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46.

古香古色的餐廳裏, 衆人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就連向來穩重的方莒生都一下子變了臉色。

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眼對面的晏西岑,手上的紫砂壺茶杯亦抖了抖, 下一秒, 冒着熱氣的茶湯滾到桌上。

隋南喬适時“呀”了一聲, 語調綿柔, 衆人于是詫異地望向東道主以及東道主的新歡。

這些人哪個不是人精呢,柳總無意間闖了禍,晏西岑又是他們惹不起的,兩個都不好得罪, 那能怎麽辦?

當然是轉移視線制造狀況啊!

方莒生一秒入戲,剛才他手抖是真的, 沒想到身邊的隋南喬這麽聰明, 他倒是要對她刮目相看了。

方莒生立刻叫了兩個保姆進來收拾,擦桌子換碗筷,又讓人送了一鍋老鴨湯進來, 順便還領隋南喬去另一間屋子裏換了件旗袍。

隋南喬心領神會。

方莒生有個毛病,就愛看女人穿旗袍, 不管什麽女人,只要穿旗袍身段妖嬈妩媚的, 方莒生都喜歡,把他哄開心了, 只要不是太過, 要錢給錢,要資源他就給資源。

她是在姑媽的引薦下才過來試着跟方莒生接觸的, 以為是個猥瑣老頭兒,沒想到還很年輕, 三十出頭,不高不矮,樣貌不算帥氣,但也能看,堆金砌玉養出來的二代三代,有幾個是一般的。

但她沒想過,會在這裏遇上晏西岑。

一開始,她也感到難堪,但她又覺得,這或許是個機會,她是初戀,她知道初戀對男人的吸引力,所以她铤而走險,故意在晏西岑面前做戲,如果他為她吃醋,那對她而言就是個機會。

餐廳裏,氣氛有點兒尴尬,沒人出來說話,都坐那兒吃吃喝喝,柳總也很尴尬,他不傻,看這些人的反應就一下子明白了,剛剛他看中的姑娘不是來唱小曲兒的,既然不是來唱曲兒的,那就是女朋友喽?

他讓人女朋友唱小曲兒,這不就等于拂了晏西岑的面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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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西岑的臉色不好看,冷冰冰的,千年雪山都沒他這麽冷!

真要命!

這一激靈,吓得柳總趕緊喝了一口燒酒,随機他裝作無意地起身,親自為晏西岑滿上一杯,又賠笑說:“晏總啊,誤會誤會,我開玩笑嘛,當然,我知道晏總不愛跟人開玩笑,我剛剛發神經了!那我自罰三杯如何?晏總您就随意……呃……”柳總又執杯,面向許西棠,非常客氣地問,“剛才我冒失了,不知道您怎麽稱呼?您貴姓?”

許西棠也不願生事,何況不知者無罪,便耷拉着眉眼說:“免貴姓許。”

柳總坐回去,又賠笑:“許小姐,抱歉抱歉,我剛從中東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呢,說話沒過腦,抱歉啦!”

“……”

許西棠抿抿唇,半笑不笑地,随即懶懶地端起一杯酒要喝,晏西岑掃她一回,目光很淡,他擡手按住她的腕兒,奪了杯,叫保姆送幾瓶飲料進來。

保姆不知道這位晏先生要什麽飲料,一般他們方老板在會所請客,都是上各種名貴的紅酒白酒之類的,哪裏有飲料?

保姆去廚房問廚娘有沒有什麽飲料,廚娘納悶,問:“老板們不喝酒嗎?幹嘛喝飲料?那幾個唱曲兒的要喝啊?呦,這回陪酒的,倒會挑揀。”

保姆道:“不是那幾個唱曲兒的,人家哪裏這麽多事,是晏先生他帶女朋友來,不想喝酒,要喝飲料,這裏有沒有啊?幹脆倒點啤酒出去得了!”

廚娘:“你昏頭了!晏先生是方老板的貴客!座上賓!我們老板請了好多次好不容易才請來的!你要人家女朋友喝啤酒!”

保姆讪讪地問:“那我出去買幾瓶飲料?”

