正在加班加點為下一季度的文創營收畫稿子,時間緊張,所以在文創部反而沒太多人議論許西棠有沒有被富豪包養這件事……
梁韻泠泡了一杯咖啡,順手給了許西棠一杯,調侃道:“小珺,你怎麽總跟着許老師啊?難不成你要做許老師的助理哦?”
小珺捧着咖啡傻笑:“那好哦,我才不想天天跑市場跑倉庫下班了還要和客戶對接單子呢!累死了,對了西棠姐,等你真進了文保修複部門,你讓我給你當助理吧?”
許西棠笑了笑,說:“那你專業對口嗎?不對口可做不了我的助理,我工作時候可是很嚴格的。”
小珺拍拍胸脯道:“看不出來吧?我可是考古專業的,給姐你做助手綽綽有餘哦!”
許西棠又笑,戲谑地問:“那怎麽和我一樣也沒進文保部門?”
小珺耷拉着臉,不好意思道:“我學藝不精嘛,也就剛好拿到學分畢業那種,當初我也是腦子一熱選的考古專業,媽呀,還得下探方工地挖祖先的萬年吉地,可吓死寶寶了!我有一次跟老師去工地長見識,媽呀,那味兒,那一排排的坑,那各種蚊蟲,蚊子都被我喂飽了,還有一次大晚上,我老師手裏托着一顆骷髅頭數這大哥的牙齒有幾顆,我差點當場暈過去!”
“……”
梁韻泠打了小珺一下,說:“欸,你倆別聊這個了,吓人不?今天陰天呢,外邊陰沉沉的,剛這燈還閃了好幾下呢,別吓人啊,我們這些設計師可禁不住你們這些考古專業人士吓的。”
大夥兒說笑了一回,這時外邊有位同事進來說:“許老師在嗎?姚主任請您去文保中心一趟。”
“哦好,我就是,稍等,我馬上過去。”
聽見是文保中心的姚主任叫,許西棠立馬放下了手裏才喝兩口的咖啡,迅速地關了自己的電腦,然後才跟那位同事前往文保院。
因為走太急,她忘了帶自己的包,那只包包很貴,小珺一眼就看出來是真品,而且裏邊也有很多私人貴重物品,所以小珺給許西棠送了去,然後她順理成章跟着許西棠也進了文保修複中心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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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省博物館的文保修複中心是國家級的“文物醫院”,在保護修複文物的同時,每年還會為全國各類機構提供大量的文物修複以及複制等協助工作。
一行人沿着走廊穿過數十間文物修複室和研究室,不止小珺,就連許西棠也對文保中心的格局肅然起敬,她放慢腳步,跟着同事不徐不疾地走過一間又一間的修複室。
在經過書畫文獻修複室時,許西棠忍不住停下步子,她站在門口,探了一顆頭進去,裏邊一位老者正坐在桌前臨摹書畫,而老者旁邊,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女生,背影有點兒熟悉……就在許西棠得到允許進入這間修複室時,女生也同時回頭忘了她一眼,二人同時驚訝。
蘇韻檸?
“孩子,你倆認識啊?怎麽幹瞪眼呢。”一旁頭發半白的書畫文獻修複師王秋雨笑呵呵道。
蘇省博物館文保院延續了傳統的師承制模式,即新員工入職後由師傅手把手教學,磨練兩三年後,再經過評審出具報告,這樣才能獨立擔任修複任務。
文保院大概有四十多人,大部分是文物修複師 ,有的精于分析,有的則善于修複,并且每個人都有絕活,而這間書畫文獻修複室裏,蘇韻檸師承的絕活是臨摹複制。
許西棠倒是記起來,蘇韻檸專業課稀爛,還不愛做小組作業惹得衆怒,但蘇韻檸的書法卻是一絕,她即使不喜歡這位老同學老室友,但也不得不承認,蘇韻檸的書法非常厲害,沒想到蘇韻檸和她一樣進了這間省級博物館,并且還順利入職并拜師王秋雨。
王秋雨老師是博物館大神級別的複制人員,曾在國家博物館工作了三十五年,退休後被蘇省博物館返聘擔任了文保中心的書畫修複師,蘇韻檸能拜到這樣大師級別的人物做老師,不得不說真是厲害。
說起來慚愧,她一個自認為文博專業高材生中的佼佼者,居然沒能進文保中心擔任修複師,而同期的學渣居然靠着一技之長比她還要先一步踏入她心中的聖殿,啊啊啊啊她好嫉妒哦!
嫉妒完,許西棠還是非常友好地跟老同學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韻檸。”
她伸出手。
蘇韻檸正在臨摹一卷書法作品,所以故意懶得跟許西棠握手。
許西棠也不氣餒,先跟王秋雨老師闡述了自己對他的崇拜及喜愛,然後開口就問:“王老師,我能在這裏參觀一下下嗎?”
王秋雨笑呵呵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卷水墨畫作品,展開在桌上,說:“當然可以,來,孩子,你過來看,我這幅《殘荷寒鴉圖》臨摹得怎麽樣?”
許西棠:“哇!好棒!老師你不說我根本看不出來這是你臨摹的!”