廚娘:“什麽檔次的飲料也敢端上桌給老板們喝!我釀的梅子酒端上去!”

“……”

保姆将梅子酒端上桌,特地拿了幾個精致小巧的玻璃杯給女生用。

許西棠剛選了一只小巧的漏鬥型的玻璃杯,一旁的晏西岑就替她倒了半杯梅子酒,此舉成功引得一桌人瞠目結舌,這種場合,都是女人倒酒,哪有男人給女人倒酒的?吓死個人!這許小姐到底什麽來頭?女朋友待遇就這麽高哦!怕不是要結婚!

衆人還在猜許西棠是何方神聖,那邊屋門外,隋南喬挽着方莒生的胳膊走進來,她的身段袅袅娜娜的,把幾個老板的眼珠子都快吸出來,高開叉的裙擺上一朵豔麗的紅牡丹,特意在叉口做了流蘇設計,腰間別一抹粉色流蘇,連耳墜都是流蘇設計,一步一搖,實在動人妩媚。

許西棠擡眼忘了隋南喬好幾秒,怔了下。她不得不承認,隋南喬不愧是當紅小花,那張臉生得沒話說,就是漂亮,而且是很耐看的那種美人,難怪長紅。

她記得,隋南喬剛出道那會兒才二十歲,演了一部仙俠古偶,馬上就紅了,之後片約不斷,幾乎每一年都能紅一部劇,最高産的那兩年,隋南喬甚至一年能爆兩部戲,今年二十九,已經快紅了十年,長盛不衰,但三十歲,對女明星而言是一個分水嶺。

流量、人氣還有資源,隋南喬都不缺,确實可以稱得上是內娛小花巅峰了,只有一個缺點,隋南喬沒有主流獎項,作品的厚度也不夠,換句話說,她的作品沒有逼格。

隋南喬也演過電影,但票房撲街,陸續接了幾部大制作電影之後票房還是不溫不火,她的演技也開始被人诟病,說是營銷出來的,只能演一些沒有深度的角色,一到大銀幕,缺點就被無限放大。

這兩年網上傳言,隋南喬的姑媽和金主鬧掰,隋南喬也跟着被電影圈退貨,但紅過的人不會願意掉下去,雖說沒有人可以永遠站在頂峰,但如果能繼續維持現狀,誰也不會輕易去走下坡路。

她今天來這裏找資源?

許西棠腦海中劃過這個想法,當然,這是隋南喬的意願,別人無權幹涉,為理想,以及混口飯吃,不丢人。

只是不知道晏西岑對于初戀女友的現狀是什麽感受。

如果,隋南喬向他求助,他會幫她嗎?

許西棠喝了一口梅子酒,心裏邊悶悶的,但她沒有表現出來。

這種場合,不适合小打小鬧,何況她和晏西岑只是契約關系,她何必當真,鬧得自己難堪不說,她可不想丢掉那一個億。

座中,衆人都被隋南喬的美貌吸引,就連兩個越劇花旦也對她虎視眈眈,但晏西岑只是在隋南喬進屋時稍微擡眼看了她一回,之後他要麽垂眸看手機,要麽跟與他搭話的老板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些生意上的行話,似乎在場這麽多美女,他一個也看不上。

方莒生落座,先喝了一口紅酒,随後叫了廚娘進來,問:“白切雞和脆皮燒鵝還沒上?”

廚娘說:“切好了,怕冷了不好吃,就放在蒸籠裏煨着,老板,現在上啊?”

方莒生一挑眉,握着筷子道:“上上上,我那魚蒸了沒有?”

廚娘:“老板,你釣的魚早上死了,我就找老板的酒店要了幾條新鮮的東星斑,這種魚嫩得很,最适合清蒸……”

方莒生放下筷子又悶了一口酒,對幾個老板說:“我本來釣了條魚打算今晚吃,誰知道養死了,唉,東星斑也不錯,這種深海魚嫩。”

柳總恭維道:“方總這麽喜歡釣魚,技術肯定好,那條魚一定很大喽?”