王秋雨繼續笑呵呵說:“你奶奶特別慷慨,鐘秋岳老先生的《寒鴉圖》現在炒得很貴,我們都不敢奢望,但你奶奶居然把這幅作品無償捐贈給我們博物館了,主任要求我們複制臨摹,然後送去給其他機構展出,孩子,你替我們全體博物館的工作人員謝謝你的奶奶的慷慨。”
此話一出,小珺和蘇韻檸直接瞠目結舌,要知道這幅《殘荷寒鴉圖》可是拍賣出了一點三億人民幣的天價,許西棠的奶奶到底什麽人這麽有錢?
許西棠雖然知道這幅《寒鴉圖》被奶奶捐贈出去了,但并不知道這幅《寒鴉圖》竟然就在蘇省的博物館,難道今天她就要露餡兒了嗎?
嗯?不能再假裝家裏普普通通了?
她靈機一動,對王秋雨說:“王老師,你記錯了吧?”
她說着,一邊朝王秋雨拼命眨了眨眼睛,王秋雨立刻會意,趕緊說:“咳咳,我年紀大了,《寒鴉圖》的捐贈者确實有一位孫女兒,那天我沒戴眼鏡,可能是認錯了。”
蘇韻檸這才放心,得意地将自己臨摹好的一幅書法作品交給王秋雨看。
“老師,您看我這幅作品臨摹得怎麽樣?還可以嗎?”
王秋雨卻皺眉:“小蘇啊,雖說書法臨摹都使用雙鈎法,但我不提倡,雙鈎法的字,過于死板。”
蘇韻檸有些不高興,但她不敢駁老師,因為王秋雨是真正的大師,他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別人想拜他為師都不行,她也是因為書法方面的才華才被文保中心破格錄取,當然,她爸爸也為她疏通了一點兒關系,不然她都沒資格來面試。
王秋雨已經退休,返聘也就幹幾年而已,這意味着一旦王秋雨徹底退出書畫修複師行業,那麽她将成為蘇省博物館唯一的手跡類文物臨摹複制人員,這樣的頭銜過于誘人,她一定不會放棄。
如今她得知許西棠也在蘇省博物館工作,這燃起了她的熊熊鬥志,她一定要把許西棠比下去。
參觀完書畫文獻修複室,王秋雨帶着許西棠一行人來到姚主任的辦公室,辦公室卻沒人,于是王秋雨又帶幾人來到金屬文物修複室,姚主任和館長都在這裏。
館長和姚主任顯然是忘了他們把自己叫來的事情,許西棠內心嘆了嘆氣,還是熱情地上前做了自我介紹,以防二位貴人多忘事。
館長和姚主任出去商量了一會兒,許西棠就留在修複室裏看一名青銅器修複師工作。
修複室裏不僅堆滿了各種修複工具,還有各種先進的高科技設備,桌上有一只青銅壺和一只倒扣的缺足的青銅鼎,锉刀、畫筆、顏料盤、膠棒等工具随意散布在桌面,雖略顯淩亂,但這裏給人的感覺尤其嚴肅,臺板上貼的照片裏,修複前的青銅壺有一道非常明顯的裂紋。
而修複師面前的壺身,裂紋已不見,青銅器表面的顏色也跟原來的沒有太大的差別,非常原汁原味地保留了文物的歷史感,她當即忍不住對修複師肅然起敬。
十多分鐘後,姚主任跟她說:“小許啊,因為館裏有不少你的傳聞,為了讓人心服口服,保證公平性,館長和我一致決定,你必須完成任務才能進文保中心,現在我們要求你用锔瓷金繕修補技術複原一只紫砂壺,你能接受嗎?”
許西棠先是微微一訝,随即目光堅定地回道:“主任,我接受這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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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市。
梧桐巷十七號院非常隐蔽,是一家私人會所,不對外營業,來這裏的客人,只有十七號的主人邀請才有資格踏入院門,會所設計成四合院的樣式,灰色的磚牆比旁邊的院子要高出一米多,朱紅色的大門刻意找人做舊,似乎是為了顯示這裏的不起眼,但越是如此,越是惹人注目,看來這是十七號主人的惡趣味,故意高調的低調。
門洞上的青瓦已經落灰,看來也是十七號院的主人故意讓人不打掃。
院外,一輛黑色邁巴赫普爾曼,牌照後綴五個七,格外霸道,經過的路人無不驚嘆,此地分明卧虎藏龍。
司機拉開車門,車上的男人卻沒下車,而是在看手機,男人蹙着眉,毫不在意被他幹晾着等院門口候了他半天并特意來迎接他進院的十七號院的主人以及今天被邀請來吃飯的幾位非富即貴的客人在那兒吹冷風。
十二月的北方,一言不合就飄鵝毛大雪,彤雲密布冷風飕飕,然而車上的男人還是沒下車。
司機鬥膽上前咳嗽一聲提醒老板,并趁機瞄了一眼老板的手機內容。
人看微信朋友圈呢。
三條朋友圈,有一條文字還配了一幅水墨畫。
【西西嫉妒中!!!】
【下班收獲一幅大師《殘荷寒鴉圖》臨摹作品~西西又開心啦~】
【西西明天出發去襄市!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