方莒生笑:“大是大,可惜養死了,媽的,我懷疑是水質不好,這邊的水他媽就是差,我老家那邊水好,又清又澈,要不是老頭子的業務轉移到北邊,我都不想來這鳥地方住。”

一桌人笑呵呵地誇方莒生的老家水質好啊風景好啊空氣也好啊人也漂亮啊等等,聊了半天有的沒的,一桌人又聊了幾句上邊的人事變動,什麽誰誰誰馬上就要來哪間銀行上任了,還有什麽誰誰誰買了哪家商業銀行的股份,某家銀行的高層又誰誰誰因為兩張在會所抱美女坐大腿的照片給弄下去了等等。

當然,這些人誰誰誰下去誰誰誰上來的原因幾個人也通過各自的人脈關系網知道了一些內慕,他們聊這些,也并不是對這些人事變動感興趣,而是因為這些人事變動或多或少會對他們各自的生意有影響。

這一桌人都不容小觑,幾個人的財富加起來簡直能夠吓死人,但晏西岑最吓人了,別的幾個加起來,還不到他一半兒呢。

按財富比例,晏西岑穩坐釣魚臺,然後是方莒生,接着是柳總,另外四個老板也不遑多讓,總之,當兩個越劇花旦估摸着這些人的財富量幾乎無法估計時,心裏都冒開花兒了,倒酒唱曲兒都比之前要格外殷勤。

許西棠側耳聽着花旦黎媛唱曲兒,聽不出是什麽調兒,但就是好聽,越劇嘛,總唱才子佳人花前月下,戀愛腦的時候聽一聽倒也不錯,而且她現在也确實處于戀愛腦的時期,酒足飯飽,她喝得微醺,眉眼都染上幾分妩媚绮麗,無論遠看還是近觀都楚楚動人,但幾個老板只敢偷偷看那麽一兩眼,廢話,他們不要命啦去觊觎晏西岑的人。

一曲唱完,方莒生覺得沒有伴奏不夠好聽,就自己去後邊拿了一把琵琶坐下來撫弄,許西棠眼前一亮,別說,還撫得有模有樣的,不說特別的好聽吧,還不至于吵耳朵。

黎媛嬌滴滴地問:“方總,人家嗓子都唱啞了,你還要人家唱啊?”

方莒生笑:“你不唱換你那姐們兒唱呗。”

于是另一位花旦開口唱:“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

方莒生跟不上節奏,也不會多少琵琶曲,指法變得亂七八糟的……

許西棠把眼眯了眯,她喝得微醺,聽見這聲調兒婉約,琵琶音卻很糟糕,便将身子歪過去靠在晏西岑身上,腦袋也暈乎乎地歪在他頸窩裏,一邊輕輕吐氣,一邊用一種撒嬌似的口吻跟他說:“你朋友彈得好爛啊,要是我老師在場,一定上去把他琵琶都折了……暴殄天物!”

這撒嬌的架勢,最後一句還說得那麽大聲,方莒生把指一住,花旦也停了唱腔,一屋子人望過去,他們跟見了什麽不得了的畫面一樣,瞠目結舌的,他們哪裏見過,晏西岑會讓女人這樣坐他懷裏撒嬌?

方莒生忍不住道:“喲,晏總,您這小女朋友喝醉了吧?喝醉了給醒醒酒啊,怎麽拆我的臺?”

一屋子的人笑。

方莒生旁邊坐着隋南喬,她腿上搭着一條毛毯,不敢歪斜地坐,怕失去風度,她雖然混跡娛樂圈,但潔身自好,從來不會在男人面前這麽放縱,這許西棠真是不知羞恥,當這麽多人的面也敢坐男人懷裏撒嬌,她很不恥,心裏又恨恨的,忽然看見方莒生手裏的琵琶,靈機一動,便湊近方莒生耳朵邊低聲說:“方總,這位許小姐,是國樂大師宋錦雲的愛徒呢,善琵琶。”

方莒生有點兒醉了,也就沒多想,就笑着跟大夥兒說:“讓許小姐來彈一曲怎麽樣?宋錦雲大師的徒弟,一定技驚四座!”

其他幾個老板本來想附和的,但一想,靠,讓晏西岑的女朋友給他們彈琵琶祝興,他們多大臉啊?

于是都不敢,柳總幾個都裝喝酒吃菜,只有方莒生一個人在那兒樂,然後兩個花旦不懂這些,也不知道許西棠是晏西岑的女朋友,兩個就起哄說:“許小姐,你來彈一曲吧?我來唱!”

隋南喬半笑不笑地坐那兒喝茶,姿态慵懶,一副看戲的姿态。

許西棠喝得醉了,腦子不怎麽清醒,也沒覺得給幾個老板彈琵琶有什麽不妥,便笑着答應了,可她剛站起來,就被身後一股力道拽了回去,腰上的大手圈得她緊緊的,幾乎要勒進血肉裏的力道。

她迷迷糊糊擡眼,看見幾個老板和花旦都望着她這裏,于是緩緩扭過頭去,問:“你做什麽啊……”

晏西岑圈緊她,冷冰冰地望了一眼衆人,下一秒,唇輕輕貼在她耳珠上親了親,又親親臉頰,并不逾矩,但很暧昧,目光裏甚至讓人看出幾分寵溺,驚得一屋子的人話也不敢再說,也不敢起哄了,這哪裏是一般的女朋友,這分明是要寵上天的節奏!

晏西岑的音色沉下去:“不許彈。”

許西棠眨眨眼,說:“為什麽不準我彈啊?方老板彈得那麽難聽!浪費這麽好的焦尾琵琶!比牛叫還難聽!”

方莒生:“……?”

衆人心驚膽跳的,這許小姐,還真敢直言不諱呢,他們都不敢說。

下一秒,只見高山白雪般清冷矜貴的男人繼續将許西棠摟進懷裏緊緊抱着,一只手慢條斯理地替她攏了攏長發,深邃清冷的目光幽幽地落在她眼睛裏,如同星辰在黑夜裏沉淪。他音色低沉地貼着她的耳珠說了句:“回家彈給我聽。”

許西棠怔了怔,随即呆呆地點了點頭,腦袋鑽進他頸窩裏,又擡手抱緊他的脖子,應了句:“哦。”

一屋子的人就看着兩個人卿卿我我,但沒人敢出聲打擾,兩個花旦見這架勢都不敢再起哄,而幾個老板也心裏有了一個譜兒,這位許小姐可不是供他們談笑取樂的!

方莒生醉醺醺的,咬着牙笑說:“怎麽不可以彈啊?我聽說許小姐技驚四座,別是吹的吧?”

隋南喬正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聽方莒生又提這事兒,于是一咬牙,加把火,道:“許小姐在黎城音樂節可是大放異彩,的确是……技驚四座。”

下一秒,只聽晏西岑用冷冽的嗓音說:“确實,技驚四座。不如,你回去看視頻,重溫一下,我未婚妻的琵琶是如何技驚四座。”

此言一出,一桌子的人瞬間又驚呆,兩個粵劇花旦更是驚得眼睛都瞪大了。

原來人家是未婚妻呢!

隋南喬怔了怔,錯愕地看着晏西岑冰冷的目光,他對她說話的态度,是那麽的不留情面!他就那麽護着這個許西棠嗎?

廚娘端了醒酒湯上來,方莒生喝了醒酒湯之後緩了緩,清醒了不少,随即讓廚娘上了水果拼盤和一些茶點,又安排兩個越劇花旦繼續唱小曲兒,兩個花旦一個唱一個彈,衆人說說笑笑,沒人敢再提讓許西棠出來彈琵琶祝興的事兒,誰敢!

屋子裏熱熱的,暖氣開得太足,許西棠的臉都熱紅了,加上喝了幾杯果酒,她眼睛裏都是霧氣,腦子也介于清醒和糊塗之間,不知現在何年何月何時,她只記得自己從傅老家裏出來,然後莫名其妙在十七號院吃飯喝酒聽小曲兒,還有人要她彈琵琶呢,她可想彈了,但某個人不讓她彈,她拗不過這個男人,但是她好觊觎方莒生那把燒槽琵琶哦!

“晏總,我好熱,可以脫衣服嗎?”她歪在他身上說了幾句話,手指攥着他的衣領子,都快揪出印子了。

晏西岑替她褪去一件外套。

她身上穿一條黑白毛妮格子裙,上身一領白色打底衫,有點兒透,他眉心一擰,瞬間又替她穿好了外套,她擰眉道:“不要,好熱。”

晏西岑抵着她的額:“熱?穿我的。”

于是他将自己的外套給她套上。

他的外套很寬很大,套她身上跟oversize的西裝外套似的,不過确實比她的羊絨大衣要涼快多了,她還坐他腿上,靠着他,半眯着眼聽曲兒,有人給他倒酒,那股酒味兒直竄入腦門兒,好嗆鼻,不知是什麽白酒,極烈,她半捂着鼻,貼着他的耳朵,音色柔柔的:“好烈的酒哦,你別喝了,喉嚨傷到怎麽辦?說話就不好聽了。”

晏西岑眉眼舒展開來,慢悠悠地用手攏她的頭發,像安撫小獸似的,那只骨節分明的大手很白,插在她黑色的發梢間,一黑一白,在柔和的燈光下形成反差,光是他挑她頭發的動作,竟給人有一種壓抑而又帶着些許放縱的禁欲感。

“我說話好聽?”他勾唇笑,眉眼舒朗,和剛才讓人回家看視頻那個不留情面的男人判若兩人。

“嗯。好聽。”

許西棠調整了一股舒服的姿勢,靠着她,側着耳朵繼續聽小曲兒,咿咿呀呀的,聽不懂唱什麽,但磨耳朵,讓人心癢癢的,也許是酒精的作用,她竟然覺得,晏西岑有點兒……欲,跟她說話也喜歡貼着她的耳朵,今晚他有點兒壞壞的。

不對,他其實一直都挺壞的,對她。

對桌,柳總一聽這許西棠竟然是晏西岑對未婚妻,吓死,心裏盤算着晏西岑應該不至于為他剛才的冒失記恨他,多大事兒啊,他都跟許西棠道歉了,再說他也是個大老板,總得給他一點兒面子吧?

于是柳總壯了壯膽,又想賠一次罪,就過去倒酒,剛端起杯子遞過去,晏西岑擡手蓋住杯口,輕擡眼皮,淡聲道:“女朋友不讓喝。”

“……”

柳總只能讪讪地笑。

晏西岑不置可否,擡手看了眼腕表,快十點了。

他也不多留,抱起許西棠就往屋外走。

外邊還下雪呢,冷風嗖嗖地刮,方莒生帶着隋南喬送二人到院門口,大紅燈籠照得喜慶,加上晏西岑又抱着女朋友走得急,關鍵是這架勢怎麽看都有點兒離譜,說好的不近女色呢?這分明就好得不行好吧,人都舍不得女朋友下地多走一步路的。

車上空調剛開,沒有屋裏暖和,許西棠怕冷,身上就一件毛妮格子裙和薄薄的內襯,又蓋了一件晏西岑的外套,但還是冷,她縮了縮脖子,直往晏西岑懷裏鑽,撒嬌的小狗似的,嘴裏還哼哼唧唧的,磨人得要死,晏西岑緊抿着唇,喉結滾了兩下,随機吩咐司機将隔斷玻璃升起,司機已經習慣了,目不斜視地照做,然後将車開車梧桐巷。

車子開到某酒店門口,剛停下,晏西岑就從車上抱着許西棠下車,一路抱進酒店大堂,又在前臺人員驚訝的視線下抱着進了總統套專用梯。

這家五星級酒店是方莒生家族經營,是新開發的子品牌,設備什麽全是最新的,當然,入住總統套的客人早被酒店的工作人員牢牢記在心裏,這可是首批入住的超級VIP客戶,能不記住嗎。

酒店前臺立刻撥內線将晏西岑回酒店的消息告知了總統套的私人管家。

“經理,晏先生帶了一個女人回酒店,抱進來的,對,要不要安排送玫瑰花?”

“送也是明天送!現在你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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